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寻仙记》净土

4、疯狂的足球

　　接下来的日子，顾宇赋似乎就在考虑一个问题，怎样追求黄怡然。
　　他的导师是个拿项目的高手，幸亏有顾宇赋这样廉价又有能力的研究生顶着，各项目都进展顺利。可临近毕业，项目却永无止境，导师本想让他直接继续留校念博士。可顾宇赋不愿意念博士了，说要上班，赚点钱给父母买个大一点的房子，享一点清福。他念书近二十年，到现在还没有能力孝敬父母，内心既着急又惭愧。百善孝为先，他的想法很现实，也值得敬佩。导师尊重他的选择，果然顾宇赋立刻就被鼎鼎大名的IDM公司相中，牛人到哪里是抢手货。导师于是让他着手培养新人，把工作任务一一妥善交付给师弟们，并辅导他们迅速提高软件开发能力。
　　因此他的工作任务稍微轻松了一点，毕业论文也基本轻松搞定，就等答辩了，于是大部分时间去琢磨黄怡然，他听从老三的建议，谨慎小心，不轻易采取行动，不要让黄怡然反感。
　　顾宇赋是计算机学院研究生足球队的队员。临近毕业，院里要组织一场跟经济学院研究生队的告别赛。他想这是个绝好的机会，黄怡然就是经济学院的，看她平时喜欢穿运动服，估计是个运动爱好者，邀请她来观战，岂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于是他打黄怡然宿舍的电话，也不知道接电话的是谁，他马上自报家门，又提醒说是在香山上碰到的校友。对方“哦”了半天，似乎终于想起来了，说自己就是借手机给他的老大。顾宇赋不敢直接叫黄怡然来接电话，跟她讲了跟她们经济学院足球比赛的事情，盛情邀请她们宿舍四个女生去当啦啦队。
　　女生老大不好意思地说：“真的是很对不住啦，我们学院的研究生已经邀请我们给他们当啦啦队了。”
　　搞定！顾宇赋禁不住内心的欢喜，心想只要她们去就行，当谁的啦啦队不是一样呢。为了确认，他继续问：“那你们都答应去了吗？”
　　“已经答应了呀，师兄们的告别赛，去给他们送行嘛。”
　　顾宇赋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黄怡然去不去呢？”
　　“她也去，我们都去。”
　　顾宇赋说完就有些后悔，问这话也太明显了吧。还好女生老大真有老大风范，一点也没介意，很平静地回答了他。
　　打完电话，顾宇赋既泛酸又着急，泛酸的是经济学院的那帮豺狼显然早就下手，而且黄怡然已经答应了他们的邀请，到时候在场上她可能只会关注经济学院的队员，不会注意自己；着急的是自己并不是主力队员，只是个替补，想表现的机会并不多，如果黄怡然到场看到他坐在冷板凳上，不知道作何感想。
　　于是他拉着兄弟们玩命的练球，临时抱佛脚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另一方面，他缠着足球队队长，求他让自己打主力。队长很看重这场比赛，对他的实力当然很清楚，是个不错的替补，打主力是万万不行的。每次练完球，他都请队长去小吃城吃喝，没想到队长酒肉照吃，打主力还是没戏。
　　顾宇赋憋着一口气，只能在练球的时候，玩命的投入，狂奔、飞铲，什么动作都敢玩，还体力充沛，让那些主力队员都对他刮目相看。心中有美女，脚下自生风啊。
　　比赛的当天，在学校主体育场举行。大家都已竭尽所能地邀请啦啦队，当然重点邀请的是女生，本学院女研究生、本学院本科女生等等，凡是能拉上关系、有些脸熟的统统都发出邀请，因此这天到场的啦啦队规模还算不错，男生们是不请自来，到场的女生也不少。
　　主力球员进场了，顾宇赋惆怅地坐在替补席上，注视着经济学院的啦啦队，极力寻找着黄怡然。终于看见了，黄怡然依然那么光彩照人，跟她们宿舍的几个女生站一起，正全神贯注看比赛，根本就没有注意替补席。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身边并没有站着男生。
　　他悄悄离开替补席，走向经济学院的啦啦队，慢慢接近黄怡然。
　　场上激战正酣，场边群情鼎沸，谁也没有注意他。一会儿，经济学院打出了一个精彩的配合，攻门得手，先进一球。顿时这边的啦啦队一阵欢呼，热闹非凡。站在后面的顾宇赋也大声喝彩：“好球！漂亮！”黄怡然猛听身后一个大嗓门在喊叫，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这回认出他来了，因为她冲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后又回转身面对球场，继续鼓掌欢呼。
　　等掌声平息下来，比赛继续进行的时候，黄怡然突然回头说：“咦，你不是计算机学院的吗？怎么跑到我们这里当啦啦队？”
　　顾宇赋故作风度地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黄怡然看他还穿着计算机学院的队服，问：“听我们老大说，你是你们院的队员呢！待会上场吗？”
　　这丫头冰雪聪明，显然猜到他是打替补的。顾宇赋急忙说：“我本是我们队的主力，本来是要首发上场的，前几天练球的时候，严重扭伤了脚踝骨，现在走路都痛，所以就暂时当当替补。待会如果我们顶不住，我可能还会带伤上阵。”
　　黄怡然关切地看了看他的脚，一脸敬佩地说：“你受伤了还上场呀，你不是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吗？干嘛那么拼命？”
　　这种关切，是善良女孩的自然流露，可顾宇赋听起来很受用，浑身激情澎湃了。可恨队长不让我上场，不然可要好好表现一把。不过塞翁失马，现在能跟黄怡然站在一起看球，也是一种高级享受。
　　中场休息时，计算机学院仍然以0比1落后，他竟然没有回到自己的替补席上，因为他知道，落后的比分使他更难有机会上场。下半场开球再战，他继续站在黄怡然身后，计算机学院的主力队员果然铆足了劲，想扳回比分，场面非常激烈。
　　下半场没过5分钟，计算机学院的一个队员受伤倒地不起，被扶出场外。顾宇赋是替补队员中最强的一个，这段时间的训练又很出色，于是队长大叫顾宇赋上场，一看他竟然不在替补席，又气又急，大声问其他队员：“顾宇赋呢？”
　　顾宇赋看见队友受伤下场，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队长在场上大叫，即使隔那么远，他也能听到是在叫自己，来不及跑回替补席了，他直接从经济学院的啦啦队中冲了出来，大声说：“我来啦！”
　　观众们发出一点轻微的哄笑，这个计算机学院的队员是个叛徒、还是卧底呀，这么竟然站在那里。顾宇赋涨红了脸，还好球场比较大，距离远，大约黄怡然看不见吧。队长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指挥他站好位置，比赛立即开始，他们还要抓紧时间挽回败局呢。
　　顾宇赋上场前没做好准备活动，又急于在黄怡然面前表现，情急之下动作失衡，上场没几分钟就被绊倒在地，脚踝骨一阵剧痛。他抱着脚在地上痛苦地滚了两圈，对方队员歉意地伸手把他拉起来，队长赶过来急问：“怎么样？”
　　现在他是打死也不愿下场的，心想这是刚才对黄怡然撒谎招来的报应，于是忍着疼痛，跛着脚走了几步，回答：“没事，继续。”
　　想着黄怡然一定在场边关切地注视着自己，心里又充满了无限动力，继续奔跑了一会之后，脚踝骨也不再疼痛，看来问题不大。于是他抖擞精神，全力投入比赛。
　　他象喝了兴奋剂一样，状态神勇，场上局势立刻改观。十几分钟后，他在禁区前沿接到队友传球，晃过对方两名后卫的堵截，在乱军丛中拔脚怒射，足球直贯对方死角入网，全场一片欢腾，终于扳平了比分。顾宇赋激动得张开双臂，一路狂奔大喊，他知道黄怡然一定在看他，内心充满了甜蜜的激情与期待，他在队中一直当替补，很少能进球，现在竟然在天下第一美女面前打进这么精彩绝伦的进球，他兴奋得几乎要飞起来了。
　　接下来的比赛，顾宇赋愈战愈勇，满场飞奔。计算机队的士气也极度高涨，越打越顺。又过了十来分钟，顾宇赋从后场断球成功，立即带球往前突破，连续晃过三名队员的堵截，带球狂奔。队长见他的状态来了，知道来了状态的兄弟往往有神来之笔，于是指挥其他队员策应，吸引对手拉开防守，给顾宇赋制造更多的发挥空间。顾宇赋知道了队长的意图，愈发神勇，一鼓作气，又过掉对方两名后卫，面对出击的门将，又轻松晃过，拔脚就射，足球应声入网。
　　“哇啊”全场沸腾起来，不仅计算机学院的在欢呼，连经济学院的啦啦队也禁不住帮着喝彩。这是一个典型的马拉多纳式的进球，顾宇赋狂喜异常，正要飞奔大喊，就被队友拉住压在身下，压了一层又一层，大家都太激动了，他好不容易从队友丛中爬了出来，头脑冷静了一些，转头看看黄怡然的位置，正好看到她如花的笑脸，还在轻轻地鼓掌。
　　这场比赛最终以计算机队以2比1取胜，这是顾宇赋所有足球比赛中最美妙的一场，也是超常发挥的一场。如果不是马上要毕业，他恐怕就此奠定了主力队员的位置。但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表现最好的比赛是在黄怡然面前打出来的。
　　这场比赛，让顾宇赋几天的生活都充满了阳光。但是几天之后，一切都又平静下来，顾宇赋依然无法更进一步发展跟黄怡然的关系，他也不敢无事献殷勤地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