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NPC都在对我装瞎》边眠

4、第4章

　　小姑娘蹦蹦跳跳跟上明空，刚上楼就遇上楼道里的莫添。

　　“哥，一共六间房，管够……”莫添说着说着就发现他哥多了双马尾，还高了半个带着空气刘海的头。

　　“卧槽！”

　　莫添想都没想就把明空拉了一把：“哥，你身后有鬼！”

　　“哪有人家这么可爱的鬼！”姑娘小嘴一撅，不乐意了。

　　“卧槽槽！哥！女鬼开口说话了！”莫添躲到明空身后，“不过这女鬼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杀伤力咋样。”

　　明空伸出食指将莫添一点点推开：“咋分的。”

　　莫添愣了会儿，理解明空的话后马上回道：“最里面靠右的是那对小情侣的，左边是那个白霜的，过来的第二间右边是小眼睛的，他对门是那个杨大娘，现在还有两间，我知道你不乐意和别人挤，正好我俩一人一间。”

　　“嗯，还有十分钟，你和她睡。”明空开了旁边的右边门，反手一关，却没关上。

　　“有事？”明空转身看着卡在门缝里那只JK鞋。

　　莫添趁此时早已溜进另一间房，当机立断下了锁。

　　对不住了，我亲爱的空哥。

　　姑娘的樱桃小嘴委屈成了弯弯月亮，眼泪啪嗒啪嗒直掉，哭得抽抽噎噎的：“哥哥，脚疼疼。”

　　明明看着长了张御姐的脸，非得装萝莉，明空实在没忍住：“请你说话正常点，老子想吐。”

　　“哥哥，还剩五分钟。”小姑娘面不改色。

　　“最里面的左边那间是个女生，你去和她住。”

　　“我不！我和她还没打过照面，会吓到姐姐的。”

　　“那你就死在外面吧。”明空手上发力，但那脚就跟不知道痛似的稳如泰山。

　　“还剩四分钟。”小姑娘已经控制不住抽噎，哭得有些喘。

　　“你妆花了。”

　　“呜呜呜，哥哥欺负人，就只剩三分钟了。”小姑娘抹了一把脸颊，嘴上继续叭叭。

　　“最后说一次，让……”明空突然停下。

　　小姑娘本来已经伤心地说不出话来，她没等到明空继续说下去，一抽一噎的间隙，好像听到楼下传来些什么声音。

　　“咚。”

　　“咚。”

　　“咚。”

　　那声音已经慢慢走过了客厅。

　　小姑娘不敢抽泣了，惊恐万分又无助地看着明空。

　　“咚！”

　　这一声格外沉重，应该是上了楼梯。

　　“咚！”

　　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小姑娘再也顾不上哭，脸色苍白如纸。

　　“咚！”

　　那声音已经上了楼梯的转角处。

　　“呜！哥哥，我不会怪你的，你也是为了保命，我能理解的……”小姑娘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只是我死后，哥哥能不能帮我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林不渡，哥哥叫我阿渡就行，我怕以后这个世界就没人记得……”

　　林不渡已经再没有力气继续说，脚下一软就要往地下瘫去的同时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眨眼间便被人拖进了屋内，门顷刻被关上。

　　“咚！！”

　　这一声正好落在门外，时间正好午夜十二点。

　　小姑娘瘫在门边，狡黠的眼角带着泪珠，扑簌地泛着晶光，在嘴角上扬的前一秒立即低下头，扯了扯明空的裤脚边，软软道：“谢谢哥哥，我就知道哥哥舍不得阿渡的，为了报答哥哥，阿渡什么都听哥哥的。”

　　“咚咚咚！”

　　似乎是听到里面有声音，门外那东西开始兴奋了。

　　林不渡抵在门后惊呆了，不敢再说话，哭过的后遗症使胸前还在起起伏伏，并且时不时有打嗝的冲动，她只能用手用力捂住口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门外极强的冷气场依旧笼罩着，林不渡无助地望向明空，奈何明空只是淡淡歪下头表示已阅，无动于衷。

　　门内门外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时间度秒如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压迫感似乎没那么强烈，终于不再打嗝的林不渡放下酸到不行的手。

　　“咔嚓！”

　　一声清脆的破木声划破了此下的寂静，外面那强大的压迫感重新笼罩到林不渡头顶。

　　“嚓……”

　　就像一把削铁如泥的刀正在毫不费力地切开木头，势如破竹。

　　发现明空看自己的神色变得严肃，林不渡明白了，是自己背后的门，被什么东西正从顶上一直划破直逼她的头。

　　她惊恐地全身发软，完全没有力气起身，只能对明空伸出颤抖不已的手。

　　但明空显然不太想碰她。

　　那声音迎风而下，一路向底，林不渡头顶一阵阵发寒，就在她认命地闭上双眼，以为自己要和门一起切成两半时，手心传来凉意，一股力量将她带往屋内。

　　“嚓……嚓！”比之前更激烈的声音，惊得明空猛然甩开了林不渡的手。

　　方才，他竟然走了神。

　　那东西似乎不相信从顶到底划下来没有半分收获，不甘心地往地面剁了两下，才猛地收回去。

　　门已经被划上四条拇指宽的缝隙，明空总觉得那股压力还没走，但外面楼道黑漆漆一片，只有屋内有一盏和楼下同样昏暗的电灯泡。

　　也就是说外面能看见屋内的景象，而屋内却看到不到门外的东西。

　　指尖还带着林不渡手心的暖意，明空手收成拳，往门口走去。

　　那四条缝黑漆漆的，如同深渊，明空缓缓弯下腰，适应了一下黑暗，终于看清缝里闪着的寒光。

　　那熟悉的寒光点，他想起来是沈婆指甲上的反光点。

　　明空薄唇轻抿，悄然弯着腰身，脚尖点着地，重心力量都放在了后腰，随时为沈婆的突然袭击做着防备。

　　但那寒光微微闪动后，离开了。

　　“咚咚”声再次响起，这次听起来倒十分平静，最终渐行渐远，消失在阁楼里。

　　“哥哥，是刀吗？”没了危机，林不渡黏上明空，顺势将头往明空怀里偎去，却被一根手指头抵在半路。

　　“是指甲。”明空面无波动，实际咬牙才将她推出去。

　　“指甲？有这么锋利的指甲？”林不渡看着门口那四条缝，顿时怕极了，手立马就环抱住明空的窄腰，结果手里还没有真实感，就被明空反手一钳。

　　林不渡原想挣扎，见明空靠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呼吸都交杂在一起，又不由分说开始解自己制服上的蝴蝶结领结，羞得她侧过头，任由摆布。

　　明空冷眼抽下她的领结，双手环在她背后，只用了三秒就将她的手绑了个死结。

　　林不渡又羞又恼：“哥哥，你弄疼我了。”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掀在了地上。

　　“你睡地上。”明空语气冷到极点，和人同睡一室已是他格外的退让。

　　但是当他看到所谓的床后，反悔了。

　　“睡床上。”

　　“谢谢哥哥！”小姑娘笑得梨花带雨，直到她只用两脚蹦蹦跳跳过去看到床后，笑不出来了。

　　这床不知睡过了多少来来往往的玩家，上面大片大片的暗红污渍就算了，竟然还有几节不知什么动物的碎骨。

　　这谁睡的下去？

　　最终两人只能决定趴在桌上对付一晚。

　　而一整晚，明空都没解开林不渡手腕的死结。

　　*

　　“哥！起床了！”

　　明空搭在后脑勺的指尖微动，埋着头闷了几分钟才起身。

　　简单洗漱后，明空刚将门打开，乖乖等在屋外的莫添就伸直了脖子往屋里左右乱瞄。

　　“找什么。”

　　“找昨晚那漂亮女鬼。”莫添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明空懒得理他，径直下楼。

　　“诶，空哥，你昨晚没收留她吗？”莫添三步做两步跟上。

　　正好到楼下，明空扫了一圈屋内。

　　“不知道。”

　　“不是吧，你连我都瞒。”

　　明空摸了摸后颈，他确实不知道，一向睡眠极浅的他，人家什么时候走的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昨天的任务完成的还算完美，至少除了开局送人头的小青年，后半夜七个人一个不少。

　　当然，那比他还高的林不渡应该不算人。

　　“哎哟，饿了吧崽们，婶儿煮了面条，快来恰点儿。”杨翠苗端着一锅泡面从楼上下来。

　　莫添摸着早就闹空城计的肚子凑上去，殷勤地帮杨翠苗接过小锅：“大娘，您除了鞋垫之外，连锅都随身带呢？”

　　杨翠苗匆匆回头拿了几个一次性碗和筷子下来才回他：“不是咧，是俺房间里的，可能是以前的玩家留下来的咯。”

　　小眼睛刚端了一碗泡面准备大快朵颐，余光就见明空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低声长叹，在怀里摸索半天，直到面都快驼了才将那枚珠子和福利卡掏出来，不情不愿递给明空。

　　明空长眉微挑，心安理得接过，甚至还晾了两分钟，等道具上属于小眼睛的体温散去才收回掌心。

　　小眼睛也盯了那珠子两分钟，直到注意到明空也一直看着他，慌乱别过眼。

　　“你昨晚说什么其实尾戒……”明空不打算和小眼睛绕，直直盯着他，“说说。”

　　小眼睛嚼泡面的动作一停，脑子立马转过了弯。

　　原来明空救自己与那尾戒有关。

　　“嘿！这个尾戒嘛，确实很有来头，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但是……”小眼睛干笑两声，指了下头，颇有些为难，“但是时间太久远了，我年龄又上来了老是健忘，得给我点时间慢慢想。”

　　见明空薄唇轻抿，琥珀色瞳孔泛出寒意，他立马接道：“嗐！您是我的救命让恩人，我还能不知恩图报不成，您放心，我想起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明空转着尾戒懒得回这种屁话，小眼睛只能怀着心思回到角落，嘴里的泡面如同嚼蜡，过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视线移到了颓废情侣的男人身上，琢磨良久……

　　系统规定晚上六点后不能还在外逗留，所以众人吃完了早饭，一致决定抓紧时间出门寻找线索。

　　来的时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现在大白天见到了久违的光明，但明空还是认为天气太过阴沉，空气中弥漫着很严重的霾，整个世界就像一张泛黄老照片，压抑得慌。

　　周遭的建筑已经上了年头，暗淡无色又杂草从生，从风格和设备上很容易看出来是一座荒废已久的游乐园，而他们夜晚待的屋子正是这个游乐园某个小山包上的木式阁楼。

　　几个人决定分开寻找萌萌的线索，下午三点在阁楼前集合。

　　明空和莫添一组，选了都不愿意去的鬼城。

　　“哥，现在他们都不在，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鬼城里只有一条两人并行宽的小巷，小巷两旁是破旧矮楼，比人高一点的窗户破烂不堪，只剩已经看不出材质的窗帘随风摆动。

　　从窗外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有白得反光的东西，看不真切。

　　莫添跟在明空身后，用手机帮他照明，能让他扫除地面偶尔一个挡道的道具假肢。

　　“沈婆有点歧视我。”明空将一截硬邦邦的假肢踢开。

　　“为什么沈婆歧视你？”莫添没注意到明空是怎么猜中他的疑惑的，他只敏感地捕捉到他哥被NPC搞区别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