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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沈翁中京行遇险境 颜宗赴匪巢为红颜 ...

  •   那赵公子的家奴掌掴了张玉郎约莫二十多下,便让手下停了,“你这破落户,可知错了?”
      张玉郎心中愤懑,遭羞辱后更加难堪,但是他看到这赵公子来头不小,也不敢再造次,“知错了,求赵公子高抬贵手了吧。”
      那赵公子转而看着何子敬,“何公子,如此不堪之人,本公子实在不愿与他同在,今日告辞了。”说完带着一行人下了楼,扬长而去。子敬拱手俯身了好久,才抬起头来。
      张玉郎的嘴被打得红肿,“何子敬,这个赵公子什么来头,今日欺辱得我好苦,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何子敬并不敢说出那赵公子的真实身份,只是说,“张衙内,看这赵公子不像是善类,咱们还是远离他吧。”
      张玉郎捂着脸,带着自己的家奴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樊楼。
      何子敬一脸无奈,想去寻一下那沈公子,却发现沈公子已经不见了踪迹,“唉,这叫什么事儿呀?两位公子都得罪了,还好这张衙内不知道樊楼是我开的,否则他的父亲该在朝堂上为难我父亲了.”
      且说玥儿主仆,就在赵公子家奴掌掴张玉郎的时候,他们两个被身后一个人悄悄地从樊楼后门带走了,这人正是颜宗。
      三个人出了樊楼之后,玥儿捂着胸口说道,“那赵公子好生微风,掌掴那张玉郎真是解气,不过如此一来也与那张玉郎结了仇怨。”
      颜宗听了这话,笑着说,“玥儿啊,你真是不知道轻重缓急,是非曲直呀,你看不出来那赵公子来头不小么?想那张玉郎不敢为难与他.倒是你泥菩萨过江了,那玉郎虽不知道你就是沈家小姐,但是也认出了你是在汴河戏弄过他的,你今天就不该多话,让赵公子跟那张衙内自顾去斗法好了。”
      玥儿被颜宗一提醒,开始紧张了,“怎么办呀?倘若那张玉郎不敢得罪赵公子,那么今日的羞辱他会算在我头上的,他要是为难父亲和兄长怎么办啊?”
      颜宗摇开扇子,对着明玥摇头,“你那兄长还在积极奔走,希望能够化解张衙内的怨气,不再找沈家的麻烦,可是你偏偏送上门去,也是无奈呀。不过今日之事也并非完全坏事,依照张玉郎的秉性,他肯定会去调查这赵公子的来历,也定会寻仇赵公子,短时间内他是不会找你们麻烦了。”
      玥儿听了颜宗的分析,连连点头,“颜山水所言极是,只要那张玉郎不再滋事就好,我们家虽说不惧怕他的威势,但是也不敢开罪与他。”
      一旁的初桃被刚才的阵势吓坏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少爷,咱们回府吧,要是大少爷知道您溜了出来,肯定会责罚我的。”
      玥儿撇撇嘴,“好吧,”他辞别了颜宗,带着初桃回家去了。颜宗看着这堆主仆的背影消失之后才离开那条街。
      今日在樊楼发生的一起,都被另外一个人看在了眼里,并且汇报给了娉婷。娉婷笑了笑,“似乎更加有意思了,赵公子是什么来历?敢如此胆大妄为,想来不是泛泛之辈,颜宗能够在一帮高手眼皮底下救走沈家公子,可见身手了得,这局面更加复杂了。”
      她问那跟踪颜宗的人,“你可看到那颜宗去向何方了?”
      那跟踪之人回话,他并未继续跟踪,樊楼发生的事情轰动京华,他想着回来汇报,就没有继续跟踪下去。
      娉婷命侍儿拿了一盘银子,交与那人,“其他人不必在意,你只管跟踪颜山水便好,每日汇报他的行踪即可。”
      那人拿了银子便离开了。
      再说那张玉郎,捂着脸下了樊楼,“快去把张安叫来,老子受了如此屈辱,羞煞我也,让张安在别院等着我。”快腿的家奴一溜小跑去找张安了。张玉郎捂着脸坐在马车里,一路骂骂咧咧,哼哼唧唧,颠簸着回到了自己的别院。
      张安已经侯在大门口,他看到张玉郎红肿的脸之后,连忙上前,“少爷,少爷,奴才知道您受委屈了,您先回屋,郎中已经在您的房间候着了,奴才已经差人出去打探那赵公子的来历底细了。”
      那张玉郎捂着脸踉跄着回到自己屋里了。
      张安派出去的人在黄昏时分回到了别院,在张安耳边低语了几句,张安倒吸了一口凉气,“此话当真?”
      那人点头道,“想必不会有假。开封府尹大人的公子都不敢高声说话,那些家奴各个是大内高手,而且有人亲眼看见那赵公子进了贤王的府邸。”
      张安摆了摆手,“你们退下吧,今天调查到的事情不要与任何人说起。”
      张安带着谄媚的笑容来到了张玉郎的房门外,此刻上完药的玉郎正在休息,听说张安来,便让他进门了。
      张安进门后,谄笑着说,“少爷,那赵公子的来历小的查明白了,他很可能是贤王的子侄。”
      张玉郎歪过头说,“贤王?就是当今万岁爷的皇叔,那个寄情山水不问政事的贤王?”
      张安连连点头。
      “今日本少爷算是触霉头,有眼不识金镶玉,竟然得罪了贤王,我听说那个贤王声望极高,当今万岁爷都要礼让他呢。”
      张安点头道,“是呀,少爷,这哑巴亏少爷也只能先忍了。”
      张玉郎一拍大腿,暴跳起来,“忍?本少爷如何忍得了?不就是皇叔么?我父亲还是当朝太宰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张安劝慰道,“少爷,他是皇叔,咱们吃罪不起呀。”
      张玉郎捂着嘴,“我定要摸一摸这老虎的屁股,要不我张玉郎三个字倒着写。待我先养好伤,定要再会一会这赵公子。张安,你先退下吧,我有事儿再喊你,别走远了。”
      且说玥儿回到家之后,看到大哥还没有回家,赶紧溜回自己房间,换了那身男装下来,套上自己居家的孺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初桃去了沈园玩耍。
      黄昏时分,明轩带着疲倦从外面赶了回来,风尘仆仆。玥儿在前厅看到兄长如此疲惫,便问发生了什么。
      明轩坐了下来,初桃赶忙到了茶水递给他,他叹了一口气,“父亲在北地出事了,他带着邵掌柜出门办货,回中京的路上遇到了劫匪,至今下落不明,已经有数日了。”
      玥儿听了很是紧张,“父亲一定会平安无事,父亲吉人自有天相的。”
      明轩抓住玥儿的手,“玥儿,我明日便赶赴中京,看看事情有什么进展,顺便疏通一下中京的关系,确保父亲无虞。我离开期间,家中的事情就需要你暂时担待,不过有钱掌柜在,你也不需要太过操劳。我已经交代钱掌柜,无有大事,不必来府中劳烦你,钱掌柜跟了咱们家几十载,为人还是信得过的。我此去少则十天半月,多则月余,我走之后,你一定要深居简出,切不可滋事,更不可抛头露面,惹下太多麻烦。至于那张玉郎,只要我们大门紧闭,他不会来骚扰,你就放心在家好了,我一会会交代护院,让他们提高警惕。”
      玥儿不敢告诉兄长自己今天的作为,她此时也十分担心父亲的安危,也担心兄长去中京的事情。此时宋金交战,路上难免会遇到金国的兵士,此行也必定十分凶险。“兄长放心去吧,玥儿在家一定深居简出,不惹麻烦。此去路上恐有金兵阻拦,兄长务必多加小心。兄长带上李师父一起去吧,路上还有一个照应,遇到麻烦还能帮兄长一起抵挡。”
      明轩用手刮了刮玥儿的鼻子,“我们沈大小姐懂事了,知道心疼兄长了。玥儿放心好了,此行我带上小施就好,人太多目标太大,反而招人注意。如今母亲南下,父亲北上,家中门户全靠给小妹了。大小事情,多听钱掌柜的意见,为兄最多半月,便可回京。”
      玥儿鼓起嘴笑了,“兄长放心好了,家里我会照顾好。那兄长早点休息吧,”她刚要转身离开,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兄长,你的'双鱼佩',需要玥儿常去探望么?”
      提起这“双鱼佩”,明轩嘴角带笑,“可以呀,你可以陪她对对诗词,聊聊绣工。”
      玥儿坏笑了一下,“那好,兄长早点休息,明早我送兄长出城。”
      第二天早上,玥儿穿了家童的衣服,送了一身短衣装的明轩出了汴梁城,明轩再三叮嘱玥儿不要忘了他说的话,然后带了小施一骥红尘而去。望着兄长远去的烟尘,玥儿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她很担心父兄的安危,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是让她难过不已。过了约莫半刻钟,玥儿擦干眼泪回了汴梁城,此刻的她毫无心思去欣赏这无限繁华,更没心情想起他的事情,她的一颗心随着兄长远去了,到了那遥远的中京。
      她一路无精打采的,走过山山水画廊的时候,她瞟了一眼正在收拾前厅的一个身影,像个木偶一样从马上几乎是半摔下来,她把马拴好,便走进了画廊。
      那收拾前厅的正是斡阔,看见毫无神采的玥儿之后,便迎了出来,“这不是沈家大小姐?怎么换了这样的装束?姑娘稍候片刻,我这就去请我家主人。”
      玥儿呆呆地坐在前厅的会客椅上,静静地看着正厅的一副狂草,好像丢了魂儿一般。不一会的功夫,颜宗便从后院走了出来,看到玥儿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有些微微的波澜。
      “玥儿,你穿成这样,是不是又要去哪里玩耍呀?”
      玥儿撇撇嘴,“不是,我刚送哥哥出城。”
      颜宗诧异道,“明轩出城?这么早是去跑上路了吗?你为何如此失魂落魄?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玥儿想忍着不哭,可是眼泪却很诚实地掉了下来,“是我父亲,他在中京遇到了劫匪,下落不明已经有数日了。”
      颜宗命斡阔拿了手帕递给玥儿,“沈翁如何出事的?在什么地方?在下在中京有些熟人,虽不是官高爵显,却也是有头有脸。如果姑娘信得过,我马上修书一封,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忙。”
      玥儿听了此话,擦了擦眼泪,“颜山水此话当真?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不过钱庄的钱掌柜可能了解原委,我马上去钱庄一趟,了解了原委马上回来。”
      说完玥儿就跑出了画廊,飞身上马朝着钱庄的方向去了。玥儿走后,颜宗问斡阔道,“中京城外的土匪,你可有了解过?”
      斡阔回道,“爷,中京城外的确有几股土匪势力,还是等玥儿姑娘说明白具体消息,我们再想办法营救吧。”
      颜宗点头称是,便在客椅上坐了下来,斡阔赶忙奉上一杯清茶,让颜宗坐等。颜宗手捧茶杯,问斡阔道,“闻希何日到汴梁?近来父王可有什么消息传达?”
      斡阔右手伏于左胸,躬身答道,“爷,闻希近日并未有消息传来,不过收到爷的飞鸽传书,想必不日便可到达汴梁城。”
      闻希便是颜宗赠予明轩画中的那位女子,是金国亡将遗孤,颜宗见她容貌清丽,资质非凡,便留在了自己手下。颜宗为这位闻希请了上好的师傅训练,从中原文化到拳脚功夫,从宋金礼仪到日常居家。颜宗盼望着有朝一日可以把这女子送与自己的父王,以便为自己谋得宫内秘密,无奈金王并未对闻希表现出太多兴趣。颜宗只得另谋机会,不想遇上张玉郎的事情,他便有了主意,希望可以把这个女子安插到张邦昌的府上,以便随时获取各种讯息。此刻,那闻希身在中京,颜宗飞鸽传书,希望她早日来到汴梁,帮助自己。
      却说玥儿火急火燎地跑到钱庄,见到钱掌柜后便问,“钱掌柜,我父亲的事情,您老可知道原委?”
      钱掌柜拉了玥儿步入后堂,“大小姐,沈老爷的事情,我所知也不是很多,只是听少爷说起他与邵掌柜出城办货,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马匪,只有一个小伙计趁乱跑回来递消息。想来那马匪打劫,可能只是为了银钱,并不会伤害老爷性命,小姐不要太伤心。”
      玥儿抽噎着,“可有知晓那马匪的来历?”
      钱掌柜拈着胡须,“那带头的马匪好像叫什么满江红。”
      玥儿知道那土匪名号之后,匆匆辞别了钱掌柜,马都没有骑,就奔着山水画廊去了。
      玥儿来到山水画廊,气喘吁吁地说,“颜山水,颜兄,我问清楚了,那马匪头目叫'满江红'。”
      颜宗安慰玥儿道,“玥儿,你不要担心,我马上修书一封,快马送到中京城,七日之后一定给你消息。”
      玥儿半信半疑地,但是仍然十分感激颜宗,“多谢颜大哥,这件事情肯定十分棘手,如果需要银钱打点,尽管来沈园找我,只要能够救出我父亲,就算散尽家财我也在所不惜。”
      颜宗宽解玥儿说,“尽管放心好了,一个马匪何须你散尽家财,你先回去等消息吧,七日之后我亲自去找你。”
      玥儿辞别了颜宗,回家去了。
      颜宗拿出一张黑鹰令,对斡阔说,“这个事情,还得让你亲自去一趟中京我才放心,你找一下府尹大人,带着我的令牌,请他务必要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如有必要,可剿灭那满江红,你此行一定要把沈翁毫发无损地带回东京城。”
      斡阔接了令牌,“爷放心,小人定不辱命。”
      颜宗又说到,“想必此次回京,你会遇到闻希,可与她一道回来。”斡阔领了命令,骑了快马,飞奔出城去了。
      玥儿回家路上,心情稍微释然了一点,她路过要记绣庄的时候,想起了兄长的嘱托,便走了进去。
      玉柔看到玥儿,马上就记起了这便是那日轻薄与她的沈家家童,便戏谑道,“这不是沈家登徒子?光临敝店有何贵干?”
      玥儿看了玉柔姑娘一眼,并未说话,静静地坐在了椅子上,她愣了一会才开口,“姚姑娘,你看不出来我是女红妆吗?”
      玉柔姑娘仔细端详,发现了玥儿的耳孔,她的表情一脸诧异,“原来真是一位俏家奴呀,今日到绣庄来做什么?取绣样还是买绣品?”
      玥儿叹了一口气,“玉柔姑娘,我们能否去后堂说话?我有要事。”
      玉柔看玥儿的表情凝重,知道她不像开玩笑,便引她进了后堂,“姑娘,你有什么事?”
      玥儿拉住玉柔,“实不相瞒,奴家是沈家小妹,你就喊我玥儿吧。明轩是我大哥,此番我父亲在北地遇到麻烦,我兄长一早便赶赴中京去了,临行前托我过来看看你。”
      玉柔的脸一下子变红了,“你兄长他真的记挂我?”
      玥儿睁大眼睛,“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拿父兄的安危开玩笑吧?”
      玉柔的脸依旧绯红,不过她赶忙关心地问道,“不知道沈老员外遇到了什么麻烦?”
      玥儿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玉柔姐姐,我的父亲在中京郊外遇到了劫匪,下落不明已经有三日了……”
      玉柔取了手帕递给玥儿,“啊?沈员外遇到了劫匪?那沈公子知道如何搭救么?”
      玥儿随即又说道,“哥哥说中京有些关系需要疏通一下,我也托了几个朋友去中京打探消息,希望父亲平安无事。”
      玉柔轻轻地拍了拍玥儿的手,“玥儿,尽管放心好了,沈员外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安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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