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传》什么也不想说

254、第 254 章

　　幼筠见他们一个个地盯着陶夭瞧，气愤不已，看看皇帝和拉什国王，他们也有意无意往陶夭处瞥，幼筠又急又气，又不敢多说什么毁陶夭清誉，只能一杯又一杯灌酒。幼篁夺下他的酒杯，说道:“少喝些吧，回去嫂子又要说你了！”

　　幼筠嘴上不服气:“说我，说我什么，我行得正坐得端，还怕人说么！倒是有些人，金玉其外，内里无一点君子之风，不知非礼勿视的道理吗！”

　　幼篁忙拽了拽他的衣袖，环顾四周，见众人或玩乐赋诗或心不在焉，并没几人听见，这才松了口气，转了转眼睛偷偷瞥了眼李璧，道:“人家丈夫都没说话，你生的什么气。何况阿娣本就不是女儿家，又长得好看，让人看看怎么了，怎么就是‘非礼’了呢？大哥你自觉开明，弟弟看啊，你才是传承了祖父衣钵呢！”

　　幼筠不由板起脸来，还真有些陶太傅的风范:“胡说八道！我才没有！你别管别人了，母亲有命，要你选个中意的小姐，回头好上门提亲！你也老大不小了，祖父身子又不好，早些成婚也好全了他老人家的心意。这次七夕会盘龙贵女都在，你怎么也得挑一个出来！”

　　幼篁翻了个白眼:“刚刚还非礼勿视呢，怎么现在又让我去偷看人家闺女！大哥你自己当君子，让弟弟握做小人么！”

　　“那怎么一样呢！他们偷看小娣又不会娶他，你看了会负责的啊！你看纱帐旁边那位小姐如何，虽看得不很真切，但瞧她举止贤淑大方，还逗春芒玩，一定是一位温柔体贴的贤妻良母，你看如何？”

　　幼篁打趣道:“你看别人小姐这么仔细，回去我就告诉嫂子！那位小姐是张相外孙女，从小长在张府，是张家的掌上明珠，咱们啊别想了。”

　　幼筠不满:“张相外孙又如何，哪怕就是嫡亲孙女，跟咱们家也是门当户对，谁还高攀他不成！”

　　幼篁笑道:“对不对的，大哥只见登徒子盯着阿娣不放，难道没见康王爷与那小姐眉目传情？人家情投意合，我可不去打鸳鸯！”

　　幼筠转眼一瞧，果见李璜时不时看向那小姐，那小姐偶尔也飘来一眼，果是情谊相合的意思。李璜贵为亲王，幼篁确实比他不过，幼筠只得叹息一声，拽着幼篁去看其他。

　　大家用过午膳后又心不在焉说笑一阵，等时候差不多，皇后掩着嘴角笑了笑:“今日乞巧节，是有情人成眷属的日子。以前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咱们又不是枯木玩偶任人摆弄，就算听人安排，也总得是个知心知意的人才好。咱们大动干戈摆些宴席，说是乞巧游玩，也不过给大家机会，让大家可以看一看我朝儿郎，挑一挑心上夫婿。不过丑话也要说在前头，大家都是高门贵女，教养得体，一切发乎情，止乎礼，婚姻之事终究要禀明父母再做决断，但有僭越，本宫绝不饶过！”

　　众女低头称是。皇后点点头:“这时辰日头也薄了些，女儿们年纪轻，都活泼，在这里坐着也是无聊，殿后有园林石景，再北还有百兽园，里面有拉什送来的猛兽珍禽，大家有意可以去看看。好了好了，都去吧，难得出来，总要玩得尽兴才是！”

　　乞巧节是女孩们的节日，本朝虽民风开放，但女儿们毕竟不能和男孩相比，大部分时间还是被拘在家中，好容易可以出来游玩，就算无意挑选情人、夫婿，也想着和姐妹们看山看水看风景，松松心情。因而皇后语落，大家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都离了宴席。女孩们离开，男孩们心领神会，也三三两两走开。

　　阿尔早已决定迎娶当阳郡主、李璧的女儿，故对此宴席并不在意，可皇帝拉着他叽叽歪歪，李璧又不接他的话，他坐着实在心烦，干脆也想皇帝告辞，起身离席，皇帝只当他看上了哪家姑娘，笑言两句，并未多留。李玥看着阿尔离开，转身向陶夭道:“在这坐着实在无趣，皇娣，我也去别处玩会。”

　　陶夭想着李玥五年孝期已到，是时候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未挽留，看她离开后去问蕙女:“蕙女，机会难得，你想去逛逛么？”

　　蕙女摇摇头:“爹爹和您的意思蕙女明白，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蕙女知道蕙女太过任性，只希望您和爹爹能再给我一点点时间，过一月两月、一年两年，蕙女会听爹爹安排乖乖出嫁的！”

　　陶夭叹了口气:“你不想嫁也没关系的，二哥和我从没想过要强迫你做什么，就算你终身不嫁，二哥只会高兴你能留在他身边。可，可很多事不是我们能够做主，万一陛下赐婚，我们无论如何都护不住你，所以才希望你能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婿……”

　　蕙女微微笑道:“自小我就刁蛮任性，给家里带来许多麻烦，如今我长大了，也知道责任二字。同是李氏子女，男孩们要鼎立国家，女儿们也没有作壁上观的道理，婚姻是我的事，也不是我的事，如果以我一人能换回什么，我也心甘情愿，您和爹爹不必为难。”

　　陶夭有些惊讶，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当初那个娇蛮的小女孩早就长大了。

　　“母君，母君！”秋萌和冬满在枫儿和宝禄的看护下宴席上绕了一圈，跑过来扑进陶夭怀里，“母君，她们说后面有百兽园，我们去看吧！”

　　秋萌拉住陶夭的手左右摇晃:“君君君君，去看去看！秋秋想看！”

　　“百兽园……”陶夭想起东明的陈家园林，里面也有百兽园，各种猛兽收了爪牙变得憨态可掬，虽可怜可叹，但确实可喜可爱。莫罗本答应了带兄弟三个去雪原狩猎，结果还没成行几人就匆匆离了辽东，陶夭觉得自己有责任弥补孩子们这一遗憾。

　　陶夭答应下来，又问蕙女:“蕙女也一起去吧，去看看虎豹熊罴！”

　　蕙女连连拒绝:“不不不，禽兽不通人性，凶恶得很，我不去……你们也别去了吧，秋萌和冬满还那么小，怎么能看那么可怕的东西呢！”

　　秋萌立刻跳了起来:“秋秋是男子汉！秋秋不害怕！秋秋保护君君和姐姐！咱们快去吧！”

　　陶夭笑着拍了拍秋萌的头:“大姐不想去就不要闹她，枫儿你留下来照顾蕙女吧，不去百兽园去别的地方转转也好。”

　　蕙女答应下来。陶夭便带着两个孩子和宝禄一起去百兽园。百兽园也不是新建，东园建园时便有，养着鹿、兔、獐、狐等物，皇帝前来狩猎时若猎物不足，就会从百兽园取出些禽兽放进猎场，供人猎杀取乐。拉什送来的猛兽没处收容，便也送来了这里，腾出几个养鹿、狐的圈栏，将狼、虎、熊、豹分别放了进去喂养。

　　这些说稀罕也不是很稀罕，加上今日七夕会，大家浓情蜜意，都去观花看柳，少有人来此，一路走来，只有一二驯兽人。不过这丝毫不能减灭秋萌和冬满的热情，两人转过来跑过去，抱了兔子骑了马，还摸了小鹿，兴奋不已，终于走到熊园，远远就见李霁带了一侍从站在栅栏外。

　　“霁哥哥，霁哥哥！”

　　虽然出了落水的事，可秋萌对李霁一点芥蒂也无，这些日子没去上学，还经常念叨李霁，让南追都有些吃味，如今见了他，秋萌开心不已，蹦蹦跳跳就要跑过去，陶夭忙追上去一把将人拦住。

　　不是陶夭小气，熊园的围栏不过丈高，旁边只有两个驯兽人看守，而里面的人熊有六尺高，膀壮腰圆，牙利爪尖，身上的皮毛泛着油光，往前一扑，地上尘土都扬起几重。这熊看着漂亮，可陶夭在辽东听多了人熊袭人的事，看着这熊心里就发慌，李霁就站在栅栏边，他怎么敢让秋萌也跑过去！

　　“别过去，就在这里看看就好了，霁儿，你也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