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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肆 ...

  •   雨滴点点,纷纷趴在玻璃门上觊觎着屋内的一室春光,尽可能的占据着一切可能有利视线的地方,结果却总是遗憾的因为挡在前面的同伴而只能见到隐约的肤色交缠。

      长时间勒紧的弓弦的满弓状态并不好受,确切的说很是难熬,尤其是当抵着靶心的时候。但是功灿自己也不知为何,一种莫名地心悸强自支持起惊人的意志力,制止着自己向兽性的妥协。功灿在等着正雨选择……

      正雨张嘴,咬上功灿肩头,却只轻轻用齿尖磨过肌肤,然后微微推拒开功灿,给了他一个虽然没有威慑力但是依旧杀人于无形的眼神,沉声道:“我不咬……”

      一声“我不要”让功灿对于方才的当断不断追悔莫及,若说正雨不言便是答应,但这一句和着推拒分明便是拒绝。人总是周而复始地犯着同一类错误。现在功灿又开始犹豫,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此要了正雨,还是到此为止,而后独自设法去扑灭这焚身的□□……

      正雨不知道功灿那时而危险,时而沮丧的脸色究竟是为了哪般,这样阴晴不定的。他也无心寻找答案。现在只是觉得与功灿不断变化的脸色相比,他呆滞到几乎完全定格的动作使得自己很不舒服。像是指关节处被蚊子叮了个包,然后因为十指连心,弄得浑身难耐……

      “我不咬!”正雨又清楚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伸手,犹豫着挂上了功灿的脖子,而后紧紧环住,在功灿的耳边蚊吟:“不……不会很痛吧!”不过这一句显得很没有底气……

      正雨没有看见,他这一言立刻将功灿脸上的阴晴一扫而尽,表情好似中了□□大奖的贪财中年大叔,在斟酌着如何先好好大吃一顿……

      “嗯————”然而正雨错了,真的很痛。要知道任何形式的侵略都会造成伤害,甚至发生流血事件……

      “……”功灿不知道如何安慰正雨,他能觉察出有最不愿意见到的润滑出现。功灿更加不知道如何向正雨解释,云雨并非始终难熬,翻覆间会有电闪的欢愉作为情调。既然什么都说不出口,能做得唯有紧拥,好给正雨足够的时间以适应……

      “薛功灿,我要你的命!”正雨是这样暗自打算的,只是不知道是否因为意乱情迷,此言居然脱口逸出。哪个混蛋告诉自己为防后患,不要受人恩情的?反正有人似乎还说过要有仇必报。顾不得胡思乱想这么多,总之正雨现在真的只是想要把功灿给剁了,这样想着,暗暗切齿。然而随着正雨切齿的“狠话”,身子也跟着下意识地一阵收紧……

      虽然正雨的“狠话”因为过重的气息声听来没什么威慑力,但是功灿倒是很确信正雨此言并非玩笑,只是方才那么一下,自己就差点被上帝因为拐带天使的罪名发配到西方极乐世界去……

      古语有云:你不仁,则我不义

      功灿显然应该是好学生,记得深刻也用得自如。再说正雨非是娇弱女子,对其“不义”兼“不君子”也不算不“怜香惜玉”。脑袋无暇也无余地去惊叹那可以展平、甚至可以张开超过180度的的腿的惊人柔韧性,只专注地、倾尽全力去上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拉锯战……

      “嗯————”一声长喘,正雨还有余地在心里咒骂“薛功灿你死定了!”

      “嗯——啊——”当长喘间不得不加入另一个单字音来平衡冲击带来的失稳时,那句在心里的咒骂已经缩略成“薛功灿你……”后面半句随着“啊”的一声散入空气,消逝难寻……

      “嗯啊——”长喘发生质变,好似呻吟的时候,正雨除了能在心里默念“薛功灿”便再不能多想其他……

      “嗯、嗯、嗯啊……嗯……”出口的声音渐趋混乱而急促时,正雨心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功灿”,连姓都省了……

      “嗯,功灿,功……功灿,啊……”然后,不知不觉地,“功灿”两字就从正雨口中溜了出来……

      人是一种奇怪的,天生具有被害妄想症的生物。明明没有人掐着功灿的脖子,明明置身于安逸的别墅里,功灿却觉得水深火热、呼吸为艰……但人又是一种“自虐”型生物,越这样越想这样,仿佛乐在其间而继续无度索取……

      空气中弥漫起咸咸的味道,不同于海的咸涩,这气息很是润泽,尽管与海一般带着淡淡的腥味儿……

      屋外,电闪雷鸣而后应景地暴雨倾盆,“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玻璃门上,映衬着正雨好似迷失在汪洋里的一叶扁舟,摇曳着、随着潮起潮落而颠沛流离……

      贴合在一起的胸膛,浸渍着汗水,同样宽广地包容下彼此,撕磨着唯有沉浸其间方可洞悉的旋律……

      “嗯,嗯啊……不……不要……”正雨感觉到有着不同于汗水的粘稠溢出,顺着小腹滑下,无力感和即将被淹没的不安袭上心头,下意识的搂着功灿,像是溺水者抱紧浮木,紧紧的、不愿松手……

      “正雨,放手……”功灿难耐地语气好似低吼,停下所有与激情相关的动作,试图把考拉般挂在自己身上的正雨扒拉下来,却换来更为顽固的执着……

      “不……不要……”有体温,有连系,温热潮湿,好似羊水中的安全感正在被剥夺,正雨不依。失去过才更懂得珍惜,却也更唯恐再次失去……

      功灿再三试图让正雨放弃固执,却只觉得怀里的人儿的扭动挣扎,还有一次再一次,一次比一次更为严重的因紧张而绷紧、而颤抖……有如洪水对于长堤固执的冲刷,不到决口绝不收手……

      功灿试着呵斥,甚至不惜动用蛮力,想让正雨松手,但是终于还是放弃了,身体随着理智长堤的塌毁释放出所有,肆虐过润处,将干涸的心浸渍成一片泽国……

      “不……不要……要……,……”功灿任由正雨挂着,耳闻那不再带有一点儿情色意味的央求渐渐微弱……终于被均匀绵长的呼吸所代替……

      一滴有些微凉的水滑过功灿的颈间,那是正雨的泪水,这样的慌不择路,显见他少有释放自己的机会。很快地,正雨的眼泪混入功灿的汗水里,相溶着引起一阵寒颤。也许是身体依旧相连的关系,正雨也跟着一颤,而后又拥了拥功灿,好似半梦半醒间用枕头作成了更为舒服的依靠……

      感觉正雨完全放松,功灿放开正雨,抽离的瞬间,一种红白相间、却互不相溶的液体也随之涌出,溅得满地斑驳……

      “嗯——”正雨不由地轻吟一声,却像是充满魅惑的邀请……

      放下、放不下……要他,又怕伤害他……种种矛盾千丝万缕的纠缠在功灿脑袋里……

      一道闪电劈过,照得满室通明,而后,雷声震人,把一切拉回到现实里……

      功灿试图抱着正雨去洗干净他身上因为自己的“不义”留下的证据,但是正雨甩开了功灿施与的援手,挣扎着摸索过被遗弃在一边的浴袍,勉强披上,用以蔽体,也蒙蔽起真实而脆弱的自己……

      支撑着想要站起,但是腿上未愈的创口,那儿方才的撕裂,还有腰间折人欲断的酸痛,让正雨右膝尚未离地,又自倒了下去……

      “我抱你去……”功灿伸手去扶,用一种怜惜的态度。

      “别碰我!”正雨低吼。爱是一种会上瘾的毒品,即便仅仅只是做出来的卑微爱意,也一样有着他承受不起的高昂价格。嘴上的威胁喝止,其实是心里无力的央求:“别再碰我,我要不起……”

      对于这个把自己蜷缩在浑身倒刺里却又无限期待别人怀抱的刺猬,功灿无能为力,愣在当地,眼睁睁的看着正雨跌倒而后爬起,而后再跌倒……重复着,唯有正雨腿上蜿蜒过的血迹用以一种残忍在记叙……

      坚韧的、脆弱的、固执的、无助的……哪个才是真正的正雨?
      敬意的、怜悯的、好奇的、无奈的……哪样才是自己对正雨的真正感情?
      功灿困惑……

      正雨半爬着、拖着一丝鲜红进了浴室,关上门,蜷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让心像渐趋凝结的血液一样,凝固着对于爱的权利的跃跃欲试的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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