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聂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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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在与两位道长告别之后，众人压着被揍得几乎面目全非的薛洋去了清河不净世。
这清河不净世仙府就坐落在岐山温氏的脚下，庄严肃穆，以黑灰色为主。自从现任宗主聂明玦上任之后，实力大涨，即便是岐山温氏也不敢随意骚扰。
聂怀桑刚刚回到不净世，就觉得这不净世比往日更加森严，而且隔着老远就能听见演武场里操练的声音，问孟瑶：“这些是大哥新加的护卫？”孟瑶回答：“自从岐山温氏派人前来传讯之后，宗主就派人加强了防守。”
“传讯？”
“二公子和二小姐还不知道，最近温宗主派人前来传讯，说是要各大仙门世家至少要选出以为内门亲传弟子前往岐山听训，不得有误，否则温氏就要派人来请。”
聂怀桑一听：“这，这聂家的内门亲传弟子不就只有我一人吗？”顾澈心下也不太舒服：“顾家，也只有我一人。”“阿澈，你不是还有你弟弟吗？”“我那小弟才九岁，现在去岐山听训，这不是断我家香火嘛。”
这蓝氏有听学，这温氏倒好，有听训！说是去听训，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过去了给人拿捏的！魏无羡是打心里不想让顾澈去的，她一个女儿家，生得如此貌美，灵力修为不高。当初在云深不知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温晁这个色胚调戏，如果她去了，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聂怀桑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得去问问大哥。”步子还没迈开，就看见这演武场里走出一个魁梧却英俊的身影，这人背着一把刀，刚毅之气十足，让人看了觉得霸气十足，亦是不由得肃然起敬，此人正是清河聂氏宗主聂明玦。
聂明玦走到聂怀桑面前，这聂怀桑就和见了老虎的猫儿一样，焉了下去。聂明玦看着这不成器的弟弟，问道；“问什么？怀桑，你刚要问我什么？”“没，没什么……”
江澄也在一旁和魏无羡说道：“不愧是赤锋尊，人如其名无怪乎怀桑最怕他哥。”聂明玦走到二人面前：“江公子，魏公子，好久不见。早听曦臣说，两位公子已是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他又转向蓝忘机：“忘机，你兄长可好？”劳赤锋尊挂念，兄长安好。”蓝忘机答道，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聂明玦这才看到躲在蓝忘机身后的顾澈，笑着说：“阿澈，才几个月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姐夫，”顾澈见了聂明玦，才彻底放下心来，“日后，劳烦姐夫了。”聂明玦摇摇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只是，你，为何，躲在忘机身后？”闻言，魏无羡看向小丫头，笑得贼兮兮的，
……除了自己那一点女儿家的心思外，其实，她比量了很久，只有在蓝忘机身后，才是离薛洋最远的。江澄却说道：“赤锋尊，这个薛洋昨晚用言语轻薄了阿澈，阿澈这是害怕，才……”
“哦？”聂明玦看向一脸无所谓的薛洋，“你就是薛洋？！”薛洋不语。聂明玦心下恼火，不过是个地痞流氓，竟然轻薄他的妻妹：“阿澈，你先去内堂找你姐姐吧，她可等了好久。”
“姑奶奶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轻薄我家澈儿！”有一种叫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从拐角处传来的高昂的声音，让聂怀桑打了颤，让江澄和魏无羡都有点忌惮：真是很久都没听见这声儿了。
随后，这拐角处走出来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身后跟着一位侍女。这女子梳着高高的马尾发髻，腰间别着两把刀，右手上戴着的白色手环被打造成了一只白蟒蛇的形象。黑灰色的聂氏家袍下，鲜艳的红色长裙鲜艳夺目，火辣的身材，走起路来妩媚至极。与顾澈八分相似的脸，却有着与顾澈完全不同的气质！
顾澈见了，喜笑颜开：“姐姐！”顾俪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顾澈的身边，将顾澈揽入怀中：“澈儿！”随后充满杀气的眼睛看向薛洋：“就是你这个小流氓吧，年纪轻轻的，不学好。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夫人啊，”聂明玦清楚自家夫人性子，最是护短，“这薛洋恐怕与那岐山温氏有联系，待我盘问过后，再将他交于夫人泄愤，如何？”顾俪点点头：“知道了，夫君。”一双丹凤眼看向了江澄和魏无羡之后，两人心下叫唤：完了。
看着顾俪走近，魏无羡将江澄护在身后，决定自己先挺身而出，嬉皮笑脸道：“呦，大姑奶奶，好久不见。”“是啊，有三年不见了吧，魏小祖宗，江师弟，”顾俪摸了摸手上的手环，魏无羡有点儿不知所措：“这样吧，大姑奶奶，我和江澄，还有蓝湛和聂宗主先去盘问这个薛洋，有些事儿，我们待会儿再算，如何？”
“你也知道我要找你算账？”顾俪冷哼一声，还算有自知之明，“也罢，你们男人的事为大，先解决了为好。我呢，先带澈儿去安顿。但是！今日申时末，聂家演武场上见！”她还没计较魏无羡带澈儿喝酒的事呢。说完，拉着顾澈的手，便朝内院走去。
江澄闻言，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魏无羡，日后请你喝酒。”魏无羡深吸一口气，这回，真得被她修理得脱了一层皮不可。从前在江家，这顾俪拜师虞夫人，性情简直是和虞夫人如出一辙，没想到嫁了人，这脾气越来越火爆了。再看看聂明玦，真不愧是赤锋尊，两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俪将顾澈带进一间上等的房间：“这还是你原来新春时期住的屋子，怎么样？满意吗？这都是按照你在武陵和云梦的房间设计的。”她将刀按在桌子上，坐下歇息。顾澈环顾四周：“姐姐最是了解我了，自然安排的，也都是我喜欢的。”
顾俪笑了，丹凤眼带起的妩媚让顾澈心下都漏了一拍：姐姐嫁人之后，越发好看了。顾俪说道：“你就住下吧，陪我解解闷儿。反正最近温家猖獗得狠，宗主都越发忙了，到了时候，我们姐妹俩再一起回武陵，商议你的婚事。”
婚事……顾澈拉着顾俪，躺在了床上。顾俪一下就看出了这小丫头心中有事：“怎么了？你见过他了？”顾澈摇摇头。
“那是，不满意阿爹给你定的婚约？”顾澈轻轻咬住下唇，还是摇摇头。
顾俪轻笑：“那是，澈儿心中有人了？”话问出了，顾澈却没有反应，顾俪说：“看来，是真的了。十五六岁的花样年纪，心中有个少年郎，实属正常。”顾澈把玩着顾俪长长的马尾发梢：“姐姐今年也不过十八九岁，这样说，倒是把自己说老了。”
“来，跟阿姐说说，哪家优秀的英雄少年郎，能入了我们家澈儿的眼？”顾俪一说，就见顾澈脸红了起来。
“我认识吗？”顾澈点点头。
“江澄？”脾气不怎么样，人还算不错。顾澈不语。
“魏祖宗？”长得人模狗样的，放荡不羁公子哥一个，对澈儿好到了极点。顾澈不语。
“聂怀桑？”唯唯诺诺，心眼儿好，亲上加亲也不错……顾澈依旧是不语。
“金子轩？”家里一团糟，人像个花孔雀，除了脸和家世一无是处。顾澈答道：“我讨厌他。”
“……蓝曦臣？”温润如玉，公子榜第一，家世人品模样样样好。顾澈摇头：“不是！”情绪有点儿激动了
忽然，顾俪想到了一幕，今天第一次见到澈儿的时候，她好像是站在蓝忘机旁边：“蓝忘机如何？”顾澈把玩着顾俪头发的手，猛地抓紧了。
原来是他。顾俪心中衡量着：若说这家世，即便是母家武陵顾氏没办法与姑苏蓝氏相比，还有她们的师门云梦江氏、她的夫家清河聂氏，倒是门当户对；若说这人品，姑苏蓝氏向来是仙门世家礼仪典范，本家嫡系子弟更是一等一的好；这容貌，世家公子榜前五，这蓝曦臣与蓝忘机就占了这第一第二，就像自己和妹妹在美人榜上一样。
只不过，这些都是次外，最重要的是，这蓝二公子性格冰冷如霜、沉默寡言，不知他心中是否有澈儿：“澈儿，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就，就只有哥哥知道。”
“蓝忘机本人知道吗？”顾俪追问。顾澈摇摇头，除了哥哥自己看透之外，她不敢把自己在感情上的事儿告诉任何人。
“是否需要姐姐帮你试探一下？”顾俪问。
顾澈摇摇头。“为何？不想嫁给他吗？万一他也喜欢你呢？”顾俪不解。
“若是失败了，只怕连朋友都没得做。”她心里没底，怕极了。顾俪知道她这个妹妹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怕打草惊蛇：“那，我不提出你的名字，只看他的神色，如何？若是他也欢喜你，我就修书一封，让阿爹，师父和师娘去云深不知处议亲；若是不欢喜，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也是可以的。”
“这样不好，姐姐，”顾澈心里很矛盾，“我心中的虽有他，但是，我还是有婚约在身的。”
“这个更容易，你也快到十六了，等到你未婚夫来议亲，先看人品如何，是否是真心欢喜你，”顾俪轻轻抚摸着顾澈的头，“若他人品不好，或是非真心欢喜你，我便叫阿爹退了这门亲事，；若是欢喜你，你再自己做决定。如何？”
顾澈知道自己说不过姐姐，见姐姐如此坚持，终是点头答应了。其实，谁不想，与自己心仪之人携手百年？
在知晓妹妹的心意之后，顾俪轻轻握住顾澈的手：“澈儿，你呢，虽然看起来柔弱，像个历来顺受的模样。但姐姐心里清楚，这脾气一旦上来，比谁都倔强。像我们这样的仙门世家，虽说寿命比常人要长许多，但是终究逃不过一个‘死’，等人化成了黄土，那就是真真正正的平等了。所以，在人活着的时候，不仅仅是家族，有的时候，也要多为自己想想。”
顾澈了然。方才在床上躺了许久，说了许多心里话，这会儿居然困意上来了：“……姐姐，我有点儿累了……”顾俪也知道顾澈他们为了赶路定是不眠不休的，便为顾澈脱了鞋袜，宽了外衣，小心的取下头上的小饰品：“累了就好好休息吧，等晚饭的时候叫你。”
“……姐姐，最后一件事情，”眼皮子耷拉之下，她还记得一件事，“手下留情……给哥哥……”
顾俪听到了小丫头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嗤笑一声。这魏小祖宗可以啊，今天就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打趴下就好了，这些爷们儿还有事要做的。
于是乎，在聂明玦暂时决定将薛洋压入地牢之后，就看到自家夫人脸上带着笑意走了进来：“夫人，这是？”他家夫人平日爱笑，但是并不是这种带着揶揄的笑。
“看来夫君这是与几位公子们商量完了？”顾俪问道。
“嗯，今日，这几位便留在不净世，夫人到时候去安排安排。”聂明玦刚刚说出口，蓝忘机便婉拒了：“多谢赤锋尊与夫人的美意，只是，阴铁一事事关重大，忘机还是早日回云深不知处的好，今夜就要启程。”
顾俪暗叫不好，她本来还想乘着今晚的晚宴来探一下蓝忘机的心意，可谁曾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了。而且，见他这样态度坚决，自己恐怕是留不住他：“既是如此，那我们夫妻二人不便挽留，一路小心。”蓝忘机颔首以致谢意。
“阿澄，自云梦到清河，路途遥远，厢房已经备好了。”顾俪对着江澄说道。江澄道谢：“多谢师姐。”魏无羡插了进来：“大姑奶奶，我的厢房呢？”
“你嘛，”顾俪摸摸手上的手环，然后将其取下，这手环被一道白光笼罩，随后化成一条白色长鞭，“魏小祖宗，演武场请~”
魏无羡吞了一口口水，拿出自己最后的倔强：“大姑奶奶，什么都好说，别打脸！”
顾俪将鞭子卷成一团：“放心，我答应了澈儿，今天不打脸。”但是绝对不怎么会让你好过的！叫你教坏澈儿！
于是，今日在演武场练刀的聂家门生们，再一次见证了自家夫人的英勇神武。这演武场上，传来一阵阵惨叫声，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
以及最后，魏无羡是被江澄和蓝忘机合力扶回房间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聂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