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我的英雄》星野汐沫

42、似曾相识

　　“嗷！”

　　面前的大块头堵住了我的逃跑路线，他的体格跟欧尔麦特先生十分相似，几乎融入黑暗之中。鲜红色舌头在夜色之中透着血腥的气息，我
　　身后就是墙壁，而那个黑色的大块头却已经站在了距离我仅有几米远地地方。

　　我跟他无声的对视。

　　大脑还在快速地思考着方法，可是我现在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想到一个能够活下去的方式。然而，如果他想要我的性命，那么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

　　“咕噜——”

　　脑子暴露在空气之中，他嘴上还带着笼套。粗壮的手臂抠挖着自己的脖颈，明明我记得，脑无应该是混乱的集合体，不会有自我意识。

　　那他为什么会追着我到这里？距离只要出了这个巷子，外面就是灯火辉煌的世界，只可惜他的背影牢牢地堵住了那片光明。

　　我扶着墙壁，戒备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就算是想要求救，但是眼前这个处处透着危险信号地大块头，如果仅仅只是一般的英雄的话，说不定还会连累对方。而且自己竟然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选了一个死胡同，这运气也是够了。

　　难道只能这样认命了吗？

　　“噗嗤！”

　　鲜血喷射到墙壁上，留下浓稠的阴影，我震惊地看着他自残的行为。这个看起来没有自我意识的‘怪物’竟然自己用手，硬生生地扳断了自己的颈部血管。可是眨眼之间，他鲜血淋漓的脖颈又变得完好无损了。

　　个性是自愈吗？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暴露自己的个性？

　　满腹的疑惑得不到解释，我皱着眉，眼前的脑无却好像是察觉到自己的伤口已经恢复了。他发出一阵令人心慌的低鸣，我却从中听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绝望。

　　我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可是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我无处可躲。但这个动作好像是惊动到了他，我无法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只觉得自己的左手一阵剧痛，被他握住的地方简直是没了知觉。

　　他另外一只手朝着我抓来。

　　【杀了我。】

　　传入大脑的声音如此的令人哀伤，我怔怔地看着朝我靠近地手指，没有想着去躲开。

　　“蠢货！你站着等死吗？！”肩膀处传来一股大力，我被推地失去平衡，狼狈地扑倒在地，那只黑色的手跟我擦肩而过。

　　银色的刀刃在空气之中划破了安静，几乎是无法用肉眼捕捉，短刀就没入了黑色大块头的身体。脑无无法感知疼痛，他猛地拔下自己身体里的刀刃，然后捂住自己伤口，几个跳跃消失了。

　　“切——”我这才把视线转移到救了我的人身上。

　　他穿着很奇怪的装束，有些像是杀手一样的衣服，皮革的质地在昏暗的灯光之下闪着冷硬的银光。他驼背严重，整个脊柱都弯曲着，甚至显得有些病态。他正在用舌头舔舐刀刃上的鲜血。很快，他嫌弃地皱眉，朝着空地吐了一口。围在他脖子上地红色围巾随风而动，围巾地首尾已经有了破损，好像已经在那里待了很多个年头了。

　　是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谢谢，谢谢您。”我扶着地板站起来，认真朝着他道谢。刚刚被那个大块头抓住的手臂好像是肿了，我活动了一下，发现竟然骨头无碍。

　　太奇怪了。

　　他并没有回话，只是用眼睛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很冷，像是刀子一样。我却觉得好像在那里曾经见过他。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我问出口。

　　他哼笑一声，好像是嘲讽我的问题。

　　闪烁着微弱灯光地街灯在此刻猛地发亮，然后就彻底地熄灭。在那短短几秒钟之内，我看到了他腰腹处有一道还在往外渗血地伤口。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但是他救了我是事实，于是我朝着他走了一步：“您受伤了，作为您救了我的报答，我可以给您处理伤口吗？”

　　“你不怕我吗？”

　　【你不怕我吗？】

　　记忆的某一块对上了轮廓，我猛地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很多年前的那个冬日，我也曾遇到过一个人。

　　“我怕啊，但是，您看起来需要帮助。”我从包里拿出药棉跟酒精，艰难地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我用绷带给他缠好了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的左手无法使用，所以简单的一个外伤，我差不多花了十分钟才弄好。比起刚刚被那个大块头堵在巷子里地时候，那种后怕此时才一阵阵地翻上来，我的腿有些发虚，不得不往后斜靠着墙壁借力。

　　“再有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来。”他沉声开口。

　　我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警告，也好像明白了对方是在隐晦地让我不要那么晚出来。

　　“我知道了，谢谢您。”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等我迈着虚步走到街道上的时候，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冰冷的触感贴在皮肤上，让我开始怀念起家里的暖气片了。

　　原本就一头雾水，现如今更像是走进了迷宫，面临着岔路口的抉择，好像是不管走向哪个方向，迎接我的都会是一条死路。我掀开左臂的衣袖，从手腕一直蔓延到了肘关节，整块的皮肤都变成了一种青紫色。那样巨大的身形，力量跟欧尔麦特先生肯定也十分相似，可他仍旧在抓住我的手臂之后没有用力。

　　也就是说，他其实并不想要杀我吗？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黑暗的角落，这周围看起来也没有敌人的踪迹，他是一个人出来的？还是受人指使？

　　回忆起他用手指掰断自己颈部血管的时候，头疼又让我眩晕了一下，实在是太憋闷了。拉下袖子，我只想快点把这个夜晚度过去，加快脚步朝着前方地红绿灯方向走去。

　　也许是我闷头走路的缘故，红绿灯正好是个街口，我也就没有注意到旁人。只觉得自己直接陷入了一块十分柔软的······床垫？

　　“是谁啊，没看到······诶？！初一？”

　　这个声音好熟悉，连忙后撤，我注视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圆形物体，哇，看起来比起欧尔麦特先生还要高出不少。他上半张脸蒙着黑色的方巾，眼睛正充满期待地盯着我，似乎是想让我说出他的名字来。

　　“爱哭鬼？”我开口，他像是泄了气地皮球，哀怨地叹气，见状，我这才笑起来：“是夜巡吗？太志郎？”

　　“这不是认识我嘛！”他又高兴了起来，虽然这个人谈论起年纪比我还大，可是他的情绪变化却像是个小孩子。大手落在了我的头顶，揉乱了我出门前梳理好的头发：“这样看，初一还真是小的可爱。”

　　“······谢谢夸奖？”我不确定地开口，没有挡开他还在我头顶作乱的手指：“之前我住院的时候多谢你来看我了。”

　　“啊，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听你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讲话了。”在这个状态之下，豊满太志郎的声音带着一点气音，听起来有些软糯，一时让我无法判断他是不是真的生了气。

　　“初一总是不喜欢麻烦别人，但是我都把初一当朋友看了，你还是对我那么见外，还是说初一不想跟我做朋友？”

　　“都互相称呼名字了，说不是朋友未免也太缺少真实性了。”

　　这句话总算是让他开心了起来，太志郎地夜巡马上结束，之前受他照顾，再往前数，我还欠他一顿饭。反正我晚上也没事，两人一说，就统一决定等他结束夜巡之后一起去吃晚饭。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我也不经常来这一块，只是今天碰巧去别的地方拿了个资料，才经过这里。

　　没想到会遇上那么多事情。

　　“走吧！去吃拉面怎么样？我知道有一家拉面超级棒！”已经解除了个性，这样的太志郎还是我比较熟悉的。况且，我身边有一个八木先生那么高大的人就足够了，我真的不太想要给我的脖子再增加什么负担了。

　　太志郎看起来十分高兴，一路上还哼着歌，也许是被他的心情所感染，我也放松了一口气。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能够轻松不少。

　　“话说回来，初一已经正常上班了吗？脊椎完全没问题了？”

　　“当然，终于能够去上班了。”回忆起来只能待在病床上的那段日子，我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脖子：“一直待在家里，我都要闲的长蘑菇了。”

　　“哈哈哈，是毒蘑菇吗？”

　　“对，是毒蘑菇。”

　　不知道又戳中了他什么笑点，他捂住自己的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眼角的泪花都闪了出来：“哈哈哈，没想到，初一你还挺幽默的哈哈哈。”

　　“·····不，我觉得完全是因为你笑点太低了。”

　　手臂虽然颜色看起来吓人，但并不影响使用，幸亏现在冬天临近，就算我整日穿着长袖也没人会觉得奇怪。每天又是日复一日的看诊，手术，随便吃点东西，继续看诊，手术，这样的循环。

　　周一地例会又开始了，从外地来的讲师在台上口沫横飞地讲着自己手下的病例，他花了半小时来讲手术过程，剩下的一个半小时都在讲述自己多么辛苦以及自己成为医生多么不容易。

　　我揉了揉眼睛，这些天睡眠又不好了，一堆烦心事，闭上眼睛大脑却不肯停下来。我偏头，视线不经意地捕捉到正在打哈欠的浅野医生。

　　外科之中，除去主任之外，只有我，浅野医生，还有中村医生我们三个人是正式的，平时值班也都是我们三个人轮流着来。相比较起至今还对我有些偏见地中村医生，浅野医生是我来到这个医院的时候，第一个对我微笑的人。

　　那是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面对着形形色色，不同个性的同事，我也十分紧张。我之所以对浅野医生的微笑记忆犹新，并不是因为善意。而是因为那个笑容并不是一个对于新来的医生友好的笑，尽管当时她微笑起来的弧度都完美地让人挑不出错，但我却捕捉到了她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一瞬间的僵硬。

　　眼睛睁大，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然后快速转移视线。

　　那绝对是我第一次跟她见面。

　　我对着察觉到我视线而转过头的浅野医生微笑了一下，然后重新把视线转回到站在台上地中年男人。

　　在那之后，她也并没有跟我主动拉近距离，而在我工作半年之后得到留院资格之后，院长宣布我成为了外科的第三个正式外科医生，还给我留了一件独立的办公室。中村医生当时因此可发了脾气，一直到现在都还时不时地给我下绊子。而浅野医生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让我有种她早就相信我会做到这一步。

　　但为什么呢？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倘若换做是我，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位置，被一个新来的短短几天就跟上了，心里也会不舒服的啊。

　　这种对我毫无理由的信任到底从何而来。

　　会议结束之后，我就从后门离开了，我思考的太过专心，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思绪还没有回过神，笑容却是先出来了，我眨了一下眼睛，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浅野医生？”

　　“看你在会上也是昏昏欲睡的样子，怎么了？我们最尽职尽责的百川医生也会开小差？”她笑了一下，眼角的细纹堆在了一起，看起来温和无害：“这周末为了庆祝之前那次火灾的孩子们出院，大家说要一起去吃饭，百川医生去吗？”

　　“都出院了？”我这才想起距离那次事故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地时间，好像是昨天最后一个住院的孩子也出院了。啊，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患者来了又走，我都没有注意到。

　　“也难怪，毕竟身为医院的楷模，我可从没见过你在上班的时候休息过。”她调侃道。

　　“······庆祝会浅野医生去吗？”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转而问起她：“我早就想要请你喝一杯了。”

　　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又微笑了起来，是那种完美的笑容。

　　“如果你百川医生的话，我当然有空。”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

　　礼貌的道别之后，我注视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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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快到了啊，因为生日缘故，相泽老师马上出场，圣诞节地特别版就给欧叔吧？
大家想看年龄翻转，还是看初一回到过去？我个人想看前者，年轻，帅气满是活力的欧叔跟已经成为社会人士的初一。
想想都觉得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