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反派越来越不对劲》时还读我书

16、第 16 章

　　两月很快便过，端午佳节已至，宫里的帖子早早便下发到京中各权贵家中，是以各家的小姐们早早都做了准备，这日皆打扮得端庄而隆重。

　　陆府。

　　盛宴在晚上，是以宫外的权贵百官及其家眷皆是傍晚入宫。梅香这日早早便将陆宁的妆发用心弄好，衣饰也皆打理得一丝不苟。

　　到了申时，陆夫人提着个食盒进了陆宁房里，见着打扮好的女儿眼前便一亮，她将食盒放在桌上，上前几步轻轻捧着陆宁的脸再仔细端详一番，面上不由得浮出一个笑：“娘的阿菀真好看。”

　　陆宁乖巧一笑：“是娘好看阿菀才好看呀。”

　　陆夫人闻言点点她眉心，满脸慈爱，嗔怪道：“就你会说好听话。”说罢便牵了她的手将人牵至桌边，又将食盒打开，食盒里放了盘香气扑鼻的炖乳鸽和一道西芹百合并一碗米饭，梅香见状连忙上前笑着将那些吃食拿出来小心摆放在桌上。

　　陆宁看向陆夫人，陆夫人便笑道：“等会儿便要入宫了，宫里那样的场合，是吃不好也吃不饱的，索性啊，便干脆在家里头吃过了，到时候就不饿肚子了。”

　　说着她将米饭放在陆宁面前，又拿了小碗盛了乳鸽汤肉放在边上，道：“快吃。”

　　陆宁心里一暖，拉拉陆夫人袖子，笑道：“娘等会儿也是要入宫的，娘和我一块儿吃。”

　　陆夫人瞧着女儿撒娇的样子实在窝心，立刻有了胃口，便干脆吩咐梅香再去拿套碗筷。

　　一顿饭吃得温馨而踏实，吃罢后，天色暗下来，入宫的时辰便也到了，陆宁便随着陆夫人出了门。

　　到了陆府门口，正碰上陆丞相与陆纤纤的生母薄姨娘将陆纤纤小心翼翼送上车，入宫赴宴，姨娘自然是不能去的，陆丞相素喜薄姨娘温婉体贴，又怜她身体孱弱，因此便更对她多了几分耐心，此时更是放轻声音向她保证定会照看好陆纤纤，薄姨娘轻声应下，等陆丞相往自己轿子去了，这才转身朝陆宁母女露出个轻轻浅浅的笑。

　　陆夫人最受不了的便是这一套做派，便也不理，只冷哼了一声便拉着陆宁上了车。

　　“娘，您别生气，不值当。”车上，陆宁坐在陆夫人身边，挽着陆夫人的手道。

　　陆夫人一笑：“他早就不值得我为他生气了。”因着早就没了情分，所以他不管宠谁爱谁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但是——她看向陆宁：“那母女俩平日里怎样娘不关心，但她们若是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哼，娘不会让她们好过。”

　　陆宁心里暖洋洋的，她掀开帘子看向越来越远的相府：如果有一天完成了任务，不管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能带陆夫人走就好了。

　　这个世界真真假假她暂时分辨不清，但陆夫人，就如她真的亲娘一般，她舍不下她。

　　不过——陆宁的脸渐渐冷下来，今天，要先保住她自己的命才好。

　　系统这时突然出了声：“你有什么打算了吗？”

　　陆宁：“没有。”她根本没办法做什么打算，只能见招拆招，因为这个世界的剧情大体上虽然还沿着她记忆里的在走，可是细节——就是系统所谓的“世界自己补全部分”，早就千变万化无法预测了，更何况她早就改变了一些剧情。

　　按道理来说过今天这道劫很简单，只要她不去主动招惹陆纤纤，自然便不会和她起冲突，自己自然也不会摔下井，可她总有预感，哪怕她不去招惹事情，事情也会来招惹她。

　　既然无论如何都预料不到什么事情，那便只能见招拆招，没有别的办法。

　　系统这时便道：“你的命是最重要的——”说罢这句顿了下才添上句：“命留住了才能完成任务。”

　　陆宁笑出声，心里同它对话：“没想到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有人味了。有人味到我都想喂你吃松子儿了。”虽然它并吃不到。

　　系统却不再接话。陆夫人看到女儿面上带笑，面上也不由得带了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笑得这般开心？”

　　陆宁晃过神来，连忙道：“端午佳节，宫里的宴肯定热闹，所以女儿开心呀。”说罢突然想起自己那晚做的梦，鬼使神差，陆宁问道：“娘，我有弟弟吗？”

　　陆夫人“噗嗤”一笑，道：“你糊涂了？你哪来的弟弟？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府里的小辈，除了你，便是那个陆纤纤了。”

　　陆宁一笑，摸摸自己脑袋，道：“娘说得对，是我糊涂了。”

　　陆宁将这件事带了过去正要说些别的，陆夫人面上的笑却突然僵住了，陆宁一愣：“娘，您怎么了？”

　　陆夫人勉勉强强将留着面上的笑，道：“哎，可能是娘年纪大了罢。刚刚你问你有没有弟弟，娘说没有——本来就是没有啊，可是娘这心里，总觉得难受，总觉得不对劲儿，也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陆夫人眼眶竟都红了，一滴泪竟顺着脸颊滚落下来，陆夫人似是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落泪，愣了下才连忙将泪擦干净，冲着陆宁勉强笑道：“瞧我，大抵是上年纪糊涂了，怎地还落泪了。”

　　陆宁一愣，忙抬了手放上陆夫人的太阳穴，轻轻揉按着：“娘还年轻得很，也好看得很。是女儿的错，无缘无故提这起子影儿都没有的事。”

　　陆夫人面色这才好了些，满脸慈爱地看向陆宁。

　　陆宁帮陆夫人揉着太阳穴，却还是放不下这件事，她在心里问道：“你确定陆丞相只有陆宁和陆纤纤两个女儿，真的没有儿子么？”

　　系统还是如先前那样的少年音，声音里没有任何波澜：“我确定这个世界陆丞相没有儿子、陆宁没有弟弟，陆府只有两个女儿。”

　　陆宁又问道：“我那天触发的隐藏任务到底是什么？”

　　系统：“高度机密，无可奉告。”

　　系统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毫无波澜的少年音，但不知怎地，听着这声音陆宁心里一动，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是很好？”

　　系统难得愣了下，才开口：“没有。”

　　陆宁：“哦。”却也不再追问下去。

　　……

　　马车行了不多久，便到了宫门口。此时天虽已经全暗了，宫外却挂满宫灯，将路照得亮亮堂堂的。

　　梅香和驾车的小厮小心将陆夫人与陆宁扶下马车，下了马车，果然见着陆丞相已经护着陆纤纤朝这边走来——按着礼节自然该是陆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到家眷那处入席，陆丞相到文武百官处入席，陆丞相将陆纤纤领到陆夫人跟前，正要吩咐陆夫人带了陆纤纤去，便听陆纤纤道：“爹，您将女儿送入席可好？”说着又委屈兮兮地小心看陆夫人一眼。

　　被陆丞相亲自送入席，便可让席上的那些权贵家眷看到她父亲对她的疼爱，也可让她们看到，陆宁母女的跋扈——见着这番场景，她们自然便会想，肯定是主母欺压庶女，家主才不得已亲自将庶女送入席。

　　陆夫人懒得理陆纤纤的小心思，也最受不了这套，便直接冷哼了声拉着陆宁走了，气得陆丞相在后直跺脚，却因着大庭广众之下没法发脾气，便只能生着闷气亲自将陆纤纤送入席。

　　陆夫人与陆宁走在前头，先入了席，陆丞相将陆纤纤送到那处时，便听到陆宁状似无意、满眼天真失望道：“母亲，父亲果然还是最喜爱纤纤妹妹，妹妹自己不想同我们入席，只是朝父亲撒了撒娇，父亲便真的亲自送她入席了。”

　　陆夫人一听分外心疼，连忙将陆宁揽进怀里：“你父亲不疼阿菀，娘疼！”

　　却没看到陆宁在她怀里差点笑出声：不就是卖惨吗，好像谁不会似的。

　　席间的家眷们听了陆宁的话有意无意打量着陆丞相和陆纤纤，眼里带着若有似无的鄙夷，陆丞相脸上挂不住，便赶紧将陆纤纤送入席，转身离去，陆纤纤面上带着得体的笑任凭那些家眷打量，衣袖中指甲快刺破手心。

　　“清荷，你便在呆在此处，等宴后我来接你。”

　　陆丞相刚刚离去，陆宁便听到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听到那男子话里的名字，陆宁瞳孔一缩，连忙状似无意般往那处望去，留心听那处的话。

　　果然，她看到孟昭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安置在一处座位上，那女子身着一身白衣，身姿袅娜，她柔柔弱弱朝孟昭一笑，道：“多亏表哥，今日清荷才能参加这般热闹又盛大的宴席。”

　　孟昭一笑，道：“你是我表妹，应该的。”说罢顿了下，他道：“若是无趣了可去寻陆府的陆纤纤小姐做个伴，纤纤小姐是个善良的姑娘，你这般善良的姑娘自然要去找纤纤小姐作伴才合适。”

　　名唤清荷的白衣姑娘听到这话面上表情一顿，又连忙笑道：“经常听表哥说起那位纤纤姑娘，清荷自然晓得。”

　　孟昭听罢这才转身离去。

　　他是个武将，一向没什么心机，刚刚那话也未避讳人，是以他一走，席间的许多贵族夫人小姐们便都用冷冷的眼神扫了下他的背影，又扫了下那位白衣姑娘与陆纤纤：那个孟昭，这是说谁不善良呢……

　　陆宁看着陆纤纤面上强作出来的笑，翻了个白眼，便又将隐晦的眼神放在那位白衣姑娘身上。

　　白清荷，孟昭那位同陆纤纤一样路数的表妹，在原书里，厉苏酒嫁给孟昭却早亡，一条命被孟昭蹉跎了一半，另一半是毁在这位表妹手里。当初孟昭本不愿娶厉苏酒，若是知道孟昭不愿，皇后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皇宫里公主多的是，可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小公主是她的掌上明珠，皇后绝不可能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受委屈。

　　就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孟昭不愿，皇后以为二人两情相悦——或许连厉苏酒本人都觉得是两情相悦，她才同意。厉苏酒带着对未来无限的期许嫁过去，本以为会与夫君一世琴瑟和鸣，却没想到，嫁入的是无底的深坑。

　　当初劝服孟昭取公主的，便是这位白姑娘。这手腕不所谓用得不狠。

　　孟昭娶了公主，还是皇帝皇后最疼爱的公主，皇帝皇后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小公主受委屈，再加上皇帝需要一个没有根基、与皇家联系紧密、却没有皇室血脉的人掌握兵权，于是孟昭便扶摇直上，最终成了魏国的大将军。

　　本来公主抑郁而亡，皇室按理不会放过孟昭，可他偏偏运气好得很，公主抑郁而亡的第二年魏国剧变，皇帝驾崩，太子身亡，于是厉敏之登基，陆纤纤被立为皇后，新皇登基需倚靠这位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再加上陆纤纤的枕边风，新皇竟就将自己亲妹身死这事轻轻翻过，孟昭也好白清荷也好，未付出任何代价。

　　陆宁看着那位白衣姑娘，眼神便愈来愈冷。她来了这里，她既然把厉苏酒当成了真正的妹妹，那么，她便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陆宁思量间太监的声音便响起来：“皇后娘娘驾到！公主殿下驾到！”

　　陆宁反应过来，便见席中家眷皆起了身，陆夫人忙拉着陆宁也起了身，跟着其他家眷们端端正正行礼，经过陆宁时，厉苏酒偷偷朝陆宁眨眨眼，陆宁面上便不由得露出个笑。

　　皇后入了席，才免了众人的礼，席间众人都坐好，皇后一笑，便道：“今日端午佳节，各位不必拘礼，只管放开玩乐。”

　　“多谢娘娘。”

　　管弦声起，宫人们鱼贯而入将吃食与美酒瓜果端至每一席上，舞女们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陆夫人知道陆宁不能喝酒，便看着不许她喝，陆宁便往嘴里塞着葡萄，只管开开心心看舞女跳舞。

　　陆纤纤偷偷看陆宁一眼，便朝陆夫人假模假样做个礼，低声道：“母亲，我去更衣。”

　　陆夫人也不看她，只是冷冷道：“去罢。”

　　于是陆纤纤便离了席。

　　陆宁眼睛虽瞧着舞女，却到底注意到陆纤纤已经离了席，她握了握手，面上却什么都未显。

　　大殿之上依旧歌舞升平，不一会儿，陆纤纤身边的小丫头跑进来跑到陆夫人这一席，刚想对陆宁说什么，陆夫人便瞪了她一眼，她被陆夫人的眼神激得身子颤了颤，到底没敢开口，陆宁见状便一笑，她安抚了下陆夫人，便看向那个小丫头：“说罢，怎么了？”

　　小丫头讨好地朝她一笑：“大小姐，二小姐更衣完本想回来，不巧正在白云殿外碰到五殿下，她让我回来通传一声。”这自然是假的，但她也不知道她家小姐为何要她传个假消息回来……

　　陆夫人冷哼一声，陆宁听到那殿名瞳孔一缩，之后却笑了，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小丫头恭恭敬敬称了声“是”便又小心退出殿里去朝自家小姐回话了。

　　陆夫人面带担心地看向陆宁，陆宁笑笑：“娘，没事儿，我们继续看舞。”

　　陆宁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好一个白云殿，白云殿是这宫里的一处偏殿，白云殿外，有一口井，那口井，在原书里吞噬了原主陆宁的命。

　　果然是这样，这场宴上哪怕她自己不主动去找陆纤纤的麻烦，她也同白云殿外的那口井脱不开关系：想来陆纤纤以为她还对厉敏之上着心，因此便扯了个谎引她过去。

　　可是陆纤纤没算到，她不是原主陆宁，她自然对那个厉敏之没有一丁点好感，她会为了他到那口井边才怪。

　　系统这时候出了声：“这下你可以安安心心看舞了。”它在她心里，自然知道她今日其实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得那般好过，毕竟，关系到她自己的命。

　　陆宁：“没错。今天除了大boss，谁都别想把我叫到那口井边。”

　　陆宁往嘴里塞了颗葡萄，眼神往一个方向无意一晃，便看到孟昭带来的那位白清荷，正看着殿外的方向，陆宁心里一动，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便看到刚刚离开的陆纤纤丫头的背影。

　　白清荷盯了那丫头半晌，又看了看身边人视线皆在舞女的身上，于是便起了身，偷偷跟着那丫头溜出了大殿。

　　陆宁看到这，彻底放下了心里那根这段时间一直以来都紧紧绷着的弦，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
　　系统：“你怎么突然这么开心了？”

　　陆宁：“因为我从今天这场戏的主角，顺利脱身成了观众。陆纤纤和白清荷不管谁不开心我都会开心。”

　　系统：“？”

　　陆宁：“那个白清荷，去找陆纤纤了。”

　　系统：“？这和你开心有什么关系？”

　　陆宁心情柳暗花明，于是此时便分外有耐心：“白清荷知道孟昭心里的白月光是陆纤纤，这时候没小酒的事，她最大的敌人自然是陆纤纤，她偷偷跟着陆纤纤丫头去寻陆纤纤，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去找她麻烦的。”

　　陆宁面上一片灿烂：“不管她俩谁倒霉，我都开心——开心到想投喂你松子——如果你能吃的话。”

　　默了一瞬，系统毫无波澜的声音在陆宁大脑中响起来：“我不能。”

　　不知为何，陆宁听到这话有种违和感，但是却总找不出思绪。只能慢慢找思路了，陆宁想。

　　……

　　白云殿外。

　　昏暗的夜色里，陆纤纤孤身一人提着琉璃宫灯站在一口阴森森的井边，若是被人看到了，准会被吓上一大跳。

　　陆纤纤大脑中那个低沉又喑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你确定陆宁会来么？”

　　陆纤纤冷笑一声：“她把五殿下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要，当然会来。”说罢她又道：“她来之后你可要好好查看她的魂魄。”如果陆宁缺失的魂魄都回来了，那么她便能抽取更多，她的万人迷系统功能也会更加强大。

　　至于陆宁少了魂魄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关她什么事，陆宁越惨她才越痛快。

　　阴冷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来：“那是当然。”

　　这时小丫头回到这来，看到这阴森森的场景被赅了一跳，陆纤纤看到她连忙问道：“话传到了么？”

　　小丫头咽口唾沫连忙点点头。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陆纤纤听到面上露出一个笑，她转了身正要说什么，便愣住了，因为，来得根本不是陆宁……

　　陆纤纤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眯了眯眼，接着面上带上一个轻缓的笑：“敢问这位姑娘是？”虽然在殿上见过，可她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白衣女子亦露出一个笑：“我是孟将军的表妹，名唤白清荷，表哥经常同我说起姑娘，我今日自然要来认识下陆姑娘。”

　　陆纤纤轻轻将一束发撩到耳后，道：“白姑娘客气。”

　　白清荷面上笑意更甚，她道：“陆姑娘有所不知，我与表哥青梅竹马，表哥发过誓会照顾我一辈子。清荷也在京中待了些时日，便久闻陆姑娘与五殿下情深意笃——陆姑娘，脚踏两条船，是迟早要翻船的，清荷劝陆姑娘莫要那么贪心才好。”

　　她的路数，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可她表哥却偏偏吃这套。今日好不容易见到这位陆姑娘，自然该警告几分才是。

　　陆纤纤听着她的话，面上笑意便越来越冷，眼里有戾气和杀意划过。

　　一个嘶哑又阴沉的声音在心中缓缓响起，仿佛有着无尽的诱惑力：“她在讽刺你，杀了她……”

　　陆纤纤听着那声音，眼里便透出隐隐寒光，在这夜里似厉鬼一般，赅得白清荷背后寒意直生，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

　　殿内依旧灯火灿烂、歌舞升平。

　　这时，一个丫头匆匆跑进殿内，猛地跪在大殿中央，大声道：“有人要害我家小姐，皇后娘娘请为我家小姐做主！”

　　这丫头声音回荡在殿内，音乐室夏然而止，舞女的舞也停了，席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大殿之上此时一片寂静，皇后皱了皱眉，看向那丫头：“你是谁的丫头？发生了何事？”

　　陆夫人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丫头猛地皱了皱眉：这丫头，是陆纤纤的丫头……陆宁看着那丫头，眯了眯眸子。

　　那丫头朝皇后磕了个头，便哭哭啼啼道：“奴婢是陆丞相之女陆纤纤小姐的丫头，我家小姐更衣完在白云殿外逛逛散心，谁知……孟将军带来的那位白小姐偏偏去寻我家小姐麻烦。白云殿外有口井，那位小姐心肠实在歹毒，本想推我家小姐到那井里，谁知，谁知她自己不慎掉进去了。我家小姐吓得昏倒在地现在都不省人事，奴婢只好来请皇后娘娘为我家小姐做主了！”

　　那丫头话毕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皇后眉头猛地皱起来：皇家的端午盛宴，竟出了人命……这无论如何不是件小事……

　　又是那个陆纤纤，她简直就像丧门星一般……

　　皇后头疼地捏捏眉心，道：“来人。”

　　一个太监上前，皇后便道：“去将此事呈禀陛下，请陛下定夺。”事关人命，又牵涉到丞相之女与将军家人，自然该请皇帝定夺才好。

　　尽管对陆纤纤厌恶至极，但她是丞相之女，此时还晕倒在井边，明面上她还是自己亲妹妹的女儿，她身为皇后也不能不管，于是皇后又唤来太监，吩咐道：“去着人好生将陆小姐抬进侧殿休息。”

　　“是。”

　　太监领了命便下去了，小丫头连忙跟着太监跑向殿外。经过陆宁时，陆宁清清楚楚看到那个丫头眼里有后怕和心虚划过。

　　陆宁看着看着便眯了眯眸子。

　　一条人命，宴会便无法再继续下去，席间的贵妇皆满面凝重——这种事情她们自然不想自家小辈知道，皇后自然深知她们心中所想，就连她自己，也不想厉苏酒与陆宁离这样的事情太近，
　　于是皇后勉强挂上一个笑，道：“本宫往日瞧着鸣凤殿外头的灯甚好，孩子们便都到那殿外头看看灯去罢。我们这些老的，便在殿里说些体己话可好？”

　　鸣凤殿离出事的白云殿甚远，她们在殿内等陛下吩咐，小辈们到那处玩最合适，于是席间贵妇皆起身行礼：“多谢娘娘。”

　　皇后轻轻拍了拍厉苏酒的手，道：“去罢，去同你表姐玩一玩，等你父皇旨意下来，你们便可休息了。”

　　厉苏酒乖巧地点点头，便出了席来到陆宁身边，陆夫人看向她：“去罢。”

　　于是她们便随着其他小姐们，跟着一个太监往殿外走了。

　　……

　　出了殿外，便有凉风吹来，即使披了披风，陆宁身子还是不由得抖了抖，厉苏酒有些担心地看向她：“表姐，你没事吧？”

　　陆宁笑笑：“没事儿，走，我们看灯去吧。”

　　系统的声音在陆宁的大脑中响起来：“你真的没事吗？”

　　陆宁：“我没想到陆纤纤会杀了白清荷。”

　　陆宁会死在那口井里，是因为她与陆纤纤积怨已深，是因为她是陆纤纤与厉敏之爱情路上的绊脚石，可白清荷与陆纤纤没有任何交集——至少，白清荷不是陆纤纤的绊脚石，甚至原剧情里，她们是盟友。陆宁看到白清荷跟着那个小丫头出去，她料到她会与陆纤纤起些冲突，她料到她们会相互给对方些教训，可她没料到，连对不是绊脚石的白清荷，陆纤纤都会下死手……

　　陆宁深吸一口气：那个陆纤纤，那位女主角，比她想象得，还要疯狂和狠毒。

　　仿佛知道陆宁在想什么，系统的声音在陆宁心里响起来：“别怕，我会同你在一起。他也会。”

　　陆宁步子一顿，眉头皱起来：“他是谁？”

　　系统：“他就是他。”

　　陆宁：“呵呵。”

　　见到陆宁停了步子，厉苏酒满脸担忧：“表姐？”

　　陆宁回过神了，便牵了厉苏酒温暖的手——这暖意让她脸色好了一些，于是她笑道：“我没事，小酒，走，我们看灯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久等了，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