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位年轻记者为何会去前线抗日的故事》懿恭和颂

9、第九章

　　“周淳，醒醒。”
　　“嗯……”周淳睁开眼睛，看到站在他边儿上的林朔月。
　　林朔月穿着厚大衣裹着围巾，围巾上还粘着些水珠，身上透着凉气。
　　周淳瞬间清醒，连忙起来，“……你怎么来了…”
　　昨晚儿戌正，周淳才从赵云峰的馄饨店回到家。
　　比平日晚睡一个时辰，今早没能起来。
　　“有事找你，现在方便吗？”林朔月说。
　　“嗯，你着急吗，不着急我先洗个脸，换身衣服。”周淳揉了揉眼睛。
　　“不急，去吧。”
　　周淳翻身下床，左手一抬，引着林朔月走到桌子旁，让林朔月坐下，“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回来。”
　　“嗯。”林朔月点头。
　　．
　　周淳动作很快，周家每天早晨都会备着热水供人洗漱，洗脸刷牙换衣服一套下来不过一刻钟。
　　林朔月坐着无事，环顾四周打量这间屋子，布置基本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
　　周家宅子住了周家前前后后几代人，每隔几个年份都会修整，模样已不是最初的模样，周淳一个男人，屋内自然不会富丽堂皇，但也要比普通人家宽敞许多。
　　当今年代，有钱人家都想修洋房，用瓷砖挂水晶灯，周宅却保持着传统木制家具，林朔月伸出食中两指摸了摸桌面，看花纹，猜测是梨花木。而茶具，林朔月一看便知是紫砂壶。
　　周家家大业大，却不高调。这么多年周景从未刻意隐瞒过身份，这种做法实在危险。
　　周淳洗点水果，又去厨房拿些吃食，一并端回住处。
　　“林大哥，清早吃过饭没？伙计们早上蒸的包子，吃些吧。”
　　周淳嗓音清脆，年少却不稚嫩，林朔月闻声收了思路，向周淳点头示意，说道：“昨晚处理点事，处理完便赶到这。”林朔月瞥见餐盘两碗粥一盘摞起来的包子，“多谢。”
　　周淳把碗端到林朔月桌前，笑笑回道：“客气，不知林大哥来，招待不周，也请见谅。”
　　林朔月摇头。
　　周淳在林朔月对面坐下，给林朔月分了筷子，“林大哥刚刚说，昨晚有事？”周淳给林朔月夹个包子，而后端起碗喝了一口粥。
　　林朔月也没再客气，开始动筷，答道：“既然提起，自然可说，你要想听，那往后要管住自己的嘴。”
　　道理周淳不会不懂，他简洁应道：“明白。”
　　林朔月嗯了一声，说道：“你也知道柳明跟你哥的关系，”见周淳微微点头，林朔月接着说：“柳明跟你一样，因为周景失踪，才知道周景有其他身份。柳明一直以为，周景跟着家里做生意。周景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只是，苦了柳明……”
　　周景早在两年前就搬出去与柳明同住，没去别的地方，不过是搬去柳明从小住到大的四合院。
　　周景很忙，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走，都不固定。但周景知道出门久的时候，会给柳明留话。当然也有过没来得及的时候。
　　柳明都习惯了，但是这回，柳明没收到周景留的话，甚至没有一点音信。即便适应，也会担心。
　　周景走之前，他们还在一起边干活边唠家常，柳明洗衣服，周景劈柴。午饭后，周景走了，就没再回来过。
　　少有人知道周景柳明的关系，若谁知道周景失踪，会通知亲信，例如林朔月，例如周淳，但没有人会去通知柳明。
　　以前林朔月只见过柳明几面，以周景朋友的身份去周景家做客。林朔月找上柳明时，距周景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
　　以至于柳明只能四处去打听，托了许多人搜寻周景的下落。周家，柳明不会轻易踏足，只在多日搜寻打听无果后，柳明收拾一番，准备登门拜访。
　　叩叩——
　　敲门声响。
　　柳明觉着奇怪，放下手中的东西，“请进。”
　　门被推开，柳明看清来人，是他老板，秦卿奂。
　　在邵红院三楼，有一间柳明的屋子，偶尔天晚了，柳明会在这里歇息。
　　柳明没想到会是秦卿奂，在此之前，他见过秦卿奂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柳明连忙站起来，“秦老板，您怎么来了？”
　　秦卿奂径直走到凳子儿边坐下，摘了手套，说：“我再不来，你怕是连台都不想上，连戏都没心思唱了吧。”
　　“这……”秦卿奂的话让柳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秦卿奂说的没错，他没办法否认。想了想只得道：“秦老板，鄙人家里出了事，实在是没什么精力，若是老板您介意鄙人可以——”
　　“好了，不用说了，”秦卿奂打断柳明说的话，“你随意，什么时候想上了，什么时候再上。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个。”
　　秦卿奂手指尖小幅度敲着桌子，“你最近找人动作太大，必须要收手了。”
　　“您怎么知道？”柳明惊道。
　　秦卿奂意味不明地笑道：“我知道什么？知道你在找人？说了，你动作太大了。”见柳明脸色越来越冷，秦卿奂也没在意
　　“还是……知道你要找的人，跟你什么关系。”
　　柳明冷冷笑一声，“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想必您是都知道了。”
　　“这是干嘛，”秦卿奂抬手，手指向下压两下，示意柳明坐下，“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周景失踪，跟我没关系。但是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你不好奇吗？”
　　此言一出，柳明不得不坐下。
　　秦卿奂呵呵笑，“告诉你，你会给我好处吗？”
　　“秦老板想要什么？”有求于人，给点好处自然合理。
　　“陪我睡一觉？”秦卿奂反问道。
　　柳明一愣，不过下一刻他调整过来，“您说笑了，秦少爷。”
　　秦卿奂看着他，笑了笑也没再为难，“听着，周景有着特殊身份，自打北边开始打仗，这边也不太平，周景这种高学历，有文化的人……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明白。”
　　柳明点头，当然明白，只是，周景没跟他提起过，他也就没往那边想过。
　　“有些事不方便说，只能告诉你，周景现在确认失踪，具体活不活着还不知道，以前他没把你对外公开，是在保护你。现在你越大张旗鼓的找，越危险。我这么说你懂么？”
　　大张旗鼓到算不上，但柳明也嘱咐人别声张。
　　不过这些不重要，柳明只道：“知道了。”
　　“从今天起，住在这里，回去不安全。有消息我会告诉你，周家你便不必去了。”
　　．
　　“秦卿奂与周景是合作关系，这也是柳明告诉我的。秦卿奂早在我之前找了柳明，而我联系到柳明时间不长，那时候柳明已经冷静下来了。不过还没放弃私下去找。我不建议柳明去冒险，但也不能拦着他。我实话实说，柳明的身份很危险，要是被谁抓了去，威胁周景，或是有个三长两短，等周景回来了，怎么说？”
　　“所以，不能让柳大哥出事。林大哥，绍红院安全吗？”周淳问。
　　“还算安全，不比周家差。”
　　“嗯，那就好……林大哥，我想问问，给我们送消息的人，可靠么？”
　　“秦卿奂暂时可信，沈离，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林朔月看着周淳，“他是当官儿的，理应来说他不该帮我们。”
　　岂止是不该帮，沈离这个位置，换上其他人，知道有林朔月这等人早就开始抓人了。
　　“我没见过沈离，一开始是沈离找人给我送信，我在信件中问过沈离，如何找到我，他只回答“找人打听”，并未提起找的何人，如何打听。他人手多，但是想找到我们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其中不确定因素太多。若沈离是卧底，这些可以不用质疑，可问题在于，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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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随缘更新，偶尔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