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榷I（GL）》思寒嬅嬭

34、熊榷I（33）

　　“思寒大精英，你做完数学卷子了吗？借给我拿回家抄。”放学了，大家准备收拾书包回家，焦焦问思寒。
　　“不借！你摸泥巴铅笔盒了！洗手！”思寒今天却不乐意。
　　“早洗了，洗五遍了。”焦焦很无奈。她自从从讲台上下来思寒就不让她碰，非逼着她去洗手。她虽然也觉得泥巴的铅笔盒实在脏得令人难以忍受，把“和氏璧”还给泥巴的时候那上面的黑油都粘手上了。但是她都洗好几遍了，也打肥皂了，自己觉得挺干净了，再洗皮都要掉下来了。
　　“再洗一遍！我看着你洗！”思寒让她起来站教室中间过道上，然后又看见另一边收拾书包的小雨，叫道：“小雨，你也过来洗手！你也摸泥巴铅笔盒了！”
　　小雨真走过来站到焦焦旁边。思寒用自己瓶子里的水倒到她们手上，又冻了点冰块甩给她们。
　　“我的天啊，泥巴的铅笔盒怎么能够那么脏呢？”小雨一边擦着手一边向死党们惊叹道。她和瑶瑶“把和氏璧悄悄送回赵国”，虽然只是嫌弃地用两个指头捏着泥巴的铅笔盒，但是也被它的肮脏程度所震惊。
　　“就是！上面还有油，他是不是每次吃辣条都就着他那铅笔盒吃，吃完了把剩下的油倒铅笔盒上？”焦焦擦完了手，假装扶着胸口干呕。
　　思寒一听却更加惊恐，脸色煞白地尖叫起来：“不行！不合格！”然后接着倒水，甩出一堆比刚才大一号的冰块。
　　夏天天热，手心里放点冰块还挺舒服。焦焦和小雨捧着冰块不动，让它们在冰得微微发红的手心融化着。
　　“六步洗手法！”思寒看她俩不动不满意，继续尖声叫着，指挥着焦焦和小雨搓手。
　　“肥皂纸！”接着她又拿出自己书包侧兜里放的一小包肥皂纸，给她们俩一人几片。这是超市搞活动送的，思寒天天上学带着它，自己洗手的时候用。
　　“湿巾！”好不容易搓得差不多了，思寒用自己瓶子里最后一点水给她们冲掉泡沫。然后又拿出湿巾让她们擦手。
　　“雪儿，拿点玫瑰！”思寒又叫道。雪儿从袋子里拿出一枝玫瑰把花瓣揪下来给她俩一人一半。
　　“这还差不多吧。”思寒终于满意了，把自己的数学卷子给焦焦放到桌上。
　　焦焦刚想回去拿，嘉儿却叫起来：“你不能拿走！你拿回去了我抄什么？”
　　“你快抄，我等你抄完了拿回去。”焦焦说。于是嘉儿把卷子拿过去开始奋笔疾书。
　　“我问你们个事。”小雨却开口了。嘉儿也回头看过来，小雨挥挥手示意她接着抄，“上次雪儿的附身者说过还有其他人有附身者，但也有人没有，你们就不好奇自己有没有吗？”
　　“是哦！本女侠都忘了。”焦焦一拍大腿，“我好奇过，想过这个事，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分辨有没有，所以后来就忘了。”
　　“我知道新悦肯定没有。”雪儿说。
　　“你咋知道？”嘉儿一边抄一边问。
　　“新悦那个眉毛是她们那一系的标志，她们那一系都会念力，所以新悦会念力肯定是她自己本来就会。”雪儿说。
　　“是吗，新悦？”焦焦和嘉儿又同时回过头来看新悦眉毛。但是嘉儿觉得抄作业比较重要，看了一眼就回头接着奋笔疾书了，焦焦却站起来，弯着腰对着前座，抻着脖子仔细观察，还要伸手摸人家。
　　“哎，你干吗呀？”思寒看焦焦戳几新悦不乐意，也站起来拉焦焦。
　　她俩站起来碍着嘉儿写字了，嘉儿用胳膊肘怼她们，让她俩回去坐着：“起来起来！”
　　“对，我还没问你，你俩啥时候和好了？”焦焦看到思寒和新悦又正常了，高兴地问思寒。
　　“就……六一那天下午，新悦就对我挺好的了。上一周给我捎作业都挺好的。但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思寒有点不好意思。
　　“新悦，你说。——对了，你先说雪儿说的对不对呀？”焦焦又看新悦。
　　新悦指指自己额头点点：“对，这个确实是念力的标志，天生就有的。”
　　“那怎么之前没见过你用念力？本女侠要是有这么方便的技能，本女侠天天瞬移来上学，不用怕迟到。还要在黄老师一手拿纸擦汗，一手拿黑板擦擦黑板的时候，把她手里的东西掉个个儿——”焦焦畅想起来。
　　“那你知道为什么不能随便用了吧。”思寒黑线。
　　“那你是不是还在西藏修炼呀？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师父呀？那你有没有徒弟呀？”雪儿却来劲了，连珠炮一样问起来。
　　新悦吃了一惊，刚想问她都怎么知道的，焦焦却不满地打断：“雪儿你说的都是啥呀？”
　　“圣斗士里是这样的。”雪儿不服气地说。
　　“跑题了，我们在说附身者的事。”思寒虽然也想知道雪儿问的问题的答案，但是看她用连珠炮轰炸新悦，担心新悦不高兴，就提醒雪儿。
　　“思寒大精英，你说。你知道你有没有附身者吗？”焦焦问思寒。
　　“我不确定。不过我可以跟你们讲一件事。我二年级要上三年级的暑假，我爸我妈带我上北京旅游。——一点也不好玩！全是人，还那么热，我都要中暑了。在一个什么地方，我忘了，前面有个人背着手拿着烟，人太多我挤到他身上了，就被烟头给烫了。”
　　“天哪！”雪儿听了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捂住嘴连连惊叫，“你烫到哪儿了？”
　　“这事怎么以前没听你讲过。”小雨也拧着眉毛有些担心地看思寒。焦焦也帮腔：“就是，怎么不跟我们说！”
　　“差不多这块吧。”思寒比了比自己前臂接近手腕的那块，“没事，然后我爸我妈就给我买了烫伤膏，天天抹，后来就好了。现在也看不出来了，我都不记得是左手右手了。”
　　死党们纷纷去看思寒指的那块，确实看不出来什么，就接着抬起头来听思寒讲故事。只有新悦一直皱着点点盯着看。思寒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新悦却伸手拉住她手腕，把思寒的手拉到手心里牵着。
　　“好了之后，我妈天天给我一碗热水，让我坐床上端着。后来我发现，这个水会变凉——”
　　“你不说废话吗，热水本来就会变凉。”焦焦插嘴道。
　　“不是，是很快就会变凉。而且当时是夏天，那个碗本来有点烫的，然后就会变得很凉。一开始需要十分钟吧，我觉得还算正常，后来五分钟就变凉，后来两分钟。然后就开学了，我也没再弄过那个水。”
　　“思寒，你是说……”新悦还是牵着思寒的手，低头小声沉吟。思寒手指摸摸她手心。
　　“然后咱们一起打熊了，我就突然会了这个。”思寒另一只手捏出一块小冰块。焦焦正热得冒汗，一把抢过去贴在脸上。思寒接着说：“我在想和这个事有没有关系，但是我也不能确定。”
　　“再给我一个。”焦焦伸出手接着向思寒要冰块。思寒又给她捏了一个，焦焦直接拣起来叼在嘴里吃了，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你是说做冰块是你以前自己学的？”
　　“哎，你怎么吃了呀？这能吃吗？你待会出去买冰糕不行吗？”思寒也不知道自己凝出来的冰能不能吃，她从来没见过这架势，吓了一跳，叫起来。
　　“唉，本女侠也是突然就会了龙宫的绝招。我也想没有附身者，这样就说明本女侠的绝招是我自己就会。但是有也挺好，那说不准就是龙宫来的呢，我可以听她讲一讲龙宫的事！”焦焦托着腮，“我的附身者呀，你怎么不出来呀！”
　　“我想说的事是，我的附身者好像以前认识王狗熊和泥巴——”短暂沉默的间隙，小雨开口说道。
　　“哎？小雨你有附身者啊？她怎么认识王狗熊跟泥巴？你怎么知道的？”焦焦听了很惊讶。
　　“我一年级的时候，就碰到过我附身者。当时我跟我老爸老妈上浙江旅游，去普陀山的那个庙烧香。人特别多，大家都在那里排队，突然来了一个穿古装的小姐姐，送给我一个小香囊，说能治蚊子咬和跌打损伤，让我帮她找草药。”
　　“哇，普陀山哎，观音姐姐！真的有普陀山，那说明也真的有龙宫！”焦焦兴奋地两手捧着脸星星眼。
　　“也真的有盘丝洞！”嘉儿终于抄完了，回过头来和焦焦一块儿托着腮帮子一脸兴奋。
　　“……真有普陀山不能说明真有龙宫和盘丝洞！你俩是怎么想出来的？”思寒忍不住吐槽她俩，然后又疑问，“普陀山不是在南海吗？怎么在浙江？那在地图上叫东海啊？”
　　“是在浙江。”小雨说。
　　“本女侠知道！东海不可能在浙江，东海在咱们这！思寒大精英，你看你也有不知道的！”焦焦拍拍思寒，得意地叫道。
　　“好吧，我回去查查。”思寒想到八仙过海的故事在蓬莱，那旁边在地图上叫黄海渤海，但是故事发生在东海。觉得可能神话和地图的分法不一样，就承认了自己不对让小雨继续。
　　“老爸老妈不让我在外面拿别人给的东西，我就说我不要。但是我发现，好像只有我自己能看见她。”
　　“然后呢？”焦焦听得入神，追问道。
　　“他俩可高兴了，觉得是菩萨显灵了，多买了好几根香，还买一堆纪念品。回来以后还要把那个袋子挂起来供着。我当时反正不太信，我看那香囊里是一点中药渣一样的东西，有时候磕着了就偷偷抠出来一点抹抹，一来二去就用完了。”小雨撇撇嘴接着讲，“我记得找草药这个事，有时候看见什么比较好看的花啊草的，就采下来夹在书里压标本。但是过一段时间我去看经常就找不着了。不过也说不准是我自己放哪忘了。”
　　“不对不对，你说重点，认识王狗熊和泥巴是怎么回事？咱们一年级的时候可还没打熊，也没有狗熊精。”焦焦又叫起来打住小雨。
　　“你急什么，我正准备讲呢。”小雨不满地伸手去摇晃焦焦，开玩笑地捏住她的嘴，“别打岔！”
　　“快讲快讲。”看她俩开始打闹，雪儿听不见下文着急，忙催促她俩。
　　“后来咱们成立打熊族，那个小姐姐又来找我了。就像当时雪儿的附身者一样，没有实体，看着和鬼魂似的。她说借给我治疗的能力，但是她以前认识狗熊精和泥巴怪，怕他们发现，让我尽量不要在他们面前使用绝招。”
　　“你没问他们怎么认识的？”嘉儿问。
　　“问了，她不告诉我。别的我知道的也不多，就知道她名字叫蓝雨蝶。也让我不要去妖灵界。但是我也没有听她的，上次咱们打熊，我最后还是用了绝招。而且以后我也不在这儿了，所以前几天就跟她道别了。”
　　“对，你要走了……”思寒想到这里，低下头又一阵难过。
　　“别想这些，先好好考试，考完试我们好好送送你。”教室里的气氛顿时压抑下来，焦焦赶忙宽慰小雨并转移话题，“小雨，那你附身者现在走了？那你现在还能用绝招吗？”
　　“我也不知道，大概不能了。”小雨说。
　　“来，你治治这个试试——哎呀，本女侠都没发现，我衣服也破了！”焦焦把校服上衣的短袖子往上撸，然后发现袖子和后背的接缝处开了一片线，腋窝后边漏了个洞。她里面也穿了个白色打底所以刚才都没发现。她把袖子掀起来，肩膀连着胳膊不大不小一片淤青。
　　“哎哟，你这咋了？”小雨吓了一跳，赶忙问焦焦。
　　淤青看着还挺新，星星点点的，好像有几个指头印。嘉儿问道：“被你爹揍了哇？”
　　“没有！本女侠没挨揍！本女侠和我老爹干仗来着，最后不分胜负！”嘉儿果然很了解焦焦，一下就猜中了，焦焦却不满地抗议起来。
　　“你爹揍得也太狠了吧？”思寒皱着眉头看那块，抬起手想碰不敢碰。她在家里被护得像宝贝疙瘩一样，虽然平时也老跟焦焦调侃“你爹揍你”，其实完全没有揍的概念。今天第一次看见觉得触目惊心。
　　“这还不是最狠的呢！这就是我爹把我从椅子上揪起来。”焦大女侠清清嗓子开始讲故事，“吭吭！上周我不是带手机被我老爹发现了吗，他就骂了本女侠一顿，给我没收了。周五晚上我正坐在电脑前玩梦幻，我爹就看我不顺眼，叫我起来写作业去。本女侠的梦幻正和人PK到水深火热之中，怎么能起来呢？我继续坐那不动，我老爹就怒了，一把把我薅起来。”
　　虽然大家都挺同情她，但是焦焦讲得绘声绘色，而且听这事她还比较活该，就忍不住又想笑。焦大女侠大手一挥接着讲：“我爹把我薅起来，本女侠的梦幻PK就输了。我也怒了，推了我老爹一把。我爹就上厨房拿了把那~么大的笤帚，冲着本女侠尊贵的臀部就抽！”
　　“噫——”雪儿又听得吓人，又想笑，两手握着紧张地问焦焦：“那你怎么样？”
　　“本女侠当然不能妥协！我爹拿着笤帚疙瘩，我赤手空拳，直打得那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伸手不见六指。我嗷的一声大叫起来，一脚把他的笤帚疙瘩踹到地上，但他接着又把笤帚疙瘩捡起来，冲着本女侠的屁股死命地抽。我闪不开，只好冲过去咬了他的胳膊一口，咬得他拿不起笤帚来。”焦焦手舞足蹈地模拟当时的场景，“本女侠伤得更严重的在屁股上呢，不能给你们看，但是我前两天都不敢坐凳子，晚上睡觉只能趴着睡，今天刚好点。”
　　焦焦没事人一样，看见思寒和雪儿都吓得拧着眉毛不停倒吸气，还说她俩：“思寒，雪儿，你看你俩乖宝宝，一看就没挨过揍！”
　　“我跟我妈也整天吵架，我妈光熊我。但是不能揍吧我觉得——”思寒觉得自己不乖。她反驳焦焦，但是仍然不可置信。
　　“你爸你妈肯定不敢揍你！就你这林黛玉小体格，好不容易养这么大，一打打坏了怎么办？——不过本女侠要是像思寒大精英你一样学习这么好，我怎么玩梦幻，我爹肯定都不管我！你妈怎么还熊你。”
　　“不行，我治不了了，你自己回去抹药歇着吧。”这时小雨伸手试了试，发现自己无法再使用复苏的能力了。
　　“没事，反正本女侠今天都能坐凳子了。”焦焦说着就把思寒的卷子往自己书包里装。
　　“要不你别拿回去了，我怕你爹看见再揍你。”思寒听了焦焦讲的挨揍故事却害怕了，伸手想抽回卷子。
　　“别别！本女侠肯定不会让他们看见！”焦焦塞进卷子，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