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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一百四十九章 ...

  •   死啦死啦趴在地上,一手托着腮,眼睛却不错神地盯着前面树林。我趴在他身侧有气无力的问着毫无建树可言的问题,“咱们成落水狗了,你还有辙吗?”好吧,我承认这句话真他妈没营养,那位眼睫毛儿都没动半下。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问,因为所有的眼睛都期待地盯着我,这句话恐怕是每个人都想问的。

      “您老这是想跟小鬼子摆龙门吗?凭您那三寸不烂之舌把人就地侃晕,我们能不废一枪一弹就赢啦?要不然这样,您受累再狠点儿,把他们都气死算了,我们连上手都省了。”我很满意又气愤地看着他慢慢地把脑袋摆了一下,他竟然认真的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想了想又很遗憾的说,“烦啦这主意真好,我也想啊,可他们听不懂不是。”

      要不是现在环境特殊,我恨不得揪着他耳朵吼,“那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图什么呀?小鬼子怕你这下马威吗?”他斜着眼睛瞄我,这比瞪着更让我气结,“林子里太黑了,上个亮子不行啊?”我差点儿一口老血喷他脸上,折腾得这么热闹,就是为了造出那么点儿光亮,让我们不至于做个睁眼瞎。

      这样虽然便于发现对手,可小鬼子也不是瞎的,我不信死啦死啦能笨到这个地步。我用手戳着他的肋条骨,然后被狠狠踹了一脚,没品的死啦死啦绝对睚眦必报,他会轻易放过拦了道的小鬼子吗,我一万个不信。

      他又在踹我,因为现在他嫌我挡了他的视线,我识时务的往后退了两下,方便他够着齐岳衡说话。“小齐,现在够亮了吗?有把握让露了头的王八蛋都回老家吗?”齐岳衡目测了一下环境,肯定地说,“团座你放心,不是吹牛,只要现了身,绝对让他没跑。”死啦死啦摘下头盔,嘿嘿的笑着挠了挠脑袋。

      他从身边儿捡起一条两根手指粗细的木棍,然后把头盔扣了上去,笑嘻嘻地对齐岳衡说,“小齐,牛皮吹上了天也终究是张牛皮,拿出你的真本事让我们瞧瞧。”然后他把手里的木棍猛地往上一举,一颗子弹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中头盔,‘当’地一声震得死啦死啦不由自主地一咧嘴。

      与此同时,第二声枪响也骤然而起,不过不是来自对方,而是出自齐岳衡手中的震荡。枪声过后,我们清楚听到了林子中短促的一声惊呼,‘打中了’这是所有人的认知。在这种形势之下,哪怕只是把小鬼子削掉一块皮,也够我们雀跃半天的。齐岳衡邀功似的瞄了死啦死啦一眼,却发现那位根本没空理他。

      死啦死啦笑得都快抽了,整个人团得像块新鲜的大虾仁儿,一抖一抖的,简直开心得要死。齐岳衡吞了口唾沫,在某些方面精锐们是理解不了死啦死啦的诡异行为的,除了老炮灰们才能淡定到见怪不怪。

      死啦死啦笑够了,这才发现我们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不过他能在乎才怪。他似乎很不满意先前蹶着的德行,很细心的把自己翻了过来,不再用屁股对着我们,而终于给了该给的面子。可这并不值得高兴,因为我知道,他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更方便骂人的姿势。

      果不其然,刚才我们用瞧白痴的眼神看他,他加倍的用看白痴和傻瓜的眼神瞪我们,还搬出一副痛心疾首的鬼样子,“看什么看,看我有用吗,都用脑子想想现在该干什么呀?”他的话让糊涂的加倍糊涂,懵懂的更加懵懂,我气得白他一眼,“你当我们都是你肚子的虫子啊,曲里拐弯的鬼心眼那么多,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谁知道你要作哪一出啊。”

      我的报怨遭到他嫌弃的一龇牙,然后不再理会我们,转而跟身上的衣服较劲,边解扣子边磨叽,“小鬼子的这身皮你们穿得都舒服了是吧,舍不得吧,舍不得就别脱。穿着着啊,直到你们自己忘了祖宗为止。”看着我们还在瞪他,终于急了,“看我干嘛,脱啊。”我们这才恍然大悟,忙不叠地往下扒这身皮。

      这是我第二次被逼着脱衣服,被同一个人逼迫,不过这次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早就受够了小鬼子的这身衣服,它让我有种如芒在背的不自在,某些以前的记忆偷偷地爬回心上,让人痛痒难当。
      日本人也没闲着,偶尔有人动作稍大触到了树枝,就会招来准得要死的子弹,‘追魂枪’死啦死啦还真他妈会形容。我边忙活着边问,“我说,团座,您这又是要闹哪样,是不是觉乎着死的时候只有穿着自己家的皮才舒坦啊?那应该像上回一样脱得就剩一条中国裤衩才英雄啊。”

      死啦死啦哼了一声,这表示他并不屑于在这个时候跟我斗嘴,“你想过回从前的日子,我没那种也没那心思,还是你很满意当年的壮举,二十几个人被四个日本兵堵着门地打,里面的人连脸都不要了还非要裹点儿布片儿遮羞,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要不要打个赌,我敢说,现在对面林子里没几个活物,人家没把咱们当碟菜,甚至只要把我们困在这儿就好,你怎么想?”他眼里的笑意带着狡黠,更多的是杀戮。

      如果一开始他们紧张于我们的冒然闯入,在拉锯的过程中,精明的小鬼子很快就发现,并没有人要为送上门的东西负责,我们只是一盘自动自觉端上桌的点心。日本人立刻兴致大减,少了要大快朵颐的心思,也许他们也曾猜测过,我们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地把自己打包进来送死,但很快他们连这种脑筋都省了。

      如果说人家一开始动用了旗鼓相当的人马与我们周旋,现在,也许真像死啦死啦所想象的那样,阎王睡着了,只留下小鬼拦道。我们像一群被围在圈里的肥羊,牧羊人并不需要过多地操心,只要有几条忠心的牧羊犬,料这帮被孤立了的羊也翻不出天去。

      念及至此,小鬼子的傲慢让我为之气结,可一冒头就要挨枪,还准得要命,在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到目前为止这是让我们最为头痛的地方。死啦死啦并不因为猜到了真象而沮丧,反而更加兴致盎然,他照猫画虎地让我们学着他的傻样,用树枝挑着头盔吸引敌人的火力。又被齐岳衡撂倒了二个之后,小鬼子就已经知道上了恶当,凭我们再如何撩拨也不肯轻易露头了。

      一计不成,死啦死啦的损招层出不穷,他开始很有耐心的让我们一件件往外丢小鬼子的东西。衣服、裤子、头盔、空了的弹袋,只要用不上的东西一律可以随便丢。可结果跟先前一样,我们的恶作剧开始还能招来对方警惕的几声枪响,随后小鬼子又眯了起来,不再理会这些淘气成性的小破孩。

      与此同时死啦死啦让我们拿出了藏在包里的头盔,毕竟有这样的铁锅盖护着脑袋能减少一半被爆头的机会。再无须隐藏了,用惯了的汤姆逊自然被我们重新搬上台面。毕竟比起三八式的笨拙,汤姆逊的连发火力更让人心仪,刹那间,我们就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一切准备停当,我们在死啦死啦授意下一股脑把剩余的东西全都抛了出去,对面已然习惯了这样近似于狼来了的挑衅,见怪不怪的依然保持着沉默。死啦死啦扬起了唇角嘴里蹦出的字也依旧平淡,却不次于吹响的号角,他说“冲出去。”

      我们如狼似虎,可对面依然没有动静,这有赖于我们之前恶作剧般的胡闹,可能在小鬼子的眼里,现在冲将出来的就是一帮成了精的衣服裤子。还没等他们从之前的假象中清醒过来,汤姆逊的弹雨已经毫不客气的泼了上去。开枪,反击,仅仅五六分钟我们就看到有五、六条人影向密林深处逃蹿。

      我们紧紧尾随其后,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丢了他们的踪迹,否则想摸到老窝就不那么容易了。突然,冲在前面的死啦死啦猛地站住,我弯着腰正好一鼻子撞在他的背包上,疼得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可他不管,踢着我转身,指着像破布袋一样躺在地上的人对我吼,“把这东西也带上。”
      那是领我们进来的日军,“死的。”我提醒,他敲了我的头盔,“跟你一样还有口气,一定还有用,带上带上。”我认命的转身去找人,自知之明告诉我,凭这副刮干骨头也没几两油的身板要想拽动活死人并不容易。

      克虏伯和另一个精锐在我身边出现,很悲催的被抓了壮丁,我有此发怔地看着克虏伯他们把小鬼子从地上架起来,总觉得哪不对,突然脑子里灵光闪过,我冲着他大喊,“克虏伯,迷糊呢。”克虏伯顺嘴答道,“在后面的噢。”看着我依然瞪他又补充了一句,“噢,阿译在呢。”我再无暇顾忌其它,一路向后寻去,没多远就看到了阿译也在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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