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卿犹在》周庄晓梦

11、冰穴

　　墨婴宁有些兴奋的道：“那桃姐姐你成为我哥的剑灵后，是不是可以一直陪着我们，那我们以后不就是一家人？”
　　桃夭夭摸摸婴宁的小脑袋，笑吟吟道：“可不是，以后我们可以随时一起喝酒赏花，遇到妖魔鬼怪，姐护着你。”
　　墨如影对这妖精有点犯怵，想到她以后要随时跟他们一起，心里就膈应得慌，俊美的脸皱成一团，心里泛着嘀咕：“你自己不就是妖精吗？”
　　墨婴宁见此哪有不懂，她乐不可支的道：“哥，你以后可是拥有神器的寐生仙君了哦。”
　　墨如影：“...........”婴宁呀，才一天不见，你就被她带坏了，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风轻浅有点同情墨如影了，他解围道：“好了，都别逗他。我这还有个疑惑想请教前辈，之前桃林外遇到的那个黑衣人是你派去引诱我们过来的吗？”
　　桃夭夭切了声道：“怎么可能，昨晚之前鬼认识你们是谁？。”
　　被风轻浅话题带到这，墨如影也有很多疑惑的：“你说那家伙到底是想干嘛？那后山冰层是有什么宝物吗？”
　　见三人神情虽很好奇，但无任何贪婪之色，桃夭夭越发满意：“至于那家伙想干嘛，你得自己去问他了。后山冰层下有个冰穴，深不可测，从我有意识起，它就存在。我曾经下去过多次，慢走需要走二天一夜才到底，下面只有一冰封大门，门上有繁复杂乱的结界，我打不开，也没有感觉到有宝物的气息。”
　　风轻浅道：“那你为什么一直守着不让人进去？”
　　桃夭夭道：“我原也没想守它，只是有几次修炼走岔，心气浮躁的时候下去呆过，翻滚的气血会平息下来，心里觉得特别宁静平和。那时心里有个念想，觉得里面无论是什么应该都是不希望被打扰的吧！再者里面的阶梯都是冰的，一脚踩空，没有修为的人可就有去无回了。”
　　墨婴宁道：“那桃姐姐，你走后，那里怎么办？”
　　桃夭夭神色暗淡下来：“终归一切都是有定数的，只因为一个想法，我就守了几千年，想想都觉得不可理喻，有时也会疑惑，觉得或许它并不是不想被打扰，只是再等有缘人呢？”
　　桃夭夭沉吟片刻情绪颇有点低沉：“算了，一切随缘吧。”
　　墨婴宁安慰道：“恩，世间一切皆有缘法，现在桃姐姐可以带我们出去闯荡江湖了。”
　　桃夭夭闻言乐了：“哈哈，那是。以后咱们的桃花剑一出，横扫各大玄门仙家，让那些臭修士们闻风丧胆，夹起尾巴就逃。”
　　墨婴宁:“...........................”
　　墨如影:“...........................”
　　风轻浅:“...........................”
　　须臾，墨如影不满的嘀咕道：“桃花剑？不好，这名字一点都不霸气。”
　　桃夭夭道：“那你倒是取个名字呀，别整天桃木剑桃木剑叫着。”
　　吴道长一介粗莽散修，修为不好说，书肯定是没读多好。他带大的墨如影和墨婴宁在这块也是胸无点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卓尔不群的名字，再加之这柄剑也没剑灵，也就一直无所谓有名无名。这下取名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墨如影侧脸瞅着风轻浅，目光明亮，像是盛满了细啐星辰：“哥，你帮我取个呗”
　　风轻浅着实受不了墨如影目光，沉吟须臾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叫灼华剑吧！”
　　三人均点头满意。
　　接下来就要准备开始祭剑契盟仪式，一旦契约成立，桃夭夭就无召不能出灼华剑。
　　桃夭夭道：“我想在成为剑灵之前，再去那看一眼。”
　　三人也心生好奇，道：“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吗？”
　　桃夭夭道：“恩，正好让他认识一下我今后的同伴。”
　　三人见鬼一样的表情，心道：“这家伙该不会呆一个地方呆久给呆傻了吧。”
　　三人一妖商议了一下明早下洞的准备事宜，就唤来几只小妖，带他们去厢房安排寝宿，过夜休憩。
　　次日清晨，三人换上桃夭夭准备的御寒衣服，带好干粮，跟随桃夭夭前往冰穴。出树洞后，桃夭夭看了这株巨树很久，她上前抚摸着那些被雷电劈得焦黑的裂痕，眼神中露出死寂般的漆黑，眼底似有万年岁月如走马灯，穿流凋敝而去，她叹了口气，最终一句话都没说，提手画了个结界，洞口消失不见。
　　冰穴离洞穴的距离不远，莫约不过半里地。冰层覆盖面积也不大，只占这座如上古巨兽般席地侧卧的巍峨峰峦一角。表面光滑如镜，残花花瓣飘燃落下时映射出灼灼光芒，冰冷中揉杂着暧昧的暖意。
　　桃夭夭上前解结界，冰层荡漾着悸涟般的光晕，放出瑰丽细光。结界打开，露出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冰堤，冰堤旋螺般旋转向下，中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冰堤无护栏，无扶手，桃夭夭走进去如履平地，健步如飞。三人则如履薄冰，颤颤巍巍的站上去就感觉脚底在不停打滑。
　　墨婴宁喊住桃夭夭：“桃姐姐，你慢点，我们站不稳，赶不上啊”
　　桃夭夭回头一看，只见这三人，一个挨着一个坐在地上一步一步往下挪着，忍不住噗嗤一笑：“你们这是准备爬到猴年马月？”转身走回去拉起墨婴宁，在她脚上加了一个防滑法咒，对另外二人道：“调整呼吸，吸吐匀和，每个阶梯的高度一致的，感受并记住阶梯的高度，不要往下看，不要犹豫不决，走出的每一步都坚定无悔，你就无所畏惧。”
　　她牵着墨婴宁继续往前走。
　　听完墨如影和风轻浅对望一眼，调整好呼吸，相互扶持的站起，摸索几步很快掌握道要点，紧随其后。越往下光线越暗，逐渐看不清前面人的背影，桃夭夭拍了拍手掌，掌声在洞穴层层回荡着，冰壁上就逐次亮起一盏盏桃花型冰灯。整个冰穴璀璨生辉，灼灼耀眼。
　　桃夭夭道：“每盏灯都是我雕的，注入灵力后听我掌声就能亮起。”
　　墨婴宁惊叹道：“桃姐姐，你这得雕多少盏？”
　　桃夭夭道：“恩，雕了整整一千九百九十盏。每盏都刻了数字，冰穴内不分昼夜，一个人一直这样走下去，会不知年岁几何，有了这些心里就会笃定不彷徨。”
　　墨如影觉得桃夭夭不捉弄人的时候还是挺有意思，他对于存活了几千年的妖精，总是满心好奇的，这会好奇心被勾起，也不杵桃夭夭了，主动问道：“为什么是一千九百九十盏？”
　　桃夭夭自从出了树洞起，就好像没了玩笑的心思，这会墨如影主动凑上来，也只很平静的道：“是从我第一次来这，到我雕完这些冰灯的日子。”
　　三人边聊边走，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一盏标注423字的灯下。墨如影才发觉跟在他身后的风轻浅一直没出声，他奇道：“哥，你怎么了？”
　　风轻浅垂眸盯着两人一直相握的手半刻才道：“没事，只是想到这次相聚，很快就要分别，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一时有点伤感。”
　　墨如影闻言一怔，桃夭夭率先注意两人还一直手牵着手，一时戏弄心起：“哟，这难舍难分的，还分什么别呀，，干脆今后跟我一样常伴他左右得了。”
　　风轻浅骤然抽开两人相握的手，耳稍都红了，他感觉自己有股道不清说不明的心虚浮现心头，但又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未及思考，听到桃夭夭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抽回相握的手，但这种心灵的感受不过转瞬，他很快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面对墨如影一脸懵懂的讶然，一时语塞。
　　桃夭夭原本也没多想，只一时起了戏弄之心，这会见风轻浅这样，原本还想再调侃两句的老妖精这会表情纠结，心里怪微妙的。
　　到是墨婴宁毫无察觉，她笑吟吟道：“对呀，风哥哥，你以后也跟我们一起呗。”
　　墨如影这个二愣子也道：“是呀，咦，哥你脸怎么都红，这里很热吗？”
　　桃夭夭一个踉跄，差点滑到，幸好墨婴宁拽得紧。但也把另外两人吓了一跳。
　　桃夭夭站稳，原本一脸的不正经，此刻端庄得如万年泥塑。她发觉自己窥视到了一点不为人知的事，一时内心翻涛倒海，面上反而波澜不惊。
　　原本一路暗搓搓得意的展示自己“丰功伟绩”的桃夭夭，这会嘴巴如紧闭的蚌壳，一言不发，快走如飞。三人不明所以紧跟其后，一路走至精疲力尽，吃食，休憩片刻又开始旋转向下。
　　一旦都不说话，在这静谧半封闭旋还的空间里不停旋转向下，桃夭夭习以为常没感觉异样，另外三人却开始觉得有些昏晕，内心焦躁，有种厚重油腻的沉闷感。
　　最先坚持不住的是修为颇弱的墨婴宁，四人再次停下，原以为走了很远，才发觉才到712盏灯。桃夭夭守着，三人小眯了一会。
　　再次起身出发，桃夭夭尽量忽略心那些微妙的想法，也尽量不回头看那两人，又开始跟婴宁凯凯而谈，聊得有趣处，墨如影耐不住好奇又插了进来。风轻浅这次到没有一言不发，偶尔于关键处插上那么几句，让话题更热闹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