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长生手记》纠结症患者

8、无法触碰

　　我把愤怒的实弥拽开，他还在不停叫嚣，眼睛通红，力气不小。

　　我只好把他按到怀里不停拍着背让他放松，一边给玄弥打手势让他退到一边。

　　实弥这才慢慢缓下来，闷着声，“大人，难道我错了吗？”

　　他给我讲过家里的事情，“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为什么不能好好交流呢？”

　　实弥的母亲变成鬼后杀了除了实弥玄弥以外的家人，实弥用刀砍伤了变鬼的母亲，最后被太阳化为灰烬，但玄弥一直不知道，以为他害了母亲。

　　“我看玄弥的态度，应该知道了真相，他可能想道歉，你不给他一个机会吗？”我一遍一遍地顺着他脸上的疤痕。

　　实弥艰涩地开口，“这样就够了，他做一个普通人就足够了。”

　　“可是他是有噬鬼的才能的。”我无喜无悲地望着他。

　　他猛地坐起身来，“什么！？”好像要再去找玄弥的麻烦，被我一手刀弄晕。

　　把他放到房内，盖上被子。出门去找缩在一边的玄弥。

　　“实弥没有讨厌你，只是他不会表达。”我尽量让玄弥不那么难过。

　　他努力向我笑了笑，“我还是通过最终选拔再去见他吧，这次一定要他听到我的道歉！”

　　我鼓励了他，给他介绍了九个柱，“成为鬼杀队队员后可以找他们当继子。”

　　他犹豫了一下，“大人，您不收继子吗？”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啊，歪着头不确定道：“可能可以吧？我问问别人。如果可以，那我就等着你。”

　　他郑重地道了谢，就离开了，前往藤袭山。

　　实弥早已经醒来。我拉开扇门，“你听到了吗？”

　　“嗯。”他撇过头去，忍不住问：“您真的准备收他做继子吗？”

　　“为什么不呢？”我反问回去。

　　虽然我并不擅长和人建立关系，教人这项工作也总是很不顺利，但战斗这个方面我还是相对拿手一点的，这几个柱都比往届的强多了，从这一点看我还算是称职。

　　其他的几个柱知道了之后却都跑来抱怨。

　　主题都是一个：为什么他们当年没成为继子？

　　我只能一个一个解释，“那会儿我们的想法是柱才有可能学会，但都当柱了还能是继子吗？”

　　时透无一郎被推出来，“但是我那时候连刀都不会，我也没有这个名头……”

　　这个是那时候没想到继子这个事，话说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看中一个名号。

　　炼狱杏寿郎睁着他的大猫眼，表情正直声音洪亮地说着：“嗯，真是羡慕没当柱的队员啊！”

　　宇髓天元竖起涂着指甲油的大拇指向自己指去，“大人可要补偿我们才行啊！”

　　甘露寺蜜璃脸红地揪着手指，“我想要大人和我一起吃饭……”

　　富冈义勇是被蝴蝶忍拉来的，他说：“我就不用了。”

　　几个人又吵了起来。

　　和人群打闹这件事离我真的好远，我的眼前闪过了无数的人低着头跪着面对我的身影了，他们都是没有脸的，只会把我当做一个瓷器高高供上。

　　这些人真不知道是不是杀鬼太多变傻了。

　　我答应下来陪炼狱杏寿郎看能乐表演和相扑比赛。答应宇髓天元和他泡温泉。还要吃蜜璃的自制料理。

　　剩下的几个人倒是没有要求。

　　蝴蝶忍意外的留下来有话要对我讲。

　　我其实很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害死她姐姐的鬼是童磨，我算是放任了童磨的存在，忍大概是不喜欢我的。

　　被人讨厌的经历对我而言也很罕见，所以我也不想去辩解。

　　蝴蝶忍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继承了姐姐的遗志，虽然身高不足，力量不大，却努力钻研医术，用紫藤花的毒来灭鬼。

　　这种坚忍也是令我喜欢的性格呢。

　　她走到我的身边，缓缓坐下，语调轻柔，“大人，是讨厌我吗？”

　　“怎么会呢？”我惊讶极了。

　　“那您为什么不愿意理我？”

　　“童磨，呃，上弦之二害死了你的姐姐，我一直没有跟你道歉，你会讨厌我吗？”

　　“姐姐，她不怨您，我也没有讨厌您，我只讨厌鬼。”蝴蝶忍的悲伤传染了我。

　　她对我的感情很复杂，当初岩柱救下她们姐妹后，就是先在我这里治疗的，待身体和心理都好转了，才去花之呼吸的培育师那里学习。

　　当香奈惠当上柱以后，又回到我这里锻炼了一段时间，虽然没学会日之呼吸，但是实战经验丰富了不少，忍也跟在身边一起练习。

　　但是童磨害死香奈惠的事情内情，我是知晓的。

　　鬼那边大概也是知道了我现在对鬼杀队的态度，他们对鬼杀队的残杀也越来越多。

　　我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分身术，不能护住所有人，我只能做到让他们更加强大。

　　童磨在伤害香奈惠的同时，也在说我，说都是我的过错，才让鬼杀队现在损失了那么多人。

　　香奈惠是一个温柔的人，她驳斥了童磨，守护着我自己都不在意的名声。

　　她死了，为了保全我的名声，与我关照过的鬼厮杀而死。

　　我不得不感到触动，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也没有遇见这样的人。

　　那之后其他几个柱也隐约发现了我的困惑，一个个对我表白，他们尊敬我，也愿意保护我的名誉而战。

　　如同他们对待耀哉一样。

　　我只是一个怪物，从没把人或者鬼当做自己的同类，只是一直远观着，兴头上来便帮忙一二，这次也不例外。

　　可能对他们而言，几年时光的相处已经可以献出这一切，而对我只是眨眼间的流沙。

　　人啊，还真是可悲又可叹。

　　为了我这么一个注定不会停留的生物，何必呢，大好的人生去爱别的事物不好吗？

　　耀哉却不认同我的观点，他说人的时间对于我来说是短暂的，就算是这些短暂即逝的年华里，也愿意去守护一些永恒的东西，比如是爱，是亲情，是永恒本身。

　　我轻轻叹息，院子里的海棠花打着旋落下，刚好飘到我的手心里。

　　蝴蝶忍告诉我，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在知道童磨和我的事之后，是讨厌过庇护过童磨的我，但她也认为这不是我的错。

　　她不会讨厌教她医术和认同她以毒杀鬼的弱小做法的我，也不会讨厌姐姐爱戴的我。

　　“只要我们把鬼舞辻无惨灭掉。”蝴蝶忍对我发下誓言，“有您帮助的我们这一代，一定会灭掉鬼。”

　　我还没有看见曙光。

　　但飞鸟衔来橄榄枝，信鸽传来好消息，鎹鸦叽叽喳喳地告诉了我火之舞在闪耀。

　　我轻轻点着鸟儿的羽毛，细细软软的，手指将灰尘拂去，尖喙一点点啄着我的指尖，轻轻笑了起来。

　　炭治郎通过了最终选拔，藤袭山上的手鬼被灭掉了，锖兔他们顺着槐树和飘香的紫藤花来到我的身边。

　　锖兔从狐面的槐木牌中钻了出来，羽织扬起又轻轻落下，他对我行了大礼。

　　他们对我说，“我们想陪着鳞泷师父，但也想用残余的时间看到鬼被消灭的一天。”

　　他们看到了希望。

　　炭治郎在藤袭山上便已经会使用火之神神乐和水之呼吸了，斑纹尽管还未浮现，但我听闻了他的任务安排，想必耀哉希望他能在实战中觉醒吧。

　　我有些期待，希望缘一的身影能被重现，但又有点不乐意。

　　我说不清这点情绪是什么，大概是异于常人的一点表现。

　　我摸了摸锖兔软乎乎的肉色头发，“你想见义勇吗？他自从你离开后就一直不对劲儿。”

　　“......我能见吗？”他犹豫又期待地问。

　　的确有一种说法，是亡者不能和生者相见，一旦接近，生者就会倒向亡者的悬崖。

　　我无法判断普通人和亡者相见会有什么影响，炭治郎能在狭雾山见到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强烈执念。

　　但是现在我不能确定，“也许入梦可以让你们相见。”

　　锖兔笑了起来，似是悲伤又是欢喜。

　　我喊来富冈义勇，告诉了锖兔的存在，“因为不能在现实相见，你现在入睡，我把他引入你的梦里。”

　　义勇听了这话，表现的很踌躇，他很想见锖兔，又对我说自己没脸见他。

　　“你再磨蹭下去就没有机会了。”我劝他，这些魂魄的力量一天天都在消散，“如果你不愿意见他，这个木牌你就戴着吧，他们想看鬼被灭掉，现在无惨似乎又不让鬼接触我了，我也遇不到鬼，你就带着自己的师兄师姐去见证鬼的消亡吧。”

　　我把木牌取下，塞到他的手心里。

　　他愣愣地看着我，又低下头看着温热的木牌，轻轻握住，迟疑地问我，“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当然了，这都是水之呼吸的同门，你带着最合适，锖兔也希望看见你现在的成长，看着你照拂后辈，不要辜负他。”

　　义勇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鞠了一躬，便将木牌收好了。

　　人的感情真是复杂啊。

　　我能理解，只是因为我见的多了，我自己是没有这种经历体验的，但自从和鬼杀队相处久了，似乎经验也丰富了，说服人的话语也更有力了。

　　不死川玄弥也通过了选拔，他很快找到我。

　　“恭喜了，玄弥，我问过耀哉了，我可以收继子呢。”

　　玄弥十分感激，大声地回应我。

　　吃鬼的方式的确让他的身体产生了很多变化，鬼化的时候能使用血鬼术，但他无法控制什么时候结束鬼化，如果鬼在他鬼化结束前就死掉，他也会因此而死。

　　好在他虽然鬼化，但身体里还是有人的成分，我用我的血做了药剂，让他可以在想要结束的时候给自己扎一针，这样我的细胞可以吞噬毁灭鬼的细胞，但不会毁坏人的细胞。

　　多次实验有了不会破坏玄弥能噬鬼的细胞的药剂。

　　玄弥看着我胳膊上还没消失的密密麻麻的针眼，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大人，我让您这么费心。”

　　“你是我的继子啊，我不想你因为食鬼而死，好好努力吧。”我鼓励他打起精神。

　　噬鬼让他几个月时间变得高大起来，好在身体内部还没有太大问题。

　　不过我这个做法让其他柱知道了，蝴蝶忍格外生气，我只好不停安抚她，“忍，你也不想让他因为鬼死了吧？”

　　她才慢慢不那么气愤。

　　又快到半年一度的柱合会议，那田蜘蛛山死了不少队员，猜测可能是十二鬼月之一，耀哉派了富冈义勇和蝴蝶忍前去支援。

　　等他们平安归来，带回了一堆人和消息。

　　九柱们要审判带着鬼的炭治郎。

　　祢豆子是很不一样的鬼，所以我在知晓后只告诉了耀哉，他也没给其他柱告知，算起来，只有推荐他们去狭雾山的富冈义勇知情。

　　我也是在狭雾山上听炭治郎讲的，才知道他们是在义勇的引荐下去找鳞泷的。

　　而大部分柱都和鬼有着无法解除的仇恨，他们无法很快接受。

　　但我没想到居然这么激烈。

　　后勤部队隐的成员把装着祢豆子的木箱暂放在我的屋里，但等我准备去看看祢豆子的时候，木箱就不见了。

　　一个隐的成员脸上冒着冷汗，小心翼翼地说：“被风柱大人带走了……”

　　我又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探进来待开的花苞，这么美好的风景，却没人欣赏。

　　待我慢悠悠地走到庭院里，就看见背对着我的风柱不死川实弥把刀从木箱里拔出来，刀一划，甩了一地血。

　　“实弥，你在做什么呢？”我问道。

　　我没看见实弥的表情，他收了刀，转过来，和其他人一起向我问好。

　　“都起来，我不是说了不用对我行礼吗？”他们私下见我还好，每到柱合会议就会恢复这幅模样。

　　我看见被按倒在地上的炭治郎，他惊讶地看着我，我发现他额头上的伤痕已经发生了变化，是斑纹。

　　这一刻，我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欢喜，像是小鸟在歌唱，跃跃然想要从我的内心飞出来。

　　而另一半的内心却是沉静的。

　　他们的起身打断了我的思路，实弥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对不起大人，未经允许就将这只鬼从您的住处带了出来，但我不相信任何一只鬼，请原谅我的失礼。”

　　其他人听见了这话，大都赞同道：“我们知道大人的实力，也知道大人对鬼的态度，但我们都不愿意相信鬼。”

　　这其实说到了一个他们之间的矛盾点上，我对鬼的态度并不和他们一致，于我而言，鬼和人因为鬼杀队形成了平衡，我对鬼是生理上的讨厌，并没有他们的恨和誓要消灭的意志。

　　我只是被无惨的行事不满，鬼杀队又来了邀请，顺其自然地选择了这一时的同道而行。

　　我不知道如果他们没杀掉无惨，以后我又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自己不能预测。

　　这一时我的天平向他们倾斜，但不代表我能一直倾斜。

　　这一段时间的确让我感受颇深，但不代表我变得和人一样了，我只是在模仿一个正常人的行为，关怀，爱护，教导。

　　这么说起来，童磨的异常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呢。

　　我捋清了自己的思路，那一半的冷静，是我的自我，剩下欢悦的一半是倾斜的感情。

　　耀哉出来了，我坐在他身边，神思放空，把木鞋踢到一边，用脚踏在小石头上，尽管都是采买来的圆石，但依旧很硌，有些疼痛，但也很舒服。

　　耀哉的声音柔柔地飘来，“……我和秦姬大人都认可了炭治郎和祢豆子，祢豆子身上的变化和炭治郎的呼吸法都可能是让鬼舞辻无惨追杀他们的理由。”

　　无惨还是这么胆小啊，我回过神来。

　　面前一半的柱都还是坚决反对变成鬼的祢豆子，不死川实弥最为激烈，他用刀再一次割破自己的手臂，稀血的迷醉气味吸引着鬼，滴答滴答地落在木箱上。

　　我抬起头，投向谴责的目光，实弥顿了一下，转移了和我对上的视线，在蛇柱伊黑小芭内的提示下，将木箱拎到屋内的荫蔽处。

　　我也很好奇，祢豆子到底会不会吃人，哪怕是我见过的珠世和她的小鬼，也需要血。

　　而祢豆子就像是一个奇迹，意外又不奇怪的忍住了食欲。

　　一旁挣脱出来的炭治郎站在太阳下眼睛发亮地看着令他骄傲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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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标题灵感来源自法国电影《无法触碰》，就这个词语来讲，自我感觉很符合这一章
为了不变成柱灭之刃，就让大家都赶紧变强
我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写完的，结果人多了，故事也多了……感谢在2019-11-20 12:28:30~2019-11-22 17:2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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