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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


  •   等离开后花园,乔陵轻轻松了口气。

      被当做挡箭牌的赵春花忍不住问:“乔老大,其实……你发现了吧?”

      “嗯?”乔陵很快反应过来,苦笑道,“想不发现也难吧?还好你来了,谢谢。”他双手合十,朝赵春花歉意地拜了拜。

      “那么,其实并没有正事,对吗?”赵春花问。

      乔陵从袖口掏出一枚小巧的鸣哨,“也不是没有,这个你拿好,等出了镇子,很多事情不在我们掌控中,需要你机智应对。遇到危险你就吹笛,撑住,我会循声来救你。”

      赵春花接过鸣哨,需要用到它,意味着自己已经凶多吉少,到时候……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把鸣哨收入怀中。

      用过早饭,赵春花换上石娇娇的衣裳,是件墨蓝色的裙衫,石娇娇喜欢鲜嫩的颜色,这件衣裳还是好不容易从箱底翻出来的。丫鬟想为帮她扎发髻,她想了想,还是用自己的发带绑了一根麻花辫。窗外月季花开得正好,她叫人剪下一淡粉色的,插入发间。

      离家多有不安,就让这朵月季花代表“石娇娇”不安的心情吧。

      石老爷和夫人一同送“女儿”出门,一把鼻涕一把泪,演得十分逼真。等“女儿”上了马车,石家下人又搬来一个沉甸甸的大木箱,安置在马车背后。

      在里正儿子的陪同下,马车缓缓前行,渐渐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里正儿子只把人送出阿台镇,马车出了阿台镇,继续往南边前行。阿台镇到平州柳梢镇有官道,官道路面平整,因是两州交界,并设有驿站和哨岗。

      约走了一个时辰,道路前方出现一个茶棚。

      这间茶棚被改造过,里面只有一张小方桌,一个小火炉,桌子旁用木板搭了一张临时的单人木床,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临时住所。

      茶棚里有个中年汉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蒲扇,见远远有马车来,汉子好奇地瘸着脚走出来张望,等马车靠近,他又不停地挥舞手中的蒲扇。

      车夫停下马车,“店家,你这茶棚开得真早啊。”

      “嘿,哪儿啊!我这可不是茶棚!”汉子说道,“前面山塌了,大石头把路堵了,我们村邻着近,正好使唤人来搬石头。我是个瘸子,就被安排在这通知过往的人。”

      “啊?山塌了?”车夫惊讶道,“没听说过这事啊。”

      汉子答道:“昨晚塌的,消息还没传到镇上吧。总之这路你们是走不了了,哪里来的,往哪里回去吧。”

      车夫面露难色,“我们不能回去。”

      “有啥大事都走不了啊!山塌了,我们村的人都在挖,你的事要是不着急,就过几天等路通了再走吧。”

      “这……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平州,耽误不得。”

      汉子挠挠乱糟糟的头发,道:“啊,好吧,倒是有条小路可以绕过去,只是路途要远许多。”

      车夫喜出望外,忙谢道:“老大哥请指路!”

      汉子指完路,又道:“不是我没跟你们提前打招呼,小路毕竟没有官道太平,你们可小心着点。”

      赵春花坐在车里,外面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只听帘外有人问她:“主子,您拿主意吧,咱们是继续走还是回家?”

      她模仿石娇娇的口吻,“啰唆!当然是尽早去叔父家为好!”

      车夫应了声,马车调换方向,又缓缓起步。

      等离茶棚远了,车夫——其实是捕快之一的董进说道:“恐怕小路就是他们劫人的地方了,赵姑娘小心些。”

      另一位捕快何宏道:“他们诡计忒多!竟还在官道上等着我们,那汉子绝非真容貌,就不知道声音变没变。”

      赵春花闻言将车帘掀开一些,朝二人道:“董大哥、何大哥,你们在匀些色粉给我。他们如此狡猾,若我真被他们劫走,保不准会带着我绕路。”

      “赵姑娘,原来的色粉你藏在哪了?”

      “胭脂盒中,还有一些藏在腰带里。”

      “这就够了。”何宏解释道,“这些人经验丰富,要是同行中有女子,直接查你的身,防身的东西越多,于你越不利。最重要的是那枚信号弹,你千万藏好。但是,如果被发现的风险,弃掉也可以。”

      “没错。我们大人向府城借调你来,必须得全须全尾将你送回去。”董进也如此说。

      再次把注意事项一一确认后,马车也行驶到小路深处。

      这条小路相当曲折,越往深走,树木越茂盛,路也渐渐看不清楚了。何宏驱停马车,不远处的一片农田中,一对夫妇正在劳作着。

      何宏和董进互看一眼,何宏跳下马车走向那对夫妇,“大哥大姐,敢问这里是何处,可是有一条小路可以绕到平州去?”

      农夫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常年劳作才有的黝黑的脸,他抹了抹脸上的汗,答道:“是有一条,不过那条路远着哩。”

      因是男人来问路,农妇早早躲在丈夫身后,又好奇地探头听他们说话。她忍不住插话道:“你们那车只能跑大道,小道和羊肠一样窄,走不过去的。”

      何宏挠挠头,苦恼道:“难道只有这一条路吗?”

      农夫道:“倒也不是,还有一条野路子,不过你们不认识路的话,很容易迷路。”

      这正应何宏的心意,他忙追问:“可否请大哥为我们带路?我们需要尽快赶到平州去。官道山塌了,我们过不去。”

      “这……”农夫看看妻子,面露难色。

      农妇对他挤眉弄眼,恨铁不成钢地抢答道:“我男人可以给你们带路,只是这一来一去路远得很,不好让他白走一趟吧?我们还忙着翻地呢!”

      “自然,若大哥带路,等走出了小道,这三吊铜钱便是你们的了。”

      农妇眼冒金光,“成成成!山高路远不急这一时,等我男人把剩下一点地翻完,他就跟你们走。”说罢,她推着丈夫赶紧干活,又殷勤地给何宏倒水,让他稍坐片刻。

      何宏没有推却,见他喝完水,农妇又倒了一碗水,想了想,直接把水袋塞到何宏怀中,“我看你还有兄弟在那边,赶了这么久的路累坏了吧,喝点水,喝点水。”

      董进见何宏抱着水袋回来,轻声问:“怎么样?”

      何宏背对着那对夫妇,朝董进比划了个手势,而后把水袋递给他,董进了然地拿起水袋咕咚咕咚灌水。

      赵春花掀开一点门帘,“那个……我是不是也该喝一点?”

      何宏玩笑道:“小姐车里什么没有?”

      “那……”赵春花想抬眼去看那对夫妇,被何宏拦住。“等会药劲上来,我和董进会装晕,你需得等一会再出来看,或者……他们等不及地要出场。”

      “万一他们不想留活口怎么办?”

      “不会的,花心思抓石家的女儿,这已经不仅仅是拐卖了。他们想要做最后一单大的,从石家狠狠吸一口血再销声匿迹,就要留活口回去报信。”何宏宽慰她,“这是陆班头说的,他说的话,总是八九不离十。”

      此情此景,听到陆雨的名字,让赵春花有点恍惚。

      她点点头,放下帘子,又回到小小的车厢中。车外,何宏的声音仍低低传来,“赵姑娘,接下来就要你独自作战了,千万保重!”

      赵春花心想,其实她现在并不感到害怕,许是早晨乔陵对她说的话,让她知道有人在暗处保护她。

      也许……还因为陆雨?

      如果说每一个案件都有答案,那么在她心里,陆雨一定是那个正确答案。神奇的是,从别人嘴里听到陆雨的判断,她自然地就认为必定是那样,绝对不会错的,像是吃下一颗定心丸。

      对了,陆雨就是被派来调查拐卖案的,那是不是之后他也会来?

      赵春花正想问何宏,却听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远及近,“两位大兄弟,让你们久等,咱们这就上路吧?”

      那是农夫的声音,只听他又说道:“哎,这马车可真宽敞啊,座上还能挤下咱们仨。”

      之后何宏、董进都与农夫闲聊了几句,马车也在闲谈中慢慢启程。

      渐渐的,谈话声越来越低。

      “大兄弟?大兄弟?哎呀,这一会儿功夫就困倦了?”

      马车停下,门帘自外被人掀开。

      “您就是他们说的那位石小姐吧?您家这两位车夫不行呐,天还没黑呢就打起盹来……”

      “啪咚”两声,何宏和董进倒进车厢内,毫无知觉地呼呼大睡。

      “这可如何是好,您说呢,石小姐?”

      赵春花缩在车厢内的一角,逆光之中那农夫的脸阴暗成一片,唯独眼中贪婪的光,看得一清二楚。

      真正的考验,正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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