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啸江山 碧血著文章[我的团长我的团续]》碧水绕夕阳

283、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不敢探头，又不甘心就此走开，只能把耳朵支得老高。幸好师部的精锐平时也没个娘们儿似的好奇心，他视我无物，我躲在一边反而没那么不自在。里面依旧安静，“那个……”虞啸卿的开场白显着犹豫，“计划做好了吗？”看来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开口。

　　“嗯。”死啦死啦算是应了，“拿给我看。”里面就再没了人声，除了稀里哗啦的翻动纸页的声音，谁都不想第一个打破这份儿微妙的安静。但我不信它会维持多久，因为那里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就算再难堪你也不要指望平静能消弭混乱。

　　“咳……”一声及时得不能再及时的干咳，发自某个要生事的嘴巴。“龙团长辛苦啦，你是虞师的功臣，师座自然记着，都念叨几天了说一定要给你请功。”“不敢，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龙团长所言甚是啊，战乱之秋做自己能做的事，该做的事，才算是效忠国家，忠于党※国，忠于虞师。”然后他停住，那就是在等死啦死啦说话，我的团长不傻，这种时候自然也晓得要顺其道行之，“谢副师座教诲。”

　　“龙团长不必客气，你是师座最为信任的人，当之无愧。不过嘛，倍受器重呢就容易被别有用心之辈中伤。想必你也知道，外面的传闻着实难听，师座自然是不信的，一心相护。但也得师出有名吧，龙团长能不能把事情跟师座说说清楚，这样师座也好斟酌着压制流言。”

　　唐老头直接挑明，末了还得拉上虞啸卿，“师座说是不是啊？”“啊？”虞啸卿没想到老唐能等在这里给他下绊，短暂的怔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不算肯定但也没否定。唐基就权当认同。他的声音越发和蔼，引着话题，“文翙这孩子还算好，就是有时没个分寸。以他的酒量来说，恐怕也就师座能分庭抗礼了，当时龙团长想必也很为难吧？”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死啦死啦半死不活的说，“卑职惭愧，不胜酒力。”唐基干笑了两声才继续说，“是啦是啦，文翙一喝起酒来就特别缠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一个清醒一个糊涂，再聪明也使不上力，说了点儿不该说的也没什么。”

　　我忽的冒出一身冷汗，唐老头这是要做实死啦死啦酒后失言的错，可我平时欺神骗鬼的团长就像被人毒哑了似的半点动静都没有。“副师座，所言有些偏颇吧。”我急得抓心挠肝却使不上力，突然听到虞啸卿出声制止，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噢？师座有何高见？”“副师座所言也不过是臆测，您说了这事得听龙团长说，那么我就只听他说。”平白被撅了的唐基并不恼火，“是，师座说的是，那就请龙团长自己说吧，说清了就好。”老于世故的唐基很识相的给了所有人脸面，也给了死啦死啦唯一辩白的机会。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回答的问题，然而在你一眨眼的功夫这货就信口而出，“我不知道。”敷衍得几乎草率，虞啸卿被噎在当场，连同唐基在内都被死啦死啦给脸不要脸的说法堵得不知如何接续。

　　好在唐老头儿不会让这种尴尬持续太久，很快就站出来收拾被死啦死啦砸烂的场子，“龙团长的意思是酒酣之后再不记得呢，还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过失言？”“是不知道。”死啦死啦的回答近乎执拗。唐基呵呵笑了两声，不轻不重的又重复了一遍，“噢，不知道。”语气竟然比刚刚还要和婉，“很有深意的说法，龙团长可否让我们听个明白。”

　　唐老头丢出个钩，连饵都不用放，那个该缩头却从来不懂缩头的家伙还真张嘴就咬，“陆师座一开始说了‘即是喝酒就只叙闲话不谈公事’，后来酒也喝过了，他说过什么问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噢——”唐基的这一声可算是意味深长，我被噢的连底气都没了。老唐却跟挖到了金矿一样，“记得之时，信守本分，不记得时嘛……呵呵，无妨无妨，师座也如此认为吧？”

　　他有意无意的给虞啸卿也下了一个钩，那位就不能再作壁上观了，“哼，不知者不怪。三岁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龙团座就想如此搪塞过去吗？”话里话外一味不满的意思是‘你当我好骗呢’。他摆明了想要个真正像态度的态度，可死啦死啦似乎就是听不懂，依旧坚持，“怪不怪是旁人说得算，知不知是自己的，我不敢拿着知道说不知道，也不能明明不知道就说知道。师座说我搪塞，卑职……惶恐。”

　　他的剖白在虞啸卿看来就是强词夺理，一直隐忍不发的人还是炸了，“惶恐？这是在指控我委屈了你？还是我根本就不该过问？”虞啸卿的话像砍刀一般字字锋刃，这是几天来憋出的后遗症，很显然我的团长是比兽医还糟糕的大夫，“师座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世人都爱听好听的，顺者昌、逆者亡，哄着自己竟然也过了几千年。被别人阿谀得连祖宗都认不得了，到头来也不过是被追着当狗打。我可以顺着您说，师座听得舒服，我撇得干净各得其所绝不妨碍，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事实。”

　　“你大爷的。”死啦死啦一口气撂出所有的话，我禁不住脱口而出，那是气的。身旁一直心无旁骛的小兵偷偷在瞄我，我凶狠的回瞪，他连忙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重新端正目光。如果这样还不生气的话那就不是虞啸卿了。“几千年都被你搬出来当道理，你是拿我比桀纣昏君，还是拿自己当圣者先贤？不知道是不是事实？哼，好啊，那就想到知道为止，出去。”冲冲大怒的啸卿直接往外撵人。

　　幸亏这个放完厥词的家伙火泄得也差不多了，没再不知死活的继续掰扯，很快拖沓的脚步声到了门口。我已经没有力气继续生气，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回蹭。“龙团座……”就在我的一只脚已经迈上车时，刚刚一起在门前站岗的小兵追了上来，“龙团座，副师座让您稍候。”

　　百米开外，唐基正一摆三晃的挪着方步，我收回脚，死啦死啦垂手立着。唐老头站在我们面前时，依然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宽和，“不知师座有没有跟龙团长提过，自从接任师长以来他每天只休息四个小时。不过同现在相较也算充裕。西进以来说是不眠不休是夸大了，被李冰他们劝着满打满算也只能挤出……”他没说下去，只是伸出了两个指头。

　　“睡不好，自然火气也大，做为下属我们每个人都要体谅师座的难处。师座对龙团长信任有加，你也要帮衬着师座替他分忧才是啊。”工于谋算的说客，你说什么都是多余。“谢副师座提点。”死啦死啦老实的应下这才送走了让我们脚底发寒手心冒汗的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