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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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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只他一个人沉溺于这些平凡无奇的瞬间，怀中的人也和他一样！蓝曦臣收拢双臂，将明珞紧紧拥入怀中，埋头在他肩窝，嘴角的笑容遏制不住地加深。愉悦和满足激发着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心脏的酥麻和热度鼓荡、感染着全身的血液都涌动、沸腾起来，整个人如泡在温泉中一般，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此刻起，明珞在他心里再不只是一张绚烂生花的笑脸、一双映着月华的猫儿眼，而是随着平日里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融入了他的骨血和心田！
明珞靠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听着耳边激烈的心跳，满脑袋雾水：他说什么了，美人儿这么激动？
雪景虽美，可惜不能多看。两人并未久留，蓝曦臣便带着明珞御剑启程南下。阳春三月，北方尚是冰封雪盖，江南早已草长莺飞。越往南行，气温渐渐升高，裹在大氅里避寒的明珞耐不住热，探出头来，又替美人儿解了大氅，收进乾坤袋里。
收好大氅，他却没好好待着，伸手抱住蓝曦臣脖颈，凑过头去叼住他一只耳珠细细啃噬、轻轻舔舐，满意地看着那只雪白小巧的耳珠肉眼可见地变得又红又烫，染得整只耳朵都红得要透明了。
蓝曦臣呼吸一乱，连带着脚下的朔月都晃了一晃。他稳住朔月，抬手轻拍明珞屁股，嗔道：“阿珞！别闹！”
明珞嘻嘻耍赖皮道：“不，我偏闹！”
说着，他正想继续，却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偏头望去，就见一只小蜜蜂晕头转向，胡乱打着转儿被他们抛在身后。明珞忽然来了兴致，一拍蓝曦臣的肩，提议道：“美人儿，我们去掏蜂窝！”
蓝曦臣正担心他胡闹，见他主动转移话题，心里暗松了口气，顺势接话道：“掏蜂窝？你想吃蜂蜜？买一罐子就是了。”
明珞：“买的不如自己掏的好吃。”
蓝曦臣：“不都是蜂蜜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蓝曦臣却已经驱使着朔月下降。在一片不知名的林子上方踅摸了一圈，明珞眼尖，瞧见一个挂在树上的大蜂窝，连忙扯扯美人儿衣服，伸手指着道：“那边那边！”
蓝曦臣止住朔月，顺着他手势看去，问道：“你确定？”
“确定！”一边说着，明珞低头去翻乾坤袋，想找件厚实些的衣服用来包头脸，免得被愤怒的蜜蜂们蛰个满头包。
蓝曦臣不动，道：“那是马蜂窝。”
明珞抱着不久前刚收回乾坤袋的大氅，看着美人儿，不明所以。
蓝曦臣：“……马蜂不酿蜜，还有毒。”
“……”
淡定地将刚拿出来的大氅又收回乾坤袋里，明珞若无其事接道：“那我们再找找！”
蓝曦臣驱动朔月继续向前，叹气道：“就你这样，还说我是大少爷，不知人间疾苦呢！”
明珞张口欲言，最终还是明智地决定闭嘴。
半个多时辰后，两人蹲在一处草丛里，盯着不远处挂在一根粗壮的枝干上的硕大蜂巢。那蜂巢离地面大约三、四米，位置很显眼，外围有一群蜜蜂时刻绕着它上下翻飞。观察了一会儿，明珞拿出几件衣服，将裸露在外的头部和双手包裹得密不透风。又另取出一件衣服，打算直接冲过去，用衣服包了蜂巢就跑。待甩脱那些蜂巢守卫，再享受胜利的果实。
准备停当，他猫着腰，正要冲出去，却感觉衣服被人拉住了。转头看去，就见蓝曦臣撇头，示意他看那边。顺着他的指示，只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明珞就吓得立刻蹲回原位，紧紧靠着美人儿，背心的毛都炸起来了。
那边，一只威猛的棕熊正扭着肥硕的大屁股，慢悠悠地从一棵大树后转出来，向这边走来，刚从冬眠中醒来的眼里带着懵懂、迷茫和少许疑惑。如果忽略它巨大的身躯和嘴里雪白锋利的牙齿，只看这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的话，还真是挺可爱的！
走到挂着蜂巢的树下，棕熊抬起头嗅了嗅空气，始终无法确定空气中的不明气味存在与否，加之蜂蜜的诱惑难以抗拒，它放弃了探查，转身人立起来，抱着树干死命摇晃。两人合抱粗的大树被它晃得树叶“簌簌”作响，枝干上挂着的蜂巢随之来回摆动，幅度越来越大。
不多时，在蓝曦臣和明珞的注视下，棕熊便成功将蜂巢晃掉了下来，“咚”一声砸在地上。家园被毁，居住在蜂巢中的蜜蜂们“嗡”一下蜂拥而出，迅速找到破坏自己家园的凶手，冲上去发起猛烈的攻击。奈何棕熊皮糙肉厚，蜜蜂们的尾针连它厚实的毛都穿不透，攻击力给它挠痒痒都不够。棕熊完全当这些愤怒的蜜蜂们不存在，不紧不慢俯身，一屁股坐倒在地，捞起蜂巢，就开始用锋利的爪子捣鼓着试图破开蜂巢牢固的外壳。
蓝曦臣转头看向明珞，悄声道：“你的蜂蜜！”
明珞吞了吞口水，并没有英勇地冲上去，反而又往后蹭了蹭，悄悄道：“算了吧，反正我又不爱吃甜的。”
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表现太怂了，在美人面前有些丢脸，他目光略扫了周围一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块当做干粮的熏肉，瞅准一个方向，扬手丢了出去。熏肉划过一条长长的抛物线，落在五、六米开外，发出一声轻响，惊动了专心致志的棕熊。
“吼——”棕熊警觉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发出一声示威的吼叫。蓝曦臣和明珞自然不会回应它。林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棕熊动了动耳朵，丢开蜂巢，起身谨慎地向熏肉走去。
明珞绷紧全身肌肉，等棕熊沉迷于熏肉的时候，他就冲上去抢夺蜂巢。然而棕熊似乎对熏肉并不感兴趣，它找到发出声响的“元凶”，低头嗅了嗅，又用爪子扒拉了两下，便兴趣缺缺地往回走。
明珞：“……”
计划失败，躲藏在草丛里的两人眼睁睁看着棕熊津津有味享用香甜的蜂蜜。蜂巢不大，棕熊三两把便吃完了里面储存的蜂蜜，意犹未尽地舔干净手掌上沾染的蜂蜜，一骨碌就四肢着地站了起来，惬意地抖抖毛，转身打算走熊。
明珞动动有些酸麻的双腿，正准备起身，却见棕熊摇摇摆摆又找到熏肉，伸嘴顺走了那块肉。他顿时大怒，跳起来，指着棕熊喝道：“呔！留下肉来！”
蓝曦臣被他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跟着站起身来。
棕熊叼着肉转过身，盯着突然出现的两个生物，目露凶光，喉咙里发出一连串警告的低唔声。对峙了一阵，估计是出于安全考量，它一边警惕地盯着对面的敌人，一边低头想把肉吃掉！
明珞本已有些怯了，可见这只熊不但当着他的面吃掉了他的蜂蜜，现在还想当着他的面吃掉他的肉，气得仰倒，跳着脚骂道：“抢了我的蜂蜜不算，还要抢我的肉！抢了我的蜂蜜和肉不算，还要当着我的面吃掉！你个强盗！你要不要脸！”
蓝曦臣：“……”
见他只站在原地叫骂，而没有冲上来，棕熊仿佛洞察了敌人内心的虚弱，当下更不着急了，将熏肉放在地上，低着头慢条斯理地享用，不时抬头注意一下对面的动静。在它牙齿嚼动间，明珞总觉得棕熊嘴角似乎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气得他几乎仰天喷出一口老血！
蓝曦臣召出朔月，拉着明珞跨上仙剑。朔月升上半空，明珞缓过气来，跺着脚怒声大骂，震得脚下仙剑一颤一颤的。蓝曦臣无奈扶额，一边加大灵力输出，稳住朔月，一边叹气劝道：“它便把那肉还给你又怎的，你还能捡回来不成？”
明珞一噎，旋即又道：“就算不能吃，也不能给它吃！它已经吃了我的蜂蜜！笨熊！”
蓝曦臣又重重叹了口气，无情吐槽道：“它比你聪明多了！”
明珞，卒。
……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为了安慰“痛失”蜂蜜和熏肉的恋人，蓝曦臣就近找了家酒楼，给明珞点了道应季的清蒸鳜鱼。
看着眼前鲜美的鱼，明珞更心塞了。每次出来玩，用膳的时候，美人儿总是执着地要给他点一道鱼，清蒸、红烧、油炸、醋溜，花样繁多，然而他其实并不喜欢吃鱼。明珞不信美人儿看不出来，他就是故意的！
见明珞虽然脸色苦得能挤出汁来，却还是捏着鼻子乖乖拿起筷子，蓝曦臣嘴角上翘，心情莫名飞扬起来。
同寝舍中，明珞和杨之岚来自同一个镇子，是对门的邻居。杨之岚去年满十二岁，和凌子汐一起，顺利升上姑苏蓝氏内院，课业愈加繁重不说，出门历练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两人一下子忙碌了许多。为了照顾小两岁的明珞，杨之岚依然坚持每次大假都陪着他回家。明珞看出杨之岚的为难，主动提出半年回家一次，果然明家和杨家都很轻易地同意了。明珞和蓝曦臣这回出游便是趁着外院的大假，两人有充足的时间饱览自然风物。
安安静静用完膳，蓝曦臣看着手里的图纸。图上画的是地瓜，据明珞说，这东西可食用部分是它埋在地下、膨大的根茎，剥了皮就能吃，肉质雪白，脆甜多汁，无核，既可当水果，又能做菜，成熟的季节正是春季。可这图上画的就是个地瓜，连着半截细细的藤蔓，藤蔓上光溜溜的，蓝曦臣不禁皱眉，抱怨道：“这连片叶子都没有，要如何找？”
明珞无辜道：“我没见过它的叶子。”
蓝曦臣看他一眼，凉凉道：“你只见过它能吃的部分，对吧？”
明珞无言以对。绝大多数部分可食用的植物，他确实只知道它们能吃的部分长什么样，有的甚至都不清楚它们正常成熟、上市的时节。
蓝曦臣转回头继续研究图纸，半晌，又问道：“这地瓜，藤蔓多长？”
“不知道。”明珞硬着头皮答完，顶着蓝曦臣幽森森的目光，顿了下，补充道：“我只知道它可能长在山上。”
蓝曦臣简直不想理他！
线索实在太少，商量半天，两人决定：去城外随便找座山，圈块地，挖着看看。这个月找不着，下个月接着找；今年找不着，明年再找，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只是没等出城，明珞就被街边一处比武招亲擂台吸引了注意力。这擂台是一家镖局摆的，这家镖局的镖头在不久前的一次押镖中不幸遇难，镖局陷入群龙无首的困境。镖头膝下只有个十六岁的独生女儿，年纪轻，又是女儿身，担不起镖局重任。可这大小姐又不忍父亲一生心血风流云散，便想比武招亲，找个武艺高强的女婿，帮助镖局度过难关。
这位镖局大小姐容貌甜美娇俏，身段窈窕，声如莺啭，刚经历丧父之痛又习过武，眼神锋锐坚韧，乌黑的秀发绑着高马尾，身着红色劲装短打，挺拔的身姿伫立在初春微寒的风中，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更加吸引人的是，只要赢了擂台，抱得美人归的同时还能继承一家现成的镖局，可谓事业、婚姻双丰收，立刻登上人生巅峰，简直不能更美。
擂台刚开始，一群精虫上脑的牲口便流着口水、眼冒精光，迫不及待冲上台去，生怕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被人抢走。不过，既然是玫瑰，自然是带刺的。牲口们“嗷嗷”叫着上台，很快又“嗷嗷”叫着被犀利的大小姐打落台下。
明珞兴致勃勃看着热闹，满是惋惜地“啧啧”感叹道：“可惜一颗好白菜，要被猪拱了！这些人，唉，全是歪瓜裂枣！可怜可叹！”
蓝曦臣转头看他，幽幽问道：“阿珞怜惜她？”
“确实挺可怜的！好好一个姑娘家，眼看就要嫁给个陌生男人，也不知对方人品如何，后半辈子不知……”仿佛被猪拱了的那颗“好白菜”是他家菜园子里的，明珞一脸痛心疾首地摇头，抬头对上蓝曦臣严肃的表情，半道消了音，转而惊喜道：“咦？！美人儿，你吃醋了？”
蓝曦臣转回头目视前方，硬邦邦快速道：“没有！”
明珞靠过去，牵住蓝曦臣一只手，拿手指搔了搔他手心，笑嘻嘻轻声耍流氓道：“哎呀，美人儿你吃醋就吃醋吧，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吃醋的样子也好看得紧，我喜欢！那姑娘哪能跟你比，要是你不喜欢，我保证一眼都不看她！”
蓝曦臣被他挠得从手心痒到心脏，条件反射握住明珞的手，坚持了没一会儿就绷不住又去看他。一低头，却见明珞大大的猫儿眼里倒映的满满都是他的身影，一瞬间心里酥酥麻麻甜甜暖暖软软的，舒服得他几乎要飘起来，哪里还生得起气，嘴角早已控制不住露出微笑！
“你，上来！”
一声娇喝突兀响起，两人从浓情蜜意中醒过神，一起转头望去。只见那位镖局大小姐站在擂台边，举着剑，剑尖正直直对着蓝曦臣。方才只顾着调情，注意力全不在台上的两人愣愣看着面前粉面含羞的镖局大小姐，不知她要作何。
镖局大小姐将剑往前递了递，指着眼前好看得不似凡人的公子，娇叱道：“就是你，上来！只要你赢了，我和镖局都是你的！”
这句话大概用尽了大小姐全身的勇气，红到脖子根的脸和水润的双眸都表明了她的羞怯和难堪。众人大哗，人群中不时传出一两声愤愤的“小白脸”、“不中用”之类的话。明珞四下张望一圈，果然看到周围牲口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家美人儿身上，双目喷火、表情扭曲，满脸羡慕嫉妒恨。
蓝曦臣丝毫不受影响，拱手略行一礼，无奈道：“多谢姑娘厚爱，只是在下已有心仪之人！”
起哄的人群安静下来，都看着大小姐，等着她做决定。大小姐一瞬间有些退却，微低着头后退一步，举起的剑也垂了下去。可随即她不知想到什么，一咬牙，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抬起头大步上前，伴随着一声轻喝“看剑！”，三尺青锋蓦然向着蓝曦臣当头劈落。
镖局大小姐的这点儿水准在泽芜君面前怎么够看，蓝曦臣只伸出两根手指，便轻轻松松夹住了落下的剑锋。大小姐一惊，撤手就想抽回自己的剑。哪知对面看起来俊秀瘦弱的公子那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却仿佛铜浇铁铸一般，恁她如何使力都纹丝不动。最后，大小姐双手握住剑柄，用尽全力，憋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也没把剑拔/出来，只好放弃，抬眼惊诧地望着蓝曦臣。
见她站稳了，蓝曦臣微微用力，将剑送回给了它主人。正要说话，明珞已上前一步，拦在他身前，率先开口道：“美女，你当着我面挖我墙角，是当我不存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地瓜”不是番薯或者土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