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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追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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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语感觉有人从背后抱着自己,带着体温和馨香,扭头就看见暮潇那张好看的脸。
眨眨眼睛:“你怎么来了?”
暮潇没回答,也没掩饰眼中的关切。江安语着急的追问道:“楼下那俩家伙跑了怎么办?”
“跑了,再抓就是。”她无所谓的态度看起来相当冷淡,目光对上屋里的涝鬼更是冰冷,上前一步将江安语护在了身后。
鬼影没了“帽子”戴,头上却不是光秃秃的,而是一个疙瘩一个疙瘩的突起,几乎将“她”的脑袋撑的巨大无比,每当发出一声尖啸,这颗硕大无比的脑袋就像气球快要撑爆了一般鼓胀起来。
暮潇手里抓着的是扯散手串剩下的金刚菩提子,红色的珠子夹在她白皙的手指尖迅速飞弹出去,金光略过,几乎可以看清那些在扭曲的疙瘩都是一张张扯着嘴惊叫的鬼脸……
想想这些替死鬼是如何罩入蓑笠之中融为一体的,差点成为其中一员的江安语忍不住一阵恶寒……
涝鬼应该是很惧怕这些佛珠子,霜寒之气迅速萎靡,被打中的地方滋滋作响,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再不敢正面冲突,使了个障眼法就消失在了窗外。
江安语跑去扯了两下白窗帘,确定空空如也,把整个身体都探了出去。
声音在凉夜中格外亢奋:“糟了,这厮跑到二楼去救……鬼了!我们赶紧乘胜追击!”
话音刚落,暮潇就拉着她的手臂将人拽了回来: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啊?”
江安语下意识否认,见暮潇视线下移,自己也忍不住去看,原来不知何时腿上多了几块青紫的痕迹,膝盖肿起来了,冷静感受下到处都有点疼。
“嗐,在地上摸爬滚打哪有不磕碰的,都没感觉。”
她不在意的甩了两下,不想暮潇已经从小羊皮挎包里翻出了一瓶云南白药喷雾,蹲下来仔仔细细给喷上了。
江安语发现胳膊肘和小拇指擦破了,这会儿正忙着遮掩,环抱起了臂膀:
“嘿,谢了!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暮潇看了她几眼,审视的目光让人瞬间不自然起来,然后江安语小拇指受伤的那只手就被拉开了:
“哎!真没事……哎,你的眼睛是自带X光扫描吗……”
“手指头抠的太明显了。”
暮潇撕开了两张创口贴,印着小白狗卡通的胶布就卷在了江安语的小拇指上,贴在了手肘上。
“真不用,你别听我妈说的那些,随身带着这些瓶瓶罐罐,还以为哪个医院病号出逃呢……我妈就是爱夸张,我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江安语不停地腹诽原来她真没有这么弱,也不知道这一世投了个什么体质。丝毫没注意到暮潇倏尔黯淡下去的神色。
还想说点什么,手机嗡的震了好几下。
原来是马玲玲的消息:
王阿姨不见了!
我思来想去,根据多条线索合理推断……
觉得,最大的可能吧……上楼的就是她!
没跑了,你相信我!
那是她上楼的声音!
我感觉好像看到了她的背影,穿着黄色的衣服!
“……”
谢谢您了,非常及时,但是我有眼睛自己看得出来。
那画飞出去的时候,可能正好撞上想上楼一探究竟的王阿姨,也可能通过某种方式诱惑了对方,让她上楼捡起了掉落在楼梯间的画,脚步声就是这时传来的。
之后王阿姨把四楼储物间的大门敞开,把画放回了原位,然后通过某种方式,进入画中成为替死鬼……
江安语开始揪下巴的肉:
“其实……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王阿姨究竟是怎么进去的?”
明明暮潇在二楼费了好大力气都没办法。
如果搞不清楚现实与画中世界之间的联系,即便抓到了三个涝鬼,也无法救人。
暮潇一直没出声,绕着博古架看了又看,像是在思考,最后视线停留到了地上的一样东西上。
那是一个上了年头的望远镜,通体是金属做的,看着像黄铜,上面还有剥落了一半的黑漆。
江安语知道她在想什么,先前与蓑笠打斗的时候,这里早已一片狼藉,如果她们两个之前来过的人都没印象,那么这东西的出现就很突兀。
给马玲玲发消息:
你带同学来四楼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动一个看着像古董的望远镜[图片]?
手机一亮很快便收到了回复:
有……吧。
虽然没抱太大希望,但这两个字还是让人江安语肝火烧的旺。
她没说什么,暮潇已经拿起了望远镜,正对着那副画挂着的位置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一向冷面的人也不禁动容。
“很清楚。”
望远镜里的世界,就像是真实的那般清楚,根本不是肉眼可比。
暮潇将望远镜调转过来,准备反着来,却被江安语一把按住镜片:
“你想以身试险,进入画中?”
“总要试试。”也许突破口就在这里。
“还是我去吧?出了事也有兜底的人。”
江安语边说边把脑袋凑了过去,不想暮潇不仅没有让出位置,反倒直接把望远镜放下了。
“不行。”
“为什么?”江安语不解,“失败就算了,如果我成功了,你就有办法救所有人了。”
暮潇:“不行,进去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望远镜的世界里,灯芯里的东西都是活的,牛头人是活的,周围的溪水也是活的。
“太危险了。”
“额……”江安语纳闷,咱们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哪有不危险的,“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进去啊?”
咱俩之间总有一个最优选项吧,那就是我。
说来说去,暮潇就是拿着望远镜不松口,江安语吭叽一会儿准备撒娇耍无赖。
这时候,楼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珠串绷断珠粒崩飞落在地上砸的噼啪响,暮潇沉着脸说自己的镇压被破了。
“那还等什么?快给我呀!”江安语说着又去抢,结果被暮潇闪身躲过。
看来她是铁了心冷了肠:“先下去。”
“……”
江安语只得讪讪收了手,发消息给马玲玲喊她藏好,毕竟王阿姨已经进去了,最后那个位置很可能就是她的了。
马玲玲被吓得小心肝一颤一颤,打字都打不全乎,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她抖成了筛子。
暮潇带着望远镜,把画也卷了起来,走在前,江安语装满了水枪储水器跟在后。一路向下畅通无阻,周围静悄悄的,全不见一个鬼影。
直到走出别墅,踩在花园的草地上,一到四楼的灯全部自己亮了起来,透过窗玻璃射到外面,屋内的陈设和纯白的窗帘都映的清清楚楚,灯火通明……却分外诡异。
暮潇看了一眼,没有回头,径直沿着鹅卵石的小路向花园深处走去。
午夜十分,发光的小楼和漆黑的花园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径深处,斑驳如枯手的树干几乎遮天盖日,将最后一丝星光也吞噬了。
间或有一点林间的声响,腐叶黑土下,不知埋着多少悉悉索索的小生物。
越深入越冷,走到绿草间都隐隐结了霜,巨大的温差几乎让这里自成一片雾之天地。
水滴落的声音似有似无,那股熟悉的冰寒之感让两人在黑暗中默契的对视一眼——
在这呢。
借着夜色掩蔽,她们越靠越近。
江安语头顶树叶,使劲探头向密林深处看去。
前方三个交叠的身影不甚清晰,“软骨动物”就像下锅前的面条一样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直到蓑笠的脑袋越胀越大,江安语才意识到她占据了主位,手里抓着的正是她的两个同伴,刺耳的尖啸不时响起。即便徐晖和叶蓁蓁奋力反抗,令人牙酸的咀嚼和撕咬还是不绝于耳。
像是内讧,更像是在进食?
不是吧?不是吧?自己人也不放过?
意识到这可能是蓑笠壮大自己的一种方式,江安语当机立断盲射出一枪。
金光紧随其后,暮潇直接冲了上去。
此时的蓑笠已经完成了她的饭前“小甜点”,脑袋一鼓一缩的,连原先被打了个透心穿的草编蓑笠此时也恢复了阴冷湿透的状态,随着其尖啸的声音一转,无数水滴化作冰刺袭来。
暮潇并拢五指,一掌挥去,金光愈盛,蓑笠直接丢开了叶蓁蓁和徐晖,身上的烧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涌动着黑色水草一般的水纹,透着一股阴森刺骨。
阴水……遮天蔽日。
寒气让周围的温度骤降,仿佛要将这一方天地都拉入深潭之底。
趁那边打的激烈,江安语卸了水枪储水器,兜头浇到了叶蓁蓁的身上,待将她完全控制住后,丢到了已经动弹不得的徐晖旁边。
徐晖本就被开了瓢的脑袋已经被啃食干净,只剩下跟章鱼一样蠕动的四肢。
江安语没忍住安慰了他两句:
下辈子……
投胎做个美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