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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衣香鬓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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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年咬破了梁肖的嘴唇。
梁肖吃痛后退的时候,嘴巴里都是血腥味,他早习惯了这种味道,只是没想到宋行年下了死手。
“你打算咬死我?”
“不敢。”宋行年没什么好脸色。
梁肖意识到他似乎是生气了,只是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哄,只能默默不说话。
二人去了百乐门舞厅,衣香鬓影灯红酒绿,宋行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仿佛这个舞厅,才是洛城真正奢华颓靡的模样。
进去的时候,众人就窃窃私语起来。
宋行年是生面孔,又在梁肖的旁边,难免会叫人觉得是梁肖的“新宠”,宋行年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转头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不去跳舞么?”梁肖跟他坐在一起。
宋行年往旁边挪了挪,不想碰他,“我不会。”
他第一次穿男装,不免觉得别扭,可又觉得,这是他该有的样子,梁肖帮他把头发挽起,现在他的模样,像是一个娇俏贵公子。
这样想着,宋行年转眼看了一下梁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穿男装,是跟梁肖在一块。
“看我做什么?”梁肖转过眼睛来,他的眼睛里是水晶吊灯的璀璨,宋行年第一次发现,原来梁肖真的是可以发光的存在。
“没什么。”宋行年转过头去。
即便是这样,他对梁肖,也绝无好感。
梁肖正准备说什么,忽然全场的灯光就暗了下来,随即就看见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人从楼上款款走了下来。
“这是白宛芸,是整个洛城数一数二的名伶。”梁肖在一旁介绍。
宋行年扁了扁嘴,讽刺他,“你很清楚么!”
“吃醋了?”
梁肖想要去逗宋行年,不料对方直接丢给自己一个白眼,“我看你没睡醒。”
像是听到有趣的东西,梁肖噗的笑出来,“你不怕我的时候,其实怪可爱的。”
宋行年捏着手里的酒杯,酒水在杯子里清凌凌的,看起来格外无害,“这是什么?”
“洋酒,没喝过?”
宋行年自然是没有的。
梁肖见他一直盯着酒杯,眼里闪过笑意,“你尝尝看?上流社会都喝这个,时兴的。”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宋行年抬头就是一大口,辛辣的味道瞬间占据了口腔,他呛得脸都红了,“难喝。”
“谁叫你一次喝这么多的?还好么?”梁肖忍着笑,宋行年看着一肚子心思,其实也好骗的很。
宋行年打了个酒嗝,“我好得很。”
说完,他就直接趴倒在了桌子上,梁肖怎么叫都没有醒过来。
梁肖就坐在旁边玩他的头发。
宋行年的头发又长又亮,梁肖见过很多女人的长发,可都比不上宋行年的。
“梁公子。”
一双高跟鞋停在了梁肖的面前,梁肖微微不耐烦,哪个不开眼的来打扰他和行年的时间。
抬眼,梁肖看见的就是冲着自己伸出手的白宛芸。
白宛芸染着妍丽的唇膏,嘴唇像玫瑰一样,“梁公子,不知今天的开场舞,我有幸能与你一起么?”
梁肖想拒绝,他要照顾宋行年,这舞厅鱼龙混杂,可不能叫宋行年被人占了便宜。
“好啊!”可还没有等梁肖开口,宋行年猛地从桌子上爬起来,把手塞进了白宛芸的手里,“我来跟你跳!”
白宛芸愣了片刻,看了一眼梁肖黑下去的脸,抿唇带着宋行年步入了舞池。
彼时的宋行年酒劲刚刚上来,眼前都晕乎乎的,脚步更是,白宛芸看着他比自己还要精致的脸,垫脚靠近他的耳边。
“你该跳男舞步的。”
宋行年用他现在无比迟钝的反应想了想,点头。
二人挽着手摇曳在舞池中,白宛芸在人群涌动中还可以看见坐在桌旁闷闷不乐的梁肖。
“你是梁公子的朋友么?”
白宛芸故意贴近宋行年,脂粉的味道几乎是瞬间席卷过来。
宋行年往后靠了靠,“不是。”
“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么?”白宛芸不死心,仿佛非要从宋行年的嘴里套出点什么来才高兴。
“没有,你是第一个。”
白宛芸的唇擦过宋行年的西服,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
“我叫白宛芸,你叫什么名字?”
宋行年只觉得灯光眩目,人影浮动,根本听不清楚白宛芸说了什么,只是呆呆的点头,才要开口,就被人一把扯开了。
“白小姐,到此为止。”梁肖把宋行年的头按在怀里,面露不善。
这是白宛芸第一次见梁肖这样护着一个人。
她还记得很多长一段时间之前,梁肖有过一个女伴,也是名媛淑女,当时梁肖宠的不得了,洛城的人都以为那位名媛会嫁给梁肖,就连名媛自己都这样觉得。
彼时名媛家道中落,梁肖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救她,可梁肖不但没有,反而乐得看着名媛一家挣扎,最后名媛被逼疯跳了江。
白宛芸目送着梁肖带着宋行年离开,低下头,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要说无情,梁肖为最。
——
直到梁肖将宋行年放在床上,宋行年还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的长发已经散开,铺在纯黑色的床单上,衣服也敞开了一些,白色在黑色中格外分明,梁肖冰凉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
其实宋行年喝醉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又乖又听话。
“行年,醒醒。”梁肖小声叫他。
宋行年睫毛颤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眼睛里水光潋滟,他似乎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并且软糯糯的叫他的名字。
“梁肖……”
这样美好的宋行年,梁肖哪有就这么放任的心思。
细碎的吻落在他的唇畔,宋行年哼哼唧唧的推着梁肖,这会儿他算是稍微清醒一点了,只是手上还没有力气,“梁肖,别,求你了……”
宋行年知道梁肖想要做什么,他又是恶心又是难过,他发誓再也不碰酒了。
“行年……”梁肖狠狠的揉着宋行年,“告诉我,你多大了?”
“十七岁……”宋行年如实回答,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梁肖,可反胃一阵阵的侵袭,他快要被折磨疯了。
出乎意料的,梁肖停了下来,翻倒在宋行年身边喘息,嘴边转过一句脏话。
女子十六,男子十八成年,宋行年还差一岁。
宋行年哭得眼睛都红了,看人彘的时候都没见他哭,自己亲了两下就哭成这样,梁肖心中很是不快。
“哭什么哭!”他凶。
“我想吐……”宋行年哭得更伤心了,抓着梁肖的衣服不放手。
这会儿,梁肖才反应过来,宋行年根本就是在撒酒疯。
他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喝醉了会一直哭的。
梁肖被他吵得耳朵疼,再加上憋着火,有气没地方撒,直接把宋行年拎到了浴室。
不用梁肖开口,宋行年自己找了地方吐了起来。
梁肖怕他摔倒,只能在旁边守着帮他洗澡换衣服,末了宋行年清清爽爽的睡去了,梁肖却憋得更难受了。
“早晚我要报回来!”梁肖恶狠狠对着睡着的宋行年说。
第二日宋行年醒过来,见梁肖睡在自己旁边,又是一阵后退直接摔在了地上。
“吵什么!”梁肖起床气很重,他睁开眼睛看着倒在地上怯怯的宋行年的时候,一时却也气不起来了。
“我昨天喝多了……”宋行年察觉到衣服被换过了,他想起了昨天抱着梁肖大哭大闹的场景,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想喝粥。”梁肖翻了个身,钻回被窝,并不打算接他的话。
“哦。”
还好梁肖昨天将他的长裙一起带了回来,他厚着脸皮当着梁肖的面穿上下楼去了。
梁肖的私宅跟他本人一样阴郁幽冷,窗帘和家具都是黑色的,乌沉沉的压抑。
宋行年煲好粥的时候,梁肖悠悠下楼了,穿着的也是一件黑色的睡衣。
他好像很偏好这个颜色,宋行年不由的想。
“粥快好了,你先坐吧。”
宋行年做的是蔬菜粥,梁肖沉默了片刻,还是喝干净了。
“不喜欢?”宋行年问。
“没有。”梁肖冲他递过碗,“再来一碗。”
二人沉默的吃过饭之后,梁肖就送宋行年回去了,下了车,宋行年头都没回就直接进了沈家的大门。
“这个小没良心的!”梁肖骂了一句,转头跟司机说,“去最近的饭店。”
梁肖是个肉食动物,餐餐都得有肉。
可刚刚那餐蔬菜粥是宋行年煮的,他怎么样都要吃完。
才进了门,宋家人都还在用早餐,江曼华看见宋行年没什么好脸色:“我说行年啊,你这还未过门,就总是在梁公馆过夜,说出去,不怕人笑话么?”
想来是梁肖已经提前打过电话了,宋行年原本想好的对策倒也用不上了。
“梁夫人与我投契,便留我夜谈。”宋行年淡淡的看着江曼华,“太太,如果您觉得不妥,我以后不去就是了。”
“行年!”宋瑞成瞪了一眼江曼华,“你去就是了,多去梁家走动走动,梁太太能喜欢你,是你的福气。”
“是。”宋行年没什么表情,答应了之后就上楼换衣服去了。
才过了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