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番外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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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疏二字确实不是自谦，多年未动手，当初再厉害的技能也要掉熟练度。穆七郎舞得很慢，一边随手挥舞一边找感觉。目前用的身体是偃甲人，没有豢养多年的小可爱蛊虫们，没有充沛的灵力，听上去不太妙，不过，只有本人才知道，这样的身体是多么舒适。
对，是舒适。对于抱病多年，日常靠镇痛蛊欺骗身体的穆七郎来说，减少些许实力获得健康的身体，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偃甲人怎么了，人是碳基，偃甲的构成材料也是碳基，四舍五入，偃甲人和人没有区别，完全一致。
修真世界讲究唯心，心态好原地顿悟蹭蹭涨修为很合理很正常。穆七郎此时的心态非常好，只是困于身体不是原装，灵力方面的实力难以突破，于是修真设定十分灵活地把技能点加在剑术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水到渠成。
沈夜几人看到七杀祭司生涩的剑招，表情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在毫无交流的情况下，默契决定，不论接下来剑舞是什么样子，一定是夸夸夸，下界各种诗词整起来。
宛若惊鸿似游龙……唔，太夸张了，七杀祭司也不是傻子，这样的句子毫无说服力，换一句换一句。
几位烈山人搜肠刮肚想贴切的诗词，结果发现愣神工夫，原本软绵绵的剑招骤变，即使是丝毫不通武学的普通人，也能看出是极为精密的剑招。
剑刃破风声连成一片，肉眼已经无法看清剑身轨迹，唯有听力还能勉强分辨一二。快，但又不是单纯的快，风声时缓时急，富有节奏，闭上眼睛仔细倾听，如鲤跃急瀑，蛟龙入海。
碧海云天，龙吟起，清越悠长。
沈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绪复杂，惊讶、了然、遗憾。不论事后用何种方法补救，健康的身体始终是烈山人求而不得的妄想。
其他人的心情比沈夜来得简单些，他们震惊于七杀祭司蛊术、偃术之外的一面。在唯心主义的修真世界，一个人惯用的招式和术法可以某种程度上代表这个人的性情和道。
令人毛骨悚然的蛊术，悄无声息夺人性命的妖瞳，再辅以多年来百战百胜的战绩。
七杀祭司瞳，在流月城人心中，是异类是妖邪是恶魔，唯独不是同族。神殿里的那些同僚，如雩风这等位次的，私下里会以妖人二字代称。剩下的人不会多说什么，闭嘴靠边行礼一条龙，整齐划一像没有生命的偃甲。
从来不会有人想过，七杀祭司竟然能给人恐惧阴鸷之外的情绪。
不管旁观人士怎么想，剑招主人心无旁骛，不刻意追求招式，一切从心。
剑停声收，七杀祭司收剑背于身后，几片被风过来的叶片接近他身侧，没有任何征兆，被残存的剑意碾碎化为齑粉。
初七与谢衣对视一眼，神情中满是疑惑，他们一个是偃师，一个自己就是偃甲人，最是清楚不过偃甲人实力上限，方才瞳表现出来的实力，远超偃甲设置。
疑惑过后是释然，没必要将一切问得轻轻楚楚，不仅不该问，还应该为瞳感到高兴。二人挂起笑容准备好好祝贺夸赞一番，方才一直没说话的大祭司突然冷下脸来，随口找一个借口把大家轰走。
好吧，大祭司的话不能不听，谢衣和初七带走乐无异，商陆嘴角带着奇异的笑容慢慢踱步离开，风琊边走边挠头，时不时回头看，看样子私底下找到机会会好好问一番。
碍事的人都离开，场上只剩下沈夜与七杀祭司二人。
沈夜上前聊方才的剑招，听上去是十分平常的武学交流，但谁也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心事。
“停。”穆七郎抬手阻断沈夜的夸赞，问，“阿夜，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夜梗住，先是转身看看湖里露头求食的鱼，再看看远处阳光照射下的山间美景，如此往复数次，终于下定决心，问：“你早就准备好偃甲人这一退路？”
穆七郎点头回答：“是。”
“既是早有准备，为何不在城中就实行……”如此，你也能少些病痛，或许还能潜心研究剑术成为一代剑术大师。
听懂沈夜话里的关心意味，穆七郎笑出声来，道：“阿夜，你还是那样心软。”
大祭司心软，那些死在流月城的反对派们怕是能气得从地府里爬出来。
“七杀祭司大人！”沈夜沉声，颇有种恼羞成怒的意味。
听到这种语气穆七郎明白不能再逗了，按下笑声脸上带少许微笑，正视沈夜，说：“原因很简单，我若偷生偃甲，实力必然大减。”说着指指自己现在这具偃甲躯体乌黑明亮的左眼，“这只眼睛总归还是有些作用，倘若没有它，城中逆贼如何，你那些布置如何实现？”石化眼真的很好用，“恐惧”在特殊时期真的很好用。
为何不早早让自己彻底成为一个偃甲人，因为些许残躯仍有被“需要”的地方。
言外之意，因为你需要我，所以我忍着痛苦没有给自己一个痛快。
沈夜无言以对，有那么一瞬间，想到当初那个性情温和的瞳叔叔。多年以来第一次觉得，即使性情在旁人看来越发孤僻，其人实则分毫未改，仍然是那个十分关照晚辈的瞳叔叔。
万般情绪汇成一句话：“得友如你，三生有幸。”
穆七郎眨眨眼，回复一如既往：“哦。”
……
与沈夜的交流完毕后，穆七郎慢慢溜达回房间，准备看看自己在下界精心育种的新蛊情况如何，习惯随时放蛊后，现在的情况颇为不适应。
揭开罐子一个个看过去，非常满意。
倒一杯茶，拿一本书，寻一方向阳地，躺在摇椅上，阳光灿烂，微风习习。读书读到困意起，睡觉睡到自然醒，无忧无虑，安闲度日。
番外——剑舞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番外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