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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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跟着那位公公往外走，到了正殿，便见那些官宦人家的小辈们也已经被人引着往宫外走。
公公打着灯为陆宁引路，陆宁想到些事情便道：“公公，可否劳烦您，朝您打听些事？”这位公公今晚虽一直在这处待着，但是他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必然耳聪目明，就是不知，凭着她与厉苏酒与她那个皇后姨母的交情，能不能敲开他的嘴。
那公公是真心疼爱厉苏酒，厉苏酒真心待陆宁，皇后娘娘也是真心疼爱陆宁，他对陆宁自然也是尊敬的，于是他便笑道：“姑娘客气了。”说罢他又低声道：“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是奴知道的，必然告诉姑娘。”
陆宁眼里带了真心的感激，道：“公公，我那父亲，在殿上可有说什么？”
那公公朝左右看了看并无人在，便压低声音道：“丞相大人在殿上为女呼冤呢，后来陆二姑娘被带上殿，便是躲在丞相大人身后。”
陆宁眼里划过道冷意，又问道：“那孟将军呢？”以孟昭对陆纤纤的痴心程度，若她没料错，虽折了从小疼爱到大的表妹，应该也不会太怪罪陆纤纤的。
那公公道：“奴听说，孟将军当时脸冷得很、吓人得很，却到底没有再追究。”因为陆纤纤身后有陆丞相撑腰，证据又皆对白清荷不利——或者说，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陆纤纤杀了白清荷，再追究下去也只会惹皇帝厌烦，所以孟昭只能认和忍。
陆宁闻罢凝重地点点头，接着又带了笑，塞了个小巧精致的金器到那公公手里：“多谢公公。”
那公公将东西推回去，直接将话点透，笑道：“姑娘折煞奴了，奴说实话，今日若是旁人问奴，奴必然是守口如瓶的，可是姑娘与公主感情深厚，奴必然同公主一样，盼着姑娘好。”说罢他笑着叹口气，道：“姑娘可能不知，奴在这宫里活了一辈子，因着公主，奴才有了些开心日子和盼头——只盼着我们公主，能嫁个如意郎君。”
话说到这份上，陆宁一笑，收回了东西，真心诚意道：“多谢公公。”
那公公忙笑着摆摆手。
此时已到了宫外，陆夫人正在一处马车旁等着她，陆宁便朝那公公一笑：“多谢公公送到到这处来，我母亲就在前头等我，公公早些回去休息罢。”
那公公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陆夫人一见着陆宁，连忙迎上去，笑道：“阿菀，灯可好看？”
陆宁乖巧一笑：“好看的。”却见陆夫人瞧着自己怔了怔。
陆宁心里一动，道：“娘，怎么了？”
陆夫人轻轻碰碰她的发一笑，道：“没什么，我只觉得，我的阿菀笑得比从前好看了许多。”从前她的阿菀不会哭，笑也真正笑不进眼底，可这次，她真正开颜了，陆夫人想看来那白云殿的灯是既好看的。
陆夫人心里高兴，便牵着陆宁往马车那处走，到了马车那处，陆宁便不小心看到她那个便宜爹此时正小心翼翼扶着陆纤纤上了马车，厉敏之也在一旁轻声安慰。
陆宁冷冷收回眼神，便没看到厉敏之看到她望到那处时下意识从陆纤纤臂上收回的手。
陆夫人冷哼一声，正要带着陆宁上车，一个清冽动人的男声便响起来。
“夫人姑娘留步。”
陆夫人和陆宁一愣，忙转身看过去，便看到宿明堂长身玉立在面前，陆宁睁大了眼睛，连陆夫人眼里都泄出些惊讶。
陆夫人道：“敢问宿公子是有何事？”
宿明堂一笑，便伸出手，手里放着根玉簪，他道：“这是在下在白云殿捡到的，无意中看到陆姑娘戴过，便来还给姑娘。”
陆宁闻言连忙摸了摸发上攒的髻，果然没了那簪子。陆夫人露出真实的感激，连忙接过来，道：“真是多谢公子。”陆夫人是真的感激，陆宁的私人物件，若是被旁的轻浮之人捡起，到底不好。
宿明堂闻言一笑，一双蓝眸璀璨似星辰，他看看陆夫人，又慢悠悠佯装无意看陆宁一眼，道：“夫人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在下告辞。”说罢便转身离去。
陆宁跟着陆夫人上了车，便没看到厉敏之在不远处看着宿明堂时紧紧握了拳的手。
到了马车上，陆宁便对系统道：“我一直坐在那院子里，簪子怎么会掉呢？”
系统：“呵呵。”他该怎么说，是宿明堂故意拿了她的簪子这件事。
……
陆宁这日回到家里，心情虽好，却到底累了。是以陆夫人便要她早早休息。
陆宁洗漱罢，便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她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竟觉得情绪畅快不少。之前——不管是来到这个世界前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心中总是像堵着块石头，尤其是要发泄情绪时，这石头便会堵个正着，今日之后，却着实畅快不少——甚至连身体，都有轻盈不少。
这样想着，她的眼皮子便开始打架，最终终于沉沉睡去。
今晚，陆宁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依旧与之前的不同，陆宁模模糊糊感知到，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做的一切梦都是有时间顺序的。这次的梦大抵是发生在之前的梦之后。
梦里，陆宁依旧坐在那棵大桃树下，那树又比以前梦里的粗壮了些，陆宁也几乎是个少女模样。只是与之前的梦里不同，这次的梦里，陆宁托腮坐在石桌忙，眉头却狠狠皱着，嘴也撅着，显然是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一个少年从一间屋里出来，还同上次一样，陆宁看不清这少年的脸。
他走到陆宁身边，轻轻拍拍陆宁肩膀，道：“阿菀，莫要气了。”
陆宁狠狠拍拍桌子，道：“我怎能不气？”说着说着她眼眶便红了，声音也哑着：“爹以前从未说过他有个什么心尖尖上的人！我们无缘无故多了个姨娘不说，还凭空出来个妹妹！爹骗了我们，娘该多伤心！”
少年轻轻揉揉陆宁的发，声音无端有些冷，他道：“阿菀，我们那个父亲靠不住的。”说罢声音却软下来，他道：“但你放心，你和阿娘，交给我便好。我已经长大了，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会有出息，比父亲还有出息，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保护你们。”
现在的世界里不会哭的陆宁在梦里的世界眼泪却蜿蜒而下，她拉拉少年的腕，哑声道：“你是我的弟弟，明明是我该照顾你。”说罢她擦干眼泪吸口气，面上浮出个勉强的笑，道：“你放心，我不哭了。我还要去安慰娘。不就是个姨娘和妹妹么，以后我们不理她们便是。我们好好照顾娘便好。”
少年心想有的人不是不理就好的，有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门，这样想着他却对少女弯起唇角，连眼睛也弯起来，他将手轻轻放在少女发顶，道：“阿菀说得对，我们好好照顾娘便好。走罢，我们去小厨房端些吃食给娘——阿菀也未吃饭罢，一起吃吧。”
说着他便拉着少女的腕站起来，往一个地方走去。
画面定格在少女和少年的背影里，又慢慢碎掉。
接着画面又一转，陆宁和那个面容模糊的少年一起站在陆夫人身后，此处是大堂，陆夫人与陆丞相一起坐在主位，陆丞相满面喜意，陆夫人却面色发白，面容憔悴。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领着个少女踩着碎步进了大堂，女人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少女也衣着素净，她们进了大堂，便跪在陆丞相与陆夫人面前。
陆夫人狠狠瞪了眼陆丞相，见着堂下跪着的女人和少女更是冷哼了一声，陆丞相当众被下了面子，面色一冷，却还是连忙面带笑意地将堂下的女人和少女扶起来，他又看向陆夫人身后的陆宁和少年，道：“宁儿，…儿，这是你们的小妹妹，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才好。”
陆宁睁大了眼睛气得面色发红，却到底顾忌了母亲没有将脾气发出来，少年拉拉陆宁的袖子，面上浮出个没有温度的笑，他道：“父亲放心，我们知道了。”
那身着白衣的女人娉娉袅袅朝陆夫人福了福身，笑道：“妾身与老爷虽两情相悦，之前为夫人着想，到底一直住在外头，近日实在是纤纤大了，便不得已在夫人眼皮子底下打扰，还望夫人海涵。”说着她拍了拍少女的背，将那少女推到前头，道：“纤纤，还不来拜见夫人与哥哥姐姐？”
那少女便上前福了福身子，声音甜得腻人：“见过夫人——”说着她朝陆宁看过来，依旧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眼底却有隐晦的挑衅和别的陆宁看不懂的情绪：“见过哥哥、姐姐。”
陆宁还未说什么，少年拉拉陆宁的腕安抚她，却笑着看向少女，声音清朗，他道：“母亲是府里的主母，自然也是妹妹的主母，妹妹既是拜见，为何不行大礼？”
说罢他却看向陆丞相，面上笑意不变，话里带着几分少年的天真：“父亲，难不成是妹妹怀恨母亲没有早日将她母女二人接进家门，所以并未把母亲当成真正的主母，不愿跪拜？”说着他歪了头眨眨眼，像在表达单纯的疑问：“可父亲并未告诉母亲她们的存在啊，难不成妹妹其实责怪的是父亲？”
陆丞相闻言眉头猛地皱了皱，他看向陆纤纤，道：“还不去拜见你母亲。”
白衣少女面上一僵，却到底带了笑，跪下朝陆夫人行了大礼。
画面定格在白衣少女朝陆夫人跪拜这里，接着便如往常般，碎成了碎片……
……
以往的梦最多是两个片段便结束了，今日的梦却还是继续了下去。画面一转，便又到了那个小院子里。
陆宁依旧坐在那石桌旁，面上表情却不似往常般生动，她只是撑着手发呆。少年的厉敏之在她眼前晃晃，满眼担心：“阿菀，你没事吧？”
少女陆宁回过神来，摇摇头：“五哥哥，我没事。”
那个面容模糊的少年这时从外头回到院里，看到厉敏之一愣，还是道：“五哥哥。”
厉敏之看向他：“你姐姐这是怎么了？”
少年看向陆宁，声音里含着担忧，他将厉敏之叫过来，垂了眸，道：“我也不知。父亲那时偏要陆纤纤和阿菀一室学习礼仪，不要我和母亲探视，和她单独相处几日之后，阿菀便成了这个模样，总是发呆。我们找过大夫，大夫却查看不出什么。”说到最后，声音里已含了冷意。
说罢他看向厉敏之：“五哥哥，阿菀喜欢同你在一处，你多陪陪她罢，或许她能好起来。”
少年厉敏之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他道：“好，你放心。”他走到陆宁身边，将手轻轻覆在陆宁发顶，道：“阿菀像以往那般开心起来好不好？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又碎成了一片片碎片……
这次的梦仿佛分外漫长，那画面破碎后便又一转，这一转转到了陆府的小花园。
“你把它还给我！”陆宁话喊得大声，目光却没缘由地有些呆滞，面上再也没了前面梦里的生动活泼。
陆纤纤依旧身着一身白衣，身材袅娜，她朝陆宁举举手中的簪子，一笑：“我不还你又如何？”
陆宁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着急地重复着，跺跺脚：“你把它还给我！”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陆纤纤唇角浮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她朝陆宁伸出手，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簪子，她道：“我知道，这是五殿下以前送你的对不对？那你来拿吧。”
陆宁闻言便往前走几步，她伸了手，正要拿那枚簪子，便见陆纤纤将手掌翻转，那簪子便掉到地上，碎成几段，陆宁睁大了眼睛，正要说什么，便见陆纤纤猛地朝她撞过来，挨到她身子后却自己向后倒去。
陆纤纤倒在地上，陆宁朝她的方向伸着手，就仿佛是陆宁推了陆纤纤一般。地上簪子碎成一段一段，仿佛再也拼不起来。
脚步声终于越来越近。
接着少年厉敏之和几个少年出现在这里，那个模糊着脸的少年看到这景象便瞳孔一缩，连忙上前站到陆宁身边，查看陆宁有事无事。少年的厉敏之稍有犹疑，却到底上前将倒在地上的陆纤纤扶起来。
陆纤纤看着厉敏之泪眼婆娑：“姐姐她，不是故意要推我的。”
厉敏之闻言看向陆宁，眼里却带着些微责怪，陆宁歪了头，却迟滞得仿佛现在才反应过来，她着急地跺跺脚：“我没有、推她！”说罢想分辨，却只会重复一句：“我没有、推她！”
厉敏之看着她，眼神却越来越冷，他道：“阿菀，你怎会变得如此恶毒？你怎会变成现在的模样？阿菀，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陆宁仿佛刻骨地感受到那时候陆宁的难过和委屈，可这时候的陆宁，却再也流不出泪，只是着急地躲着脚，喃喃重复着：“我没有……”
陆宁身边的少年心疼地将陆宁揽进怀里，他眼里带着冷意看向厉敏之：“五殿下，你不信阿菀，对吗？”
厉敏之一愣，眼里划过些茫然，他身边的白衣少女轻轻将袖口抬到厉敏之鼻下，佯装掩了脸，只露出一双含泪的眸子：“五殿下，莫要为了我吵架了，这次都是纤纤的不是。”
厉敏之眼里的茫然渐渐消失，他看向陆宁身边的少年，道：“阿…，我理解她是你亲姐，你信她，可是，纤纤也是你的妹妹，你不能如此偏心，为了陆宁连眼前的事实都不顾。”
少年的声音彻底冷了，他冷哼一声，道：“好一个眼前的事实。”他揽了陆宁转了身，道：“殿下既喜欢陆纤纤，日后，便莫要再来寻阿菀了。”说罢便带着陆宁离去。
少年的厉敏之看着那背影，仿佛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他有些难过，又有些茫然，身边的白衣少女啜泣声传来，厉敏之像惊醒了一般，忙柔声道：“纤纤，我送你回房。”他看向那些少年：“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回去罢。”
那些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都离开了，临走时看向陆纤纤，都带着同情。
画面再次定格破碎，梦却依旧没有结束，仿佛要永永远远做下去。
画面再一次一转，是在皇宫里的御花园——之前梦里小时候的陆宁同厉敏之兄妹玩捉迷藏的那个御花园。
面容模糊的少年此时又长高了些——已经比陆宁高出一个头了，他将陆宁带到一棵大合欢树下让她坐好，又揉揉陆宁的发，道：“阿菀在这里休息下等我好不好？我去姨母那里寻母亲，等会儿我同母亲一起到这里来接你，我们回家，好不好？”
陆宁的目光虽还是有些呆滞，此时却甜甜笑了，她道：“我又不是孩子了，莫要担心我。阿…，去吧，你放心，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少年便笑了，道：“好。”
等少年走了，陆宁便抱膝在那树下发呆，她目光空空的，偶尔有几分茫然划过。
一个清冽的少年音突然响起来：“你也不开心么？”
那声音自陆宁身后传来，陆宁听到那声音，愣了半晌，她茫然地眨眨眼，才反应过来，她这才站起来，迟缓地顿了一下，才一步步走到那棵树后，一到树后，借着梦里的陆宁的眼睛看清树下的人，陆宁便大吃一惊——树荫之下，一个少年坐在那处，他倚着树，一只手搭在膝上，这个少年还是一副青涩的模样，他却有一双纯然明澈的冰蓝色眼睛——这明明，就是少年时期的大boss！
少女陆宁看到这少年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接着，她却半蹲下来，轻轻朝少年的眼睛伸了出手，少年仿佛对少女的动作有些惊讶，竟呆住了由得少女动作。陆宁伸手轻轻碰了那少年的眼睫，一阵风吹过，少年眨了眨眼，眼睫碰到少女的指尖，少女觉得指尖微微有些痒意。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有些迟缓地歪着头笑了：“你的眼睛真好看。”
少年睁大了眼睛，他看着少女，“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脸却悄悄红了。
少女突然想起他刚刚的话，她歪着头似乎有些苦恼地想着什么，突然呆滞的眼里划过一道明亮的流光，她从自己袖中翻找了半天，总算翻出个蓝色的糖果，她轻轻将它放在少年的手心，道：“和你眼睛一样的颜色。娘和阿…说，不开心的时候吃糖会开心，你有这么好看的眼睛，一定要开心起来呀。”
少年轻轻将糖握在手里，他道：“我叫宿明堂，是……从虞国来的质子。”他紧紧盯着少女的眼睛，仿佛要在对方眼里寻找着他司空见惯的轻视，可是没有，完全没有，她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明澈，于是少年嘴角终于勾起一个笑：“你叫什么名字？”
陆宁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问什么，于是她笑着道：“我叫陆宁。”想了想又加上句：“娘和阿…还叫我阿菀。”
明澈的阳光下，少年冰蓝色的眼里像含了流光溢彩的星子，他道：“好。阿菀。”
陆宁和那少年坐在一处，不知过了多久，太监叫着“宿公子”的声音传来，少年轻叹了口气站起来，道：“我要走了，去见你们的皇帝陛下。”说罢他却笑起来：“可是我很开心，来到这个国家第一个见到和交谈的人是你，我很开心。”
陆宁听到他要走，唇线便难过地压下去，她抬眼看向那少年：“我还能再见到你么？”
少年一笑，无数星子碎在那冰蓝色的眼眸里：“你放心，我会去寻你的。”说罢便走了。
不久后，陆夫人和那少年便来了，他们带着陆宁回了家。
之后画面又一转，陆宁依旧托着腮坐在院里的石桌旁，眼里虽依旧有些呆滞，面上却带着清浅的笑。
那时桃花开了满树，阳光透下明澈的花影。
突然，那树微微晃动一下，陆宁的眼里划过一道流光，她连忙站起来，仰着头看向树上，面上带着些疑惑。
树影又一摇晃，恍若有风吹过，一个少年从树上跳下来，站在少女面前，那少年身姿挺拔，面似白壁，有双耀眼夺目的蓝眼睛，他看着少女，笑道：“阿菀，按着我们的约定，我来找你了。”
陆宁睁大了眼睛，接着唇角弯起来，那双明秀的眼睛也弯得似月牙，她道：“你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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