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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翠云楼娉婷会颜宗 十字街宗弼救婵娟 ...

  •   就在明轩走的第二日,便是娉婷与颜宗相约的三日之期,颜宗并没有忘记这个约定,辰时换了白衣白衫,刚要出门的时候,一个武士跑着进了画廊。
      颜宗认得那个武士,那是完颜宗翰的副帅,名唤宗弼,也是王族之人,只是旁枝,他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金兀术。
      “大皇子慢行,二皇子有羽翎书信一封,交与大皇子。”
      颜宗接过书信,请了宗弼进入了后院,“贤弟,不知黄河对岸战事如何?宗翰与宗望可有渡河的打算?”
      宗弼回话道,“王兄看完书信便知。”
      颜宗招呼仆人给宗弼上了一壶酒,几碟小菜,外加一盘时令水果,两个人在后院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颜宗拆开书信,扉页一颗狼的印戳,表明那是宗翰的亲笔秘书。各位看官,在这里要说一下这三位皇子亲笔秘书的标志,天会皇帝大皇子宗磐是已经说过,身为白衣使者,黑鹰是他的标志;完颜宗翰是金朝国相的长子,政治军事手腕都是相当厉害,是宗磐极力笼络的对象之一,此次伐宋亦是大元帅,他最大的功勋便是灭掉辽国,因他喜欢辽国的狼图腾,所以就以狼头作为自己的标志;至于完颜宗望,也是伐宋的副帅,生性勇猛,所向披靡,喜欢白虎,所以他的密信多以白虎印戳。这三兄弟非亲兄弟,却在政治上互相掣肘,宗磐有着很强的权力欲,因为是皇长子,所以对于能否即位有着很大的野心。眼前这位宗弼,也是将帅之才,只是有宗望宗翰在,他的锋芒还不是特别明显。
      颜宗打开书信,书信里面的内容不多,但是言简意赅,原文如下所述,
      “大皇子吾兄,
      见字如面,吾兄所记汴京繁华,帝甚喜,令吾兄弟二人此番渡河,却屡遭厄困,对岸宋将骁勇且多智谋,僵持月余乃无寸功。兄此番游说宋国之臣,未知效果如何?望兄施展良策,助吾二人渡河,早日饮马汴河。帝不日会送上国书旨意,威吓宋王,还望兄暗中协助。宗弼入京,兄可留在身边,便宜行事。
      弟宗翰宗望拜上”
      颜宗看完书信,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素来不主张攻城略地,只是希望利用权术谋略,多得利益而已。并非全无侵略野心,却是一颗赤胆爱民,希望百姓免遭涂炭,他与宗翰宗望二兄弟政见素来不一,今日派了宗弼来到他身边,明为保护,实是监督,颜宗心中十分不悦,但是表情上除了严肃,其他的看不出来,“贤弟,父王的意思为兄已然知晓,宗翰宗望两位贤弟的文治武功亦是无人可敌。他们派你来为兄身边,甚是难得,为兄感激不尽。近日斡阔有些琐事处理,三日后才可归来,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为兄带贤弟好好领略这汴京繁华,如何?”
      宗弼自小生长在中京,平日里多在战场,甚少踏足人间繁华境地,听闻颜宗要带他出门赏景,自是十分喜悦,“当真?那敢情好,能够追随王兄一路,宗弼感到无上荣幸。”
      颜宗看着宗弼的装束,摇了摇头,“贤弟风尘仆仆,不如先去沐浴更衣,为兄在此等候片刻。”说罢,颜宗唤了仆人带宗弼沐浴更衣去了。
      颜宗又一次阅读那书信,叹了一口气,他走入旁边的一间小屋子,点了烛火将书信焚烧了。他坐在那日与明玥赏画的亭子下面,静静地品着一杯早茶,刚才的严肃庄重一扫而光,招牌式的微笑再一次凝聚在他脸上。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那厢宗弼从后房里面走了出来,一身青衫,皂衣皂靴,到底是底子好,这一身打扮显得十分年轻俊朗。只是他还有些不大适应宋人的装束,束发的发带亦有些别扭。
      见到颜宗后,他有些羞怯,“王兄,宋人的衣服好生不自在,莫如金人的衣服爽利。”
      颜宗看着宗弼,“到底是贤弟年轻精神,不必为兄老气横秋,这一身青衫,好似英伟大官人。跟在为兄身后,难免委屈了吧。”
      宗弼抱拳道,“王兄哪里话来?承蒙王兄不弃,留了小弟在身边服侍,小弟定会肝脑涂地。”
      颜宗拍了拍宗你的肩膀,“肝脑涂地肯定不会的,跟着为兄只有美酒美女,风月无边,战场上的那些烧杀抢掠,全都抛诸脑后吧。来来来,为兄着就带你出门,咱们先去翠云楼,那里的姑娘都是天姿国色。”
      颜宗带着宗弼,两人骑马慢行在繁华的汴河水畔,遍览这东京的繁华,宗弼感慨道,“上次东京围城,没有进城一看当真是遗憾。小弟今番得以游历此景,当真不虚此行。”
      颜宗悠哉悠哉地说,“从今日起,你名唤颜柏,对外就称你是我的堂弟,这名字你可要记住了,你只需称呼我兄长便可,另外宋人的礼仪你也要好好学一学。”
      宗弼虽然尚武,可是也是头脑伶俐之人,他早就留心街上宋人的言行了,见面作揖之礼已了然于胸,他朝兄长作揖道,“兄长尽管放心好了,弟弟记下了。”
      两人一路说笑着,马蹄声声,很快就来到了翠云楼。宗弼看到楼上莺莺燕燕的女子,或浓妆艳抹,或淡施脂粉,或清丽脱俗,环肥燕瘦,都是曼妙的丽人;在看那翠云楼的门楣也是非常伟阔,门楼两层高,雕梁画栋,彩墨勾勒,都是青楼钓鱼巷,比中京的风月场所要华丽数倍。颜宗带了宗弼下马,便有老鸨迎客,“两位大官人,可有熟识的章台人?”
      宗弼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就默默地等着颜宗回答。
      “章台人”这句话出自唐人孟启《本事诗》记,诗人韩翃与妓女柳姬相稔。安禄山反叛,二人离散。别后,韩翃寄诗给柳云:“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后人便用章台人来借指妓女。
      颜宗对汉人的文化颇为熟悉,这样的典故自然通晓,于是便说,“杨柳枝 ,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妈妈,在下此来有请娉婷姑娘。”
      老鸨很自然地伸出手来,颜宗很是晓得这是索要缠头,他便从腰间取下钱袋,一并交给了老鸨,老鸨打开那钱袋一看,里面是一锭金子和若干珍珠玉石,马上喜笑颜开地喊道,“娉婷姑娘出门迎客,有贵人相请。”喊完便不再阻拦,反而引了他们兄弟二人无上楼去了。
      娉婷在房中听到老鸨的叫嚷,有些不情愿,因为她想着今日乃是她与颜宗的三日之约,本来早已经跟妈妈打好招呼,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得整理衣服,准备出门接客。
      颜宗留了宗弼在楼下等候,也跟他说可以尽情玩耍,两个时辰后来接他即可。颜宗走到娉婷在房门前,刚要敲门,门却打开了,开门的是娉婷的侍儿,“姑娘,颜山水来访。”
      娉婷一听“颜山水”三个字,方才的“不情不愿”马上变成了“眉开眼笑”,“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说的便是彼时的她了。
      颜宗进门后,侍儿便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颜宗与娉婷二人。本来万种风情的娉婷竟然有了少女般的羞涩,她脸颊竟然爬上了一抹绯红,她从镜前站起来,走向颜宗,款款地道了一个万福,“颜山水先生,奴家有礼了。”
      颜宗微笑回礼,“不知姑娘相请,所谓何事?”
      娉婷姑娘挪动细步,从书案上拿出来那副《文君沽酒图》,“奴家本无要事,只是倾慕颜山水的才情,想要寻个机会,邀山水先生共同品诗论画。”
      颜宗摆摆手,“姑娘谬赞,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倒是姑娘诗画六艺颇通,颜色不输四美,才艺不输易安,卿本佳人。”
      娉婷含羞带笑,“山水先生莫要取笑,羞煞奴家,”她指着画图上的那首诗说,“先生似乎觉得此诗与画图不匹配?还望先生指教。”
      颜宗答曰,“娉婷姑娘谦虚了,指教谈不上,只是凭着姑娘的聪明才智,不至于在诗画上有如此差错,莫非姑娘考验在下学识?”
      娉婷放下那幅画,取了团扇,轻轻摇着,“山水先生初来此地,白衣白衫,翩翩君子”,她邀请颜宗坐在了桌子旁,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娉婷很是感佩山水先生的君子气度,当日先生的画影奴家一直珍藏,奴家想与先生交个朋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娉婷递了那酒给颜宗,他伸手接了过来,“在下承蒙姑娘抬爱,能够与姑娘这样的红尘居士为友,实乃三生有幸。姑娘何以会对在下感兴趣?”
      娉婷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刚才奴家已言明,实在是先生的才气让奴家感佩,尤其那水墨丹青,更是大家风范。”
      颜宗端起那杯酒,“明人就不必说暗话了,在下已然知晓姑娘的一些做法,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在下的一举一动,在下虽不知从何时起多了这双眼睛,但是如果这双眼睛继续东瞧西看,在下不敢保证,这双眼睛还属于姑娘。”
      娉婷听了此话,心中更加明了,颜宗一定不是简单人物,常人哪会这么快就察觉被跟踪?她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的,颜宗这话虽让她吃惊,但她的表情却没有过多的表现,“先生此话从何说起?奴家不明白呢。”
      颜宗举杯示意,自己饮下了那杯酒,“姑娘当真健忘,如此说来那人与姑娘毫无关系,因何会出入姑娘闺房,且手捧姑娘的体己银子?姑娘此举让在下差异,一介书生怎会让姑娘如此兴趣。”
      娉婷坐在了颜宗的对面,“山水先生此言差矣,一介书生如何能够出入太宰府?一介书生又如何可以和沈家少爷称兄道弟?一介书生又怎敢在赵公子与何公子的筵席上救下民女?”
      颜宗听完此话,心中有了疑惑,“姑娘既然对颜宗的行踪如此明了,令在下不解的是,姑娘接下来要做什么?”
      娉婷盯着颜宗的眼睛,“那就要看先生希望奴家做什么了。”
      颜宗并不畏惧威胁,尽管娉婷的话说得有板有眼,具体原委她还是不了解,胡乱编造的谎言不容易蒙混,“据在下所知,姑娘本是品质本洁,一朝看错郎心,才会自甘堕落。姑娘能作出《文君沽酒图》也表明姑娘有从良之心,只是苦于没有懂得姑娘心怀的司马相如而已。”
      这寥寥数语,触动了娉婷的情肠,“山水先生此番话,真是懂娉婷才会如此说,先生算是奴家的知己了。奴家是会错郎意,猜错郎心,才会陷身泥淖,只是奴家之心匪石……”说着说着,娉婷竟然潸然。
      颜宗并非不懂怜香惜玉,只是他明白娉婷这样的女子,本身难存真情,逢场作戏之功更是了得,即便是真无意,她了解这些东西对她本身也没有什么好处。“姑娘,既然邀在下来品诗论画,何苦要说不愉快的题目,不如我们一起聊聊丹青诗赋如何?”
      娉婷不觉得颜宗不解风情,他分明回信说“定不负卿”,为何今日顾左右而言他?娉婷还来本来对颜宗是远观之谊,那首诗却让她多情起来。这本身就是误会一场,颜宗时至今日都不曾记得那首诗是藏头诗,有更深的意思。
      “既然品诗论画,那么我们一起出个题目,然后一起做诗作画如何?”娉婷提议道。
      颜宗拍手,“如此甚好。”
      放下二人吟诗作赋不谈,接下来表一表这宗弼。
      且说宗弼领了颜宗的命令,在楼下等着他出来。老鸨看出来宗弼是刚才那位出手阔绰的大官人的跟班,便招呼说,“姑娘们,好好伺候这位官人。”
      话音刚落,便有四五个姑娘扑了上来,宗弼有些不知所措,喝了几杯酒之后,他觉得很无趣,便道了声“失陪”,从翠云楼里跑了出来。他并不是不近女色,只是这么多的姑娘一下子涌上来,且不是真情真意,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而已。
      他没有骑马,信步走在大街上,东看看西看看,盘算着不久的将来可以以主人翁的姿态策马奔驰在东京的街道。
      他漫无目的地闲逛,很快就来到了汴桥上,远远瞧见几个人在撕扯,他抱着瞧热闹的心态凑了上去,只见一个脸上带着淤青且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在拉着一位家童模样的男孩,旁边几个家奴挡住那男孩的去路。那个男孩子说话细声细语,“张衙内,你不要生事,非是小爷惧你,只是不愿再让衙内身上带伤。”
      那个张衙内讪笑着,“你小子,我倒是要看看,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如何使得本少爷再带伤。”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高阶家丁模样的人,凑到张衙内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张衙内的笑容立马变了味道,双目放光。
      各位看官猜的没错,这张衙内就是张玉郎,虽然伤口未愈,却在家里憋闷不住,上街来找乐子;那“男孩子”便是玥儿,她当下处境应了那句老话,“将登太行雪满山;欲渡黄河冰塞川”,本来她只是想去钱庄帮帮忙,却不想在路上遇到了张玉郎一行人;那后来的便是张安了,他悄悄地跟张玉郎说沈明轩不在京城,眼前的家童便是沈家大小姐女扮男装的。那张玉郎听到这个之后,眼中泛着淫邪的光芒,“原来是花帽罩婵娟呀,怪不得本少爷总瞧着你玉面书生似的,快给哥哥瞧瞧,哟呵,生气的样子更是让本少爷爱不释手。就这模样,还用得着画影么?简直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呀,没想到沈家小姐如此美貌,怎不让人垂涎欲滴?本少爷娶定你了,回家乖乖等着收评聘礼吧,也不用等着岳丈大人和大舅哥了,三日之后千金聘礼一定送至府上,到时候你我就可以洞房花烛,举案齐眉了,哈哈哈哈……”。
      玥儿虽然被抓着,听到如此龌龊言辞,心生怒气,“就凭你这幅德行,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容貌如此丑陋,形象如此粗鄙,言语如此下作,可怜太宰大人一世英名,竟然有你这么一位后人,真是不值,本姑娘就算嫁与猪狗,也断断不会从你。”
      宗弼看明白了,原来这是纨绔子弟强抢名女的戏码,他看到那女扮男装的后生的确俊俏,尤其是那一脸无奈,却又豪气不减的样子,着实让人怜爱。
      张玉郎用手去抬玥儿的下巴,玥儿用力挣脱了被抓住的那只手,反手给了张玉郎一记耳光。这下并未惹恼玉郎,反而更添了他的兴致,“呛口辣椒才更合本少爷的胃口。”说着,他便要强扑,玉郎的那群家奴把玥儿团团围住,使她不得脱身。周围陆陆续续聚了很多人,但是大家看到张玉郎和那恶家奴之后,都纷纷后退,冷眼旁观了。
      眼看玥儿就要被那玉郎碰到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张衙内,怎么这么好的兴致?”人群中走出来一位面如桃花唇如脂的公子,拨开了那些家奴,来到了玥儿身边,这个人便是何子敬,他也在人群中看着,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曾开玩笑说要让明轩把妹子嫁给他。当他看到玥儿真容的时候,的确动心了,这确实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想到当日她在樊楼夸海口炫富的情景,子敬觉得这个女孩儿娇憨地可爱。
      张玉郎看到子敬的身影之后,用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原来是子敬,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本少爷要调教自己的娘子。”
      子敬张开双臂拦住了他,“张衙内,这位可是沈家小姐?”
      张衙内点头说是,子敬便笑着说,“既然是沈家小姐,就轮不到张衙内来调教了,实不相瞒,早在多日之前,我已经与沈明轩约定,将沈家小妹许配给我了。而且,此番明轩有要事外出,更是把沈小妹托付给我,让我好生照顾。”
      张玉郎冷笑一声,“何子敬,你可别信口开河,若是别的女子,我张玉郎可以让给你,这个沈家小姐,万万不可能。”
      玥儿听到子敬的话之后,对着子敬说,“你这登徒子胡说,我家兄长何时说过要将我许配给你,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子敬笑道,“长兄为父,他答应的事情,肯定不会有假。”
      张玉郎哈哈大笑,“何子敬,我看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你还是就此罢手吧,这是我家娘子。”
      子敬并未让开,“张玉郎,我出于对你父亲的尊敬,喊你一声衙内,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玉郎才不怕这个威胁,起身跟子敬扭打起来。玥儿想趁乱逃跑,却被张安抓住了,她跟张安动手,没两下子就被张安擒住了,她气得直跺脚。
      此时,宗弼看不下去了,飞身跳到了张安身后,一掌拍到了张安的脖子,张安便倒了下去,宗弼拉住玥儿的手,翻身跳出了人群。因为这几下动作极为敏捷,以至于扭打着的子敬和玉郎并未马上察觉。
      宗弼拽着玥儿走了好远,确信后面没有人追来的时候才松开了手。
      玥儿对宗弼抱拳,“小弟多谢兄台打救,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府上何处,他日一定登门拜谢。”
      宗弼回礼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倒是姑娘你,以后要小心了,我看他们两个都不是善类。”
      玥儿撇撇嘴,“你看出来啦?那我就不装了。是呀,此刻我真的很无奈,但是也无能为力,只希望父兄得以平安归来。”
      宗弼听此言,有点同情眼前这位姑娘,“他们欺负你孤家寡人,你也不要软弱呀,我看你有些功夫傍身,只是不那么敏捷,要是有人稍加指点,姑娘定可以防身。”
      玥儿苦笑着,“我也知道自己不成器,父亲请了教头来的,可是我平日不大刻苦,贪玩成性,所以近日总是吃亏。”
      宗弼毛遂自荐道,“在下姓颜名柏,行伍出身,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手脚愚笨,我倒愿意帮助姑娘。”
      玥儿高兴地拍手,“好啊好啊,我叫玥儿。只是兄台,你我素昧平生,怎好如此烦劳兄台?”
      宗弼这才开始微笑,“玥儿,好名字呀。教授武艺不是大事,不用如此客气,只是在哪里教授?姑娘可有安全的场所?”
      玥儿想了一下,“城外白桦林如何?那里地方比较开阔,我与兄长平日总去那里驰马。”
      宗弼说道,“原来姑娘会骑马?那以后姑娘出门可骑马出行,多少会安全些。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未时,城外白桦林,不见不散。”
      玥儿点头,“如此多些兄台。”
      宗弼忽然想起来要去接颜宗,便说,“姑娘家住哪里?不如我今日先送姑娘回家,确保无虞。”
      玥儿这才想起来,自己与一位陌生人说得未免太多了些,于是赶紧收口,“多些兄台美意,此处离我家不远,我走回去即可,兄台请自便吧,今日多些兄台打救。”
      宗弼见玥儿推脱,就没坚持送她,道了“告辞”便跟玥儿分道扬镳了。
      宗弼要找回翠云楼,有些费力气,因为他拉着玥儿跑了好几条街,东京街巷如此密集,弄得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只好向路人打听翠云楼怎么走。
      颜宗与娉婷谈诗作画,两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颜宗起身就要告辞,“娉婷姑娘才貌过人,只是在下今日有琐事缠身,不得不离开,他日再有机会定要与姑娘再叙。”
      娉婷见颜宗如此说,也不好再留人,只好说道,“相见时光总恨短,那就来日方长,山水先生慢走。”
      颜宗起身走出了娉婷的房间,然后就下楼了,他却未寻见宗弼的身影,略微有些焦急,他有点担心宗弼年轻气盛,惹下事端。当他走出翠云楼的时候,看到了满头大汗的宗弼,“贤弟去哪里了?怎得如此模样?”
      宗弼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这东京城实在太大,小弟随便一逛便没了方向,找回来也是左右询问。”
      颜宗呵呵一笑,“贤弟憨直,以后多出来逛逛就好了,东京虽大,路在脚下。”
      说完颜宗上马,宗弼也跟着一同去了。颜宗在路上思忖与这位娉婷姑娘的会面,跟她的言语间,得知这位姑娘并不会出卖自己,只是对自己有些爱慕之意罢了。自己虽然无意于她,可是他知道这个姑娘跟京城的一些达官贵人来往密切,如果她能为自己所用,不失一个好的棋子。
      颜宗心想着,这位姑娘出身风尘,并不一定是真情属意自己,与她玩一场风花雪月,自己也不会损失,这个姑娘也不会伤神,实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 作者有话要说:  君不见豪富王孙,货殖传中添得几行香史;停车弄故迹,问何处美人芳草,空留断井斜阳;天崖知已本难逢;最堪怜,绿绮传情,白头兴怨。
    我亦是倦游司马,临邛道上惹来多少闲愁;把酒倚栏杆,叹当年名士风流,消尽茂林秋雨;从古文章憎命达;再休说长门卖赋,封禅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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