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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二十九章 生病 ...

  •   舒云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时冷时热,浑身酸酸软软,突然有人掀开帷幔,明亮的烛光照得她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舒云,你还好吗?”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舒云不耐烦地打掉那双烦人的手,“人家要睡觉,别吵。”她嘀咕着。

      但那双手却不放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烫。”那人自言自语。

      好吵,她心里不耐烦,干脆拿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陛下,太医来了。”李广小声禀报坐在床边的朱祐樘。

      “快叫他进来。”朱祐樘急忙吩咐道。又看了看还蒙着头的舒云,诱哄道:“舒云,你起来让太医看看好不好?要不然你先喝点水?”

      舒云朦胧中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像真的很干,嘀咕道:“不要喝雪水!”

      朱祐樘哭笑不得,继续诱哄道:“是你最喜欢的玉泉山的泉水。”

      舒云这才起身,就着朱祐樘手里拿着的杯子,喝了两口,逐渐清醒过来。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丈夫,她问道:“我怎么了?”

      “着凉受了风寒而已。”朱祐樘垂敛眸光,看着正等在旁边的太医,“你快过来看看吧。”

      御医朝二人行了礼,立刻就有宫女给他在床边设座,他先给舒云珍了诊脉,又看了看舒云的脸色,问了问感觉,略为沉吟了一下,回道:“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风寒,吃几副药便好了。”

      朱祐樘扶舒云躺好,又给她掖好被角,放下帷幔,吩咐太医道:“出去细说。”

      二人走出东暖阁,御医说道:“娘娘因感风邪,寒气郁内,解表发汗即可,实无大碍。”

      朱祐樘这才松了口气,让御医到一旁写方子,自己站在大殿一言不发的盯着灯火通明的东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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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云吃了几付解表发汗的药,高烧慢慢退了,但终日恹恹,倦于饭食,又发起了低烧。太医说是寒气郁内,盘旋不散,需卧床静养。舒云便借口大病未愈,怕过了病气给皇帝,把朱祐樘赶回了乾清宫。

      朱祐樘也不生气,干脆把杜珠叫来,陪伴舒云。

      这一日,杜珠带着熬好的汤药,走进东暖阁,看见舒云还歪在炕上看书,她一把夺过来,责备道:“怎么还看,太医都说让你好好休息了。”顺手翻了两下,“这次改看长孙皇后的列传了?”

      “是啊,我这不是一心一意打算做贤皇后嘛。”舒云挑眉打趣她。

      杜珠捂嘴轻笑道:“少来,你要是真要做贤皇后,就不会把陛下给打发了。”

      “我这不是为他好嘛,怕他生病。”舒云狡辩。

      “这话,你也就糊弄糊弄外人。”杜珠显然不信舒云那一套,接过宫女手里的汤药,递给舒云,“你听说没,陛下要开午朝了。”

      “开午朝?”舒云吃了一惊,“那早朝呢?”

      “当然是照旧,听说过一阵子,还要开日讲和经筵。”

      他不要命了阿,舒云心里一阵恼怒,明朝的规定,皇帝早朝是卯时(大约是现在凌晨五点),平时寅时(凌晨三点)就要起,朱祐樘下午还要去文华殿和内阁议政,晚上回来看奏章,也就是中午能休息下,现在居然还要开午朝!简直是24小时连轴转。不过日讲和经筵又是什么……

      舒云正在心里计算朱祐樘的作息时间,杜珠则继续喋喋不休的唠叨,“外面那些酸腐子都高兴疯了,狂赞陛下圣明。听说陛下不是在万岁山修了个什么棕棚吗?破不值钱的东西,居然也有人弹劾!说什么尚在孝期,山陵之工未毕,不宜大兴土木,好在陛下脾气好,也就拆了,还赏了那个人七品官……”

      杜珠还在一边兴致勃勃的高谈阔论,舒云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杜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消息?”

      “昨天,亲王们去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我也陪着呢,席上听得些闲话。”杜珠脸一红,发现自己真的是有些兴奋过度。

      舒云心里犯嘀咕,杜珠并无子嗣,品级也不高,怎么亲王们给太后请安,她也在场?

      杜珠看出舒云的不解,解释说:“昨个陛下下旨,升我为康太妃了。”

      “真的!”舒云又惊又喜,“那真是恭喜了。”

      杜珠满面红润,兴奋异常:“陛下说,我平日里陪着皇太后进孝道,这几日又照顾皇后,实数有功,还说要是品位太低,平日里走动也不方便。我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谁想到临了倒出息了。”想着丽太妃那张妒忌的面孔,杜珠心里一阵爽快。

      “难怪你今天这么高兴。”舒云也替杜珠开心,“要不要晚上一起喝一杯?”

      “别了。”杜珠连连摇头,“你要是万一再病倒了,我这康太妃就当不了几天了。”她当然知道所谓陪伴太后云云都是客套话,朱祐樘升她这个太妃,就是看在舒云的面子上。

      舒云一笑,仰头一口气把药喝光,旁边立刻就有宫女递上漱口水和她最爱的话梅。

      “我听太医说,你再喝两付药,病就全好了,听我句劝,别和陛下闹别扭了。”

      舒云噘着嘴,不服气道:“谁和他闹别扭了,再说,你就这么向着他啊。”

      杜珠看舒云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得又劝,“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只是你看看,后宫这些女人,讨好陛下还来不及呢,就你犯傻,把人往外推。夫妻俩哪有隔夜仇,你去见一面,也就好了。”

      舒云也知道自己在别人看来,肯定属于无理取闹的类型。可是就让么让她去心平气和的见朱祐樘,她就是不甘心,又想到那份尚未交出的奏章,更新心烦意乱。

      见舒云就是不接话,杜珠也无奈,只得转移了话题,说了些好笑的东西,哄舒云开心。直到用完晚膳,杜珠才告辞。
      ————————

      虽然舒云很想继续鸵鸟下去,但别人可不这么想,在周围杜珠,李广等人明示暗示下,她也只好拿着奏章,硬着头皮去了。

      快到乾清宫门口,舒云有些踌躇,李广一眼就看出来了,离着老远喊了一嗓子,“皇后驾到”。

      舒云狠狠瞪了他一眼,李广赶快低头装作没看见,乾清宫内的宫女内官纷纷出来迎接,舒云也只好继续往前走。

      乾清宫内东暖阁,朱祐樘难得没有批阅奏章,坐在暖炕上喝茶等着舒云。舒云刚要行礼,却被他拉起来,“皇后来的刚好,朕有个票拟想让你看下。”

      “这不合礼制吧,太祖训曰:后妃虽母仪天下,然不可俾预政事。”舒云一头雾水,朱祐樘虽常和她闲话朝堂之事,但大多与后宫有关,从来没有拿司礼监的票拟给她看。

      “这不是外朝的事情。”朱祐樘垂敛眸光,那出那份票拟递给舒云。

      既然老板都发话了,那就看吧。舒云打开一看,大吃一惊,竞是朱祐樘亲自批示的关于选妃的票拟。

      原来就在舒云生病的这几天,司马监提督太监郭镛上请皇上侧选二妃,但左庶子谢迁却言如今山陵未毕,谅阴犹痛,不宜遽及此事。

      旁边正是朱祐樘朱笔亲写的朱批,大约说的是谢迁所言乃忠诚干练之言,郭镛等人媚上取宠等等,最后又说,三年孝期内莫要再提此事。

      舒云这边看的心潮起伏,那边朱祐樘不温不火的说道:“郭镛等人本就依附于梁芳,朕不过是看他素日还算老实,没有动他罢了。竞没想到他在孝期内妄言选妃之事,若是真依他所言,岂不坏了朕对先皇的一片孝心?皇后你说呢?”

      舒云正被这消息弄得头脑发晕,哪里听得朱祐樘在说什么,愣了一下才答道:“阿,是啊,陛下所言臣妾深以为然。”

      朱祐樘看她一眼,眸子露出浓浓笑意,“既然如此,若后宫有人再妄言此事者,皇后便奉朕的旨意行事,对这种媚上之人,定不能轻饶。”

      舒云这才领命行礼,想着还被自己带在身上奏章,觉得今晚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境,如此的不真实。

      朱祐樘却觉得舒云晕晕乎乎的样子十分可爱,也不点醒她,趁机拉着下了两盘棋,皆胜。一场选妃的风波,就这样被某人化为无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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