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年不齐》风思

9、修行2

　　翌日清晨，齐皓然便发现园子里有一只紫色的小鸟，颇像传说中凤凰，这大概就是七幽要送他的灵鸟吧。
　　齐皓然上前去抚摸着漂亮的羽毛，打算先拉拉关系。
　　“你有名字吗？”
　　“嘤~”
　　叫声如铃，鸣中五音，十分悦耳。
　　“她名音羽，别看她这么大个子，修为浅着呢，还不会说话。”
　　七幽推门出来，齐皓然行礼道：“师傅。”
　　“嘤~”音羽飞到七幽肩头，歪头在七幽脸颊上啄了一口。
　　七幽覥着脸继续说道：“她其实是挺大的，昨晚我说她胖，她不开心，我就把她变小了。”
　　七幽把音羽从肩头拿下来放在地上，将其变回原本的大小，约莫和齐皓然同高。
　　“音羽是青鸾一族，不知为何遍体紫色，今后她便载你去上课，对了，音羽可是个小姑娘，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
　　齐皓然满头黑线，这都跨种族了师傅，这得多重口啊，当即摇头答道：“不会的，师傅。”
　　七幽仿佛不满齐皓然嫌弃的语气，道：“虽然音羽胖了点，但也是上古神兽一族，你这样不妥。”
　　齐皓然道：“是弟子不敢高攀。”
　　七幽笑道：“得了吧，你待会儿就要攀她背上去了，今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可对她好点。”
　　七幽拉起齐皓然的手，齐皓然浑身一激灵。
　　七幽道：“我很吓人吗？”
　　“不是，师傅，是你手太凉了。”
　　这是齐皓然第一次接触到七幽，发现七幽手上的温度要比常人低得多，而且自己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七幽没有答话，用指尖在齐皓然手心画了一道符文，光芒闪过，符文隐入皮肤。
　　“此后你想唤音羽，朝手心吹一口气即可，时候不早了，去上课吧。”
　　七幽放下齐皓然的手，转身回了屋子，而齐皓然看着毫无变化的手掌入了神。
　　音羽不知道这师徒俩发生了什么，七幽昨晚告诉她只要每日送他便可吃三颗果子，自从五年前长了身体后，七幽便只让她日食一果。
　　等了好半晌齐皓然站在那儿丝毫不动，音羽便一翅膀把他甩在了自己背上，朝摇光峰飞去，毕竟迟到了可是要扣果子的。
　　七幽外出了几天，回到七极轩，正好遇见齐皓然做好晚饭。
　　齐皓然问道：“师傅要一起吃饭吗？”
　　七幽才在王婶家蹭了饭，自然是吃不下的，不过今日心情不错，打算问问自己徒弟这几日的学习进展。
　　“你吃吧，近来怎么样？有什么不懂的吗？”
　　这段时间理论课大多讲的是修仙常识，修行课也只是引导大家炼气，除了少数人成功踏入炼气境界，大多还是在原地踏步。
　　除了课堂之外，齐皓然还有一个发现，虽然大家都很欣赏自己师傅的颜值，但是想拜他为师的恐怕只有墨轩，毕竟七幽是个炼气期的“花瓶”。
　　虽然大家对于齐皓然有灵骑一事十分艳羡，但是还是修为更重要。
　　“回师傅，大概都懂。”
　　因为都是些约定俗成的理念，也没什么需要思考的，非要说有什么不懂，大概就是不知道怎么能踏入炼气阶段吧。
　　老师讲此事急不得，成功进入炼气的齐修然也说只需用心感应即可。
　　七幽见齐皓然嘴硬，道：“真的？这么聪明吗？没事，我当初花了两三年才踏入炼气，不急，慢慢来，修行一事最忌急躁。”
　　“是，师傅。”
　　七幽见自己在，齐皓然饭菜一口未动，便道：“你吃饭吧，我先回房了，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行。”
　　几日未见，齐皓然拘礼了不少，弄得七幽特别不自在，讲话都得客客气气的，真麻烦。
　　不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情窦初开？年纪确实差不多。
　　问音羽不就好了吗？
　　七幽到榣林去找音羽，看见她正对着树上的果子犯馋，笑道：“小音羽啊，你给我讲讲这些天我那个蠢徒弟的事呗，说了今天再让你吃一个榣果怎么样？”
　　山上的榣果都被七幽设了禁制，以往每日音羽只能吃一个，最近能吃三个了。
　　“嘤~”
　　七幽用神识与音羽相连。
　　“七幽七幽，你想知道什么？”
　　七幽问道：“他最近有和哪个女弟子走得很近吗？”
　　音羽想了想道：“没有，他和男弟子走得比较近，有陆言，徐枫，张哲忠，马玉……”
　　“停”，七幽打断道，“不用这么仔细地给我说名字，有发生其他什么事吗？”
　　“有，朱权又嘲讽我中了毒，说我紫不拉几的。”
　　“他还敢说你，有像我之前教你那样骂回去吗？”朱权是一只朱火鸟，算是朱雀的近亲，大约千年前被宗内一弟子带回来后一直居于摇光峰。
　　音羽委屈地道：“说了，但是他说我也不能化形。”
　　七幽安慰道：“不一样，他一千多岁了还不能化形，你顶多也才一百多岁，很正常。”
　　音羽是七幽十几年前偶然遇到的，所以七幽也不知道她具体年龄，而音羽也不记得往事。
　　“下次我有空了去帮你教训他，你再想想，齐皓然有没有遇见什么不好的事情？”
　　音羽不好意思地道：“不知道，朱权每次都来烦我，所以我都是送了他就走了，等他叫我我才会去。”
　　“好吧，那明天开始，你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
　　说着七幽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音羽连忙说道：“那我能每天多吃一个榣果吗？变小很费劲的，而且刚才你说的榣果还没给我。”
　　七幽从树上摘下一颗递给音羽，敲了敲她的头道：“就知道吃，榣果不能加，你就需要多锻炼锻炼，不然就更胖了。”
　　音羽对着说完就跑的七幽，发出了一声响彻山野的叫声。
　　“嘤~”
　　竟然说人家胖，人家明明只是羽毛长了些而已，顶多肚子稍微可能或许大了那么一丢丢，那个臭嘴巴朱权都没有嘲讽过自己胖。
　　坏蛋七幽，唉，好怀念以前能随便吃榣果的日子。
　　翌日，音羽在将齐皓然送到摇光峰后便变至拳头大小，窝在了齐皓然的肩上，看见齐皓然对每人都笑着打招呼，暗自腹诽：哼，老狐狸精收了一个桃花眼的小狐狸精，见人就笑，指不定以后祸害多少小姑娘。
　　一天下来，音羽发现无事发生，心里不禁打起小算盘，要不明天就不跟着齐皓然了吧。
　　想了想终是摇了头，七幽之前说等齐皓然筑基后，自己就可以随便吃榣果了，还是听七幽的，免得他反悔。
　　吃得苦中苦，方为鸟上鸟。
　　结果没几天音羽就气炸了，齐皓然没有灵根，怎么修炼到筑基啊，七幽果然是在坑自己。
　　晚上回到北极峰，音羽气冲冲地想去质问七幽，却找不到人影。
　　铩羽而归的音羽第二日还是没有找到七幽，今日遇见了天璇的七弟子墨轩，那墨轩和朱权一样管不住自己的嘴，尽说些难听的话，而且部分弟子也跟着他奚落齐皓然。
　　音羽刚要离开七极轩，便看见齐皓然一人坐在门外，望着雪地发呆。
　　“嘤~”坐外面不冷吗？
　　齐皓然回头看见音羽从门内走了出来，道：“你来找师傅吗？不过他好像不在。”
　　见惯了平日笑盈盈的齐皓然，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低落的样子。
　　不过音羽尚不会与人说话，只好蹲在旁边。
　　齐皓然平素不愿将不开心的事讲给身边人听，但音羽不一样，或许根本听不懂。
　　齐皓然自顾自地道：“音羽，你跟着师傅很久了吧，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虽然都是亲传弟子，但我知道我没有灵根，定然不能像我哥和墨轩他们一样有师傅亲自教导。可是他何必收我呢？我当时懵懵懂懂地跟他上了山，现在也知道了无灵根是根本不可能修行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悬崖勒马，回家与家人好好生活？”
　　“……”音羽表示自己也很想知道七幽为何收他。
　　“他收我会不会只是一时兴起呢？”
　　齐皓然认识的七幽十分复杂，入门试炼时是一个任性的小少爷，在北斗镇是一个随和的仙人，宗门内流传的各种曲折离奇的故事都有，但大抵形象是长相俊美，为人神秘的炼气期“高岭之花”。
　　音羽只想说七幽的心思还是不猜为好，反正也猜不到。
　　用翅膀推了推齐皓然，然后朝门内扬了扬头。
　　虽然和音羽相识也快半月了，但这还是第一次音羽和他交流，齐皓然不确定地道：“你是叫我进去吗？”
　　音羽点点头，随后往榣林飞去。
　　齐皓然跨进大门的一瞬间想起来，这样岂不是说明音羽听得懂自己说的什么？
　　拍了下自己额头，齐皓然暗道：人家可是灵鸟，而且一开始就能和七幽赌气来着，自然是通晓情理的。万一她和七幽有什么沟通之法，明天路上还是跟她说说不要给七幽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