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姑也有春天》玫瑰猪猪

26、第十三章 鱼羞玉暖

　　郎中轻柔发功，感觉到掌下的娇躯渐渐温暖起来，有了活力，才缓缓收掌，亲昵地附耳道：“笨鱼儿，你还好吗？我田伯光，又回来了！”
　　话音刚落，晚华蓦然咳嗽起来，一口痰吐出来，人也渐渐醒转，只是眼前恍恍惚惚的身影一闪，那人就不见了——
　　“伯光，伯光！”她不禁急得大叫，这一叫，浑身出了一通汗，整个人也完全清醒过来，再看屋里，哪还有田伯光的身影？只有她那和尚爹爹，和一个美貌的中年女尼，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乖女儿，你醒了？”那女尼怯生生地问着，挨近前来。
　　“你是？”晚华不禁蹙眉。
　　“我是……”尼姑犹豫着，回头狠狠地瞪了不戒一眼，“你来给女儿说明！”
　　“哎呀，乖女儿，亲亲的女儿，这就是你娘——我亲亲的老婆！当年因为我不小心多看了别的女人一眼，你娘就认定我三心二意、负情薄幸，抱着你就跑了……害得为父后悔不迭、苦苦找寻了你们十八年……”不戒和尚巴巴地说着，一边偷眼望亲亲的老婆，一边禁不住流下了悲喜交集的眼泪。
　　那尼姑哼了一声，却小心翼翼地看着晚华：“仪琳，乖，你不怪为娘吧？为娘也是没办法，才把你放在白云庵这么多年；大概你会怪做娘的太狠心，其实我，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你身边，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尼姑说着，掩面泣涕，端地是风情无限、我见犹怜！
　　“我知道，你是扮做一个又聋又哑的婆婆，一直呆在白云庵对不对？”晚华同情地望着她，忍不住开口道。
　　“你，你怎么知道？”她顿时大惊失色，她还以为自己演技很好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晚华俏皮地挤挤眼道，心说：书里什么都写得清楚，我不明白才怪！
　　这时，她忽然想起什么，蹙眉道：“娘，是什么人救了我，我怎么好象觉得刚才有一个很熟悉的人在，怎么一睁眼就不见了？”说着话，心又砰砰跳了起来，她依稀记得那句：我田伯光又回来了，难道？
　　“哦，是你爹请的一个郎中，相貌虽比不上潘安，也相差无几；居然还会什么九阳真经，一下子就治好了你的病；但是似乎不想见你，一见你快醒来，就搁下两样东西，匆匆去了，你爹撵他都来不及，真是个怪人！”尼姑娘不禁絮絮叨叨道。
　　“留下了什么东西？”晚华顿时急得要下床。
　　“还不快拿出来？”尼姑狠狠地瞪了和尚一眼，和尚赶忙拿来一个精致地绣着荷叶与鱼的香囊，抖开，里面露出颗颗红果，鲜艳如血，形状如泪，晶莹剔透……晚华不禁一呆，“这是什么？”
　　“那郎中说了，你身体已无大碍，每天服用两颗思泪果，保你不出三天，必定痊愈！”不戒说着，又用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喏，还有这个，让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心里的郁结就解了！”
　　晚华接过来一看，竟是一块蓝绿色的玉，形状宛如一汪湖泊，里面水草隐隐，竟然还有一只金红色的尾巴如花的鱼，正在水草间栩栩游动，那贼亮亮的黑眼珠，似乎正狡猾色色地盯着你……
　　晚华一见，不禁爱不释手，整个人都贴到那玉上去，呆呆地凝望着那玉里的鱼儿，娇嗔道，“淫贼，究竟你是鱼，还是我是鱼？以为你躲在玉里面，我就看不见你了？哼哼，来人！”
　　一声令下，春十三娘和风浪六姝都涌了进来，齐齐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给我全力追查蓝田玉的下落，务必要快！”她十分坚决地眯起眼道。
　　“得令！”七个仙女样的姑娘退了下去，彩云一般，翩然而逝。
　　尼姑娘不禁有些傻呆：“哎，不戒，这真是我们的女儿吗，怎么这么威风？”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不戒骄傲地挺起胸脯。
　　“去你的，一边站着去，又不是你生的！”尼姑老婆一推他，又嘟下脸来。
　　“好好好，站着就站着——不过我到外面去站，你也跟着去，好不好？”不戒乖乖地说着，又对她悄悄附耳道，尼姑哼了一声，不戒揽着她就出去了，一边回头说，“女儿，你好生养着，我和你娘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谁跟你有话说！我还没打算原谅你呢，老秃驴！”
　　“咱俩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既然千辛万苦、终于团聚，要打要骂，还不都随你！”
　　两人甜甜蜜蜜地去了，剩下晚华一个人，不禁莫名地有些惆怅：为什么到现在，自己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正感伤间，窗外蓦然响起清亮的鸽哨声，她急忙奔到窗前，一只美丽的白鸽穿过青葱的芭蕉，直接飞到她伸出的手上，她小心地解开鸽子腿上绑缚的消息，强忍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展开一看：
　　蓝田玉回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让她陡然觉得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哈哈，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她先是跳起来，然后就禁不住在屋里团团乱转起来：
　　他会不会认我？他是不是还不能说话？他要是不认我怎么办？老天，我到底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她忽然想起那郎中的话：要好生养着，对啊，只有养好了身体，才能去见田伯光啊！于是，她急忙吃了两颗红果，喝了一些水，又急急让人传饭，这一吃饭，人才渐渐平静下来，不禁暗暗嘲笑自己：
　　你急个什么劲呀你？这么几年都等了，难道还在乎这么几天？难不成真被那个淫贼迷了心窍？瞧他那德性，估计还是个处也说不定，那自己岂不是赚了？都说童男是个宝，娶到家里要抱牢……
　　她想着想着，不禁面红如潮，心潮翻滚，抱着那块玉痴痴地笑了。
　　正在这时，一只鸽子又扑棱棱飞来：
　　姑娘，蓝田玉让你好好睡一觉，别只顾在那里傻笑，他可不想见到一个丑八怪！
　　切！晚华不禁把布帛揉成一团：手下这帮姑娘真是反了，一见美男子马上就倒戈相向，看我回来怎么收拾她们！
　　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却甜蜜得直冒泡泡，抱着那玉就进了被窝，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死花痴，臭花痴，敢说我是丑八怪，看我见了面怎么收拾你！”不知何时，才朦朦胧胧地睡着了，那股酣畅劲就别提了，好久都没这么好好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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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一个风轻云淡的好天气，她刚刚吃过饭，又服过两枚红果，正觉得浑身舒泰、脚步轻盈，一只蓝色的鸽子又扑棱棱飞来：
　　蓝色的？她不禁一呆。
　　展开小小的布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东家，大事不好，有人把整幢浣花楼都包下了，还非要我们关门三天不可！
　　不是吧，是谁这么大胆？
　　晚华想着，不禁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衣服，依旧戴同色的面纱，用绢帕罩头，然后叫人驾车，不到一盏茶工夫，已经来到了前街的浣花楼。
　　进门一看，楼里果然空空如也，一个客人都没有！最反常的是，春十三娘和小二，居然一个都没有接出来，真是匪夷所思，奇哉怪也。
　　然而，与往日不同的是，一楼到处都是各种颜色的徘徊花（又叫离娘草，也就是今天的玫瑰），花香浓郁得她呼吸都不禁一窒：
　　搞什么鬼，又不是现代！
　　她一边嘀咕，一边撩裙上了二楼，不禁又是大跌眼镜：二楼竟然摆满了各种时新果子，还有几只丹顶鹤与几只孔雀在那里悠悠踱步……
　　太离谱了！
　　她一边想，一边急匆匆上了三楼，竟然一头栽到一个人怀里：“不是吧，小笨鱼，就算多年不见，也用不着这么快投怀送抱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无揶揄地说，将她刻意推出去一段距离，定定地凝望着她……
　　林晚华抬起头来，只见眼前是一个宝蓝色华服的男子，长相有六七分熟悉，却比记忆中更英俊，更优雅，更慵懒，嘴角还扯开一个有些暧昧意味的笑，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她的心不禁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故意板着脸道：“你是何人，竟然出现在我的楼里，莫非想讨打不成？”
　　“啊，忘了说一声，老板娘，今个儿这我全包下了——包括你！”蓝田玉说着，故意坏坏地捏一下她的脸，“唉，可惜你太瘦了，本大爷不够喜欢！”
　　“谁要你喜欢，臭淫贼！”晚华说着话，一把推开他——“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财大气粗，非要把这里包下来！”原来她乍一见到他，还十分扭捏，连手脚都不知怎么放好，更别说正眼看他了。
　　所以故意走进门，仔细打量着三楼的一切，居然跟平日一样，除了，正中那精致的台几上，多了一口巨大的水晶箱，里面细沙历历，水草飘漾，一尾尾的金鱼，正自由自在地在里面游动……
　　她看着看着，不觉欢喜起来，抓起鱼食，朝里面撒……
　　正在这时，他来到了她后面，低低地道：“鱼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花痴呀！”说着话，对着水晶箱里的鱼皱了皱眉，“喂，小色鱼，不许你看我的美女，听见没有？要不，小心我踢你啊！”
　　“喂，你又不是美女，干吗踢人家小鱼？”林晚华不禁失笑，这一绷不住，整个人就松弛下来，笑眯眯地斜睨着他，却是眼神飞飞，那模样，别提多娇美撩人了！
　　蓝田玉不禁砰然心动，随手就摘下她的面纱道：“戴这个做什么，既不通风，又不透气，小心皮肤会生病！”一下子就丢进了水箱里，那些鱼先是一惊，继而就争相抢食……
　　“哎，真是一堆小色鱼！”蓝田玉忍不住感叹。
　　“哪有你色？”林晚华回眸嗔道。
　　蓝田玉见她似嗔似笑，心中一动，伸臂将她揽在怀里，“晚华，想死你了！”说罢，将头搁在她柔软馨香的颈窝里，久久不动……
　　晚华初时又是害羞，又是甜蜜，过了一阵觉得异样，转过身，那人却始终躲着她，等她终于强行捧住他的脸，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晚华心中大痛，不禁一把把他抱在怀里：“蓝，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说着拥紧他，先是嘤嘤哭泣，继而放声大哭，似乎要把多年的孤单、恐惧、伤心、绝望与相思统统都发泄出来，那样不顾一切的大哭！
　　蓝田玉也拥紧她，又是叹息，又是感慨，刚把她的眼泪擦掉，自己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起来……那情形，恰如《长相思》中所言：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两人又哭又笑，好一阵才止住激动，林晚华抓住他的胳膊，奇怪道：“你怎么又能说话了，模样似乎又变了一些，气质似乎也变得更好了，更象个花花公子了——你倒是老实说，你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呀，一下子问这么多，叫我怎么说？”蓝田玉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亲昵地揽住她的娇躯说，“走吧，咱们到船上去，一边钓鱼，一边喝酒，一边叙旧，岂不是三全其美？！”
　　“哼，不许你钓鱼，也不许你喝酒，只许你好好跟我说话！”她大发娇嗔道。
　　“好好好，都依你！”他搂着她，亲亲热热走上小船，两人说是坐下叙话，结果又抱作一团，耳鬓厮磨，唧唧呱呱，那一份甜蜜与旖旎，就别提了。
　　就连春十三娘都忍不住偷偷地从门缝里窥视：唉，我这个东家，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正是：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作者有话说

　　好了，终于团聚了，第二卷也该结束了。
自我感觉：因为被亲们催的急，自己写的时候也往往太信马由缰
所以情节进展快了些，估计四卷写不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