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痛觉残留》其余

75、六十五 曝光

　　横滨公园，双方首领秘密会晤。

　　一番刀光剑影尔虞我诈之后，森鸥外福泽谕吉各自收刀，末了森鸥外还不忘再度邀请太宰治回去做干部恶心了一把这位曾经的徒弟和下属。

　　藤乃靠在欧式花钵旁兴致缺缺地围观完堪称电影级别的械斗，完全无视了侦探社社长身后那个四年不见的混蛋射过来钩子一样的眼神。

　　国木田板的正正的，努力不让自己好奇的目光扎在对面那位貌美气场强大的女性身上。
　　看起来就好有钱的样子……哒宰这傻子莫不是傍富婆了？

　　“旧情人相见，眼神简直灼烧的我这个中年人后背刺痛呀。银狼殿下，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干扰年轻人叙旧嘛！”森鸥外收起手术刀转身。

　　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低垂眼眸对一切毫无关注的女人显露身姿，连方才她的首领被到架住脖子这样的挑衅折辱都毫无反应。

　　四年了…记忆里那个总是妆容清淡得体，长发白裙温婉秀美的人偶少女不见了。站在那里的，是个全身写满了性感攻击性与锋芒的刺猬。

　　开肩低领的全黑赫本套裙，裸露出大片冷白色肌肤，西装外套虚搭在肩头。全身仅有一条缠绕脖颈的钻石颈链做装饰，一块沉甸甸的红宝石缀在半露的肉感隆起上。

　　黑压压地和港口Mafia平日的大群乌鸦一样，污浊又血腥，荡着散不去的铜锈资本味。

　　“四年不见，你变了挺多。”藤乃凉凉的抬眼，上下扫了几眼褪去黑色看起来“阳光了”不少的太宰治。

　　“啊～～”男人的眼光颇为放肆的打量着女人身体的每一寸，“四年不见，藤乃你倒是变了很多。原本还只是灵魂飘着腐烂的味道，长得还算入眼。”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掩去了所有激动的情绪，恶毒的话语在众人注视下再度从从形状姣好的薄唇中吐出。

　　“现在长得也变丑了，打扮的也好丑，本来就比我大一岁，现在看起来到不像23岁像32了。是被腐臭的黑手党给熏老了吗？”

　　末了，男人还贱嗖嗖地撇了撇嘴，无视了身后谷崎纯一郎呐喊式的颜艺。
　　您在做什么呀？！！太宰先生！句句都往女生的死穴上撞您是不打算和好了吗？！

　　“呵～”早已习惯他一成未变这么贱嗖嗖的口气，但是被说长得变丑了，倒是新奇的体验。

　　只看他支愣在耳朵边的几根卷毛仿佛都在说快来哄哄他快生气呀快怒火朝天的过来怼他关注他呀。

　　真当她没懂？一点长进都没有。

　　嘛…勉为其难配合下胆小鬼的自尊好了。

　　藤乃扭动腰肢漫步向前，凝脂样的臂膀亲昵地环勾住这个比四年前高大许多的青年。

　　柔软丰腴的曲线紧密地贴住硬挺的衬衫。红豆蔻的指尖虚软地划过歪着头不愿直视她的太宰治后颈。
　　复古砖红的嘴唇在他胸口随着踮起的脚跟往凸起的喉结慢慢游移。

　　温热的湿气吐兰挑，“我是丑了不少，可某个人还不是迫不及待地搂住这个丑女人的腰。”

　　口是心非的小鬼……

　　而且，我丑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生了孩子要保密担惊受怕又没能好好修养……忍不住想抱怨一句。

　　她的目光在腰间死死掐住的大手上停留，目视着他骨节分明的手逐渐往下伸，放肆的揉捏柔软小赘肉。

　　冷哼一笑，再度回眸入神地审视太宰治貌似暖色系的眉眼。

　　娇小丰腴的身躯整个贴在一米八身高成年男性身上，像是把所有的重量都娇柔无力的挂在太宰治身上，两个人的手似乎都有不老实的趋势。

　　这堪称香艳的场景直接让在场的老实人国木田臊红了脸，让老古董轻咳着别开了眼，让蒙面杀手磕到了过期的糖眼睛放光，让卧底军警张大了嘴下巴差点脱臼。

　　唯独森鸥外露出来微妙难以捉摸的公式笑容。

　　只有太宰治知道，这最难消受美人恩背后是藤乃停留他耳后的指尖内随时能插进他脊椎缝的扁钢针。
　　那随时而至的危险伴随着暧昧游动的小手，依旧是美的让他毛骨悚然。

　　藤乃血滴一样的瞳孔紧紧盯着他每一丝表情，确认着他与那年离别时的每一丝不同。

　　终于，她笑了。

　　和那个只会在黑夜密集枪弹里微笑着掩盖哭泣的男孩想比，眼前的男人更像是黄昏中暖色调却尽显悲凉即将燃尽的余晖。

　　多少……有了不少长进了…
　　佑治……拜托你了…

　　“我呢，在过去相处的时间里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在黄昏里徘徊着找不到活下去理由的人。”女人沉稳清亮的美好嗓音徐徐吐出。

　　“没有生的希望，同等的，也没有放弃死的寻找。你一直在寻找着什么，彷徨且迷茫。
　　在找到你心仪之物前，你不会死的，所以我也杀不了你。”

　　“但是现在，时隔四年后。”
　　“你的眼神里居然有了光，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藤乃顿了顿，离开了太宰治在腰间的钳制，微仰头注视他曾经一片混沌让她看一眼都充满绝望的鸢色眼眸。
　　“织田作之助先生真的是位让人可敬又遗憾的存在，他的死亡教会了你什么是拯救。”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糟糕了起来。

　　“所以……”女人低沉下来的声音盛满了笃定的阴狠，“目光相接的一瞬间我就能确定，现在的我，一定可以杀了你。”

　　太宰治轻笑，这样明晃晃的杀意混合着窒息的爱意，有多少年不曾感受到了。
　　“哦豁，四年不见，藤乃酱你的口气到真的是大了不少。”

　　“想杀了我可不简单，说不定我们用红线绑在一起去鹤见川殉情还可能性大一点。”

　　“……可是现在的你，真是丑陋的让我一点想要和你殉情的想法都没有。”

　　“是嘛……可是我的话，比起向来精于算计或是暴力美学的碾压，更喜欢香香甜甜的软刀子呀。”藤乃抱臂，无所谓地吐舌，猩红的舌尖上银灰色的舌钉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暴露在他人目光前。

　　“你知道的，像是布丁一样软滑甜蜜的刀子，我还有很多很多…”藤乃的目光隐晦地飘过身后方才微微动了一下的灌木丛。

　　“你向来不是喜欢多话的人，藤乃酱。怎么今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难不成真的是太久不见我想我了吗。”
　　青年粘稠的目光流连在那曾经深入搅动的丁香小舌上，那过于熟悉为了他穿刺肉/体但因为不喜这份叛逆的放/荡装饰而从不为外人知的隐秘舌钉。

　　勾人的让他想无视在场的碍眼人士把她按在墙壁上，让自己舌尖胀痛到难以自持的情侣舌钉与她的勾住纠缠，最好在缠绵的湿吻中撕扯两个人嘴中软肉直到鲜血淋漓，疼痛与欲/望一起灼烧掉该死的矜持。

　　“哪里…我只是很想和你分享现在的心情并且告诉你，对付你的那把又香又甜的软刀子，我四年前就已经制作好了。”
　　藤乃嘲讽地看到太宰治粉红舌尖故意吐出的一星亮光，怕是早就预料到我出现才把早就不弃之戴了的舌钉又穿刺回去了吧。

　　“但是，如果是四年前的你，那把刀子毫无用处甚至伤的会是我。”

　　“四年后到现在，我终于可以确定了。我做好四年的刀子，绝对可以撕碎你的心脏。”
　　藤乃按下了手心的信号器。

　　！！！！！！！

　　什么微妙的危险预感突然猛地重击了太宰治的心脏，从谷崎纯一郎身后的一从灌木里突然窸窸窣窣的动静。
　　有什么…有什么会彻底威胁到他生活的东西要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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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小小圆润的脚穿着明黄色的小皮鞋哒哒哒地跑了出来，一个白嫩圆乎乎的小脸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只一眼，太宰治的瞳孔就开始地震，眼前的孩子长相与他早已魂归故里的母亲简直一个模子脱出来的，连眼角的泪痣都一模一样。

　　男人罕见失态地张大了嘴，让原本还只是好奇怎么会有孩子误入谈判下场的众人有些意外猜测。

　　“呐，小鬼，介绍一下你自己。”藤乃对摸索着拉住她裙角的女儿说到。

　　佑治转过身，身边众多大人几乎凝成实体的探究惊讶恶意让不能视物的她十分不安。小手紧紧拽着身上的挎包带，“我叫津岛佑治，今年四岁，狮子座，是在美国出生哒，最近刚刚回到日本。”

　　津岛……
　　太宰治仿佛听到了命运在耳边的嘶哑低笑，步入黑手党之前一片空白的履历如今赤裸裸的被揭开袒露。脖子生硬地转动，盯着藤乃冷漠的脸像是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八月份，四年前中也和藤乃在美国任务的时间和这个孩子出生时间高度重合。

　　太宰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个孩子是他和藤乃的种……
　　而且，是在织田作死亡不久出生的…

　　只是……津岛佑治这个名字……
　　藤乃……你还是那么聪明。
　　聪明到永远能往太宰治心头软肉上扎。

　　是哪里泄露的点滴让你猜测出的呢？
　　是爱吃苹果和蟹肉还是他口音没纠正前偶尔会蹦出的一两句方言？
　　还是…你去查了津轻一代排的上号的没落望族……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击中了这个山崩于眼前都不曾喜形于色的男人。颤抖地眼光下移呆滞的一遍遍端详短发小女孩陌生又熟悉的五官。

　　于是很快，这般反常便让在场所有人都回过味来。

　　“森阁下，您最好还是把杀气收起来吧。”银发武士指尖的利刃闪出寒芒，刀身已经出鞘，“您的刀都已经控制不住地露出来了。”

　　黑发的中年男人那一刹那表情犹如恶鬼。
　　森冷的眼光扎着这个发育健康良好的孩子打着小卷毛的后脑勺……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一出。
　　不过，津岛这个姓…该不会是太宰的旧姓吧。

　　“呐，这就是我早已做好的，香香软软的刀子。”

　　“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个带着你残次基因的崽子。如果不是发现的时候太大了打不了这把残次品刀子也没有存在的可能。”
　　藤乃甩开佑治摸索着抓过来的手，一把扯住女儿耳后的头发把她扯了起来。

　　小女孩顿时一声痛叫。
　　太宰治这才注意到，这个看起来白胖可爱的女孩子，秀美的黑色眼睛里透不过一丝光亮。

　　“那个时候你干了什么呢？哒宰。
　　酗酒抽烟嗑药，精/子糟糕透顶，搞出了这个只能有这点价值的废物，连冠上浅神姓氏都是件可耻的丑闻。”
　　涂着红豆蔻的指尖顺着佑治痛苦扭曲的脸颊来到了她泛红的眼眶边。

　　太宰治的心脏莫名的一抖，那尖锐的指甲都快戳到孩子眼球了……

　　“像这样…废物就要有废物的样子，烂在泥地里怨恨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人渣父亲。”
　　藤乃眯起眼睛盯着太宰治那张木然痴呆的蠢脸，按下手指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无法抑制的颤抖。

　　说时迟那时快，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刹那，纤细的手指捅进了孩子的眼睛里，刺耳的尖叫瞬间刺痛在场所有人的鼓膜。

　　！！！！！！！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正义感爆棚的国木田被地上溅落的血腥刺痛双眼，就要冲上去拉开靠在一起的母女。

　　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太宰治灵活的的擒拿。一个用了不知多大力气的肘击击中藤乃锁骨下方，让她瞬间眼前一黑松开了手，解救了她不得已插进女儿眼球粘糊的痛苦触感。

　　藤乃措手不及被力道推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鼻腔一热，殷红的血液因为攻击的强悍力道洒落地板。
　　只是，她无人察觉的嘴角忽然微妙的扬起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

　　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抢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女孩颤抖的湿热呼吸喷洒在他脖子边。

　　我…在干什么呀！太宰治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在下意识的动作下做了什么会带来无穷后患的事情。

　　当颤抖着回过神来时，一个温热带着奶甜味的小小身体已经被他抢抱在怀里，紧紧地，连插在一起的双手都因为过度用力没有办法分开来。

　　太宰治心脏也因为那血肉模糊的空荡荡眼眶和滴在手背灼烫的血液而嘶嚎着要被绞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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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治和藤乃在年少时一起打过舌钉，但是因为接吻时总是被勾到最后就都拿了。所以港口Mafia和武侦并不知道太宰治舌头上有洞。后来再见藤乃时候太宰治把舌钉戴上了。
　　舌钉真的超级戳我的点，嗷！
　　
　　以及…藤乃这么过分是真的在激太宰，本能反应骗不了人，哒宰心疼了。
　　所以他过关了，从此孩子就交给他了。
　　而且一定要选择这个特殊场合把佑治交还是有原因的，当着森鸥外眼皮下让他看清楚太宰治的感情态度并且福泽社长挡着森先生不敢下手，等佑治被抱走后纳入侦探社保护他更没有机会下手了。
　　而且事出突然，森先生一点准备都没有，除了火大以外一点办法没有。眼下还有组合要打，他也不能立刻发难，必须顾全大局。
　　补充一句，佑治知道藤乃计划的，藤乃都提前告诉她。藤乃这样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凡不是因为佑治异能无法控制，她都不会让女儿出现在这挂人视野里。防止有小朋友误会这里还是解释一下，藤乃这样的目的有三个，一是断了哒宰这个胆小鬼逃避的所有退路逼着他任下女儿承认自己父亲的身份，然后人间失格压制未来视，二是佑治在社长面前刷脸后期秘密加入侦探社，利用社长异能就可以慢慢控制住未来视。三是伤了佑治的眼睛与谢野晶子可以治好，然后试试看能不能让佑治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