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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摸秋 ...

  •   成澈“哇”一声吐了出来,喷了田群芳满身。

      田群芳“啊”地尖叫起来,连连后退,低头看着身上的呕吐物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最近有点讨厌女人。”成澈从床头扯了一张抽纸慢悠悠擦嘴,很绅士地解释。

      “你一个男的讨厌女人,那你喜欢什么?男人?”田群芳又气又震惊。

      田群芳没有等到答案,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黑狗就忽然从门外蹿了进来。

      大黑狗目露凶光,两只前爪低伏在地摆出攻击准备姿势,呲着犬牙冲田群芳不停汪汪狂吠。

      “救命啊,我最怕狗了!”田群芳尖叫着夺门而逃,呕吐物都来不及清理,还不忘撂下狠话:

      “成澈你等着,老娘还会再回来睡你的!”

      刚跑到院门外,她又停下来回望成澈房间的方向,自言自语:

      “我只是靠过去钻他被窝,他为什么要吐?难道他真是同性恋讨厌女人?不可能啊,血气方刚的一点都不像。”

      田群芳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裙子,皱着眉头把呕吐物拍落,继续自我复盘:

      “难道是这条白裙子太丑了,把他丑到吐——可是我看夜夜平时穿白裙子就很好看啊?”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最后定下计策:“妈的,我这就回去把夜夜的那条性|感黑裙子偷穿出来,我就不信他能顶得住!”

      田裙芳撒丫子跑了。身影刚消失在墙角,天空中就哗啦啦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哗啦啦”,卫生间的水龙头也在溅着水花。成澈正在清理呕吐过的口腔。

      身后传来一阵“嗒嗒”脚步轻响,成澈扭头一看,是大黑狗跟着进来了,摇着尾巴蹲坐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地上。

      “小白,刚才谢谢你了。”他冲着大黑狗说。

      大黑狗快速摇了几下尾巴,看起来很是开心。

      这大黑狗是爷爷奶奶养了六年的,奶奶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白。

      小白虽然外表看起来威风凛凛,但其实是一条母狗,而且对外部环境有些敏感,平常轻易不敢出门,都是独自一狗在院子里跑跑跳跳。刚才冲进来保护成澈,小白可是鼓足了勇气。

      清理完毕,成澈关掉水龙头,转身走回偏房。小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进门后就在山毛榉床边蜷成一团。

      再次躺回床上,听着雨水落在屋顶瓦片上的声音,还有轰隆隆的雷声,成澈很快再次犯困了。

      他刚要合眼,忽然“砰”地一声炸雷响起,震得他几乎要掉下床。同时一团黑影呜呜唧唧惨叫着蹿上了床来,猛地往他怀里钻——那是小白。

      不愧是连院门都不敢出的狗子,竟然被雷声吓成这样。

      “小白,一起睡吧?”成澈揉了揉小白那毛茸茸的大脑袋,又拍了拍枕边。

      像是听懂了人话一样,小白在枕边侧身躺了下来,伸展开四条腿。

      成澈从背后搂住狗子毛茸茸的身躯,温暖的感觉就从手心瞬间传遍全身。

      再加上那柔软的毛绒触感,还有淡淡的动物气味,在这风雨交加的初秋午后,一切都显得舒适极了。

      成澈很快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再次看到了16岁的自己。

      是一个夜幕中缀满星星的夜晚。

      在海边一座小酒馆的楼顶天台上,16岁的成澈伫立在那里。

      有风。属于夜晚的带着微微凉意的海风,吹拂得他面前那女人飞扬的裙角猎猎作响。

      女人穿着如夜色一般成熟深邃的吊带黑裙,一袭黑色长发随着夜风凌乱飞舞,白皙的肌肤在周遭暗色调的环境衬托下隐约诱人。

      女人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模糊一片,成澈完全看不清她的样子。

      她似乎在对着成澈淡淡地笑,那笑容在星空下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阿育,不可以噢。绝对不可以成为那样随随便便的男人。”

      16岁的成澈站在那里,垂头丧气而又焦虑不安的模样,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羔羊:

      “可是酸酸,他们已经全都找过那种女人了。我明天就要满17岁了,却从来没有过。他们都说我不是真男人,是一个异类。”

      “即使是成为‘异类’,被所有人孤立也绝对不可以!”叫做酸酸的女人像是生气了。

      她忽然伸出双手,手腕上洁白无瑕。

      那双看似柔若无骨的手猛的把成澈整个人“咚”一声推到了墙上,同时将成澈的双手紧紧按在墙上。

      成澈后背吃痛闷哼一声。

      同时,女人身体的温度从成澈手心传导而来,伴随着一阵前所未有的奇妙触电感,直击他心底。

      成澈的心脏砰砰直跳起来,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

      紧接着,女人忽然踮起脚尖仰起脸,朱唇轻启,朝成澈的唇慢慢逼近,眼看就要吻了上来。

      她这是要……壁咚自己?

      成澈蓦地放大了瞳孔,忘记了呼吸,目不转睛望着女人那张缓慢靠近的、虽然模糊一片、但却似乎散发着神圣光芒的脸。

      他忽然想起了古希腊神话中的奥林匹斯众神之一,阿芙洛狄忒女神。

      在古希腊神话里,象征着欲|望与美丽的阿芙洛狄忒。

      璀璨星空下,女人模糊的脸庞宛如阿芙洛狄忒般神圣。

      然而就在两人的唇距离仅1厘米的时候,女人温热的呼吸已经近在迟尺的时候,女人忽然弯起嘴角得逞一笑,放下了踮高的脚尖,松开了成澈的手,连连后退两步远离他。

      已经快要窒息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的成澈弯下腰大口喘起气来。

      他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竟然在期待什么。

      而这女人看起来似乎却只是在“戏耍”他,并没有真的想要亲他。

      “明明只是一个吻,却已经紧张得像要被枪决一样,所以是为什么还打算接受跟陌生女人做更过分的那种事情呢?就因为怂恿你去做那种事的是你的所谓兄弟吗?”女人的语调冷冷的。

      “你那些兄弟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该被抓去男德学校电一电。”

      成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双颊烫得厉害。

      女人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愈发肃穆起来:

      “阿育,你听着,即使是男孩子的第一次,也是神圣的,绝对不可以轻易交付出去。”

      “如果跟女人做那种事就能成为真男人,那监狱里的强J犯岂不是一个比一个更真男人?你那些精神小伙兄弟们离坐牢也不远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跟他们混一起策划搞什么真男人仪式,我就……”

      “轰”一声响雷撕裂天空,成澈从梦中惊醒。

      猝然睁开眼,星空、海风、天台与黑裙子女人统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怀里抱着的毛绒绒狗子小白,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带着山间草木泥土气息的雨水湿气。

      “酸酸……你到底是谁。”成澈低低呢喃着。

      同一个下午,两个不同的梦境,梦境中那个叫做“酸酸”的女人,手腕时而缀了一朵圣洁的雪莲花,时而白皙无瑕。

      从16岁的夏天之后,四年以来,成澈都在反复做着与酸酸有关的梦。

      但酸酸到底是谁,她到底是不是真实地在他的生命中存在过,成澈却完全记不清了。

      就像他记不清酸酸的手腕上,到底有没有那朵雪莲花一样。

      而记忆的破碎与缺失,是源于成澈头部的一次损伤。

      作为一名地板舞舞者,在比赛中为了拿到高分,经常需要放大招——做出凌空跃起用头部落地之类的高难度动作。

      这样的高分动作,也是引发舞者受伤几率最高的动作。

      成澈记得,17岁生日当天,自己在练习头部动作时失误,脑袋重重砸到水泥地板上,整个人瞬间晕了过去。

      当他脑袋缠满纱布在医院里醒来后,脑子里关于酸酸的记忆就是这样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了。

      ——是因为脑部受了伤,所以才记不起跟酸酸相处时的所有点滴,想不起来她的长相、记不清她手腕上到底有没有雪莲花吗?

      又或者,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酸酸”存在过,一切都是脑部重创后产生的臆想,所以这段虚假的“记忆”才会模糊不堪?

      这样的悖论猜想足足折磨了成澈4年,直到几个月前,他在网络上遇见了林小雪。

      林小雪的照片从不露脸,但右手腕上纹着的雪莲花却清晰可见。跟酸酸手腕上时有时无的雪莲花一模一样。

      成澈迅速坠入爱河。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梦境里曾见过无数回的酸酸。

      他将林小雪视若珍宝,他以为她是这世界上最纯洁善良的姑娘,如同天山上盛放的洁白雪莲花一般,跟梦境中的酸酸一样。

      但后来林小雪却背叛了他,让他目睹了一场关于雪莲花的无可挽回的死亡。

      在那之后,成澈不仅患上了厌女症,对于4年以来的重复梦境也更加恍惚起来。

      林小雪就是酸酸吗?不,酸酸不可能是那样不堪的女孩。但为什么林小雪手腕上的雪莲花跟酸酸一模一样?

      林小雪不是酸酸吗?那么酸酸到底是谁,谁才是酸酸?她是真实存在的吗?

      在这山野间的暴雨洗礼下的小村落里,刚从海边梦境中醒来的成澈头痛欲裂地捂住了脑袋。

      同时,他忽然感觉裤子有点不对劲,似乎有点湿润。

      成澈抬头一看,屋顶漏水了,雨滴不偏不倚滴到了他的裤子上。

      爷爷奶奶的节俭程度真是更上一层楼了,谁能想到这漏水的屋子竟然是成氏集团总裁的老家呢。

      “该换条裤子了。”成澈自言自语着。

      他刚把手放到裤头上的时候,就听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成澈?!”

      成澈抬头一看,田裙芳不知何时已经去而复返。

      她换了身黑色连衣裙,手里举着一把还在簌簌滴水的雨伞,站在门口,眼珠子瞪得老大,一会看看成澈被雨水打湿的裤子,一会又看看小白。

      最后田群芳一脸惊骇,瑟瑟发抖指着成澈:“你……你竟然跟一条狗睡觉?!”

      “?”成澈一脸莫名其妙。跟自己家的宠物狗睡一起怎么了?

      “你完了,你等着身败名裂吧!”田裙芳快速掏出手机对着成澈和小白“咔嚓咔嚓”一顿乱拍。

      然后她尖叫着扭身跑了出去,凄厉的声音在雨幕中的小山村上空久久回荡:

      “不得了啦!快来看呀,世界冠军竟然对狗作出这种事!”

      -

      田群芳添油加醋的功夫一流,事情传着传着就变了味。神水村这巴掌大小的地方,谣言一出生,就像蒲公英种子被18级台风刮上天一样,以不可思议的超速度传播开来。

      古有武松景阳冈打虎,今有成澈神水村戏狗。事已至此,成澈在村里也算是个与梁山好汉齐名的人物了。

      但不管外人们怎么传,自家的爷爷奶奶总归是护犊子的。

      过了几日就是中秋,这天下午,奶奶一从外边踏进院门里来,就叉着腰愤愤地说:

      “田裙芳那小破鞋净在那造谣!说什么世界冠军不喜欢女的,就喜欢狗。不就是咱们成澈不理她,她癞虫合蟆吃不着天鹅肉就说天鹅肉酸呗?”

      爷爷正躺在藤椅里晒太阳,懒洋洋地搭话:

      “在外边跟人唠嗑,又唠到自家孩子身上了?他们就是眼热咱们过得好,你理他们干啥。”

      奶奶走进来,一屁股挨着爷爷坐下,气哼哼地:

      “要不是我一把老骨头不稀罕跟小姑娘计较,看我不使大针缝她的嘴!”

      爷爷一听就乐了:

      “嘿,就你这走两步喘喘的老太太还能缝人家嘴?先把那几个灯笼缝了吧,成澈晚上去摸秋要打着灯笼去呢。”

      “摸秋?”成澈正光着脚,拿了个竹篾钉耙在院子里翻晒辣椒,一听这个新名词,好奇地扭过头来,“那是什么?”

      “就是中秋摸喜气呗。”奶奶回答,“天黑了到别人园子里偷摸着摘点儿瓜果去。小年轻摸到南瓜生男孩,摸到娥眉豆生女孩,还有啥来着?”

      奶奶拍一把爷爷:“老头子,你接着给说说。”

      “还有小孩摸到大葱,以后读书能聪明。摸到玉米的家里年年有余,摸到苹果的四季平安,说法可多着哩。”爷爷捋着胡须,笑眯眯地:

      “成澈,你以前每次回来都没赶上中秋,今晚就跟大伙儿凑凑热闹、体验体验去。”

      “好,我去给您和奶奶摸几个苹果回来。不过到别人园子里偷摘,真的没关系吗?”成澈问。

      “这可是老祖宗几千年流传下来的风俗,当然没关系了。咱家的园子里还特意留了最大的南瓜等人来偷呢。”爷爷说。

      “那可不?成澈,一会我给你缝个油纸灯笼,天黑了你提着出去,仔细着点儿看路,别踩着蛇了。”奶奶笑容慈祥。

      奶奶一语成谶,成澈当晚真的碰到了一条毒蛇。

      不过在此之前,他先碰到的是一个看起来比毒蛇还要恶毒的女人。

      那是在满月刚升到正当空的时候,成澈提着油纸灯笼推开院子门出发了。

      山间的夜晚凉风习习。

      月橘花、盐肤木、桂花、木芙蓉、合欢花、夹竹桃,以及更多不知名野花的氤氲香气,揉合着树木青草的清新气息漂浮在空气中。

      成澈提着油纸灯笼穿梭在凉意微微的香气里,从影影绰绰的夜色里穿梭而过。

      就这么披星戴月地行走了一会儿后,前边不远处出现了个菜园子。

      园子被半人高篱笆墙围起来,里边有棵结着圆形果实的高大乔木,看起来挺像苹果树。

      园子的简易枫木门虚掩着,旁边种了棵洋槐树。成澈走到洋槐树下轻轻一推,枫木门就往里边打开了。

      油纸灯笼的光只能照亮脚下。借着皎洁的月光,成澈大致看清了园子里的景况。

      这是一片混种着小白菜、南瓜和萝卜的菜园,那棵高大乔木长在菜园角落,紧挨着另外一个小门,确实是棵苹果树。

      苹果树的树干还抱了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吭哧吭哧往上爬。

      成澈静静站在原地,没有立即走过去摘苹果的打算。

      摸秋的乐趣就在于偷偷摸摸,如果这时出声打扰,小男孩今晚的快乐将会逊色不少。

      就在这时,那个比毒蛇还要恶毒的女人出现了。

      只见园子的阴暗角落里,忽然悄无声息地闪出一个窈窕的女人身影,柔顺的黑发披散在颊侧,穿着一条几乎要融进夜色的黑色连衣裙。

      女人脸上蒙了一块黑布,成澈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注意到她踮着脚尖从一个个南瓜旁边精巧又迅速地绕过去时,那谨慎又敏捷的身手像极了一只狩猎天赋点满的猫儿。

      不出几秒,园子里就响起了小男孩“啊”的惊叫声,伴随着“砰”的落地声,紧接着是小男孩嚎啕的哭喊声。

      ——那是黑裙子女人从背后突袭,把小男孩从树干上扯了下来、脸朝下给扔到地里,然后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地打起小男孩的屁股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成澈脑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那条黑裙子好像见过,是田裙芳前阵子雨天穿的那条,难道这是田裙芳在教训自家的弟弟?

      不对,田裙芳是村长家的独女,没有弟弟。

      成澈的脑子才转过弯儿来,那小男孩屁股上就已经挨了几十下,可见黑裙子女人下手之狠。

      不会是小气的女村民因为苹果被“摸”就责打小男孩吧?

      成澈喊了一声“住手”,正要冲过去,忽然头顶的洋槐树叶哗啦啦一阵响,同时眼前一道细长的黑影晃过。

      “啪嗒”一声,一条银环蛇忽然从天而降,“滋滋”地吐着信子横在了他面前。

      成澈才跨出去的脚步瞬间僵住了。

      银环蛇毒性致命,在这个连村医都没有的深山老林里,如果被咬上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成澈听爷爷说过,银环蛇虽然是剧毒蛇,但性情还算温和,如果不主动攻击它,一般是不会咬人的。

      成澈定了定心神,稳住脚步站在原地,同时慢慢把油纸灯笼往身后藏了藏。

      那条“还算温和”的毒蛇果然没有扑咬过来,只是盘在地上吐着信子,警惕地观察着成澈的动作。

      看来只要继续跟毒蛇僵持,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这样一来,拯救被“田裙芳”激情殴打的小男孩计划就耽搁了。

      小男孩继续撕心裂肺哭喊着。

      忽然一个佝偻的身影从苹果树旁的园子门口匆匆跑了进来。

      “放开我孙子!”来者似乎是个老翁,声音浑浊,手里还拿着根拐棍,跑起来颤巍巍的。

      就在成澈以为小男孩要得救了的时候,园子里又响起了刚才发生过的“砰”和“啊”!

      成澈定睛一看,原来竟是黑裙子女人一把将老翁“砰”地脸朝下推倒在地,然后抢过了老翁的拐棍,噼里啪啦在老翁身上猛击起来。

      园子里顿时热闹非凡,小男孩的哭嚎声、老翁的“哎唷”痛叫声、拐棍打在皮肉上的咚咚声,谱成了一首独特的乡村夜曲。

      这女人怎么回事,专门欺负老弱病残?

      成澈正苦恼剧毒蛇拦路无法上前阻止,只见园子门口又蹿进来一个影子——不过这次来的不是人,而是一条大黄狗。

      那大黄狗明显是为了护主而来,前半身低伏在地上,摆出了马上要扑过去咬人的架势,“汪汪”对着黑裙子女人狂吠起来。

      这爷俩总算是得救了,总不能连这么凶神恶煞的大黄狗都……成澈还没想完呢,就听到那女人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

      “碍事。”

      女人忽然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劈头盖脸朝着大黄狗的狗头套了下去。

      大黄狗立即丢失视野,像只没头苍蝇那样,在黑裙子女人紧接着雨点般落下的拐棍攻击里,呜呜唧唧惨叫起来。

      霎时之间,园子里像开起了比惨大会一样,人畜齐鸣,热闹极了。

      成澈的瞳孔猛烈地震起来。

      倒不是因为这黑裙子女人谁来打谁、连狗都不放过的如虹气势太过震撼。

      而是因为,皎洁月光下,她掀掉黑布后露出来的那张漂亮脸蛋,竟然是——那天在河边莫名消失踪迹的“女鬼”。

      这时成澈头顶的洋槐树叶忽然再次哗啦啦响动起来。

      “喵”一声同时响起,一只胖嘟嘟的田园狸花猫从树枝上跃下,擦着成澈头顶的发丝掠过。

      狸花猫矫捷落地,准确无误咬住了银环蛇的七寸处。然后叼着银环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进了一旁的草丛中。

      毒蛇警报解除,成澈立即大步流星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黑裙子女人手中正挥舞着的拐棍:“住手。”

      黑裙子女人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惊讶。

      她那亮晶晶的双眸盯了成澈两秒后,忽地嫣然一笑,笑容里多了莫名的温柔:“是你。”

      成澈被这莫名其妙的温柔撞得皱了皱眉头,还是点点头:“前几天我们在河边见过——

      你是谁?为什么要殴打老人孩子,还有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摸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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