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寻仙记》净土

18、七星棍

　　松山顶上的顾宇赋还在用心地练着七星棍，就象学校最后那场足球比赛之前的训练一样，为了爱情，他可以拼命地练。这次比上次的压力更大，上次只是为了给黄怡然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回如果输掉了，就要失去追求黄怡然的机会，所以他更加玩命，不知疲倦的练习，连陶大爷都佩服他的刻苦劲头。
　　晚上休息的时候，全家坐在一起看电视里的陶源镇新闻。新闻中播出了造纸厂项目风波，介绍了杨副镇长在公告牌上以个人名字签字的消息。陶旷平赞说：“好一个拼命三郎。小美女，明天咱们也到哪里去签名，好不好。”
　　张丽平点头说“好”，陶大爷也说：“替我和你妈也签个名。”
　　顾宇赋说：“明天我也去签名。”
　　为了抓紧时间，顾宇赋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骑着自行车赶到镇政府门口公告牌前，准备签字。他下意识地在公告牌上寻找着，果然，他找到了陶子乐的名字，又找到了黄怡然的名字，原来他们也都来过了。他小心翼翼地在黄怡然名字的旁边签下自己的名字，似乎这样就可以跟黄怡然站得更近一些。
　　骑车返回松山的时候，他碰见陶子乐、张千文等人站在路边聊天，很不好意思，本想低头快速骑过去。本想到陶子乐主动跟他打招呼：“顾老师，早啊！你的七星棍练得怎么样了？”
　　顾宇赋只得停下来，笑笑回答：“正在练。你们都早啊。”
　　陶子乐又说：“三七二十一路七星棍法，我练得滚瓜烂熟，用脚也能耍出来，你学这个来对付我，有用吗？哈哈，你趁早还是认输吧，免得挨打。”
　　顾宇赋憋红了脸，没有说话。在清华大学校园里争着追求黄怡然，大家都是各显神通，暗自较劲，从没这么面对面的挑衅过，他此时又羞又急，又远没有陶子乐那么理直气壮，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千文拿着一叠传单，抽出一张递给顾宇赋，说：“别只顾着练七星棍，关心一下陶源镇吧！”
　　顾宇赋接过来一看，正是陶源八仙写的反对造纸项目的文章，他说：“我今天就是来支持你们的，刚才我特意到镇政府的公告牌上签名了。”
　　陶子乐又笑了起来：“赫，行呀，顾老师！看在你也去签名的份上，决斗的时候，我下手轻一点。”
　　顾宇赋看他这么猖狂，激起胸中的男儿血性，他回敬了一句：“决斗时再见输赢吧！”说完蹬车上路，返回松山。
　　自行车仍然放在山下车棚里，这里确实很安全，放了几天都没事，不像别的城市，自行车放在居民楼道里，铁索钢锁加身，被盗事件依然层出不穷。
　　登山的路上，顾宇赋又给黄怡然打电话，不敢说在苦练七星棍的事情，只说刘校长正在给安排人手，中药厂的软件项目，下星期就到她们厂里去面谈。黄怡然埋怨他：“你正经工作不抓紧，练什么七星棍？你怎么能跟着陶子乐去胡闹呢？”
　　原来她已经知道他在练七星棍了，看来这陶源镇人人都互相认识，信息传播速度就是快。他不怕黄怡然骂，就怕黄怡然不理他，黄怡然的这句怨言对他来说，倒象喝了蜂蜜一样感到甜蜜，而且她语气中的这种嗔怨显得格外亲切，似乎她就站在自己这一边，她的意思不就是说我顾宇赋是个高级知识分子，犯不上跟陶子乐一般见识吗？想到这，他不禁血流上涌、步履轻松了。
　　当天下午，镇政府正式宣布，新天集团的造纸厂项目，所需林木资源巨大，虽然已有造林计划，但短期内必然会降低陶源镇的森林覆盖率，鉴于人民群众保护环境的热情和呼声，镇政府决定不接受该项投资计划，并向新天集团出具书面信函，解释缘由。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互相庆祝。陶子乐请李清河、陶小兰等八仙到家中相聚喝酒，庆祝这次共同行动的胜利。酒到酣处，陶子乐突然感慨说：“你们八仙，清河大哥养鱼，红红火火，千文、和平都是教书的，轻松快活，你们上班的上班，做生意的做生意，都有收入来源，就我到现在一事无成，兄弟们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样？”
　　张千文说：“你这么好的身手，到陶源武馆去当教官，应该没问题。”
　　陶子乐说：“这个我想过了，太受约束，我的性格不适合当老师。”
　　大家七嘴八舌给他支招，有的说跟着陶玉虎学修自行车，自己摆摊当小老板，他不愿意；有的说让他去当保安，他更不乐意；有的说让他种植中药材，跟中药厂做生意，还能经常联系黄怡然，他又说不会种，没那个技术；他倒是很羡慕李清河的养鱼门路，生活自在，收入也不错，但是这么好的事情往往又轮不到他头上，现在能利用的鱼塘全部被人承包了，哪里还有他的份。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八个人，不仅武功高超，生活中个个也是能手，李清河是养鱼专家；张千文是中学数学老师；陶和平是职业大学的讲师；钟青山是中药材种植专业户；陶玉虎在自行车厂上班，自行车修理技术一流；文湘子在汪家食品集团工作，是烧鸡烤鸭、煲汤做菜的高手；曹高飞是皮鞋厂的营销经理，活动能力特强；陶小兰更自在，做着服装小生意。这八人各显神通地给陶子乐出招，但在陶子乐身上一个也行不通。
　　气得陶小兰说：“你没救了，又想自由，又想赚钱，还不想学技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陶子乐苦笑着说：“别打击我了，小兰姐，怡然就经常这么教训我，你又来教训。以前我到北京打工，吃的苦也不少，她没半句好话，照样训我。她现在是，左看右看都觉得我不顺眼。”
　　陶小兰说：“那你就争口气给她看看。”
　　“怎么争气？当然现在首要目标就是打败顾宇赋，让他离怡然远点，就好办了。”
　　陶小兰又说：“你就是打败了小顾，你再不争气，怡然照样不喜欢你。”
　　“我不管，先打败他再说。不然我争气也没机会了。”他环顾众人，继续说，“大哥大姐们，你们得支持我。”
　　大家都说支持他，到时候一起上桃山，给他助威。
　　松山上的顾宇赋比陶子乐更着急，陶大爷已经把二十一路七星棍法悉数相传，他凭借清华高材生的大脑和毅力，都已经练会，仍然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以使棍法更加精熟。但毕竟他缺乏内功功底，棍法虽熟，却没有多大威力，仅仅能够提高他身手的敏捷程度而已。
　　陶大爷安排陶旷平跟顾宇赋比试一下，陶旷平双拳对他的七星棍，几招下来顾宇赋就手忙脚乱，哪里还记得什么棍法，很快他的棍子就被打得脱手飞出。他不服气，再来比试，棍子又被打掉，连比三次都是如此。
　　顾宇赋一脸的懊恼，说：“我这棍法已经练得很熟了，怎么临场就打不出来呢？”
　　陶大爷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棍法，我从八岁就开始练习，已经练了五十多年，才能得心应手，旷平他也练过二十多年，现在才略有心得，你才练了这么几天，已经算不错了。”
　　顾宇赋一直有个疑惑，这也许是很多不会武功的人的疑惑，他说：“我练的这些棍法招式该怎么使用呢，对阵的时候，好像一招也使不上？一上场就乱套了。”
　　陶大爷说：“你会下围棋吧？”
　　“会呀。”
　　“下围棋，最基本的功底就是定式，围棋高手心中可能藏有成千上万个定式，这些定式就相当于武术中的招式。但是，你看围棋高手们下出的棋，都是定式吗？”
　　顾宇赋细细品味，突然觉得明白了几分，围棋和武术都是中华国粹，原来这其中的道理是相通的。于是他说：“我有点明白了，定式是前人不断总结出来的规律，按照这些定式走就不会吃亏，但棋盘千变万化，很少能走出一个完整的定式，还是靠棋手的思维能力随机应变，定式是辅助思维的工具。武术招式也是这样吧，练习时有招，使用时无招。”
　　陶大爷哈哈大笑，高兴地说：“你果然聪明，一点就透。招式练到真正纯熟的时候，你就不会拘泥于招式了，你心里留下的只有招式的精髓，你就可以随机应变了。”
　　顾宇赋听了大喜，继续努力练习棍法，细心体会棍法中的精妙。陶旷平还惦记着他跟陶子乐的决斗，偷偷跟他说：“你跟子乐的决斗，规则对你很有利，你要想赢，就得好好利用这个规则。你的棍子上全是油漆，他不能碰到你的棍子，所以不能招架，只能躲避。你不要怕被他打着，挨打的时候，你就把棍子往他的身上打，棍子沾上他的衣服，他就输了，你挨一下打也没关系。来，咱们按照你们决斗的规则，再来对练一次。”
　　顾宇赋抖擞精神，用心跟陶旷平对练。陶旷平想暗中跟陶子乐较较劲，也是用单手空拳对他的七星棍。顾宇赋把棍子舞得呼呼生风，陶旷平左躲右闪，还真有些吃力，后来抓住机会跳到顾宇赋背后，一掌击向他的肩头，顾宇赋没有躲避，头也没有回，挺棍往后便刺，陶旷平一看已经来不及躲避，赶忙回掌，一把抓住了七星棍。顾宇赋大笑说：“二哥，你输了。”
　　陶旷平暗叫惭愧，松开抓棍的手，笑说：“我输了，小顾，你进步很快，就这么打，而且速度要更快，子乐出手是相当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