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痛觉残留》其余

76、六十六 抓周

　　藤乃压抑住心头那“疼痛”的撕裂感，注视着太宰治死死抱紧女儿的举动，微笑着擦干了鼻血。
　　……还好太宰治情急之下没有冲着肚子招呼，不然能和港口Mafia可以谈论的筹码又要少了一分。

　　“哦呀哦呀～你这个胆小鬼终于有了两三分人样了。”女人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森先生身边，脸上依旧是那么平淡的模糊笑容，似乎根本没有看到boss黑成锅底的脸色。

　　真的难得呀，看到您这样期望瞬间落空的表情，胜过千亿名画的精彩。不过得到手又失去才能称是损失，仅仅是想象中的利益打水漂何必如此。

　　不过……参考最近得到某些猪队友曾经提议用她替代森鸥外做港口Mafia首领的馊主意，想必BOSS被政府悬刀与脖颈间的滋味也不好受。

　　借此机会以某些筹码干脆脱离关系吧，佑治安全的现在已经一点虚以委蛇的耐心都没有了……
　　何况她要是真走了，BOSS您悬在官方蠢蠢欲动的刀刃下的脑袋才是真的安全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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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藤乃刚向boss提出一同前往谈判地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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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是可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浅神君，去之前不介意让我这个半吊子医生检查一下胎儿发育情况吧。毕竟现在快三个月，也应该能看到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子。”

　　“知道性别就能好好想名字了，你说是吗？中也君。有没有想要的还不错的名字？”森鸥外拉起中也的手，带着几分强硬地按在了藤乃的小腹上。

　　中也摸到一片温热，带着烟草和香烟味的手指有些微颤的抚摸这微隆起的迷人弧度。
　　这位面对再难缠的敌人都笑得够足够张扬的重力使，此时表情充满希望温柔甚至带了几分讨好的卑微。仿佛不是在抚摸一个毫无威胁的女人，而是在抚摸着炙烤的炭火。

　　原本因为知道原委回来后一直复杂怒火绷着脸的尾崎红叶软下了神色，带着些许悲哀看着中也动作。

　　这孩子……什么时候如此卑微了…
　　红叶在看到神色未发生丝毫变化，依旧寒凉的好似深秋天空的藤乃时，酸楚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不知道该为了中也这个孤独又热烈的孩子拥有血脉而欣喜还是为了藤乃再度被违背意愿而感到愧疚。

　　如果不是模糊地知道藤乃一些过去，她可能只会因为护短心疼中也的爱而不得而拔剑给点颜色给不知好歹的女人看看。

　　然而终究……她即使是心怀愧疚，在知道这个孩子存在时，居然第一反应是为了中也终于不在孤单而欣喜……

　　只是，不值，哪怕她回来路上真的非常期待地幻想着这个孩子出生后为港口Mafia添了分人气的欣喜样子，红叶也还是为了藤乃和中也感到不值。

　　红叶走过去轻巧地隔开了放在藤乃腹部的两只手，挡在了藤乃面前微笑着向BOSS低头示意，在BOSS意味不明的古怪笑意中垂眸露出脆弱无害的后颈。

　　她没有办法违心的说，BOSS的决策真的就罪大恶极，后续的利益和港口Mafia的后继培养真的一眼就可以想象得到有多么重要。
　　只是牺牲的究竟不是自己，红叶再怎么想要劝说藤乃看开些，也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和服丽人低垂下眼睛，黑暗里世界的女人，其实除了生命利益安全，其他伤害皆是可以忽视的。

　　所谓贞洁和委屈，都是奢侈品，这样僵持明白白的厌恶只会让森阁下更加质疑藤乃你的衷心罢了。

　　她从入了港口Mafia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的一切早就献给了黑暗，包括清纯的爱恋和支配自己身体灵魂的自由。

　　“您有什么指教吗？红叶大人”藤乃按下心头难得升起的一些柔软心情，深红色的眼睛看向嘴唇抿成条直线的尾崎红叶。

　　“不……话说妾身想给将到来的孩子带些玩具，孩子的育婴室听说中也布置的很可爱，藤乃不看看提些意见吗？”

　　……死水一样的沉默…

　　“藤乃……这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妈妈不喜欢的话，孩子在肚子里也会伤心的。”森欧外今天第二次皱起眉头，这已经是第二次对藤乃发出的警告了，再不识趣他可真要叹气了。

　　当时的做法终究是让浅神藤乃彻底和组织离了心，说不后悔是假的，如若不是军警的压力也就不搞那一出了，终究是自断臂膀。

　　不过……多一条把柄握在手上，而且还是制造出来的血缘关系，离心还是损失和二十年后的辉煌前景相比不值一提。

　　他相信即使现在刚做母亲的藤乃肯定会心存怨怼，但是在她看到未来出生的孩子就一定不一样了，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再怎么样要强到时都会软，她也不会例外。

　　掀开上衣露出腹部，设备探头按向微隆起的肚皮。
　　“中也君，是个男孩啊。”显示屏上蜷缩的胎儿还处于发育的起步状态，在羊水里吐泡泡。

　　中原中也湛蓝的眼睛专注的盯着显示屏，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准爸爸一样激动的手足无措，一层水雾蒙上了这双曾经海蓝宝样透亮璀璨的眼眸。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见到B超影像，可是看到的是自己的血脉感觉究竟不一样。

　　“父亲”这个身份是荒霸吐的奢望，他不是个人类却想要“人”拥有的东西，“人”所有的伪劣思想在“神明”入世多年后也终究被沾染上，BOSS的命令说到底也不过是借口。

　　中原中也在黑暗里呆了很多年，美酒佳肴豪车奢侈品，喜爱的事物想来都是直来直往的争取拥有。

　　大抵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他心仪之人是位置背景个人能力都深不可测的浅神藤乃，而是位平凡的女孩，大概在他表露出一丝丝兴趣之后就会被着急讨好的人洗干净送上床。

　　现实残酷又无奈，即便藤乃足够强足够聪明，那一份对友人的放松信任终究还是让她吃了个弥补不了后续没完没了的大亏。

　　“中原文也。”
　　沉默许久仅仅用褪去黑手套的手指抚摸藤乃小腹的青年忽然出声，“这个孩子的名字，叫中原文也。”

　　男人低沉的嗓音泛着温柔和入骨的哀伤，眼底盛满了滴出水的柔情期盼。

　　“是个好名字呢，中也。”尾崎红叶看着羊水里的一小团微笑，默默的松了口气，还好，中也没有进一步刺激藤乃。

　　中也却没有看到，他的BOSS在听到姓氏时候笑容僵了一下，颇有些看不争气的眼神扫过去。不能冠上浅神的姓氏，这个孩子的意义就消失了大半。

　　该说他这个部下是真挚还是太直白不明白这些弯绕，这么着急就把孩子冠自己的姓氏……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听到“中原文也”这个名字后，藤乃闭上了眼睛挡住了彻底放逐的目光。
　　这个名字，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就连上了另一个次元早夭孩童的命运线。

　　命运多舛的夭亡，大概率会成为这个孩子未来的残酷因果，“名字”是“咒”。

　　反噬的，会是这个真心纯粹为了它存在而期待欣喜的人，仅是想象一下这个男人未来会如何撕心裂肺，藤乃心头升起了一丝嘲讽的怜悯。

　　藤乃睁开双眼，死水一潭眼睛早已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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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线回到一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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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乃跪坐在地上，将佑治的贴身物品一点点打包好。安抚奶嘴，奶棒，内衣物，小玩具，黑卡……还有狗狗的磨牙棒、宠物店终身体验卡等一堆小物件。

　　针线游走，把有些脱线的旧虎头帽重新加固了一圈，“过些日子给你再做一个凉快点的。”

　　“妈妈…”女儿有些不安地扭着手。

　　“嘘，佑治，你先过来一下好不好？”藤乃抱着小孩坐到了一片绒毯间，毯子上放了大概十几样物品。

　　“我们佑治还没有抓过周呢，所以现在给你补上来。摸摸看，第一直觉想要什么就抓什么，很可能就是以后长大要做的事情哦，来。”藤乃把女儿放在毛毯边。

　　“可是…”佑治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未来视的蠢蠢欲动让她的头脑又开始一阵阵昏眩。

　　“呐，佑治你想要什么？”直视着女儿迟迟不愿意向前爬，藤乃轻轻理了理她细软卷发鼓励，”原本并不想这么早和你谈论这个话题，但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了。”

　　“佑治，你的养父母是非常好的老人，你自己也告诉过我，你一定要活下去，长大为他们查明真相报仇。”
　　“但是呢，妈妈一直觉得你不是一个一般的孩子，所以不想隐瞒你任何事，努力把你当做一个平等的大人来说明情况。”

　　“真相是需要钱、权、能力、努力，来持之以恒看不到回报地找寻的。而报仇，则需要压制律法的武器和勇气还有势力。
　　我不怀疑你未来的能力和决心，可是佑治，复仇后的后续需要更大的财力能力权力来平息，更需要目标达成后的心态能回归平静平和。”

　　“否则注定会迷茫失去活下去的渴求。你也不是一个希望，让仇恨填满你往后所有人生从而孤注一掷的孩子。所以我需要你能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

　　“sa，佑治，按照自己感觉来拿喜欢的就好，。”

　　“……妈妈，我能问有哪些吗？”

　　“你两仪阿姨送的匕首，钞票，宝石，枪支，书，笔，还有印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可是，前提是透露给你就没有抓周的意义了。”

　　“……妈妈，我不用选了。”女孩儿放下手里把玩的物件，把底衬拎起来，物品抖到一起。
　　“我全部都要，这就是我的选择。”无神却透黑的眼睛看着母亲。

　　那种被连日的温馨日常逐渐掩盖起来的敏感忧郁和对仇恨的愤怒。

　　藤乃原本不知该如何向她开口，告诉自己要把她送到她父亲那儿的心情在一月岁月平息下来。
　　心头激荡着无比的喜悦和辛酸，或许…佑治根本不需要她这般小心翼翼。她比她所能想象的更加早慧也更能直接当成一个平等的“人”来交谈。

　　温柔的微笑轻溢，藤乃从手指上褪下扳指塞到佑治的手里。

　　“既然你全部都要，那就再加一个这个吧。”

　　告知计划的话语忽然也不再难以言喻，女人反而冷静到让自己吃惊的告诉自己仅仅四岁的女儿，她将要在一个什么样场合，把她交给她拥有反异能的父亲，并且将要为了逼迫他异常胆小的父亲而伤害侮辱她。

　　“那个人是个因为会被幸福所伤害所以畏惧幸福的傻子，所以让他从心底里平和接受你太难。
　　所以幼稚，你就把他当成一个不太聪明的普通人相处就好了，不要放什么期待在他身上。”

　　会受伤的……

　　“而且在福泽社长承认接纳你成为侦探社一员前，必须时刻和你的父亲有有身体接触。”
　　“从今天起你的身份就是真正的浅神佑治了，上了族谱的，你要的一切，这个名字日后都会给你。”

　　“所以加油活下来，活到长大成年，独当一面。”

　　“可是……可是妈妈你会不会遇到危险？”
　　幼小的孩子攥着扳指，过于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我都想要的话，妈妈你都给我，会有麻烦吗？”

　　女人的手指停留在佑治头顶，脸上是女儿看不懂的深意笑容，“没有底牌解决的才是麻烦，而佑治你自身就算得上是攻击的王炸。保护好自己的真心后，再学会如何解读躁纵人心，胆小鬼会为了你做任何事情的。”

　　藤乃轻点佑治鼻尖，“你现在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怎么让你的亲身父亲把你放心尖上，为了你心甘情愿鞠躬尽瘁出生入死就好了。”

　　“那个人会明白我的意图和阳谋的，同样，他只要迈出第一步，就会爱你的，佑治。”

　　“不用心疼那个人，他会全都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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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时间线主要是补齐父女会面前的事情。
　　
　　说实话，藤乃并不是一开始就彻底决定让佑治接班的，而且毕竟眼盲真的是很大劣势，她可能更希望佑治平安。这次问佑治想要什么，最终其实就是想问，她愿意卷进权利漩涡吗，给她选择余地。
　　如果佑治选择平凡她也就会做个自由的富贵闲人平安长大，可是佑治不，记得前几章佑治说过她一定要报养父母的仇的。她全都要。
　　
　　为啥要写去谈判前给藤乃产检和中也起名呢。
　　其实就是中也起的名让藤乃彻彻底底放弃了这个孩子，熟悉三次元的都知道文也是个短命的孩子，这个名字是咒，藤乃打听到这个名字后彻底放弃他了。当初她给女儿取名佑治就是规避了三次元魔咒。
　　中也给儿子冠自己的姓是因为他知道儿子不可能和浅神有关系，可是森先生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佑治存在，所以觉得中也瓜。
　　
　　最后藤乃和佑治交待的话大意就是，不要心疼你爹，把他当工具人尽情使用就好，他全部明白懂孩子和孩子妈妈的攻心算计也会依旧爱你的。
　　哒宰想要真心又害怕，不会的，他只配当工具人。
　　
　　
　　另外老生常谈，本文任何角色都是蠢作者自己YY的奇行人种，和原著不太相关，OOC属于我，帅气属于朝雾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