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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十二章 情心已乱 ...

  •   且说晚华,认了爹爹不戒和尚,与令狐冲一起回到浣花楼,三个人喝了个一醉方休。令狐冲生性豪放,喝酒直如喝水一般;不戒本来就不戒酒肉,今日终于找到女儿,更是开怀畅饮;而晚华因那日蓝田玉没去赴约,心中惊疑不定,后来又得知他自那日便已失踪,心中忧喜各半,加上忽然多了个亲人,竟也喝得酩酊大醉。
      从黄昏到初定,又从初定到午夜,她忽然自梦中惊醒,发现窗前站着一个白衣颀长的身影,不觉冲口叫道:“田玉,是你?”
      那人影回过头来,月光下看得分明,几分孤傲,几许神俊,几多忧悒,却是楚云飞。
      “你~~~”晚华不禁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晚华,你终于醒了,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他痴痴地凝望着她说。
      “什么事?”她尴尬地问。
      “没事,只是想……看看你!你最近,似乎消瘦了许多,连睡觉,也睡不安稳……”他关切地说着,开始转移到相对安全的话题。
      “呵……”晚华不禁苦笑。
      “你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足足叫了几千遍花痴,听得我……”楚云飞不知不觉靠近她,一股酸涩涌上眼帘,心中翻滚得厉害,一颗心又酸又苦,几乎想跳出来:她离他那么近,他却不能把她拥在怀里;她虽然眼望着他,心中却想着别人;他一心只有她,奈何命运捉弄——“我一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咳~~~”晚华初是羞愧,接着是不敢迎视他的眼睛,只因为里面有太深的痛苦,太多的挣扎,和浓得化不开的感情……她自问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林晚华,自己本是欠他太多,只是,一时的感激怎可换一世的相许?就算真的许了他,心中意如何能平?想到这里,她惟有摇头,再摇头……
      “晚华,你,如果最近无事,何不回一趟忘忧谷?春暖花开,你种的睡莲都已发芽,徘徊花(玫瑰)也开得正艳,湖畔的相思树,上面的藤萝也开满了紫色如梦的和花朵,还有你喜欢的小船,一直在那湖里漂着,一直在等你……回去!”楚云飞望着期期艾艾、一味闪避的晚华,终于忍不住鼓足勇气,娓娓动听地开口,那种温柔深情略带诱惑与哀恳的语气,几乎让晚华都感动了,眼眶一热……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勾引我女儿?实话告诉你,我女儿已经许配了人,你趁早死了那颗心吧!”正在这时,一个粗豪无比的嗓音蓦然开口,同时一只大手一抓,就提着楚云飞的衣领把他抓了起来——
      “爹,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他!”晚华大惊,她虽不能接受楚云飞的感情,奈何楚云飞对她情深意重,一度是她最大的支持,甚至可说是她的知己,因此却不愿任何人伤害他!
      “不行,这小子勾引我的宝贝女儿,瞧我一掌拍死他,省得他败坏我女儿的好姻缘……”说着举起另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就要朝楚云飞天灵盖拍下来……
      而楚云飞望了林晚华一眼,竟无怨无悔地闭上了眼睛,“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动手吧!”他不觉昂然道……原来他认出当初羞辱自己的竟是晚华的爹,一腔怨恨,竟莫名地少了大半;眼见晚华不愿接受自己的感情,竟只求一死——能死在她爹手上,也算是偿还了此生欠她的这一笔相思债吧!
      “嘿,你让我杀你,我偏偏不杀你——不如这样,既然你喜欢我女儿,令狐冲也喜欢我女儿,就让你们两个决斗:谁打赢了对方,就娶我女儿为妻;另一个么,只好去做和尚,此生再不能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你觉得如何,这个主意很妙吧?”不戒说着,放下楚云飞,拊掌大笑。
      “别说是令狐冲,就算是东方不败,楚某也要拼死一战!”楚云飞整整衣襟,豪气勃发地道。
      “是谁在说令狐冲,吵得人睡不着觉!”话音刚落,一个青衫磊落的身影就举着酒壶,晃晃悠悠地出来了。
      “哈哈,令狐贤侄,你来得正好,这小子勾引我女儿,你快跟他打一架,打赢了我就让女儿嫁给你,以后咱爷俩天天一起喝酒……”不戒一见令狐冲出来,不禁喜出望外,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硬把他拖了过来。
      令狐冲一见楚云飞站在那里,冷冷藐视,十分高傲,不禁嘻嘻一笑:“这不是圣手忘忧客楚公子吗,莫非又在商量怎么骗取林姑娘的真心?我亲眼看见你在茶里下了药……”
      林晚华不禁面色一变,楚云飞急忙道:“晚华,你别听他的——令狐冲,你到底想怎么样,莫非你真的对晚华别有用心,想和在下比试?”说着,狭长的凤目放射出逼人的光芒。
      “我对晚华有没有用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既然想和在下比试,那就比试好了,反正我这会正浑身痒痒,想找个癞皮狗踢几脚!”令狐冲笑嘻嘻的,又喝了一口酒;接触到晚华的目光时,却暖洋洋的一笑,晚华不禁心里一动:她本来最喜欢这样潇洒不羁、玩世不恭的男生……
      “喂,令狐小子,楚小子,是决斗,不是比试——听明白没有?”不戒和尚见两人不象拼命的样,急忙跳了起来,双手比画着大声吼道。
      “是是是,决斗——喂,楚云飞,你知道我这会在想什么?”令狐冲不觉又嚼着草根,冲楚云飞坏笑着。
      “你想什么,干我什么事?”楚云飞冷漠道。
      “当然干你的事了,因为我想的就是你呀——我在想,倘若你剃光了头,是不是还这么……呵呵……”又是一阵坏笑。
      “你到底打不打?”楚云飞的神情冷峻起来,甚是逼人。
      “好好好,那就陪你玩玩——不戒老大,帮我拿着衣裳!”令狐冲说着,居然把酒壶塞给不戒,又把外衣闪掉,不偏不斜,刚好蒙住不戒的脑袋,不戒不禁大叫起来,“令狐冲,你不懂敬老尊贤,我看你一定打不过楚小子,就等着当和尚吧!”
      “那正好,和你一样,娶个尼姑老婆!”令狐冲说着,笑嘻嘻的,似有意,似无意,望了晚华一眼,晚华不禁涨红脸:这家伙好坏!
      “不行,我女儿现在不做尼姑了!”不戒说着,又跳起脚来。
      “好了,爹爹,别惟恐天下不乱了!”晚华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拉住爹爹。
      “不行,我这个宝贝女儿,好容易有两个男人为她决斗,当爹爹的怎能不看?乖女儿,好女儿,你给我乖乖站到一边去,看那两个男人打个头破血流,然后你再挑一个顺眼的,给我生一个和尚外孙……”不戒把女儿拉在身后,越说越起劲道。
      “爹~~~~~~~~~~~~~~”晚华见她这个爹整一个狂想症患者,比桃谷六仙还桃谷六仙,不禁大发娇嗔,抱着他的胳膊,连连跺脚道。
      “好好好,爹不说,爹不……唔!”不戒和尚终于安静下来——嘴巴里被女儿塞了个红萝卜!
      “既然如此,动手吧!”楚云飞见场面安静下来,不禁缓步走到场中央,冷冷道。
      “你先请……”令狐冲仍是一副吊尔郎当的样子。
      “既然如此,得罪……”楚云飞话音刚落,已经盘膝坐地,从怀里摸出紫玉箫,开始一脸静穆,凝神吹奏起来……
      “这算什么决斗?”令狐冲一愣,待听那箫声,只觉初时动听悦耳,宛如春光正好,百花绽放,流水潺潺,鸟语啾啾……令狐冲不自觉地想起与小师妹瀑布下练剑的情景,不禁心动神摇,思绪飘飞……
      林晚华一见不好,急忙从屋里抱出一具瑶琴,身子一纵,来到令狐冲面前,“令狐大哥,此是决斗,切勿为箫声所扰,不如弹琴自娱!”令狐冲感激地接过,将琴置于腿上,回忆起与盈盈相识的过往,不禁微微一笑,开始轻拨慢捻抹复挑,然后渐渐激越,想起了盈盈为自己被囚嵩山的情景,然后是自己带领群雄大闹嵩山;后来,自己受定闲师太所托,出任恒山掌门,盈盈怕别人笑话自己是尼姑头,带大队武林人士上山……想到这一切的一切,不禁心神激动,心潮澎湃,掩不住的相思与爱慕涌现出来……他这才明白,虽然他喜欢仪琳的纯真洒脱,但他真爱的,是那个玲珑聪慧、知冷知热、贴心贴肝的圣姑!想到这里,他不禁流下泪来,琴声益发缠绵动人……
      啪的一声,楚云飞竟折断紫玉箫,哇的一声,吐出漫天血雨……
      原来,楚云飞本想用箫声乱了令狐冲的心神,谁料吹着吹着,莫名地就想起与林晚华相识以来的一切一切:
      梨花林中,自己正因为未婚妻背叛自己而伤心懊恨,不料却看见一个光头的俏丽尼姑,正在白花飘落的背景中伤恸不已,不由对她起了同病相怜之心!
      悬崖上,自己赶来以后,犹豫着要不要给田伯光解药,却终于因为那窈窕的背影而狠了狠心,而后,田伯光蓦然跳崖,她晕倒在令狐冲怀里。
      再后,他带她回忘忧谷,两人朝夕相处,她却终于郁郁寡欢,时常一个人躺在小船上盲目漂泊,由日继夜,偶尔还会吹起凄凉悲怆的笛声,令人心碎……
      两年半里,她用心习武,学医,偶尔出谷,竟创办了专门买卖消息的组织,还开了几个浣花楼……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寻找那几乎不可能生还的田伯光,无论他如何努力,她始终痴心不改……
      想到这里,听着令狐冲那充满浓情蜜意、缠绵悱恻的琴声,他终于忍耐不住——

      他踉踉跄跄地起身,举高手臂,用十分凄怆的语调高声道:“我输了,我输了,我自认我的感情不如他,却不是你……今后,只望你这个大哥好好待她,帮她实现她的心愿,找到那个人……”说罢,回头再望晚华一眼,竟满眼血雾,眼中涌出血来,“晚华,晚华,珍重,珍重!”说罢,提气纵身,倏忽而逝。
      “云飞……”晚华望着寂寂夜空,不觉失声叫道,哪里还有他的人影?一时心头绞痛,竟然昏厥过去。
      自那晚起,晚华就生了病,无论如何服药救治,均不见效,眼看二十天过去,竟如纸人一般,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眼看就将不治……
      不戒急得到处跑出去抓名医,晚华床前,就只有十三娘和风浪六姝中的几个姊妹轮流照应。令狐冲因为恒山事急,已于前几日回了恒山。
      这一日黄昏,十三娘刚出去端药,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婆子闯了进来,扑到林晚华身上大哭:“我苦命的女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谁欺负了你,老婆子为你报仇去,你快醒醒呀,我的乖女儿!”说着连连摇撼晚华的身体。
      “哪里来的老乞婆,快住手!”刚好不戒带着一个郎中回来,急忙厉声呵斥道。
      “你是何人,敢来……慢着,原来是你——老东西,你怎么让我们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我今天非跟你拼命不可!”那老妇人抬起头来,见是不戒,先是一愣,继而就跳起来,抓住不戒扭作一团……
      “哪里的疯婆子?……是你?老婆,我终于找到你了!”不戒抱着老婆,拼命地旋转起来,“死和尚,臭和尚,你快放下我!”老婆子怒骂。
      “好尼姑,香尼姑,说不放,就不放——我不戒以后说什么都不放开你了!”不戒说着,竟伏在尼姑老婆身上放声大哭。
      “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老婆子说着,缓缓地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又从容地掀掉一头花白的头发,竟变成了一个姿容绝代的美貌尼姑,看年纪,最多也就三十五六岁!
      “你,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不戒抬头凝望着妻子,痴痴地说。
      “死和尚,我哪有门前经过的女人漂亮?三心二意,负心薄幸,我算是看透了!”尼姑说着,冷冷地转过脸去,却不禁一呆:
      原来,在两人闹得火热的空挡,那郎中已经扶女儿坐起,在她身后运功,眼前白雾蒸腾,已到了关键时分。
      “九阳真经?”不戒顿时大吃一惊。
      “啊?”尼姑老婆的嘴也张成了O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十二章 情心已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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