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妹意外好哄》夜里打灯

12、第 12 章

　　近旁的秦离率先回过神，脱下外袍，跳下去救人。

　　秦曦在水里扑腾两下，见秦桓也是个旱鸭子，伸手过去捶他。

　　今日她非得让秦桓知道知道，她秦曦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见她落水还不忘去报仇，秦离无奈将人拉开，搂着她腰往岸上游。

　　“救我……”秦桓在水里呛了好几口，渐渐有些使不上劲，一边挣扎，一边去拽秦离的衣裳。

　　干净清澈的池水此刻已经被搅混不清，秦离看了眼混浊的池水，迟疑片刻，伸手拽住他手臂，一起牵着往岸上游。

　　早春的池水仍旧带着寒意，一上岸，秦曦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衣裳狼狈的不成样子，脚下的绣花鞋也不知落哪去了。

　　秦桓拧着衣摆上的水，看着秦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方才他掉进水里那么久，岸上没有一个人下水救他，反倒是秦离拉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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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大的动静引起不小的轰动，坐在池边吃茶的先生们纷纷投以疑虑的目光。

　　路过的楼中书令眯着老花眼瞧过去，老脸一板，将书卷丢给一旁书童，举着戒尺走过去。

　　见中书令过来，秦离将干净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转身拱手作揖。

　　楼中书令看了看坐在地上拧衣服的秦桓，又看了看埋头吸鼻子的秦曦，气得挥了挥戒尺，“你们成什么样子？”

　　“小殿下，你呀你，公主的礼仪何在！”

　　秦曦瘪瘪嘴，把头埋的更深了。

　　“真是要气死老夫！”楼中书令扶扶冠，“你换了衣裳去广明楼，把《《群书治要》给老夫抄十遍！”

　　听见要抄书，秦曦顿时不乐意，将抬起头，便被秦离悄悄摁回去。

　　楼中书令看着她衣裳狼狈的样子，再也看不过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待楼中书令离开，秦曦抬起头，委委屈屈的揉揉鼻子，不服气的说道：“凭什么呀？”

　　“为什么只罚我一个，秦桓不也掉下水了吗？”

　　秦桓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得意的看着她，“我是皇子，楼公自然不敢罚我。”

　　闻言，秦曦愈发委屈、气愤，忙不迭从地上爬来过去推他。

　　还没走两步，便被一把搂住。

　　“五皇妹，勿要冲动。”

　　秦曦回头看了眼阻碍她报仇的秦离，愈发生气，又觉得憋屈，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我为了你才做的，你还说我……”

　　“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秦曦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挣开他手臂，“你给我走……

　　看着她忽然哭了，秦离有些手足无措，小心地松开她，将落在地上的外袍给她披上，无措的唤道：“五皇妹——”

　　“你不要叫我，我以后不想和你说话了……”秦曦一点也不想听这个没有心的人解释，拿起外袍往脸上糊了糊，摇摇晃晃往小径走。

　　秦离默了默，看着她歪歪扭扭的步伐，过去俯身托着她屁股抱起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秦曦正气头上，哪能让他抱，顿时扭着身子挣扎着要下去。

　　“五皇妹，”秦离怕她掉下去，忙搂紧她背，温声哄道，“是我不好，五皇妹，别生气了……”

　　秦曦吸吸鼻子，傲娇的嗔了一声，生气地将满是泪涕的外袍丢在他脸上，“你放我下来！”

　　她可不是一两句就能哄好的！

　　“五皇妹，地上凉，”秦离仰头看着湿漉漉的脸，温温笑道，“会生病的。”

　　话语一落，秦曦眯眼打了个小喷嚏。

　　她揉揉塞住的鼻子，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乌鸦嘴！”

　　秦离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抬手粘在她脸颊上的湿发捋向耳后，“五皇妹，发髻全散了。”

　　听他说自己头发乱了，秦曦立马伸手摸了摸发髻，感受到手下的凌乱，赶忙用袖子护住。

　　她是世上最好看的公主，发髻决不能乱。

　　……乱了也不叫人看见。

　　看她爱面子的样子，秦离抿唇笑两声，带着去崇文馆的小阁楼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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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园将湿衣裙递给一旁侍奉的宫女，回头见小殿下穿着一身中衣捻着半湿的头发对镜左右比划，不由一笑。

　　“殿下，待头发干了，奴再给你束上。”

　　闻言，秦曦放下头发，回头道：“衣裳什么时候来。”

　　“已经在路上了，”小园笑着给她沏上一杯热茶，“殿下，先暖暖身子，免得着凉。”

　　听见衣裳还要有一会才到，秦曦乖乖披上寝衣，蜷起身子，捧着热茶，小口抿着。

　　清香的热茶顺着喉咙涌向全身，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小园看了眼自家主子，过去开门。

　　门外，四个书童各捧着一叠书，和笔墨纸砚，道：“楼公命学生为五公主殿下送来《群书治要》，传话殿下，切勿忘记楼公苦心督促。”

　　门口的声音，秦曦听清八/九，连声叫小园关门。

　　谁知那些书童将书卷与笔墨纸砚放在门前，便转身离去。

　　秦曦毫无办法，在心里把楼老头骂上一顿，只得认命。

　　将写上两个字，她停下笔，问道：“秦离在哪？”

　　“大皇子回去了。”

　　秦曦挑挑眉，捻捻手中银毫，思索了一会，喃道：“清晗殿离的着实远，若是近一些就好了……”

　　小园不懂自家小殿下再喃些什么，将放下墨石，便见她放下笔，精神抖擞的站起来，眼中熠熠生辉。

　　“我要去找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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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凌川正在紫宸殿阅折子，中贵人趋步匆匆走到他身边，低首小声道：“陛下，小殿下来了。”

　　秦凌川抬头看了眼中贵人，神色新奇。

　　这个小家伙，一向懒，从不会主动来紫宸殿。

　　中贵人又道：“今日小殿下在洗墨池与四皇子起了争执，两人一起落水，好在大皇子及时将他们救了上来。”

　　秦凌川挑挑眉，手中御史递来的奏折已然被他折弯。

　　他清楚自家女儿的性子，绝不会无缘无故与人起争执。

　　也清楚秦桓素来嚣张的性子。

　　中贵人见他脸色渐沉，小心翼翼道：“陛下，小殿下来了。”

　　秦凌川回过神，抬眸看去，女儿正拎着裙子急匆匆的跑过来。

　　他丢下折子，起身绕过桌子，俯身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颠了颠。

　　“又胖了。”

　　秦曦眉头一竖，登时有些不高兴，挣着从他怀里跳下去。

　　秦凌川揉揉她脑袋，笑道：“曦儿今日怎么了？”

　　谈起正事，秦曦把脸一皱，开始告状，将今日秦桓所做所为，与以前抢秦离送她生辰礼，还有私下殴打秦离的事通通给抖出来。

　　见她讲的义愤填膺，秦凌川揉揉她脑袋，安抚道：“曦儿，若不喜秦桓，阿爹让夫子来温室殿给你上课。”

　　秦曦眨眨眼，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阿爹，是秦桓欺负我，他还欺负秦离，我又没错！”凭什么要躲着他！

　　没想到自家女儿越来越不好哄骗，秦凌川回身，端起御案上的点心转移她的注意力。

　　秦桓、秦越与秦离间的你争我斗，他哪里不知道。

　　武安侯手握重权，一心扶持秦桓。

　　因着秦离无权无势，才没放在眼中，若他为秦离出头，秦离必死无疑。

　　如今曦儿与秦离走得越发近，真叫他棘手。

　　“曦儿，过几日就是花朝节，想不想出宫踏春？”

　　秦曦嚼着芙蓉糕，心情好了不少，点点头，甜声道：“想！”

　　“顺便唤上你大皇兄，免得你乱跑，让阿爹找不到你。”

　　秦曦耸耸肩，明明是自己和阿娘卿卿我我时，把她忘记了，怎能怪她乱跑？

　　秦凌川避重就轻，将自家女儿哄得心花怒放，果不然用膳时，便将秦桓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晚上，秦曦高高兴兴的回到梧秋阁，看见榻上堆着的一大摞书，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阿爹坑了。

　　阿爹根本没有惩罚秦桓的打算。

　　气人！

　　*

　　花朝节，灞河春游。

　　郊上，花树成林，绿草如茵，不少妇人在草草丛间斗草，还有几只毛茸茸的小狗相互追来追去。

　　山上枫亭里，秦曦懒懒地趴在美人靠，看了眼阿爹与阿娘相携的身影，举起手中海棠花走眼前晃了晃。

　　秦离站在亭外，俯瞰远处连绵不绝的青山。

　　山下，便装禁卫各自坐在茶摊上，警惕的扫视四周。

　　踏春的行人谈笑着沿平坦的山道上走，一片太平景象。

　　“秦离，”秦曦趴在栏杆上，伸手扯扯他的衣衫，“你在看什么？”

　　秦离收回目光，看向百无聊赖的小公主，弯弯唇角，笑道：“我在看山脉，以便游历天下时，记得回长安的路。”

　　“你要游历天下？”她还没想过秦离有这爱好，简直和她不谋而合，“那你出去玩的时候，可不可以带我呀？”

　　秦离哑然失笑，欣然点头。

　　见他答应，秦曦还想问他什么时候出发，山下一阵异动，一只箭簇破风而来。

　　秦曦未有反应，被猛然抱着往后倒去，箭簇自她耳边擦过，锵的一声紧紧钉在凉亭的圆柱上，潜伏的刺客自灌木丛中迅速现出身形。

　　化作行人的禁卫也抛开伪装，持剑护驾。

　　秦曦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秦离，瞄了瞄圆柱上的箭矢，有些紧张，“秦离，你没事吧？”

　　秦离摇摇头，将她护在怀里，回头看了眼逼近的刺客，往圆柱后挪了挪。

　　今日，大燕的皇帝与皇长子都在此，策划行刺之人真是好算计。

　　山间游玩的行人见此情形，有些抱着吓瘫在地，有些吓得到处乱窜，死在乱箭之中。

　　秦曦听着这些嘈杂慌乱的尖叫声，探身往阿爹阿娘那边瞧去，冷不防一道剑光陡然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