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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自杀主义者言出必行 ...

  •   做公主做到颠沛流离,被朝廷重金悬赏也是没谁了,以后见到秋实一定要学会自己掌管银子,这出门没银子的日子是真的难过。

      饿,是真的饿,肚子应景的叫了几声。

      李幼澄流落到河边,水中映出她的样子,一张满是泥土的脸上就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

      事已至此,想要活下去,除了偷盗别无它法。

      饿死街头这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死法。

      要是有好心人捡她回去,或者施舍几顿饭菜.....不可能,现在别人见到她就宛如见到一块移动的金子,更别说施舍饭菜,也不知道秋实怎么样了。

      李幼澄叹了一口气,摸着饿瘪的肚子,顺手挖了一坨泥巴糊在脸上,补了一下“妆”。

      突然一个人随着湍急的水流从她面前过。

      随着人越飘越远,李幼澄咬牙道:“可恶......”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李幼澄纵身一跃,跳入河中捞起那人。本就饥饿没有体力的李幼澄累倒在一旁,趴在地上喘着气。

      那人突然睁开眼,将口腔的水吐出,缓缓坐起身。李幼澄吓得挪开一段,看着他的背影关心道:“你被河水冲走了不要紧吗?”

      谁料那人颇为惋惜道:“获救了吗?切!”

      “切!”李幼澄眼角青筋爆起,生气道:“你这家伙,我救了你,你就是这种态度?”

      那人站起身来,拧着自己湿漉漉的袖子,露出缠绕到手臂上的纱布,他转过身看着那张被水冲洗后花里胡哨的脸指责道:“就是你吗?妨碍我自杀的罪魁祸首。”

      “是.....你!自……杀”李幼澄一脸的震惊,衣服湿漉漉的贴着身体,她连忙捂着。

      “对,原本我想自杀的。”程南无想了想悠悠道:“却因你多管闲事……”

      饶是脾气再好,被这样冤枉怕也是火冒三丈,李幼澄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的,坐在地上拧着湿透的襦裙,咬牙道:“你这人怎么还是这般不讲道理,为什么我救了你反倒被责怪。”

      “算啦,我追求的是不给他人添麻烦干净利落的自杀。既然给你添了麻烦,就是我的过错,为表歉意……”他脱下湿透的衣袍丢到她身上。

      这时,李幼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她裹上他宽大滴水的袍子,摸着肚子尴尬的晃悠悠站起来。

      “肚子饿了?”

      李幼澄老实道:“身上没钱,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话音刚落,那人的肚子也响起来,声音比李幼澄的还响亮悠长,他一点都不尴尬的说道:“好巧,我也是。”

      “那么,正好……”李幼澄嘴角弯起,期待的瞪着杏眼。

      他掏出荷包,打开倒着抖了抖,空空如也,笑嘻嘻道:“我身无分文,穷的很。”

      李幼澄失望极了,眼神逐渐暗淡下来。

      不远处的桥梁上,虞绾君双手肘部支撑在围栏上,她从桥上款款莲步轻移而来,“程南无,能不能别老想着自杀?做做正事”

      程南无朝她挥手:“阿君,辛苦啦!”

      “你以为是谁害我这么辛苦的,你到底要把我们的计划扰乱……”

      ‘你到底要把我们的计划扰乱到什么程度’这句话程南无耳朵都快听的起茧子了,他选择忽略掉虞绾君接下来说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李幼澄说道:“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她有钱,让她请我们吃饭就行!”

      “额.....这样行吗?”李幼澄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行的。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总不能老喂喂的这么称呼着。”

      李幼澄听着熟悉的说辞,一愣,这不是自己之前对他说的吗?这家伙这么快便忘记自己了?突然想到,自己之前都是易容,他还没见过自己的真面目,小橘这个名字在他面前是用不得了,和他说自己的名号世稀的话又过于张扬,她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叫李幼澄,你呢?”

      程南无摸着下巴,深思喃道:“李幼澄啊,原来叫这个名字。”

      “什么?”李幼澄没听到他在嘀咕些什么。

      “我说,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吗?程南无,我的名字。”程南无两三步追上虞绾君,朝还愣在原地的李幼澄喊道:“快跟上来,后到的没饭吃。”

      客栈中,泡了个热水澡的李幼澄换上虞绾君的衣服,云髻娥娥,修眉联娟,明睐善眸,一袭玄色长袍,薄如浣纱,透着里面红色的百褶裙。

      虞绾君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毫不吝啬赞美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你若是好好打扮一番,其他女子便只是漂亮。”

      李幼澄虽然自知自己脸皮厚,但被漂亮的仙女姐姐这样夸赞,难免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羞。她拉起虞绾君的手:“仙女姐姐好眼光,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虞绾君脸色突变,声音也带了些凉意,她推开李幼澄的手:“我们这样的人,你还是不要认识为好。”

      听她这么冷冰冰的说完,李幼澄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惹了她,她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

      气氛尴尬时,两人耳膜一震,传来隔壁程南无杀猪般的叫声:“阿君,别磨磨蹭蹭了,快来帮我包扎。”虞绾君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走出房间,一脚踢开了隔壁的门……

      李幼澄跟虞绾君到门外,再三犹豫,想着自己要不要打扰他二人的美好时光,脑子里正商量着这事,脚却很诚实的迈了进去,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在程南无的屋子里了。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风后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房间里只有男人一人,他解开的衣袍半散在腰侧,墨发上还有水珠,露出白玉般白净晶莹的肌肤,腰背线条流畅,精瘦的腰,满是肌理的小腹优美而有力,再往下是......被子。

      程南无咬着白色纱布一端,两只手相互协助将纱布从脖颈处开始缠绕在自己身上。

      李幼澄绝对不是因为美男出浴被震撼的移不开眼光,实在是有些好奇,他身上并未受伤,为什么要裹上纱布,还有就是,脚因为蹲的姿势不得当而……暂时性麻痹了。

      突然,程南无捞起挂在一旁的衣物,一个转身,衣袍被严严实实的套在他身上。屏风被推开,程南无一手撑着屏风,一手扇开手中的折扇,一脸的无药可救的样子俯视着她:“没想到你除了喜欢偷听,还喜欢偷看。”

      “呵,那可不是我。”李幼澄被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她发麻的腿。

      “哦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刚刚不是在叫仙女姐姐吗?我找她来着,她不是进你屋了么。”李幼澄东张西望的找人来掩饰自己,“仙女姐姐呢?”

      程南无捏着下巴,眯起一双狐狸眼打量着她道:“她有事忙去了。”

      眼前的女子,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收拾干净后的模样,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秀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

      “不过,你穿干净些还是很.....”

      看见程南无在找形容词夸自己,李幼澄试图挽救自己的形象,她起身,将散乱的发丝勾到耳后,捏着裙子原地转了一圈,莞尔低头,如同春风里盛开的桃花一般,娇红一片,惹人怜爱。

      程南无艰难的想了半天,拍扇,憋出四个字:“人模狗样。”

      “程南无!”李幼澄对这个形容很不满意,咬牙切齿,一瘸一拐的追赶早已溜走的程南无。

      “哈哈!”看到李幼澄追出来,程南无坐在房外走廊的护栏上戏谑一笑,吟道,“香靥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唇角一勾,当着她的面跳了下去。

      李幼澄吓了一跳,怕他摔死了,连忙扒着护栏往下看,却见程南无已经安然无恙坐在客栈的茶桌上吃了起来。

      这人,吃独食!

      李幼澄气势汹汹的冲下楼去,在程南无旁边坐下,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还算有良心,知道准备两副碗筷,暂且原谅他了。

      头顶一重,程南无已经坐回自己位上,李幼澄摸了摸头上的帏帽,心中警觉,才想起自己还处于悬赏的状态下,这样贸然的冲下来,怕是会被发现。

      “刚好遮住你吃饭的丑相。”程南无一脸的嫌弃。

      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在美食面前嘴巴暂时不能分心干别的事情。

      酒肉饭饱后,李幼澄摸摸自己圆鼓的肚子,满意的瘫坐在位子上,惬意的喝着茶,程南无一脸震惊的看她面前空着的一堆碗盘,称赞道:“姑娘肚容百川,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李幼澄向他翻了个白眼,心中想道,你来饿个几天也会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的。

      九月的深夜还是有些微凉,六和行馆的旅客都已经熟睡,李幼澄感觉到一阵甜腻的异香随后有些冷,连忙裹紧了床上的被子。

      天黑月高,深夜适合杀人。几十个黑影飘过,落在李幼澄的屋顶,几颗石子射来,黑衣人连忙闪开。

      从天而降的男人合上折扇,轻飘飘落在李幼澄房顶上,玉簪斜斜的插着,带起几缕青丝的浮动,折边的玄色长衫也随着主人轻轻落下。

      为首的黑衣人眼神一顿,眼前这男人武功似乎很高强,沉声道:“阁下,我等奉命要将这楼中的姑娘带回去,希望阁下不要多管闲事。”

      “刚才这石子只是打偏了,恰巧我也有任务在这姑娘身上。”程南无一字一句道:“所以,抢夺,伤害她者。”

      “皆,不可饶恕。”

      “回去告诉你们上头的人,你们若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程南无咧开嘴,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手中的折扇朝他们的腿点了点:“我就把你们的腿打断。”

      “那就得罪了。”看说不通程南无,为首的黑衣人手一挥,提刀朝程南无砍去。

      程南无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让人捉摸不透的光,他手中的折扇缓缓打开:“出来干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身影从他身后飞出,戴银甲的手虚空一抓,立刻将挥刀砍向程南无的人吸过来,一把捏碎了他的喉咙,向冲来的黑衣人群中猛的一甩,刷的一声,长剑出鞘,瞬间穿透虚无,剑尖已及其喉,众人身子无法动弹。

      一声冷喝,其他黑衣人都被击飞。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眼前这个高手似乎听命于那手拿折扇的男人,现在不可轻举妄动。攻击速度快到肉眼已经看不清楚,为首的黑衣人喉咙轻轻滚动,咽下口水。

      他自己的武功并不是很差,竟然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藏匿于四周。眼前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他们有什么目的,一系列的事都变得复杂起来,此事还需赶紧禀报给白将军,前提是他们当中有人能活下来。

      眼前这一个人他们都不是对手,更别说......黑衣人求饶道:“阁下恕罪,饶我等一命。”

      黑骑士手中的长剑丝毫没有松懈,等待着程南无下达命令。

      程南无胸膛深处传来阵阵低笑,那低沉的声线粘着黑夜般深沉的魅惑,带着遏制的不怀好意,说出的话完全袒露出他天性上的残暴,刺激着黑衣人们的心弦和耳膜:“自杀主义者言出必行。”

      黑骑士举剑一挥,将人双腿砍断,随后电闪般的速度砍向其他黑衣人。鲜血直涌,屋顶上的血迹一大滩一大滩的流淌着,痛苦惨叫划破深夜的长空,屋顶上的人都抱着残破的身躯无力的呻吟着。

      只剩下一个跪在瓦上,颤抖不已的身躯,剑已经拿不稳。巨大的压迫力靠近,“咣当”一声,那人的剑从手中跌落,他似乎被吓没了神,直立着上半身两眼恐惧的仰视着黑夜中面前这个能够掌控他命运的人。

      程南无一脚踩在他脸上,寡淡的语气:“你的同伴都不太方便了,还得麻烦你,将我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你家主子。”

      “去吧。”脚用力,将人从房顶上踢了下去。

      那人落荒而逃。

      程南无就地而坐,似乎有些疲惫,他单腿支起,右手垂于膝前,歪着脑袋,额前的碎发微微遮盖住眼睛,从腰间拿出酒壶对月干杯,含住壶嘴,清冽的酒顺着喉咙流下,那双眸子此时也有些迷离飘渺。

      他手一挥,袖子拂去酒渍:“我这想了半天,这么多血和尸体,什么时候能清理完啊~”程南无猛地灌了一口酒。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手一滑,折扇不小心砸到黑骑士的头盔上,他微微眯了眯眼,唇角慢慢勾起。

      黑骑士背后一阵凉意,回过神来,程南无已经在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程阿灵,谁干的谁处理。”酒壶已经被塞到黑骑士怀中,看着刚刚还在身旁的人跑得比谁都快,“明天要检查的,好自为之哦~”

      黑骑士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一丝裂痕,程……阿灵?上次自己还叫什么来着?程阿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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