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维之春》勃朗安

97、（番外）青竹

　　一年后。
　　化竞teacher free讨论组。
　　［顾聂］：怎么这个群还能挂辩论赛的题目啊？
　　［孙兴宇］：怎么不行啊？你看能挂数学能挂化学能挂物理，现在再来个语文和英语，就可以召唤神龙了。
　　［孙兴宇］：这不我把语文给添上了，那谁来添个英语？
　　［陈晗］：怎么一大早就有题目啦？还是辩论题？
　　［陈晗］：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难不成我们的课表差了这么多？还是说你们没有早八？
　　［顾聂］：不是啊。今天这一节课是结构化学，不重要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孙兴宇］：@氚快来管管你家顾聂。
　　［夏川卿］：嗯。现在是结构化学课，听了没有什么意义的东西不听就好了。
　　［陈晗］：果然你们两个狼狈为奸，一起不听课，我要去告老师！
　　［顾聂］：你告什么老师……
　　［顾聂］：难不成你告诉你们计科的老师？
　　［陈晗］：难道我就不能来蹭你们的化学课吗？
　　［顾聂］：哦，来啊，欢迎。
　　［顾聂］：怎么现在一个个的都那么喜欢吃狗粮。
　　［孙兴宇］：不聊了，不聊了，你们帮我看看辩论的题，我要去学我的普物了。
　　［陈晗］：话说你学临床医学的还要学普物？
　　［孙兴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我觉得学化学就算了吧，还要学物理，谁知道我们这小破学校在想什么？
　　［陈晗］：卖弱可耻啊少年。
　　［孙兴宇］：问题是普物真的好难！
　　［顾聂］：你加油，谁让你选了这个专业的。
　　［顾聂］：你看我们这种选了化学的多好，一身轻松。
　　［孙兴宇］：这群里也就你们两个学的纯化学。
　　的确是的。
　　夏川卿看着消息想到。
　　化竞班的人最后的去向大都不一致。除了自己和顾聂去到北大学化学之外，乔小刀去了清华读生命科学，陈晗来了北大读计算机，孙兴宇去了复旦读临床医学，江晓和慕柯寒双双考到了北航一个转文，一个学物理。至于秦一一，她在高考考场里作了个大死，数学也不知道是哪道弱智题错了，生生把自己从浙大作到了南方一所普通的985。
　　去北方的到了北方，到南方的去了南方。
　　这就是故事的终结。
　　关于高中的，关于竞赛的，所有的故事都这么结束了，每个人一一走进了自己给自己写下的结局。
　　高中毕业的时候，高三六班建了一个毕业群，过了一年，这个群已经完全沉寂了下来，只有在每年老师过生日和新年的时候，才会有千篇一律的祝福消息。
　　高中遗留下来的□□群，渐渐都变成了这副模样，有的，甚至成了小广告的聚集地。
　　唯一活跃的是这个群。
　　不过活跃的人变了一个样。
　　据陈晗说，大概是因为考炸受到冲击的缘故，秦一一选择了辅修一门专业，为此，她一直都很忙，在□□里说话的次数几乎没有。
　　乔小刀，江晓和慕柯寒倒是活跃许多。
　　毕竟，他们都到了自己心仪的大学，也算是给自己的高中三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句号画完，就成了新的原点。
　　大家学的专业，大多数都和化学脱不开联系，这个群自然也成了问问题最好的地方。
　　毕竟有化学大佬在此，不问白不问。
　　然后，自打陈晗开了一个数学题的先例，大家就物理题，化学题，数学题，全部一股脑的往群里抛了。
　　现在甚至还开创了把辩论题往群里扔的新局面。
　　简直社会。

　　时间很多，所以夏川卿看了下这道辩论题。
　　［孙兴宇］：有一个身体健全的智障青年和五名对国家做出过重大贡献的垂危老人，五名老人分布需要心、肝、脾、肺、肾移植挽救他们的生命。你是否支持将智障青年的器官移植给五个老人？
　　［陈晗］：哈哈哈，你这什么鬼？
　　［乔小刀］：人权？
　　［孙兴宇］：清华大佬终于出来了？
　　［孙兴宇］：膜膜膜。
　　［陈晗］：膜膜膜。
　　［乔小刀］：北大的请闭嘴。
　　［孙兴宇］：膜膜膜。
　　［乔小刀］：……
　　［陈晗］：这是医学伦理吧。
　　［孙兴宇］：我也不知道啊。
　　［陈晗］：应该不是他们说了算吧，不应该这个智障的监护人考虑嘛。
　　［江晓］：找电车难题。
　　［慕柯寒］：早八都很闲啊各位。
　　［陈晗］：除了一一那个混蛋全齐了是吧。
　　［顾聂］：好像是。
　　［秦一一］：谁在骂我混蛋？
　　［陈晗］：？？？
　　［孙兴宇］：你还活着啊。
　　［顾聂］：陈晗。
　　［陈晗］：你确定？
　　［秦一一］：周一到周五早八到晚上九点全满课谢谢。
　　［秦一一］：但是！
　　［秦一一］：别想偷偷说我坏话！
　　［秦一一］：上课去了，你们继续。
　　［陈晗］：……讨论到哪来着？
　　［江晓］：电车难题。
　　［慕柯寒］：我也是这么想的。
　　［孙兴宇］：……
　　［乔小刀］：智障青年自愿吗？
　　［孙兴宇］：人家是智障。
　　［乔小刀］：靠！
　　［顾聂］：在群里别说脏话。
　　［乔小刀］：文明。
　　［陈晗］：文明好啊！
　　［孙兴宇］：各位大佬不要偏题。
　　［江晓］：我搜出来电车难题好像没人好好分析来着。
　　［乔小刀］：题目没讲的话可以搅搅浑水。
　　［顾聂］：器官移植本来就是风险很大的手术。
　　［顾聂］：患者之后还要终生服用抗排异药。
　　［顾聂］：所以这个手术并没有很大的提升老人的生存预期。
　　［顾聂］：所以我觉得反方占优。
　　［孙兴宇］：因为可以站在人权的角度随意开炮？
　　［乔小刀］：两边都是人权啊，一个人和五个人的。
　　［孙兴宇］：顺便扯扯契约。
　　［夏川卿］：手术必定需要双方同意，智障则考虑监护人，没监护人也需要他自己在非诱导的情况下同意。
　　［孙兴宇］：有道理啊。
　　［孙兴宇］：不过论题好像不在于此……
　　［顾聂］：这种虚拟情节要是较真双方都没法打。
　　［陈晗］：对我来说所谓辩论就是瞎扯。
　　［乔小刀］：讲真，这种题真的好烦啊，尼玛前提条件就不成立，谁器官移植找智障青年的？
　　［孙兴宇］：你是没接受过政策辩的毒打。
　　［陈晗］：扯得越偏越好，扯到对方都被你带偏。
　　［乔小刀］：我接受过面试智障题目的毒害。
　　［孙兴宇］：我们有专业老师在旁边怼你的，就是她两边都帮。
　　［陈晗］：掀桌子。
　　［孙兴宇］：你发言她怼你对面发言她也找逻辑漏洞。
　　［陈晗］：最简单物理方法，掀桌子。
　　［孙兴宇］：桌子很大掀不动。
　　［孙兴宇］：超级大。
　　［陈晗］：我只想说，我的逻辑漏洞无关主题，她说有什么用？
　　［孙兴宇］：不不不，就是说她帮对面怼你。
　　［顾聂］：明白。
　　［夏川卿］：你没打过辩论吧，逻辑漏洞问题很大的，整个论就作废了。

　　［孙兴宇］：虽然我们这个本来就不是正经辩论。
　　［孙兴宇］：不扯了，我先写我的二辩稿。
　　［孙兴宇］：话说我发现为毛我几乎天天满课？
　　［顾聂］：我不也是。
　　［夏川卿］：+1
　　［陈晗］：好好听课。
　　［陈晗］：别学人家小情侣一唱一和的。
　　［顾聂］：都过了一年了，你怎么还是单身狗呢？
　　［孙兴宇］：过分了啊。
　　［孙兴宇］：不想跟你们讲道理。
　　［顾聂］：不要一味逃避啊喂。
　　［孙兴宇］：……
　　［孙兴宇］：有完没完，还上不上课了。
　　［顾聂］：话说你们今天暑假打算来我们儿玩吗？
　　［孙兴宇］：你们哪儿？北京？
　　［顾聂］：不然你认为还能是什么地方？
　　［孙兴宇］：其实这个化竞班也就我和秦一一两个不在北京吧。
　　［顾聂］：我说你们知道秦一一最后考到哪儿去了吗？
　　［陈晗］：知道，但她不让我说。
　　［陈晗］：她说等她到时候保研到我们在的地方就说。
　　［乔小刀］：北大？
　　［陈晗］：不是，她说的是清华。
　　［顾聂］：为什么不来北大？
　　［陈晗］：大概是不想被某一对恩爱狗秀恩爱吧。
　　［顾聂］：陈晗，你怎么也这么针对我们？你不是已经找到男朋友了吗？
　　［陈晗］：我去！！！！！
　　［陈晗］：你怎么知道？
　　［顾聂］：我去蹭课的时候听说的。
　　［陈晗］：你去蹭什么课，怎么能听到这个？
　　［顾聂］：校选课，逻辑学。
　　［顾聂］：你咬我啊。
　　［陈晗］：滚蛋！你让你家夏川卿咬你去。
　　［孙兴宇］：你们再这么说下去，我觉得这个群可以被举报了。
　　［乔小刀］：怎么突然开起车来了？
　　［陈晗］：什么？我没那个意思。
　　［江晓］：果然这个群消停一点就会死啊。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对。
　　这个群三天两头闹腾一次，每次都在上课的光景。
　　学竞赛出身的人都有个特点，他们的自学能力大多比同龄人的强那么一些。
　　一如顾聂和夏川卿，从来没有认真听过一次课，上课玩闹，下课自学，时不时翘翘课当做繁冗生活的调剂。晚上去图书馆熬个夜，看个月色，约个会。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宿舍。
　　同学化学，同在一个宿舍，仿佛昨日重现。
　　不过，到了大学，学校的活动也多了起来，顾聂参加的相对于他男朋友来说要多些，每每遇上合适的，他就会把夏川卿一同拖过去。
　　日子平静而热烈，和所有人的大学生活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比较出格的一次是夏川卿的生日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