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啸江山 碧血著文章[我的团长我的团续]》碧水绕夕阳

263、第二百六十三章

　　阿译被我堵得习以为常，不在意地直奔正题，“一大早师座就派人过来了，说不要打扰团座，什么时候他休息好了再去师部一趟。”虞啸卿还算是体恤，一大早的命令，在我们肆意的酣睡中被扯到了中午还未成行。当我们的车懒洋洋的挪到虞啸卿的驻地时，营帐门前已经多了另一辆捷足先登的威利斯。

　　张立宪站在一旁，正对着下属交待着什么，一眼瞄到我们即刻奔了过来，“团座”他热络的同死啦死啦打着招呼，顺便瞪了我。我很大度的扯回个笑纹给他，以至于花脸小子要用异样的眼光再重新打量自己前世今生的冤家。我绝不在意的张嘴就问，“师座大人日理万机忙得很啊，这又召见哪位呢？”

　　张立宪顺口回道，“116师的吕师座，听说接下来的仗需要我们配合来打，所以师座正同吕师座一起策划下一步的行动。团座您先等一会儿，估计也差不多了。”话刚说完，帐帘就被揭开，一个同样腰杆笔直的军人和虞啸卿一起出现在门口，两个挂着将星的军官一出来，下属们便各自忙和开了。

　　告别仪式很简单，少了客套自然利落，双方互敬军礼就解决了一切。在车子吐着烟尘离去之后，早就发现我们的虞啸卿，把手一扬，“还不进来。”死啦死啦赶紧屁颠颠地跟过去，我则和张立宪被甩在了原地。

　　百无聊赖中，我找上了张立宪扯闲篇儿，无论是基于什么考虑，他都是离虞啸卿最近的人，而我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解决徘徊在心里的疑惑。“你家师座这回可算是风头出大了，怎么着也得打板供起来，以便让人顶礼膜拜呀。”张立宪斜着眼睛瞪我，“什么话怎么一到你嘴里就吐不出象牙呢？”“你吐一个我看看呗，能留住这条小命让你有空跟我抬杠就算不错了，可惜荣耀是再回不来啦。”

　　我故意叹了口气，张立宪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没吱声的打算，我乘胜追击，“哎，你们师座是不是以前认识荣耀啊，我看好像挺熟的……”张立宪并不赞成我的说法，“熟啥子熟啊，因为认识他哥，所以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听说他可是一仗一仗靠着自己打上来的，师座还是很欣赏他的，是条汉子。”

　　“他哥？谁呀？”我终于抓住了要害，心脏陡然一跳，张立宪兴趣缺缺地答道，“还不就是军部的参谋长，可他们虽说是兄弟，差得还真多……”我再听不进张立宪下面的话，怕什么来什么，只一个参谋长的叫法就够我头大了，耳边一遍遍地回响着虞啸卿说过的话‘荣家最后一个明理之人也没有了’……

　　但凡有虞啸卿的地方，总带着种枕戈待旦的紧迫，堆积在桌上挤成一团的文件和地图从哪个角度看都张显着主人的勤政。虞啸卿极有目地的从中抽出一张地图，忙和着展开。但想在放支笔都要见缝插针的地方谈何容易，何况他企图让这张地图能在一堆错落中躺平更是难上加难。起初他并未着急，尾随而至的死啦死啦那儿还有两只手，总不至于袖手旁观吧。

　　然而，他还是高估了死啦死啦的‘良心’，那主儿自打进了帐篷一直在恪守着做为客人的礼数，从未有过的老实，让你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他根本就没有伸手帮忙的打算，反而多了些看热闹的刻意。

　　不知是哪一个更让他生气，反正被地图再三忤逆之后终于忍不住了，“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是是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嘴上应的勤快，脚下懒得令人发指，要不是虞啸卿今天的心情大快，否则怎么可能容忍死啦死啦如此的小人行径。

　　四只手齐上阵终于把桌上扫出一片开阔，虽说地方不大，但总算让它有了个安身立命之地，死啦死啦还顺手抄了一只饭盒用来固定右上角，这才算是大功告成。虞啸卿指着地图上被圈起的一个地方，还没一个扣子大的圈就囊括了整个扎松坡。他说，“扎松坡一役，虞师携同116师作战，之所以能以迅雷之势收复国土，你，功不可没。”

　　这是不折不扣的赞许，真诚得让星星点点的怀疑都站不住脚。死啦死啦却连屁都没有半个，他的眼睛不错神地盯在地图上。在扎松坡周围红色的箭头就像喷溅而出的鲜血，拖着醒目的痕迹四处延伸。越过山川，爬过云端，渡过河流，把一个个地名连点成线最终指向龙腾。

　　虞啸卿继续说，“拿下扎松坡不值得大惊小怪，我们要的不只是一个扎松坡，一个龙腾，哪怕是整个滇西，我们要让小鬼子从属于我们的国土上滚出去，不要把他们斩尽诛绝。上峰的意思是无论什么手段，无论多大代价，只要能一股作气打到龙腾才算是最终胜利。其余各路大军正在士气高昂的向龙腾开进，时不我待啊。”

　　“我们下一步要到哪儿？”死啦死啦终于舍开金口，眼睛却依然粘在地图上。虞啸卿的手指向扎松坡外移去，“日军在败退之后必然死守公路沿线，这条大命脉连着他们苦心营造的一切，是不会舍得放手的。”死啦死啦提出了异议，“但是死守公路会牵扯大部分的精力，那就需要在兵源上有重大调动，他们会笨到舍西瓜捡芝麻？”

　　一句话捅到了虞啸卿的痛处，他愤然一拳砸在桌面上，整个桌子连同上面的东西和哈着腰、用单手托下巴的死啦死啦一起颤了颤。“卑鄙之辈必有下作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在公路上埋布地雷，甚至收买汉奸逼迫村民加入。昨天116师运输弹药的车队遭了暗算，军火损失不说，他们竟然引燃了车辆，公路都被炸毁，让狡猾的小鬼子占了一劳永逸的便宜。他们还发动了空中攻势，虽说难成气候，却已经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了。现在两个师的工兵在日以继夜的排雷和赶修公路，疲于奔命，长此以往下去绝不是个办法。”

　　死啦死啦不怒不急，还不知好歹地在虞啸卿滚开的油锅里添了一瓢水，“够聪明，把几只老鼠扔进汤锅，喝不喝都恶心。”末了还笑出了声，遭来虞啸卿狠狠的一瞪。“还笑得出来，小鬼子分几路退守，甚至动向不明，我们加大了侦察力度却无功而返。”

　　“那么师座有什么打算？”死啦死啦问。虞啸卿翻出笔，在原有的线路之上又加粗了一条，“最有可能是这里——贡寨。它位于扎松坡和猛古坡之间，地势略高看起来似乎没有猛古坡易守，却拥有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形。就算贡寨被我们攻破，他们仍可以顺着山势迅速退居下一个咽喉要塞留风坡。这种即能够牵扯我们的有生力量还可以争取时间的做法，是目前来看最为合理的。”

　　“可……”虞啸卿看起来很是憋闷，“上面给我们的指令是攻占平乡。”“平乡？”死啦死啦费了半天劲终于在离公路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平乡的标识。面对死啦死啦的困惑，虞啸卿更加无奈，“虽说这样可以打击鬼子在公路沿线的活动，但无异于隔靴搔痒。所谓射人先射马，如果我们可以出其不意地打下贡寨等于打乱了小鬼子的布置才能真正占到主动。你呢，觉得如何？”虞啸卿期待地看着死啦死啦，那位只是盯着地图而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