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小书生》浅漱

9、第 9 章

　　天还没亮两人赶着牛车就往贡院赶去，因为提前研究好线路，所以虽然路上很挤，却有惊无险的提前抵达了贡院。看着时辰还早，木爷爷让乖孙躺在牛车上小睡一会，自己在旁边看着时间。

　　等时间差不多了木爷爷叫醒乖孙，又用shi手巾擦了擦脸就准备排队检查了。排队的一路上碰到三次丢纸团准头不好丢到他考篮上的，不过全被罩布反弹出去。

　　到了门口经过了三四道检查的关卡，又进池子里泡了一遍澡，总算成功抵达自己的号房，看了看斜对面的茅房，木允栖不禁感叹贡院的条件就是比之前的考场好，虽然还是臭号可明显比以前远了很多……

　　检查了一下号房屋顶没有漏雨的地方，四面墙壁完整不用担心下雨淋shi衣服。除了表面上放着少量吃食，其余的都放入福地，木允栖先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又趁茅房没被使用很干净的时候去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这时也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过来解决个人问题了。

　　回到号房闭目养神小憩片刻，考官入场开考的锣声敲响了。考卷发下来之后木允栖先审了一遍题目，又沉下心静静的在脑中过了一遍思路就开始在草稿纸上打底稿……

　　三天过去周围考棚的人都面色发青发白眼下发黑，就木允栖一个人面色红润神采奕奕，除了衣服臭点跟三天前没啥两样。

　　承受着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木允栖想着这三天饿了就吃（假装从篮子里其实是从福地拿热乎刚出锅的肉包子肉饼和白菜卷卤肉）；渴了就喝（号房里现烧的白开水，这个不用从福地拿）；困了就睡（别人都成年了个子高高大大的号房根本睡不好，可他自己才十三刚刚一米四睡在贡院一米二的横板上也不憋屈）。

　　闻了闻身上的臭味想着回去了可不能再吃面食了，就吃福地里存着的红烧肉炖粉条、醋溜白菜就大米饭好了，没他做饭估计爷爷这几天过的不咋好……

　　出了贡院看到明显瘦了一小圈的爷爷，可把木允栖心疼坏了，“爷爷这两天吃饭净糊弄吧，等回去咱俩先吃点剩的菜，然后我洗澡睡一觉就给你做菜，您想吃啥我给你做啥。”

　　可怜巴巴的木爷爷，“还是我大孙子疼我，就你走的那天我热了当天剩的饭菜好好吃了一顿，第二天和今天都是稀粥馒头就咸菜，一会回去大孙子给我先弄点好吃的解解馋再休息啊。”

　　前些年顿顿吃不饱也没觉得咋样，这几年在家里有老婆子做的好吃的，出门有乖孙给存的好吃的，冷不丁离开孙子三天咋感觉过的这么凄凉呢。

　　怕给乖孙压力木爷爷也没敢问考的怎么样，赶着牛车拉着孙子就回了租住的小院。爷俩先吃了一顿有饭有菜有肉的好伙食，木允栖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感觉不累，就拿出爷爷提前买的菜先做了几锅好菜又烙了几张饼。

　　把薄薄的饼展开上面铺一层白菜叶、一把胡萝卜丝、抹一层大酱、最后铺一层酱肉卷好，拿给爷爷尝味道不错就依样卷了十几张卷饼。卷饼和菜都分装好爷俩就进福地睡觉了。

　　可能是之前饿怕了，木爷爷第二天一早又出去买了一些肉和菜，又依乖孙的交代买了几斤白面就回了小院子。木允栖就和面剁馅和爷爷一起包了各种馅料的饺子，蒸熟之后自己吃菜给爷爷吃饺子，其余的饺子等不冒热气了，才用干净白布分包好放入福地。

　　第二天给爷爷留好饭菜后木允栖又进入考场，其它都和以前一样，就是中午吃饺子的时候，对面的差役看着他吃的那貌似完整的饺子，纳闷着怎么饺子检查的不够碎呢。不过这位学子没做什么违规的行为，差役也就没管他继续巡逻。

　　就这样三场考试过去木允栖一点没瘦木爷爷却瘦了不少，俩人忙完考试就继续卖粮大业，这个时候的樱桃也比较稀罕，俩人也见缝插针的卖了不少高价樱桃。

　　十天后成绩出来了，木允栖因高中解元又被同乡们扬了一次名，这可是从童生试到现在场场不落的臭号考生，除了院试发挥失常只得了第十名之外都是案首。

　　当然，现在他的绰号已经改成“臭号解元”。就连成绩公布后的鹿鸣宴上主考大人和当地知州也拿他场场臭号的考运打趣，并以此为榜样激励众位举人打磨心性不要为外物所扰。

　　第二天爷俩赶着牛车又去买了不少布，现在家境好不买粗布了直接买了好几匹不同花色的细棉布，又到糖果店买了四五种糖果。想着现在条件好了，爷俩去一家物美价廉童叟无欺的金店给木奶奶买了一对金镯子、五福娘一对银镯子、四个姐姐一人一副银耳钉。

　　第三天一大早爷孙俩就退了院子回赶，会试要等明年三月份呢，完全可以回家住到过年等出了正月再往京城赶。

　　虽然一路上没耽误时间可架不住成绩出来后第五天他们才出发，所以村里人都早早的知道他们的木小秀才已经是举人老爷了。明明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娃娃，却已经要被叫成老爷了。听说临县的知县就是举人出身啊。

　　爷俩一进村口就看到李狗剩在村口瞎转悠，时不时的往官道上探探脑袋。之后一见熟悉的牛车和前面坐着的熟悉的赶车人，李狗剩就撒丫子往村里跑，边跑边喊： “举人老爷进村了……举人老爷进村了……举人老爷回来了……”还是相似的内容还是同样的撕心裂肺……

　　木允栖摸了摸鼻子问木爷爷：“狗剩叔成婚了吧？”

　　“都成婚好几年了，孩子都三岁了，你狗剩婶第二个孩子算算日子都该生了。他成婚的时候你正院试呢，估计你就没注意。”

　　“那咋看着和四年前一样，还是那么毛毛躁躁的呢……”木允栖没敢说出来，可心里还记得当初刚重生过来狗剩叔那毛躁的性子，说他伤的人事不知生死不明，把爷奶给吓得呦……

　　和四年前一样一群乡邻都围了上来，下午和四姐挨家挨户的分了糕点糖果，又约定好三天后宴请相邻就都散了。

　　这次考试的名次好，州府、府城和县里都给了奖励，家里人商量一下又把多余的银两都用来买地了。这几年陆陆续续的家里已经有八十亩地了，这次就直接买二十亩正好把秀才的免税额度凑齐了。

　　大月朝对田地的把控比较严格，只有考中秀才有一次免税额度，之后无论是举人还是进士都不会继续增加田地的免税额度。

　　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晚，第二天天没亮木允栖就起床进城先拜访了刘知县。这位是之前宋知县的同科双方关系还算亲近，四年来没少关照木允栖。双方亲切友好的会晤之后，刘知县表示明年他估计要升迁了，走之前会嘱咐下一位知县多关照他们木家甚至下沟村的。

　　刘知县现在已经把这位倒霉的“臭号解元”当成福星了。之前宋知州就曾对他透露过升迁与他有关，自己平时在安林县也是勤政爱民就是缺少足够亮眼的政绩。

　　这不“臭号解元”一出，不但整个州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其它州甚至京城都有人议论这位年少有为、考运不佳、心性坚韧的“臭号解元”。不出意外明年会试就会成为“臭号进士”。他缺的不是能力而是一个被上面看到的机会，而木解元则成为他被提拔的契机。

　　出来之后照例去拜访赵秀才，这几年来赵秀才已经成为县城里人人称颂的名师。虽然他本人考试运不佳，可他的晦气只传染给木允栖一个人。

　　之后教导的学生年年都有考中童生的，四年来考中秀才的学生也达到五个。就算被他带衰的木允栖那也是真才实学啊，今年还成了乡试解元。

　　县城的人家甚至临县的人家都争着抢着想把孩子送进赵秀才的学堂，甚至赵秀才把束脩提高到每年四两银子也抵挡不住家长们的热情。

　　木允栖来的时候赵秀才正在给学生讲课，可一见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来了，立马让学生们自习，自己则大步走出来把木允栖带到书房。

　　两人探讨了一下乡试的考题赵秀才又看了看木允栖默写出来的考卷，心中感叹着学生学业的进步神速已经达到自己无法到达的高度，两人探讨了一会木允栖考虑到先生还有课要上，邀请他两天后来村里吃酒席就告辞了。

　　接下来木允栖分别去几个姐夫家拜访之后，除了请客当天出来应酬，剩下的时间都沉下心钻研学问。就这样一直到年底，四姐木小冬的婚事也定了下来，未来夫婿十七岁今年刚刚吊车尾考上秀才，父亲是位举人在县学也挂个教谕的名头，母亲性情温和持家有道。

　　对方过来提亲的时候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毕竟明年木允栖应该就会成为一名进士，四小姐完全可以等十五再说亲，到时候就可以说一位官家夫婿，可没想到木家并没有攀附权贵的想法，见他们家门风清正，俩当事人相看彼此都很满意就答应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