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卡生存手册》秋子梨

31、找到乔桑

　　在斯凯城里转悠了很久，虽然赫卡瑟语是她掌握得最不熟练的语言，但是这里的人们很热情好客，叶竹还是了解了很多信息。

　　斯凯城是由很多聚居地组成的，它们零散地分布在广袤的田地之中。

　　这些聚居地有的大有的小，一个大型聚居地或者几个小型聚居地之间都会有一个集市。

　　最大的聚居地就是赫卡瑟政府所在地，据说那里居住了上千户人家。

　　这里的确禁止机械，准确的说是禁止平民使用机械，所以这里连机械灯都没有，人们大多使用一种易燃的植物油提炼出来的油灯。

　　如果平民使用了机械会遭受惩罚，轻则罚款，严重的甚至会入狱，因此这里的人们对于机械的态度都有点谈之色变。

　　叶竹了解得多了，也知道了赫卡瑟政府这么做的原因，归根结底是赫卡瑟矿石资源太少了。

　　其他国家都或多或少地有几个沙漠，而赫卡瑟四周只有一个莫特叶沙漠，还要和西高里政府共享。

　　虽然现在几个国家之间还没有战争，但是随着各个国家机械化程度越来越高，对沙漠中有限的矿石资源的争夺也越来越激烈，各国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绷，或许不久之后就可能会发生战争。

　　虽然赫卡瑟在地理环境上占据一定优势，但是它是霍卡中最穷最小的国家，因此赫卡瑟政府将所有的相关资源掌握在手里，全力研究武器来保卫国家。

　　知道了原因后，叶竹的心高高地提起来，一刻也没有放下来，她很担心是不是根本没有这么个商人乔桑，那个年轻男人或许只是在跟自己的女朋友吹牛？

　　不过倒真有那个年轻男人说的贝纳聚居地，它位于斯凯城的最西北角，不太大，只住了两百多户人家。

　　位置很偏僻，但是那里背靠着赫卡瑟最高的山峰斯凯山。

　　叶竹到那里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的饭点，大街上没有多少人，集市上的铺子很多都关上了门，各家各户都升起了炊烟。

　　乔桑的铺子在贝纳街15号，是整条街道上最大的商铺，位于拐角处，就他家还大开着门，因此倒很好找。

　　叶竹走进去的时候，只有一个看上去很温和的年轻男人在整理账本，这里的物品倒很全，生活用品，粮食蔬菜和各种工具都有应有尽有。

　　看见她进来，男人微笑着问道：“外来的客人，请问需要些什么？”

　　叶竹的心砰砰地跳动着，她努力地发出声音，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请问你是乔桑吗？”

　　男人很惊讶:“你认识我？”

　　“请问”，叶竹深吸了一口气，倒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她走进了他，轻声问道：“你这里是不是有制冷机？”

　　叶竹说完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自然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与防备。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说道：“老板，我都找到这里来了，当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咱们都是明白人，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你也不会亏待你。”

　　乔桑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竹不说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他低头将账本合上，犹豫了下，才抬起头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叶竹挑了挑眉：“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乔桑静静地看着她，没再开口。

　　她按捺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着乔桑笑了笑：“现在，让我们来谈一笔生意吧。”

　　乔桑先将她带进了里屋，两人在桌子旁坐下，他给她倒了杯水，才无可奈何地开口道：“我手里已经没有制冷机了。”

　　叶竹其实也没钱买，她就是想套套他的话，但面上还是皱了皱眉，失望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乔桑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不瞒你说，我本来就只有五台，很快就都卖了出去。”

　　叶竹知道他肯定是卖到了国外，没想到他真的有瞒着政府将货运出去的门路。

　　叶竹有点不信，怀疑地问道：“只有五台？”

　　乔桑苦笑了下：“本来是有图纸的，我想着找人定期生产几台”，他顿了一下：“没想到政府突然颁布了法令，向国外买卖机械装置是叛国罪，这可是要死人的。”

　　“我自然不敢以身试法，就把手上的图纸高价卖了。”

　　叶竹疑惑地问：“本来没有这个法令吗？”

　　乔桑“嗯”了一声：“本来算是不成文的规定吧，但是商人们大部分都是从外国买他们的机械装置，因此官方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叹了一口气：“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连买都不允许了。”

　　叶竹满脸失望：“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乔桑脸上也露出恰当好处的失望：“真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叶竹不死心地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为这笔生意投入了很多钱，有很多客户还等着我的货呢。”

　　乔桑似乎很不好意思：“那个客户将所有的图纸都买走了。”

　　叶竹“啊”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是你救的那个机械师交给你的图纸吗？你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吧。”

　　乔桑低头喝了口水，叶竹看不清他的表情，等他抬起头时，还是一脸的温和：“没想到你脸这个都知道。”

　　叶竹循循善诱：“乔老板，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啊，你就帮帮我吧，价钱我们可以商量。”

　　乔桑遗憾地看着她：“我也很想帮你啊，可是他伤好后就离开了，走了三个多月了。”

　　叶竹早就预估到这种情况，但还是有点失望，她不放弃地追问道：“那他去哪里了？”

　　乔桑依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没有说。”

　　叶竹认真地看着他的每一个表情，突然开口问道：“他是克里斯吗？”

　　乔桑的表情倒没有变化，他疑惑地反问道：“谁？”

　　叶竹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叶竹垂头丧气地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她立马又换了一副表情，眼睛特别真诚特别恳切地看着乔桑，乔桑被她看得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叶竹撇了撇嘴，讨好地冲他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是外地来的，在这也不认识别人，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晚？”

　　乔桑犹豫地道：“这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

　　叶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什么孤男寡女啊，你都是我叔叔辈的了，我一个弱女子都不在意，你还扭扭捏捏地干什么啊。”

　　乔桑茫然地“啊”了一声，似乎还不能接受接受自己突然多了个侄女。

　　叶竹握了握他的手：“谢谢你了，乔叔叔，你真是一个好人。”

　　然后她欢欢喜喜地站起来：“我睡哪啊，乔叔叔，这一路上可累死我了。”

　　乔桑很无语，但还是将她带进了后院，院子很大，房间也很多。

　　乔桑将她领进了最右侧的一个房间，里面的东西很齐全，竟然还有一个浴室，床单被褥铺也得整整齐齐。

　　他转身离开时，才想到什么似地回过头问她：“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竹看着他微笑着回答道：“叶竹，我叫叶竹。”

　　他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也没再多话，只让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这一路风尘仆仆，叶竹确实累了，进浴室好好洗了一个澡，就老老实实地躺到了床上，回想着刚才和乔桑的对话。

　　这个乔桑并不简单，叶竹不相信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商人，只是他为人处事都看上去滴水不漏的，实在不太好对付。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和叶其的关系到底怎么样，现在的她实在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也不敢告诉他自己和叶其的关系。

　　她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决定先观望观望再说。

　　她将被子拉好，闭上了眼睛。

　　乔桑走出叶竹的房间后，在院子里静静地站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他店里的伙计加亚进货回来，看见他站在院子里，声音洪亮地向他问好：“老板，你站在这里干吗呢？”

　　乔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安静些。

　　加亚一脸茫然地摸了摸头，乔桑指了指叶竹的那件屋子，低声解释道：“有客人在睡觉。”

　　加亚恍然大悟，也不感到奇怪，因为老板的朋友很多，经常有人来借宿。

　　他点了点头，就轻手轻脚地去前边卸货了。

　　乔桑又看了一眼那间屋子，若有所思道：“似乎是一位很有意思的客人呢。”

　　他走到了院子的最南边，这里有一排树，恰好能挡住所有的视线。

　　他从围墙底部抽出来一块砖，那里的屋子和围墙之间无声地露出一条狭窄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他缓缓地走了过去，越往里走空间越大，点亮了这里的灯，才发现这里摆设很简单，但是屋子上方悬挂着满满的笼子，里面的黑色小鸟看见乔桑进来，“叽叽喳喳”欢快地叫起来。

　　如果叶竹在这里一定会感到惊讶，极其珍贵的寻墨鸟，他竟然有一屋子！

　　乔桑依次给它们喂了食，然后取出最里面的一只，在桌子上写好了一封信，缠绕到寻墨鸟的腿上，将它透过暗窗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