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花开》番外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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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霄来时见永宁殿的宫人正在晾晒书籍，不用任何人通传，便走了进去，陆子臣在内殿如以往那般握着本书在看，陆霄自己寻了椅子坐下，“皇帝不是要带你去骊山了吗？怎么也没见你收整些东西。”
陆子臣淡淡道：“陛下她已经安排好了。”
“陛下？”陆霄嗤笑一声，“你还真当她是你的陛下了？看来这些日子的宠幸倒真的让你对她死心塌地了。”
这样的嘲讽都未让陆子臣变了脸色，陆霄走到陆子臣面前，将他手中的书卷扔到一旁，“你若不是陆氏的儿郎，任你如何做小伏低，在她身|下承欢，都无妨，左不过是你自己没了脸面。可你的身份你最清楚，你若守不住自己的心，让姬予楚玩弄于股掌之中，一旦事败，将来只会是凌迟车裂的下场！”
陆子臣抬眸冷了面色，伸手挥了他一记耳光，陆霄面上瞬间有了指痕，陆子臣看着他，“我的事不用你来指手画脚，你告诫我牢记自己的身份，这话我倒也想说给你听，莫要忘了自己是谁！”
陆霄捂着脸退了一步，眼神里染了怒意，又强硬压制，“我是一番好心，皇帝的心是捂不热的，沈西诚离宫这么久，你可见皇帝问过他一次？我是怕你和她朝夕相处，被她蛊惑了去。”
陆子臣听了他这话，脸色缓了缓，转身去殿中取了化瘀的药膏给他，陆霄到底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你这里怎么还存了药膏？”
陆霄只是随口一问，并未留意陆子臣眼神闪了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予楚便喜欢磋磨他，每每在他身上留下许多青紫痕迹，他殿中便常备了些药膏。
陆子臣道：“方才是我一时冲动，你先回去吧。”又想起了什么，叮嘱几句，“我不在宫里时，你莫要轻举妄动，之前窥探起居注的事，没有再做过吧？”
陆霄唔了一声，可眼神却有些闪避，陆子臣便明白过来，“你只管一意孤行，出了事我们谁都逃不过。”
陆霄眼神里有认错之意，“里面也没什么，我不会再做了。不过有些地方十分奇怪，里面总有几页是空白的，也不知她去了何处，竟未记录在上面。”
不过真相倒也十分简单，予楚坐车到了云起住处，许久才寻到他，半躺在一处藤架下，身上搭了裘毯，闭着眼眸，蘅儿站在他身前，正在诵书，规规矩矩的模样，若有错处，云起便提点一句，要他重新开始。
蘅儿自从跟着云起，每隔三五日才回宫一次，予楚也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听见脚步声，蘅儿往后看了看，瞧见是她，眼眸亮了亮，声音软糯，“母皇……”
予楚含笑走过去，蘅儿张着手臂要她抱，予楚将稚儿抱起，比从前更重了些，云起这才睁开眼，“你一来，他又要不听我的话了。”
蘅儿在予楚怀里有恃无恐，心英拿出毯子垫在椅子上，予楚这才坐下来，嗔道：“幸好我幼时不是先生来启蒙，不然怕是挨了不少训斥。”
云起唇角弯了弯，看了她一眼，又道：“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儿？”
“临去骊山，不来同先生告别，做学生的岂不是不知礼数。”
云起看了心英一眼，话却是对蘅儿说的，“今日允你半日假，原先应下的酥酪也备着呢，去尝尝吧。”
心英立刻会意，将蘅儿抱起，带他离开了。
云起伸出手去，予楚起身，云起将她带到自己膝上，“教蘅儿这是，当日便不该应你。”
予楚轻笑，“让先生给稚儿启蒙，倒真是大材小用了。可你也见了，他毕竟年幼，跟着旁人我不放心，若是跟着他父君，只怕略一严肃些，便要撒娇讨饶，哪里能教得好。”
云起揽住她的腰身，“可我应下这差事，如今连一文束脩都未见。”
予楚知道他在玩笑，回道：“我身上可从不带银钱。”
云起一把将她抱起，予楚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听他道：“那便从别处偿还吧。”
这一闹竟到了傍晚，云起有心留她过夜，可予楚还没色令智昏，推说宫里有政务处置，带了蘅儿回宫了。
将蘅儿送到谢昭宫里，少不得要留下用膳，晚膳后，谢昭让人将蘅儿抱出去，见她有些乏累，站起身在她肩膀处揉捏，轻声道：“偏殿的汤池已经准备妥当了，你这些日子忙着处置奏章，今日便好好歇歇吧。我从太医那里学了些推按之法，说是有疏通经络之效。”
予楚摸了摸他的脸，“怎么这么体贴了？”
谢昭哼了哼，“我何时不体贴，不过也怕你有新人在怀，忘了旧人的好处。”
予楚捏了捏他的脸颊，“又胡说起来。”
谢昭这推按手法倒当真不错，予楚靠在池壁上，谢昭在她身后轻轻揉捏着她的肩颈，若非下午睡了许久，此刻舒服得快要睡着。
予楚刚要夸他几句，那只手便不安分起来，谢昭在她耳边道：“陛下猜猜，臣侍还去学了些什么？”
予楚忽然后悔来此，白日里同云起纠缠一番，接二连三实在荒唐，可如今拒绝了他，只怕又要多想了。
由他开始，只怕又要闹到很晚，倒不如自己掌握了节奏。
予楚往他面上窥去，笑着看他，“我倒是想知道，宫中哪个太医有这般好的手艺？”她伸出手抚在他脖子上，偎了过去，濡湿的吻落在他的脖颈上，耳垂间，予楚这些时日心内急躁，吻也不免重了些，留下淡淡红痕。
谢昭往自己身上一看，揽住她的背，贴在池壁上，“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花样了？”
他可不是王之泓，有些在意的事必会不依不饶，予楚用唇堵了他的嘴，舌尖探进去，谢昭启唇同她痴缠起来。
汤池里水雾氤氲，意乱神迷间，予楚竟不知身在何方，仿佛又回到云起的身边，身边拥着她的人也换成了云起。
予楚只差拍着自己的脑门嗟叹一声，她真的有做昏君的潜质。
次日从谢昭宫里起身时，他只着了寝衣，从宫人手里接过她的衣袍，替她仔细穿上，也不顾一众宫人在，在她唇上吻了一记，殿内宫人低下头去，谢昭靠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可还欠我几次。”
予楚推了推他，瞧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心道：宫里的男人越来越难应付了。
昨晚从汤池出来回了寝宫，谢昭意犹未尽，又要靠过来缠她，予楚打了呵欠，推说困了，谢昭幽怨的眼神定在她身上，最后还是忍着睡下了。
好在去骊山行宫的日子很快便来，离宫那日，王之泓携了一众人等相送，少不得要多说几句，王之泓只握了她的手，说了放心二字，谢昭也是一样，神色复杂，她离宫之事惹得几个男人担忧。
陆霄虚情假意道：“陛下一路保重，臣侍不能陪同，好在有惠卿在旁，他比臣侍心性沉稳，又温柔体贴，定能服侍好陛下。”
王之泓脸色黑了黑，只催促一声，“时辰不早了，快些动身吧。”
过了许久，明明予楚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王之泓却仍旧站在那里，他想起了从前出征之时，予楚驾马前来相送，从来都是他们离开，这是第一次，她离开他们身边这么久。
陆霄的腿都有些麻了，才听见王之泓吩咐一声，“回宫吧。”
他刚松了口气，又听王之泓道：“德君来立正殿一趟吧，陛下去骊山行宫，有君卿抄经祈福最好，贵君尚有皇子要照料，抽不得空，左右你无事，便日日来本宫这儿，好好尽一番心意吧。”
只听谢昭笑了一声，“臣侍多谢殿□□谅，这样的差事，的确只有德君来做最合适。”
陆霄停在原地，牙齿咬得作响，却又不得不挪动步子，去往立正殿领这桩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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