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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受伤 ...

  •   感冒稍好那天,早晨,我很早就醒了,门前大院里雪可积了几寸了,现在还平坦光滑,一个脚印都没有呢,看来昨晚也下过了。

      爸妈在我房里给我烧了两盘火,我直接捆了被子踱出门去,这时竟一点也不感觉冷,看样子今天会是好天气。

      我像企鹅一样在院里跳来跳去,雪白的地上,被人踩出凌乱的脚印,跳了一会就这么坐在院里哭了,蓝一白啊蓝一白,你就这么给韩墨糟蹋了,给谁糟蹋也好过他啊。

      听到爸妈房里有声响,我忙地起身,门一关,跳上床去,这会倒觉得冷了,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比白毛女还可怜,哭哭啼啼的,摇了电话就打给小章子。

      电话响了很久,我一看墙上的挂钟,才七点刚过呢。

      "喂,谁大清早吵人呢?"小章子睡意朦胧的。

      我哇的就哭出来,"小章子------!”

      "一白!是你吗?!"他声音突地就清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可真想说,我被韩墨那小子给欺负了,可想想还是没说,将他打死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只是哭得越来越伤心了。

      "你别说话,听我哭行了。”

      "好,好,你哭。”

      "哇!哇!”

      "你说谁欺负你!这回你放心,我找几个人把他做了,神不知鬼不觉!”

      "你神经病。"你别的没有,就胆子大。

      "哎……”

      "我挂了!”

      妈妈推门进来,我已经嚎过一场,心情好多了,看了她一眼,倒头就睡。

      "又跟小章子诉苦啊,你爸打你可是年前的事儿了,你还记着呢。"妈妈哭笑不得。

      "谁气他了。"我头一蒙,背过身。

      "你爸也知道冲动了,你都18岁了,不该这么打你,屁股不疼了吧,后来我们也找韩墨问清楚情况了,知道你们是彻夜看书,他又想多辅导你一点,所以没控制好时间,知道你被打了,又病,可来了好几次,说开了学啊,要天天给你补习,当作赔罪。你看人家多懂事,枫城大学的高材生啊,小学开始就是数学尖子,门门功课都好,你就别倔了啊,你爸也是为你好啊。”

      我一个翻身掀被坐起身,怒发冲冠,"谁要他补习了!他……他……”

      妈妈好笑的摸平我翘起的乱发,"人家怎么你了,一直是你欺负人家,小时候就把人家打伤,去年还在门口拿扫把打,我们都看着呢,你可别不知足啊。”

      "妈,你们看到的都是表面!"这小子就会做表面功夫!可我现在也诉说无门啊!

      "别说了,别说了,妈等会还要去找亲戚,快起床,帮着家里做会事,门前的地儿啊,全是炮仗屑,你给扫扫啊,还有,家里多烧点开水,怕有人来。”

      "行了行了,你走吧,我就起来。"我烦透了。

      爸上班去了,妈走亲戚去了,我起来后,一边扫地一边往承义他们家望,看样子还没起来呢,马阿姨出来倒水,看到我就笑了,"一白啊,病可是好了啊,可把你爸妈给急的啊。”

      "马阿姨啊,承义哪去了,不会还在睡吧。"我提了扫把走过去,咱们两家是隔壁,可为什么小章子走了,我和承义就是玩不到一起去呢。

      "昨天和一帮朋友不知道干嘛去了,玩到很晚,这不还在睡嘛。”

      我哦了一声,反正也没事,就把他们家门前的地也一块扫了。

      "一白,你这一病可懂事不少啊。"马阿姨抓了把糖到我手上。

      "阿姨,你有炮吗,我想玩。”

      马阿姨拿了几个小花炮给我,都不响的,全是小孩子玩意儿,我又不是三岁小女孩,我18岁了啊。

      我拿了一捆坐到大香樟树下,先把树根给扫了出来,光溜溜的,都是我们小时候给坐滑的,想想都坐了十几年呢,能不光滑吗?

      大白天的烧小花炮,真没意思,只听到点哧哧的声音,没几下,就烧了好几根了。

      我见韩墨又来了,忙转过脸当没看见,他倒是径直过来了。

      "你还小啊,玩这个。”

      我已经想好了一套对付他的办法,不闻不问,当空气,我继续玩,玩得不亦乐乎。

      "我说,你妈已经跟你说了吧,开学了,我可要来帮你补习。”

      哎,那塘里的水早结成冰了,不知道有多厚,能不能站一个人呢。

      "那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行不,真的是你自己脱的。”

      我坐开了点,捡了个石头砸到湖面,咚咚的响,但我还是猜不出来有多厚,人站上去危险不危险。

      见他绞尽脑汁找话题,想撬开我的嘴,但毫无办法,我才觉得有点爽了,不过自己也憋得够辛苦。

      他突然拉我起身,将我的扫把一扔,这时我看到承义睡眼惺松的样子出来了,正伸着懒腰,我正要开口求救呢,韩墨先发制人,朝承义大声道,"把一白家看看门,我带她出去玩去了啊!”

      "哦!放心吧,我今天不出去了!"他马上精神抖擞。

      我一边被韩墨拉着跑一边朝承义道:"好小子,看我不让小章子回头来教训你,忘恩负义的家伙。”

      他朝我吐吐舌,捡起我的扫把,帮我扫地去了。

      我被韩墨拉到一家游戏室,里面吵闹得不行,游戏机运作的咯咯声,好像让我进入另一个世界。

      "你说,你什么时候收卖了承义!”

      "什么收买不收买,有的人就是需要人领导。"他理所当然的说。

      "我呸!小章子对他可是当朋友!”

      "别说这些了,你闷了半个月了,来玩这个,你当那是我,射我吧!"他买了一捆小飞抢给我,指着那墙上的转轮道。

      我一把推开他,"你有本事就站在那里让我射!”

      这会人全都静下来了,围着我们看,韩墨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我取笑道:"怎样,你就是没种。”

      众人跟着我附和。

      他扫扫众人,竟然道:"好,我过去。"说着真走到那转盘下面。

      好你个韩墨,你算准我不敢射你是吧,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你来真的啊,他可是书记的儿子,弄伤了,有你受的。”

      我凶神恶煞朝路人甲道:"什么?!我怕他啊 ,我管他是谁,天皇老子我也射!”

      我射出第一只镖,他闭上眼,一动不动。

      哼,你装是吧,指不定我射出去,他就吓得尿裤子了。

      镖从他头发间穿过,稳当钉在后面的镖板上,众人惊吓的叫了一声,然后又松了口气。

      韩墨眼一睁,倒是笑了,"我说一白,你也就这点胆量啊。”

      "韩墨,你不是没见过我被逼急的样子啊,当年我敢把铅笔插到你脸上,今天我也一样可以!"我捋起袖子,气极。

      "那你射啊,你不是很恨我吗?"他仍然在挑衅。

      我再不射,其它人可看我笑话了,是你逼我的,韩墨!

      我将镖刀射中他的肩膀,他还没动,脸色也没变,众人都啊了一声没说话了,我倒是眼圈都红了,拨腿就出了游戏室,一路疯跑,又不想回家,几下跑到电话亭,打电话给小章子,可一直没人接,我黯然失神,落魄的走出电话亭,一边走一边踢着地上的雪。

      一辆警车呼啸而去,我吓得躲到一边的树后。

      没走几步,又听到救护车绕得我转,我又嚓嚓几下跑回游戏室。

      这时已经中午,人都散了差不多了,我猫手猫脚进去,已经不见了韩墨,也是,他又不是傻瓜,等着在这里流血而死。

      "他被人送到人民医院去了。"有人见我站着不动,像木桩一样,好心告诉我。

      我又没吃饭,在人民医院附近跺来跺去,还是没进去。挠着头,又回县委大院了,承义正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打磕睡呢。

      他一抹口水站起来,"怎么才回来呢。”

      "有没有电话找我。"我猛喝了几杯水,打了个咯。

      "没听到。"他见我回来,伸伸懒腰就走了。

      半下午时,倒是爸爸先回来了,我看了他一眼就回房,他跟了进来,"还生爸爸的气呢。”

      我拿着鸡毛掸子到处拭灰,"没呢。”

      "来,爸给你买了件衣服,过来试试。"他从大公文包里拿出一件雪白的外套,毛绒绒的,可喜欢了。

      "喜欢吧,小时候看你宝贝那件公主裙就知道这件你肯定爱穿,哪,你穿好了,可得好好上学。”

      我咚的一声软在床边,"别老跟我提学习行不,还有啊,我不要韩墨给我补习。”

      "行,行,这事开学再说。"爸爸摆着手出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我坐在屋里发呆,不一会,爸爸的同事拿了些文件过来找他了,两人正在大厅里研究呢。

      隐约听到说什么上面政策严了,要抓紧什么的。

      "漫城县下面的各乡,镇,村,思想还是不够觉悟啊,天天宣传,我们腿都跑断了,还是想着办法要生。”

      "嗯,这事一开年,县委也开了好几次会了,布置了任务,明天开会,得把任务一层层下发下去。”

      "农村里的人讲道理听不进去,软的来不行,还是要先用硬手段做出点成绩再说,不给点压力,可不行啊。"秦叔叔叹了口气。

      爸爸嗯嗯哼哼的,一会才道,"去年我还听到白水村的王林因为工作,大过年的,那一家人包着死婴就守了一天,这也不是办法啊。”

      "这种事可常遇到,是这样的了。"秦叔叔看看时间也走了。

      我听着厌烦,这时妈还没回来,不知道是到哪家亲戚打牌去了,爸问我饿不饿,我哪里吃得下饭,披了那件新衣就出门去了。

      "我去找韩墨。”

      爸一听,也没再追问。

      我到医院楼下的小店买了几包牛奶和一小包薄荷糖,磨蹭几下,医院几乎没啥人了,找了好久才找到韩墨住的地方。

      为了他,我可是跑了二次医院。

      我去时韩阿姨在,我倒是有点后怕。

      "一白来啦,快过来,吃饭没有?"她亲切的拉我坐下。

      我偷偷看了韩墨一眼,他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谁要你逞强,我心里哼了一声。

      "妈,我不饿,那饭你给一白吃吧。"韩墨缩进被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好,我去热一热啊,冬天吃热点好。”

      我一口一口吃着饭,想韩阿姨手艺真好,不知道韩墨睡觉打不打呼啊。

      "吃完了。"我把碗放得咚咚响。

      他扒开被子,露出额头和眼睛,"周正章又给你买衣服了?”

      "什么又,这是我爸给我买的。"小章子不过是在我十岁那年买过一条公主裙给我,现在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你就这样来看病人的啊,连问都不问一声。"他爬了起来,脸色有点苍白。

      我梗着脖子不服气,"那是你自找的。”

      "我还不是想让你出出气吗?"他看向窗外,声音似有似无,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我说的。

      我自当没听见。

      "一白,给我讲笑话吧。”

      我绞尽脑汁地想,可我现在哪里想得起好玩的笑话,平时倒是有一大堆。

      "一人超生,全村结扎!"我冲口而出。

      韩墨扑哧一声,哈哈大笑,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脸一红,没吭声,便只低头看地上。

      "还有吗?”

      我想了想,"一胎生,二胎扎,三胎四胎--刮!刮!刮!”

      "一胎怀,二胎扎,三胎四胎杀杀杀!”

      "横批是什么?"韩墨突然道。

      我一蒙,"啥横批?”

      "你没发现你刚才讲的是标准的上下联吗,还对的很工整。”

      "哦。"回头一想好像是。

      韩墨伸伸懒腰,"你就不能讲点文明的吗?”

      "国家兴旺,匹夫有责;计划生育,丈夫有责"。这个够文明吧。

      "你说你这脑袋瓜,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叹了口气。

      "一白,你说你怎么办呢?"他突然转了口气,十分担忧的看着我。

      "什么怎么办?"他怎么和我爸妈一样。

      "我总觉得你这性格,怕要出事。”

      我忙的起身,"呸呸,你别瞎说,我可得走了。”

      他用没受伤的手抓住我,"你没再生我的气了吧。”

      我瞄瞄他的右肩,胡乱点点头。

      他松了口气的样子,"那你还是要记得,你可是我的人了。”

      "你去死!"我拨腿就跑了,该死的韩墨,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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