27、苍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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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霄抬眼看了看陈妍，并未察觉到她身上有妖气。那天罗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金色梵文瞧着更加诡异。秦玉鸾和陈妍道别，去过正殿和几个偏殿后也往回走。祁霄看了眼微信消息，对她说道：“我今晚要去白轩家里一趟。”
自从认识以来，秦玉鸾就没见祁霄主动社交过。像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她微诧，问道：“怎么了？”
“有点私事要处理。别担心。”
既然是私事，秦玉鸾也不好再问下去。她牵着祁霄的手，问：“晚上回来吗？”
“我尽量。”
把秦家姐弟送回去以后，祁霄就开车走了。秦玉鸾总觉得心神不宁。这时，饶忆娇或许是无聊，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
她靠着墙，妆容精致，那边隐约有说话声音传来。秦玉鸾猜测道：“今天相亲了？”
“可不是嘛，大初一的。”饶忆娇叹了口气，说：“外边饭店不开门，我姨就把人带家里来了。”
“那聊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没兴趣。他对我倒是挺有兴趣的。”见秦玉鸾并不答话，饶忆娇问道：“你怎么有点心不在焉啊？不高兴？”
秦玉鸾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没有。”
事实上自从祁霄走以后，她的心始终悬着，就没放下来过。要是说出来，必定会被调侃一番。秦玉鸾想，可能是天天腻着的人突然不在，自己有些不习惯而已吧。
最好是这样。
饶忆娇仍然在问：“吵架了？不能吧。你收了那么贵重的礼物，要是想生气怎么也得忍过今天啊。”
秦玉鸾皱眉问道：“什么礼物？”
“你别在这儿逗我了。我跟你说，那玉簪虽然看着小，不起眼。但雕刻得很好，而且是羊脂玉。钱的事先不提，他能买到这个不知道要费多大心思呢。”
“是吗？”秦玉鸾扯出一个笑来，说：“可我没有收到礼物。”
饶忆娇惊道：“啊？”
“我没有收到。”秦玉鸾又重复了一遍。
“这...”饶忆娇眉头紧锁，开口道：“那天我提前下班，没带家里钥匙，去祁霄家里坐了一会儿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去书房给他送了杯水，就在桌面上看见一个小盒子，里边的是玉簪。”
秦玉鸾很少去祁霄书房。她工作忙，回家以后恨不得在卧室和浴室之间两点一线。进去过几次，也是想找几本书让他给自己读。
饶忆娇继续说道：“我当时问他是不是送你的新年礼物，他也没说什么。但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玉簪挺宝贝的。”
秦玉鸾不爱绑头发，更想不出有什么场合能用得上玉簪。她心情复杂，半晌，说：“我知道了。”
饶忆娇有些担心地说道：“玉鸾...祁霄他......”
“应该没什么吧。”秦玉鸾想了想，觉得祁霄不是那样的人。她长出一口气，玩笑道：“既然那么珍贵，没准是传家宝之类的东西呢。”
“也是，是我多心了。你就当没听过吧。”
又聊了一句，秦玉鸾挂了电话。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钟。秦钰睿敲开她的房间门，问想吃什么。
从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秦玉鸾一直在卧室的床上赖着，没喝水也没吃东西。
“我不饿。你去吃饭吧。”
看出秦玉鸾心情不好，秦钰睿很体贴地带上门回了自己房间，给她独处的空间。关于玉簪的事情，秦玉鸾是有怀疑过那么一瞬的。她出于爱他而选择信任。如果信任错了人，那就再说。
眼下最主要的事情是，秦玉鸾隐约感觉到会发生什么。
她烦躁地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想睡觉缓解一下心情。秦玉鸾关掉卧室的灯，把加湿器打开，戴好蒸汽眼罩，很快就进入梦乡。可谁知睡觉比不睡觉还累。她梦见自己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似乎是陷入了迷雾之中。
秦玉鸾想快跑几步，脚上戴着的铁链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让她每动一下就钻心地疼。她想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梦境一转，周围的东西渐渐清晰。是祁霄的卧室。他的床边围着一群人，无论男女都留着一头长发，穿着也怪异，人人身上都是长袍。秦玉鸾推开众人，只见他紧闭双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和这截然相反的是祁霄的宽大袖口，已被染成了鲜红。
有谁低声说话，似唱似念，“仙侣和美，言笑晏晏。地狱黄泉，奈何桥边。三界之中，无处容身。不若归去，永不相见。不若归去，永不相见——”
秦玉鸾抓着祁霄的手，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他猛然吐出一口血来，霎时间，众人乱成一团。祁霄就在这个时候缓缓睁眼。她全身一颤，张开嘴，惊惧到发不出任何声响。
他的瞳仁已然变得全黑，看不见一丁点别的颜色，似乎盯久了就能随之进入炼狱一般。秦玉鸾死死地咬住牙，她无法确认，眼前的究竟是人，还是魔。
而祁霄勾起嘴角，语气依旧温柔。他伸出手臂，说：“九儿，过来。”
秦玉鸾愣愣地伸出手，触碰到的是一片虚无。祁霄话音方落，有貌美女子扑进怀中。那样亲昵的姿态，那么熟悉的感觉。她偏过头，对秦玉鸾嫣然一笑。
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秦玉鸾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
九幽阁。
祁霄坐在首位，众仙依次而坐。巫沉站在他身侧，摩挲着掌心的天罗珠，说道：“上仙。此妖器的确已失了妖力，与寻常物件并无区别。”
在庙里遇见陈妍，确定她手上的就是天罗珠以后，祁霄就随意使了个障眼法，把她的手串换了。
“这便有趣了。”言明接过天罗珠仔细端详着，开口道：“短时间内能使妖力增强数倍，也能让妖力尽失。飞霁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本事。”
芙之跟着凑过来看，好奇问道：“那梵文写的是什么？可有仙认得？”
“天罗一出妖门开，魑魅魍魉随我来。”祁霄轻嗤一声，说：“好大的本事。”
白轩起身，开口道：“上仙，今夜妖界设宴。飞霁身边的妖医绥七一定会出席。再加上四处防卫松懈，是我与容锦潜入绥七房间的最好时机。”
芙之眉心微蹙，提议道：“上仙，此行凶险，我想在妖界城门处接应他们。”
“嗯。最多三个时辰。”祁霄目光幽深，开口道：“若是还不出来，我便亲自过去一探究竟。”
“是。”
巫沉颔首，说：“上仙，那我先去九茗处细细研究天罗珠了。”
“我和你一起去。”
九茗处存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以及医术古籍。下凡的众仙之中唯有巫沉最通医术，因而九茗处也算得上是他的地盘了。祁霄从最上面一层医术开始翻起，问道：“你在妖界的时候，可曾听说过有什么能使妖器法力增强的？”
巫沉沉吟片刻，回答道：“的确是听过的。”
“是什么？”
“苍焰。”巫沉将一颗珠子捻成粉末，说道：“幽冥地狱之火，生生不息。取灼烧最热烈的火苗，再使其舔舐恶鬼之泪，所得便是苍焰。”
“如此便可增强妖力？”
巫沉点点头，又说：“只是这法子很少有妖知道，就算知道，也没有闯进幽冥地狱的胆子，更别提去取恶鬼之泪了。即便真的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仙界又怎会不知？因此我虽然也怀疑过，却并没有把苍焰一事放在心上。”
“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最有可能。”祁霄合上医书，继续看下一本，说：“或许是我们遗漏了些什么也未可知。”
“既然如此，便等着白轩和容锦吧。”
手机震动几声，是秦玉鸾打来的电话。祁霄接起来，说：“喂。”
她靠在床头，被吓醒的心悸感仍在，听见他的声音才觉得好些。秦玉鸾问道：“还在忙吗？”
“嗯。”
确实是不好编理由继续骗她，况且事出紧急，祁霄打算先用私事之名敷衍过去。秦玉鸾“哦”了一声，又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你呢？”
“我不饿。”
祁霄知道她是因为这件事觉得不快，于是安慰道：“那也要把饭吃了。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有些医术许久未被翻开，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巫沉嫌弃地拿手在鼻子处扇了又扇。祁霄还在打着电话，秦玉鸾说：“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
“那你今晚要出去吗？”
关于预言的能力秦玉鸾还没有跟祁霄提过，她又补充一句：“尽量不要出门了。”
她以前感知到坏事即将发生时都是心头一跳。这虽然只是个梦，但秦玉鸾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她又看不透什么，只得这样提醒祁霄。
“好，我知道了。”
这种能力并非人人皆可获得。秦玉鸾车祸那年，祁霄自抽仙脉救她一命。有了仙气在体内，她与一般的凡夫俗子便有了区别，祁霄才能让她预知未来自我保护。然而这预知有局限，秦玉鸾只能看见祸端。况且祁霄是仙，她再怎么样也不会预知到仙的未来。因此祁霄并没有太当回事。
三个时辰过去，书已翻遍，除了苍焰以外并没有第二种可能。巫沉活动着脖子，有小仙急匆匆地闯进来，大声道：“上仙，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苍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