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辈子的公主》莫衣

8、初夜

　　高一的日子平淡如水，我的成绩依然不上不下，尤其是数学，死活赶不上了。

　　后来又换了文科班。

　　我以为生活就这样了。闲时和正章打打电话，通通信，周末找曼丽玩，不过和她之间除了小章子的话题，其它好像都谈不上了。

　　承义那小子，光顾着谈恋爱，又被父母赶押着认真学习。

　　小章子来信说，"蓝一白，怎么来来去去，就没见你交新朋友呢？”

　　我生气的回了一封，"因为他们都没有在门前那棵大香樟树下玩过啊。”

　　晚上他就拨了电话给我，我正睡得迷迷胡胡。

　　"一白，今天收到你的信，我想了一天，晚上还在想来着，我觉得你好像说的有理，虽然我交了不少朋友，但发现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你说大香樟树下玩的人，就你和曼丽是女孩，我不选你选谁。”

　　"小章子，你还把我的话当真了啊。”

　　"承义已经谈恋爱了，而且你们一直不来电，所以一白，你也只能选择我了。”

　　我冲口就道："谁说只有你可以选择啊，韩墨不也在香樟树下和我打过架啊，我们还在后院菜园子里打过波呢。”

　　他恍然大悟，气恼道："我说呢，原来你的初吻是给他了，早知道，那一次我就该真打折了他！”

　　我捂着嘴打着哈欠，睡意朦胧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我怎么会和他玩呢，躲都来不及。”

　　小章子若有所思，在我抓不住话筒，昏昏欲睡时又说了一句，"那可不一定，一白，你可记得我们的约定啊，高中毕业我就来接你。”

　　"你再说这个我真要揍你了，就为你这话，我被我爸打了一巴掌，他可是从来舍不得打我了。”

　　他呵呵直笑，我实在受不了睡眠，搁了电话睡了。

　　至少他不像爸爸嘴里说的，把我忘了，有自己的新人生，这还让我好受一点。

　　可真巧了，我后来还真做梦了，竟然梦到那棵大香樟树，好死不死，还梦到我和韩墨在树下打架，然后小章子捡了条棍子就奔了过来，将他腿给打折了，这时我才醒，妈妈在饭厅做早饭，咚咚的响，我汲着鞋出来。

　　"一白，今天起来这么早啊。”

　　"做了个血腥的梦，给吓醒了。"我揉着眼睛无神的坐在桌前。

　　爸爸端了盆热水，正准备洗，先让给我了，"看你黑眼圈，昨晚电话占线，你和谁打这么久。”

　　妈妈拿了件厚厚的棉袱给我套着，顿时暖和好多。

　　"小章子啊。"我一边涮口一边道。

　　妈妈扑哧一笑，"蓝平，你女儿交的朋友可都长情呢，正章都走了一年多了啊。”

　　"那倒是，其实想想正章也不错，对一白也好。可我们一白也不差嘛，个子也长高了，皮肤养了一个夏天也白了，就是头发有点短，你督促她给留起来啊。”

　　我一把将水给泼到大院里，冬天的早晨，这样一泼顿时起了厚厚的雾气。

　　"今年冬天可真冷呢。"我搓着手坐到桌前。

　　"可不是吗，夏天也热，今年真是极端。"妈妈唠叨的给我乘了碗稀饭。

　　"对了，一白，现在课程这么重，把钢琴课给退了，吃不消。"爸爸给我夹了满碗的食物，我忙和爸爸开始打太极，油条在我们碗里拨来拨去。

　　"小章子都弹得这么好，我能比他差吗，我要学。”

　　妈妈打了爸一下，对我道，"好，好，学，学得好了，到时说不定还可以在特长上加加分。”

　　爸爸就不说话了。

　　今年下雪也早，刚刚考完期末考试那天下午，就飘起大雪来，老师又唠叨了许多琐事，无非是要加紧学习，又布置作业，又是搞大扫除，到傍晚走时，雪已经下得一寸厚了，我心里道着完了，完了，不晓得爸爸会不会来接我，我今天穿的鞋子可不防水，帮还很低呢，里面是厚厚的棉花，弄湿了可难受了。

　　同学们都走了，校门口冷清得很，连三轮都没看到，心里不由得埋怨老师，最后一天就不能让我们轻松一下吗？

　　我深一脚浅一脚走了雪少的地方，还好，有前人走过，还可以，这不远不近的，坐公车也不方便，走到站牌，我都到家了，这么冷，连三轮都少，真是晦气。

　　这时倒又下起雪来，我真后悔了，我应该等一下爸爸，说不定他会来接我，这下可好。

　　一辆车驰到我身边停下，我心一喜，车窗摇下来，我才知道，不是小章子。

　　"干嘛一会高兴一会遗憾的，上车！”

　　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小章子一定会扶我过去，并且为我打开门。

　　我钻到后座，这才晓得冻得紧，刚在雪里站了一会，鞋里进水了，说不出的难受，肢趾头冰火二重天，几乎没知觉了。

　　"我说你抖什么？”

　　"关你什么事，我抖又不影响你开车。”

　　我一看路不对啊，忙让他停下，"韩墨，你别搞鬼啊，今天要不是下雪，我才不上你的车，你识相的快拉我回去！”

　　"急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我想想也是，我干嘛怕他，拉过后座他一件衣服就迷眼睡觉，睡着了脚趾头就不疼了，想想他可真好，刚升了大学就有车开了，我肯定是不行了，看样子，我爸得当这计生委主任一辈子，我一辈子也脱离不了那棵大香樟树了。

　　他拉我起来说到了时，天色已经全暗了，我一看是一家大浴场呢，金碧辉煌，我怎么不知道漫城县还有这样一家浴场呢，平时我和妈妈去都是那种三块钱洗一次的，还负责搓背。

　　"走吧，先到前台给你家打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再进去洗个热水澡，好好泡一泡，否则你肯定感冒了，到时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我一听他讲考大学就受不了。

　　不过他的建议确实上我心动，好好宰他一顿，反正我又不吃亏，这时我真是又冷又热。

　　"去可以，不过可别是你拿你爸的公款大吃大喝啊。”

　　"你脑袋在想些什么。"他白了我一眼，让服务生领我进去，还交待道，"她第一次来，好好教教。”

　　我看他狐假虎威的样子，心里啐了他一百遍，知道这人心机深沉，岂是我辈能对付的，刘书记被他哄得服服贴贴，连车都买给他了，还不厉害吗？

　　泡了个澡果然舒服多了，服务生又领我上二楼找他，他已经点好饭菜等我，小包厢，刚够两人坐，我搂着自己在门口不进去"韩墨，你没这么好心，你想对我怎么样？”

　　他好笑的让服务员走开，"也不看看你，身上就几两肉?”

　　我犹疑的进来，他关上门，"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菜，刚考完试累了吧，这个寒假好好休息，别到处走。”

　　"你干嘛？"我心一紧，起身站起来，他说的话，好像有计划似的，我可不想被他算计。

　　"别紧张，先吃饭。”

　　"你会这么好？”

　　他望了我一眼，不再回话，也不再理我，自己吃起来了，我憋了一会，也忍不住离他远点，埋头大吃。

　　他一边惕着牙，一边道，"好好吃饭不就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不问不想，你不也把饭吃了？”

　　"你神经病！”

　　"我说你嘴巴怎么还是这么损？”

　　"没你损。”

　　"行了行了，吃饱没有，让人给我们按按摩，去去寒气。”

　　我一边跟着他一边念叨着，"我刚可是跟我爸说了，九点要回去的。”

　　"没关系，你今天好好的玩，我让人开房等会去唱歌，再让你寒气去去，放心，我已经和你爸说了，安全送你回家。”

　　我恼了，一把抓住他，"韩墨，你小子别玩花样，我没那么多寒气去，刚泡澡全给泡出来了，现在来按摩已经算给你面子了，别得寸进尺啊！”

　　"你说你不不能安份听我安排一回吗？”

　　我还是被他抓小鸡一样抓到KTV里去了，美名其曰我辛苦了一年，要给我好好放松，还硬逼着五音不全的我唱歌。

　　"一白，你不是在学钢琴吗？五音不全怎么行，好好练。”

　　"我手指不五音不全就行了。”

　　"就你这样还学钢琴，经常打架，都把手指给打硬了，放弃吧。”

　　"我偏不！"你还管上我爱好了啊。

　　他不再说话，开始帮我纠正，不过他唱歌真不是一般好听，这下好了，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我可是从来没有在十二点以后回去过。

　　欲哭无泪，我皮痒了，今天肯定得挨打。

　　于是开始哭闹，两人推推打打，出了KTV，可真冷啊，路面都结冰了，晚上可没有谁扫地。

　　"别回去了，我刚学会开车，怕出事。”

　　"你终于逮着理由不送我回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走路也要走回去。”

　　他抓了个服务员，"你告诉她，从这里去县委大院要多长时间？”

　　又加了一句"走路的话？”

　　那人想了想，"走路啊，没三小时下不来吧。”

　　我轰的一声跌倒在地，完了，完了，我已经看到悬在我头顶的竹子了。

　　韩墨几乎是拖着我上楼，开了间房，好死不活，前台说只有一间房。

　　我一进门就大叫，"韩墨，今天你来载我就是个大阴谋！我跟你没完！”

　　"你怎么这么胆小，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我无尾熊一般跳过去，他接住我，挡着我的手，左档右档，两人哗的一声，跌在床上，这下更让我气的，骑着他就开始毫不留情的打，一边打一边哭一边骂，"韩墨你这个混蛋，你个杀千万的，你没人性....”

　　"喂，中年妇女才这样骂人。”

　　我终于打着他的脸，他这才生气了，将我的手往后翻，痛得我直掉眼泪。

　　"看到没有，这地儿可是你八岁那年用铅笔尖给伤的，还有疤呢。”

　　我仔细凑过去一看，小小的一点，根本看不到，"你别拿鸡毛小的事来唬我，都十年了，早就没关系了。”

　　"那你当时伤我，满脸流血是真的吧。”

　　我捂着脸翻在床上，生平我最怕血。

　　他把灯一关，"睡觉！”

　　"谁要跟你睡，你睡床下去。”

　　可他搂得我动也动不了。

　　又是一翻挣扎，最后我们都无力。

　　半夜不知道啥时睡过去，早上一醒来，我只觉得不对劲，韩墨正在浴室里洗脸，我钻到被窝里看自己，竟然，光溜溜的，一丝也没留下。

　　"韩墨！！！！”

　　他满口泡沫不知发生何事的模样奔出来，咕浓不清道："又什么事？”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衣服呢！！”

　　"脱了。”

　　"谁让你脱的！"我干嚎。

　　"你自己脱的，还把我的也脱了！”

　　"你去死！”

　　趁他进去刷牙，我迅速穿起衣服，想快点逃离这个恶魔。

　　"那啥，你那个初...也给我了..."我飞给他一支拖鞋，冲出酒店，跑了十几分钟，这地儿怎么这么熟呢，马上停蹄回家，总共用了不到三十分钟，韩墨那个杀千刀的！

　　我一进门就被爸爸拎起领子，不由分说就抽了一顿，这一惊一吓，可真吓出病来了，一个寒假都没起得了身，更别提我答应小章子，说寒假去枫市找他了。

　　实在也没脸见他，我真是太没用了。

　　韩墨这个下流胚子，我算给他整惨了。

　　他竟然还好意思来找我，我是没力气，否则不管三七二十一，刘书记来了，我也一顿暴打。

　　这是强抢民女啊！

　　可我真是对着爸妈的面不敢说出真相，光一夜不归就被打成这样了，要是知道....连早恋都不谈的宝贝女儿...被...．

　　老天啊，快快让我熬完还剩的二年高中吧，我找小章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