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我的英雄》星野汐沫

32、知情

　　综合医院

　　金发男人握住自己的手指，正朝着墙壁上的播报屏幕发呆，里面地欧尔麦特正露出自己招牌的闪亮笑容，竖起拇指说出自己的名言：“不用担心，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来了。”

　　无数人从他面前目不斜视地经过，他自嘲的勾起嘴角，现在哪里还会有人认出他就是欧尔麦特呢？

　　然后他又忍不住摩擦自己右手地骨节，想到刚刚护士对自己说的话。

　　‘您找百川医生吗？她······她这段时间不能来医院，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您的病例已经都转交给浅野医生了。’

　　不是不知道那个孩子现在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在付出别人无法想象的努力，但是他心中总是有着惴惴不安的感觉。

　　初一没什么不对劲，通电话的时候听起来很有精神，短信可能会迟一点，但总是会给自己回应。可无论他怎么要求，她就是不肯让自己去见她。一晃眼，都是大半年过去了，他决定来这个城市寻找自己的继承人，也就顺便在这里定居了。

　　他本想要第一个分享给他的女孩。

　　‘俊典先生过来的话，我就会分心的。’女孩在电话里这样说‘抱歉啊，俊典先生，稍微等我一下吧。’

　　等就等吧，他并不想做出惹初一生气的行为，只能如她所说地等待着。想起那个女孩温柔的笑容，他也不自觉的牵起嘴角。但是牵了一半，他却又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如果，自己的心情被她知晓，她又会怎么反应呢？总是温柔的笑容，会不会就此就消失呢？

　　尽管是自己看着长大孩子，身为长辈的自己，却悄悄地生出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他握紧了手指，蓝色的眼睛用力闭上又睁开，压下了那种让他感到窒息的感情。

　　不行，八木俊典，你不能——

　　“什么？你说真的？百川医生？”

　　“是啊，我不可能看错的，虽然整个人都变了样子，唉，真是可怜啊，我听那些医生说，这样的伤，后遗症······”

　　听到了自己正在想地那个人地名字，八木俊典一怔，扭头看过去，距离他两个座位之外的，是两位头发斑白地老人，脸上的表情都透着惋惜。尽管现在他的个性已经逐渐在消失，可是加强的五感还是让他们的对话事无巨细地都被捕捉到。

　　“这可怎么办啊？那孩子那么好······唉，年纪轻轻就糟了这样的罪，这以后可怎么办？明明是个那么好的医生。”

　　“我问了很久，他们才愿意跟我讲，说百川医生在地震中为了救一个孩子，被落下的横梁砸中了脊椎，不光是以后站立有问题，还失明了。而且昏迷的时候还在问起那个孩子有没有事情。”

　　他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说道这里，两位老人同时都叹息了一声。

　　“请问，您是在哪里看到百川医生的？”

　　两位老人抬起头，看到了搭话的金发男人脸上的表情一片惨白，他凹陷在眼窝深处地蓝色眼睛正在酝酿着风暴。

　　“中心医院，就在三个街区外——”

　　话音未落，男人就朝着门口跑了出去，他速度很快，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好像是跟欧尔麦特有的一拼。

　　穿着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拿着导盲棍在地板上戳来戳去，然后敲在了一块铁皮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于是病人放心般地弯下腰，不出意外地摸到了光滑地木板，她小心地挪了几步，然后慢慢地坐下来。

　　午后的阳光正好，她仰着头，对着阳光，似乎是在感受着阳光的温度。病人消瘦地厉害，面色带着些不正常的惨白，眼底还有因为没有休息好而出现的青紫色。病号服在她身上皱皱巴巴，风一吹，就带起了一脚，露出藏在衣服之下的白色绷带。

　　但是她的表情却是一个微笑，好像不觉得这些对她来说是痛苦。

　　任何人看到这副景象都会觉得怪异，失去了视力，瘦削地快要不成人形的身体。光是想想就可以猜到这个病人曾经度过了多么令人难过的一段日子，可她脸上的笑容又是如此温柔，好像只要能够晒到阳光，那些痛苦就会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斜靠在椅背上，头朝着一边歪着，眼睛闭上了，好像是在小憩。

　　男人气喘吁吁地站在距离她五米远的地方，如果在场有第三个人，那么绝对会因为震惊地目瞪口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几乎无人不知的欧尔麦特。这位英雄脸上却没有往日出现在电视荧幕之中的笑容，而是深深地不可置信跟伤痛。

　　他放轻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直到他停在了病人身前，魁梧的身躯遮住了阳光，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对方。不经意间却看到对方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头跟青紫，甚至还没他的两根指头粗细。

　　“您怎么了？迷路了吗？”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遮住了阳光，病人迟疑地转动了脖子，声音里带着困倦。脸上的表情有点迷茫，却没有丝毫的戒备。

　　男人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无数的感情在他胸腔里沸腾，自责，悔恨，痛苦，以及快要因为无法控制而溢出来地心疼。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为什么我发现不了她的痛苦？

　　瘦弱地手指朝着他伸过来，欧尔麦特弯下腰，巨狮在白兔面前温顺地低下头。于是那只手最终落在了他的脸侧，病人眯起眼睛，像是有点无奈：“您怎么又哭了？”

　　跟自己皮肤接触的手指很冷，男人伸手捂住了那个比他的手小了数倍的手掌，紧紧地贴在自己脸侧。

　　“没事的，我不疼的。”病人对他笑了起来，眼眸成了一道弯月，却映不出光芒。

　　怎么可能不疼呢？

　　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小初，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您有一个很坏的习惯，如果看到我这样子，一定又会怪罪自己吧。”初一叹口气：“明明是我的错，您却总是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是太鲁莽了，我应该去求救的，可是，等我回过神。”

　　她苦笑了一下：“已经是这样子了。”

　　男人张开嘴，他想要严厉地批评她，但是那些话语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从很久之前，他的女孩就是这样的性格。

　　可是，可是——

　　他心好疼。

　　“没关系的，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是欧尔麦特先生的粉丝啊，我也不会轻易认输的。”明明自己还在痛苦，却依旧用笑容在安慰着他，男人无法忍耐，伸手把这个瘦小却坚强的身影搂进自己怀里。

　　他搂地很紧，好像这样就能够把她永远留下。

　　一睁眼就看到难过不已的八木先生，我始料未及。但好在，我的眼睛已经完全不会再出现看不到东西的情况了。尽管如此，他依旧对我受伤却隐瞒他的行为十分生气。逼着我发毒誓，若是再有下一次，一个月都没有甜食吃。

　　如果他受伤不告诉我，估计我也会同样愤怒，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在他面前表现地意外乖巧，甚至连顶嘴都从未有过。他说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几点睡我就几点睡，简直比起小时候还要夸张。看到我这副样子的弟弟忍不住偷笑，被我狠狠瞪了一眼。

　　这周末就可以出院，家人地意思是让我继续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等我彻底走路没有问题之后再让我去医院工作，可是我这几个月都一直躺着，现在连坐下来都不太愿意。而且他们平时都要忙，就算是我待在家也只有我一个人，我可是已经受够了之前看不见也摸不着东西的感受。

　　“哦，关于这个，我已经跟百川阿姨说过了。”八木笑着对我说：“小初接下来住在我那里。”

　　我觉得自己没有咆哮出来已经是奇迹了。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父母，他们眼中竟然满是我看不太懂的欣慰？！欣慰？！

　　关于这件事情，难道不该先跟我商量一下吗？！我名字是有百川这个姓氏的啊？

　　“难道小初不愿意吗？”他可怜巴巴地耷拉着眉毛，看起来十分难过：“不仅瞒着我受伤，现在连让我照顾都——”

　　“我！我会尽力不给您添麻烦的！”我就是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回过神来只得对着门口抖动着肩膀的弟弟做个狰狞的鬼脸以作恐吓。

　　“太好了”八木先生眯起眼睛，对我笑的十分无害。

　　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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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欧叔上线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