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年不齐》风思

10、修行3

　　七幽再回来时已经是一月之后了，对于深夜在七极轩内看见音羽很是诧异。
　　“不是说我这儿太热了吗？怎么，年纪大了怕冷了？”
　　音羽冷漠地瞥了一眼这个不管徒弟的渣师傅，继续眯眼休息。
　　七幽道：“怎么了，果子太多吃傻了？看来我又要去改改禁制了。”
　　音羽愤愤地睁开眼道：“你还记得你有个徒弟吗？”
　　七幽道：“记得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音羽对七幽这个不负责任的师傅十分气愤，“没什么，就是你徒弟想回家了，不想修仙了。”
　　“这样也好，这是他的想法吗？”
　　七幽本就出于私因将其留下，如今所查之事毫无进展，自己对于他体内的禁止也没有头绪，或许是应该让他回去了。
　　音羽只是说说气话，没想到七幽竟真有这样的打算，“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那你当时收他干嘛？现在又想让人家两手空空地走掉。”
　　七幽没想到音羽和齐皓然关系意外地不错，“你当初还不是看在果子的面子上帮我看着他，现在好意思来说我了。”
　　音羽义正言辞地道：“我这段时间可是天天代替你这个师傅陪着他，你不知道他可惨了，每天被别人冷嘲热讽，天璇的弟子也老和他对着干。”
　　七幽知道齐皓然的脾气不错，不应该会与人结怨，“谁呀？怎么结的仇？”
　　“好像叫墨轩，眼瞎，想拜你为师。”
　　七幽怒搓鸟头，“拜我为师就眼瞎啊，你还不是跟我十几年了，那你呢？”
　　音羽好不容易有数落七幽的机会，才不管这些，“总之，他修为寸步难进，每天被别人欺负，如果是我，我早就甩屁股走人了。”
　　七幽一脸嫌弃，“从哪儿学的词，女孩子也不斯文点，你倒是甩啊，尾巴那么长。”
　　音羽扭头就走，“明天弟子们要去藏经阁挑选功法，齐皓然可以休息一天，你们谈谈吧，反正你要送他走的话，记得给人家点报酬，总不能白白因你受这些气。”
　　七幽笑道：“不是甩屁股吗？还是我一直认错了？”
　　音羽闻言，离开的步伐更快了一些。
　　音羽走后，七幽抱着复杂的心情进了齐皓然的房间，或许当时留下他的决定是有点太过自私了，本以为只是隐藏了灵根属性，却没想到真的是封住了灵根，又或许是真的没有灵根。
　　再次搭上齐皓然的手腕，查看了一番体内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看见齐皓然睡着了也因为自己的触碰而颤一下，七幽很纳闷，我手有这么冰吗？不过自己这凉薄的性子或许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翌日齐皓然出自己房门看到了正在修花的七幽，上前行礼道：“师傅早。”
　　七幽问道：“今日休息？”
　　齐皓然如实道：“今日大家去藏经阁挑选功法，我修为不够，也无必要前去。”
　　七幽本想说送他回家，但是看着他一副乖巧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入门试炼时的开朗少年现在被磨成了这个性子，自己难辞其咎。
　　“你是想放弃吗？”
　　七幽直截了当地道：“其实修炼这个事，本就看机缘，可能一夜间修为便能突飞猛进，也可能几百年寸步不前，所以心境尤为重要。修炼究其根本还是生活，所以开心地过好每一天就好了，冥冥中自有定数。”
　　齐皓然不懂，摇光峰的老师讲的是修仙乃逆天而行，与天争命，所以修炼一途才会有心魔、雷劫等诸多考验。
　　“可是师傅，我没有灵根，根本入不了门。”
　　“没事，我自有分寸，你只管每天照常修炼即可。”
　　七幽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听音羽说了，亲传弟子确实应该是长老自己教导即可，你也知道我很年轻，修为低，见识浅，并不见得会比他们教得好，所以才送你去学堂学习，现在你学得也差不多了，你看你喜欢什么，学剑的话我就带你去找开阳，想学符咒阵法我可以带你去天权，玉衡虽然女修较多，但是男弟子也是有的，你想学幻术音律之术等，我也可以和玉衡师姐说说的，天璇就算了吧，天玑呢……”
　　齐皓然低声道：“您这是想打发我走吗？”
　　七幽是真心实意地想给齐皓然一个满意的修炼条件，倒没想到在齐皓然看来是在赶他走。
　　啊，头痛，果然不该收徒弟来着。
　　“这是说的什么话，教育很重要，我这不是怕教不好你，那从明天开始，便不去摇光峰了，我带你修炼吧。”
　　既然齐皓然自己激发不了灵根，那便自己来试试吧。
　　七幽一整天都待在七极轩，指导了齐皓然一些打坐上的毛病，教他如何感应灵气。
　　到了晚上，七幽唯一的收获便是吃了两顿可口的饭菜。齐皓然这段时间每日自己做饭，厨艺倒是提升了许多。
　　“明日一早，你叫音羽送你到摇光峰的学堂前等我。”
　　齐皓然听前半句还以为自己还是要如以往一样去上课，结果七幽也要过去，“师傅去学堂有事？”
　　七幽挑眉一笑，道：“明日你就知道了，洗碗去吧，我去休息了。”
　　第二日，齐皓然早早便到了学堂，在前面的亭子等候七幽。
　　陆言与徐枫前来上课，远远便看见齐皓然站在亭边，似在等人。
　　“皓然在等谁？难道是修然今天要来上课？”
　　陆言开口，温和的声音让人不禁产生几分好感。身旁的徐枫激动地道：“齐师兄要来吗？”
　　齐修然在短短的一个多月便踏入了筑基期，在新弟子中威望颇高。
　　不过齐修然每日修炼，齐皓然也交流不多。
　　“我也不知道，你们先进去吧。”
　　微笑着目送陆言与徐枫离开后，齐皓然回头继续盯着路口，却发现被一群人簇拥着的墨轩也来上课了。
　　墨轩很少来学堂，除非是长老来授课？但是之前未曾听说今日哪位长老会来学堂。
　　“皓然，在等我吗？”
　　齐皓然还在苦恼时便听到齐修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到齐修然也来了，齐皓然就愈发肯定了。
　　“兄长，今天是哪位长老来上课吗？”
　　看来并不是在等自己，齐修然道：“今早我师傅告诉我七长老要来学堂授课。”
　　见齐皓然一副惊讶的样子，仿佛全然不知的模样，又问道：“既然不知我要来，那你是在等谁？陆言他们，还是另有其人？”
　　七幽并未告诉今日是他来上课，齐皓然寻思着，既然这样，那师傅待会应该会直接出现在杏坛上。
　　“没，只是还未到上课之时，那兄长，一起进去吧。”
　　七幽到了学堂前，却发现空无一人，再一闪身便在杏坛之上坐下，手撑在书案上，盯着音羽。
　　“说好的等我呢？”
　　音羽见状，从齐皓然肩上飞至七幽肩上站稳，“我刚才瞌睡呢，没注意他就进来了。”
　　七幽现身悄无声息，传音也不过是一瞬的事，音羽的飞起让大家注意到了台上的七幽，弟子们皆起立行礼道：“七长老。”
　　七幽挥挥手道：“坐吧坐吧。”
　　然后又传音给音羽道：“我不管，反正你今天要少一个果子。”
　　音羽很忧伤，其实当时她也和齐皓然一样的想法，所以才没有阻拦齐皓然。不管刚才有没有甩锅成功，现在的结果是自己少了一颗榣果，只能内心里暗自摇旗呐喊：反抗七幽独裁专制，美味榣果属于音羽。
　　七幽并没有因为受人注目而端正自己的坐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你们知道我今天是要教你们什么吗？”
　　一名不知名的弟子大声说道：“莫非七长老要教同境界的我们修炼？哈哈。”几名弟子跟着哄笑了起来。
　　墨轩阴沉着脸道：“闭嘴。”
　　七幽从这简短的对话将关系猜了个大概，那几名弟子应该是墨轩的跟屁虫，知道墨轩看齐皓然不顺眼，应该也知道自己是炼气期，所以没把自己这个长老放在眼里。
　　“看来大家对我很不满啊，没事，我能理解，毕竟我才十八岁，就当上了长老，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当上长老呢？”
　　墨轩刚才那句把几个刺头压了下去，其他人也没人想当出头鸟，于是场面陷入了沉默。
　　“既然没人呢，那要不我看看，你们谁筑基了吗？有几个来着？皓然，说说。”
　　七幽不清楚弟子们的情况，便让齐皓然替自己点名，齐皓然不知自己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站起来将筑基期的十余位弟子名字说了出来。
　　看着站着的十几位弟子，七幽又陷入了头疼，要比什么呢？
　　“音羽，你说怎么比显得我没有欺负他们呢？”
　　七幽传音问音羽，音羽回道：“灵力化形，灵力运用都可以，只要不比灵力多少。”
　　七幽双手一拍，道：“灵力化形都会吧？”
　　灵力化形，顾名思义，将灵力转化为具体的实物，对灵力运用越娴熟，刻画越细致，为筑基期弟子的首修课。
　　众人点头后，七幽道：“那我们就按五行顺序，金木水火土分别来吧，各自凝形，然后一起比一比。”
　　墨轩道：“七长老，五行相生相克，你如何胜过相克属性？”
　　七幽反问道：“你知道掌门是什么灵根吗？”
　　掌门与其余各长老的灵根属性本就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墨轩道：“五灵根。”七幽笑道：“好巧呢，我也是，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我钻空子，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你们应该有杂灵根对吧，选自己擅长的来就行，大家同属性比才公平嘛。”
　　墨轩还欲再言，自己并不是暗指七幽可能利用属性相克不公平，而是担心七幽。不过还未等他解释，七幽和另外两名金属性的弟子就已经开始了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