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虫族吃软饭》郑老太

28、二缺一

　　“我辜负了你的期待。”那个广口瓶。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那么大，贝莱还得考略下自己会不会撑坏，拿个广口瓶，纯属在逗弄林将行，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够大了，虽然我不介意你将我撑坏，可我怕你难受。”

　　林将行：“……”撑坏！
　　论骚话，三兄弟加起来抵不过贝莱一个。
　　耳朵都要被污染了。
　　换宋寅林将行还能调戏句，我不介意。如果对贝莱说的话，他怀疑对方说的是，那我们来试试。
　　所以林将行明知地转开话题：“你要推我去哪里？”

　　电梯‘滴！’
　　一楼，到了。

　　贝莱推他走出电梯，在电梯口站了会儿，在想什么事。

　　他们去哪里，贝莱也没有想好，按照贝莱的想法，林将行就该被藏着，见不得人的那种。
　　可是就刚刚，贝莱改变了主意。
　　我辜负了你的期待，很有意思。

　　只要雄虫要求不过分，他都乐意宠着顺着:“你想出去走走？还是是想出去玩？”想去玩就去玩。

　　林将行认真琢磨着两者的区别，又想从贝莱眼睛里找出不同，抬眸就对上了那眼，像看雾气下层峦叠嶂的远山，朦胧迷离隐隐约约，再仔细找什么都找不到，猜不透:“有什么不同吗？”既然找不出答案，那就直截了当些，当面问。

　　“走走，就是走走，玩呐。”贝莱突然想到一个地方，眼睛一亮表情都随之生动起来:“玩就是玩。”

　　“只要不是玩我。”林将行暗头秃，贝莱的笑容绝对不怀好意，但只要对象不是他，其他林将行无所谓，玩玩就玩玩:“那就去玩。”

　　“玩你啊。”贝莱凑近，浓黑的睫毛煽动间，缀入细细碎碎的光，透着股狡黠，随后又补充道：“我舍不得。”毕竟中意的虫就这么只。
　　玩没了就没了。

　　林将行笑了笑，无所谓、无奈。

　　两人再次进入电梯，来到地下室的停车库，大片大片的老式汽车停泊在此处，恍惚间回到二十世纪的古地球。

　　贝莱将他抱进副驾驶，林将行熟稔地扣上安全带，似曾相识的场景。这搁在几个月前，林将行都不知道坐车还要自己寄安全带。

　　一举一动被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贝莱发动车子后没忍住，一手扶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问：“你坐过？”以前来过第四区？不太像。

　　“坐过几次。”还差点发生车震。不经意间，林将行想起加诺尔，眼里闪过几分回味。

　　“你在想谁?”贝莱瞟了眼，就知道林将行在神游，应该是在想某个人，平静地描述了下林将行当下的表情:“笑得很开心。”

　　林将行笑了:“有吗？”不算愉快的愉快算愉快吗？

　　“有啊，轻松。”比现在轻松。

　　林将行胳膊肘撑着车窗，微风拂面，不似之前那般干燥，这里的风带着几分湿润:“算是吧。”

　　倘若加诺尔没有那么迫切，他也不会急着离开，毕竟那里有最好的医疗设施，他的腿还有救，逃走的前提也是，腿在好转。
　　现在好像聪明反被聪明误，哪里都不安生:“都差不多。”

　　“什么都差不多?”贝莱没明白，按了按喇叭，提醒前面的横过马路的人:“我和那三兄弟？”一个人能有三个人能吸？

　　“大家都差不多。”其中包括他自己，唯利用价值论。

　　贝莱还是没明白，但没说话，林将行望着窗台。

　　不断退后的建筑，迎面的摩天大厦，马路上车辆罗寥无几，更是空旷，车子路疾行，在栋大楼门口停下。

　　豪斯普陀。
　　一家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医院。关于这里，林将行心里隐隐有了推断。

　　光洁的地板上倒映出滚动的轮椅,在他们进来的瞬间，所有虫动作似乎静止了秒，打量完后又不动声色地离开。

　　即使他们看得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但是被注视的感觉一直存在，那种感觉就像在看什么珍惜玩意儿的，让人不舒服。

　　整体环境还算安静，经过大厅穿过走廊，一间闹哄哄的房子吸引林将行的注意力。

　　门微微敞开，一个人被狼狈地按在床上，额头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嘴里发出咆哮似得低吼声，医生拿着注射器靠近，不等林将行细看，门被人‘嘭！’地关上。

　　贝莱见怪不怪地推他离开，身后的声音逐渐远去。林将行几度怀疑，这是贝莱给的下马威。

　　这是偶遇，不是他授意，贝莱稍微解释了下：“那只虫在发病。”

　　“精神病？”病人都被管着？所以见不到病号。连医生他都没看见几个。偌大的医院空荡荡的。

　　“就是普通的私人医院。”那只虫，贝莱熟悉，一只患有精神疾病的雄虫。

　　“私人医院？”林将行想到了康德医院，还有那天价医疗费：“收费贵吗？”

　　“贵。”最好的治疗配最昂贵的价格，贝莱觉得没必要隐瞒，因为没有意义，俯身凑近林将行:“但是你会很喜欢的。”来这里的雄虫，都很喜欢，除了极个别，虽然这里也没几只雄虫。

　　喜欢医院？不是话里有话？就是别有用意，林将行掀了下眼皮子：“我也希望我喜欢这里。”

　　贝莱笑了笑：“肯定会的。”语气坚定，目光热烈犹如七月太阳，炙热得令人焦灼不安，不知所措。

　　林将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加诺尔到三兄弟，大家都表现得很隐晦，贝莱不同，他像簇活跃的火苗，时时刻刻都跳动着、挑动着，那根心弦。

　　“我很期待。”不止是期待，而是奢望着，这家医院能治疗好他的腿。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他受够了。

　　“我也很期待。”他们的虫崽肯定很可爱。

　　虽然期待不同，但氛围和谐，林将行坐在轮椅上，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推着，走到最后间房，贝莱停下来，敲了敲房门。
　　里面没有声音。
　　贝莱又敲了几下。

　　一个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蓬头垢面，眼神迷离，不停地打着哈欠:“我说你就不能明天来吗？”昨晚疯了一宿，现在累得很。

　　“我提前跟你说过，我今天可能会带虫过来。”贝莱越过李焕，想林将行进去，刚进客厅，一股味道扑面而来，让他慌不跌地退出来。
　　一言难尽。

　　满地散落的衣服，配上奇奇怪怪的味道，发生过什么，可想而知，贝莱默不作声地将林将行又推出去，揶揄道:“昨晚过得不错呀。”

　　“还好还好。”李焕拿起水瓶猛地灌下大半，仰天打了个嗝，似乎在回味，朝贝莱笑了笑：“就是累了点。”

　　累了点？贝莱眼睛转动，怀疑这家伙纯属炫耀，不作理会。
　　手指搭在鼻子上，屋内混杂的味道，让他不知道是难受还是悸动，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把虫带了回来：“你这日子过得真舒服。”

　　“还行吧。”

　　“嗯……好吵……”卧室里传来的声音，迷迷糊糊，还有不悦。

　　李换作出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间书房，去那里说。

　　房门一关，李焕才注意到林将行，顿时眼前一亮，走到林将行面前，细细地打量起来又开始嗅，像只大型犬，左嗅嗅右闻闻。
　　直到被人一脚踹开。

　　李焕拍拍裤腿上的脚印，没想到对方护食得这么厉害:“治好了，不给我玩玩？”没闻到信息素，可皮相不错，好看得紧，能玩玩。

　　贝莱盯着他。
　　他可以接受别人用过的碗吃饭，但不能再吃饭的时候，别人在他碗里夹菜。

　　李焕僵住，一种无形的压迫，阴沉沉的，说错话了，连忙自己给自己圆场：“不借就不借，至于翻脸吗？”一只虫而已。
　　他慢悠悠地走到窗边，阳光普照风和日丽，半眯起眼睛，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今天天气真好。”

　　这有什么关系？“我让你帮的忙呢？”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贝莱不悦。

　　“忘了。”李焕有些尴尬，可能回来他就以为现在不来，谁知道来得这么早，心虚地摸着鼻尖:“不过没关系，我随时都可以为你空出间房。”这个权利，他还是有的。

　　贝莱扯了扯唇反问：“我需要的是房间吗?”他要的是最好的医生和医疗设备，来为林将行冶腿。
　　一碰就痛，还没做就萎了。
　　没意思。

　　“没问题。”医院总共七八只雄虫，很多医生都处于空闲阶段，随时都可以安排:“你先带他去玩玩，给我两个小时。”

　　贝莱不相信。

　　李焕保证:“就两个小时，你们随便耍耍就过去了。”
　　“不收你们钱。”

　　“那你还是收钱。”无事献殷勤非排奸即盗，李焕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贝莱警告道：“你别打他的主意！”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句：“他不是雄虫。”

　　“不是雄虫是你兄弟?”李焕当即冷嗤回去，贝莱什么人？倘若他能喜欢上雌虫，还轮得到这只残疾虫?
　　不止费钱，还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他闻不到信息素，对方肯定是用什么法子遮住，贝莱越是否认，李焕越是好奇。

　　贝莱点头:“对啊，我兄弟。”

　　李焕动作顿住，一眨不眨地盯着贝莱，认真地问道:“那你还缺个兄弟吗？”三人行呗。
　　大家一起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