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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念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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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评价童磨是个怎样的人…鬼，对他有很大偏见的白川弥生也只能说他是个很让人讨厌的存在。
她是说在抛却了童磨的立场和他所做的事，单单讨论他本身的情况下。
“…当然这个假设就不合理啦，抛去他所做的来谈这个人，简直就像抛去剂量谈药效一样，是在耍流氓啊。”
明明在童磨的构成中没有人的成分存在，却因为某些不可理喻的想法想要让自己接近人类——哇，这简直是白川弥生听过最无厘头的想法！
不过这点倒是让他看起来和人类接近了些，至少以前还只有人类能登上白川弥生心中“这样做还能更好笑吗看起来似乎可以”排行榜，现在又多了个童磨。
不过说到底，“人类”和“鬼”又有什么不同呢？
——无非都是些受到欲望驱使的生物呀。
只是名为“鬼”的生物拥有的欲望更加纯粹、更加扭曲罢了。
不加掩饰的恶意，繁花锦簇下用华丽辞藻堆砌的“愿望”，不都是同出一源的贪婪所致么？
…无非是立场不同，以及人类掩盖的手法更加高明罢了。
不受欲望驱使、行动没有意义的存在，那是独立于所有物种之外的，对此无法理解的人们可是会通常称之为“废物”的啊。
会无意识危害他人的，那就是会被称之为“有害垃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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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弥生很讨厌写信，这一点在之前就已经说过了，那么现在就再补充一点:尤其是写给机关的信！
那通常意味着她要花更多的时间斟酌…语气要官方还要委婉，用词最好还要华丽些——事这么多！搞得好像是弥生求着这些人听她说一样，要不是他们是这个任务的雇主、给钱的甲方是爸爸，谁管这么多？
白川弥生又不是一个正规的文职人员，用的也不是母语，很明显她的词汇量仅仅停留在“能大概讲清楚这些是什么玩意儿”的浅显水平，如果再要求更多的话那就是奢望了。
当然这和“讲脏话可以不带停的说上一整天”又完全不冲突，毕竟大部分人类刚刚接触一门新的语言，最容易学会的就是这种语言中骂人的词汇了嘛。
虽然白川弥生目前情绪还算稳定，不过很难说接下来她会不会咬牙切齿的在信上夹带私货，所以为了金钱而折腰的白川小姐决定(迫)做(害)些什么来缓解自己越来越焦躁的心情，顺带搞清楚某一些她本人很感兴趣的事。
她匆匆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划掉)“已知信息暂且如信中所说，需求更多，还请耐心等候”作为结尾，将信叠好放入信封，挥手招来鎹鸦:
“和上次一样送到那位的窗前，你应当知道的。”
“…对了，顺带要求他把这次的费用结一下，适当卖惨，如果能忽悠…我是说申请到更多经费的话，下一次我也不至于风餐露宿，让你跟着也只能喝西北风了。”
…
送走了因为满脑袋“认为被赋予了重要使命”而显得情绪非常高昂的鎹鸦，白川弥生陷入了与刚才截然相反的空虚中，看着自己明显缩水了一大半的身躯和小小软软的手掌心开始发愁：用小孩子的形象出现，很显然有很多事都做不成了，即使顶了个莫名其妙好像很高端的“圣女”名号，手下的人也不会把自己看作和童磨有相同地位的存在，能够透露的东西也就无非是自己(信徒们)信仰的坚定与狂热，听起来好像童磨就是他们所信仰“神明”的具现化而非代行者…总之，疯魔的程度就很有□□的特色了。
想要得到某些少为人知的重要消息，如果光是应付这些人那可真就是在浪费时间。但还能怎么办呢？除了这些狂热的人之外还有谁能给出一星半点的信息呢？
童磨显而易见的不是个好的突破口。
信上说的东西都是在隔靴搔痒，真正核心的东西几乎可以说是一点都没能接触到——白川弥生可是控制好篇幅，断在了既能够吊住胃口又不至于惹人厌烦的地方，那位不能够透露名字的官员早就应该熟悉了她的作风才是。
既委婉的表达了“我缺钱”又完美的掩盖了“其实自己也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一事实，不愧是我呢。
白川弥生想。
但这一趟委托接下来真是相当亏本，体力和脑力的消耗和报酬完全不对等，支出和收入连持平都做不到…！虽然也有自己一开始准备没有做完全的缘故，怀抱着“不可能运气就这么好吧鬼是这么容易遇见的吗？”的侥幸想法就直接上去莽，不仅打架打的累死了还浪费了好几次机会…呜。
明明已经有预感了却懒得收集情报的自己，是屑啊呜呜呜…
弥生假模假样的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时眼睛变得红红的，嘴角下撇摆出了一幅委屈至极的样子，如果算上精致相貌加成的话还是很能唬人的——嘛，至少门外的美丽女人是相信了的。
白川弥生白日里在莲座下见过她，对于那张脸称得上是印象深刻。
除了过分惹眼的美貌，还因为女人并不是混在那些拥有相似面孔相似情绪的人群中的任意一个。
她跪坐在莲座前为座上人献上歌声，面容上的欢快和天真仿若少女，是真真切切的动人，即使是白川弥生也无法不为那纯然的美丽情态动容。
不同于整个万世极乐教弥漫着的，虚浮得让人恶心的欢乐氛围，白川弥生能从她身上体会到的是真实的，名为“幸福”的情感…即使这份情感仅仅是建立在“一无所知”所构建的脆弱地基上。
但那是真实的，是与世上其他人类所拥有的“幸福”一般无二的情感，是在万世极乐教这片虚无的土壤中生长出的唯一的美丽的花，这点就足够让白川弥生记住她的名字——“琴叶”。
…童磨貌似很“喜欢”她呢，这点很难看出来，也很难判定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这毋庸置疑是事实。
女孩想，以过往的经验来看，带来可悲结果的可能性很大呢。
毕竟“鬼”就是这么一种可恶可怜的生物嘛。
那么她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是发现了什么吗？白川弥生略带恶趣味的想，是因为被发现的这份“真相”终于已经沉重到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了吗？
她抬起脸，声音稚气却平和地向隔着一道门踌躇着的女人开口:“…这么晚了，想必琴叶夫人如此匆忙是有什么急事吧？夜深露重，在外呆久了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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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琴叶”的女人有些恍惚，在此之前，她也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看见的那些说出来…不，她其实是一直在怀疑自己，怀疑这双眼睛所看见的东西吧。
明明那是收留并庇护了她的人，那个她一直信任、尊敬着的人…可是，可是看到了那一切，琴叶无法做到不去憎恨那个人…事实上那个存在已经无法称之为“人”了。
那个样子，或许更接近传说中的鬼怪吧。
——即使沾染上了血腥，那张面孔上的盈盈笑意也和以往并无分别，甚至更真实了些。
女人就躲在那扇掩盖了无数血腥的华美的门后，紧紧捂着嘴，面上惊惧到只剩下空白的表情，然后怔怔的落下泪来。
无法遏制的恐慌在那一瞬间侵蚀了她的心灵，在极端的刺激下，琴叶甚至连最基本的呼吸都无法做到，逃离的动作回想起来更像是本能…她的头脑直到现在也没能缓过来，仍然是一片空白。
但只要一闭上眼，即使只是眨眼的那一瞬间，那个画面也都会猛然闪现在她眼前，像是在提醒她他到底做了什么。而那个无法判断究竟有没有发现她的男人，在下午甚至如常的向她微笑…!
琴叶想告诉自己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太累病了，病中看见什么错乱的景象都是可能的——一开始她确实也这么相信了——可当她在午间照顾自己的孩子时，那个漂亮的孩子却忽然扯着她的衣角哇哇大哭。
在不明所以间她忽然有了某种可怖的念头，于是琴叶颤抖着拈起了那片衣角。
一大片干涸的血迹就静静的粘在衣角的内侧，正是因此才无人发现。
也许是依靠在门扇边时无意间蹭到，也许是惊慌之下沾染，然后经由自己这个或许在某些方面天赋高于常人的孩子再次出现在琴叶眼前——狰狞的、□□的，把她想要掩盖的东西呈现到面前。
面前的血迹和鼻端萦绕不散的腥气得意洋洋的召示着一些东西，孩子的哭声在琴叶的心中驱散了迷雾，身为母亲的天性占据了上风，那些带着少女气的娇憨纯真逐渐被一些坚硬柔韧的东西代替，像是灵光闪现，她猛然的意识到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
为了这个孩子能活下来。
但这个认知并没有让她好过多少，因为这个一向天真的女人终于在此刻认识到了自己的无力:
她柔弱的甚至不比被圈养的羔羊。
…如果没有可以依靠的人，琴叶是无法保护住自己和孩子的。
在童磨不可信任之后，她连一个能够诉说能够分担的对象都没有了。在看清楚这一切后，琴叶才恍然自己究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周围所有人都长着同样狂热的面孔，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的信仰着他们的“神”，为了信仰能够抛却一切。
却不知道火焰是会烧死蛾子的。
她能做什么呢？她还能够做什么呢？如果仅仅是自己是没有关系的，可是她的孩子、她的伊之助，那个无辜的孩子才那么小——！琴叶是一个母亲，她永远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无知无觉的死在自己面前啊！
漫天的神佛啊，求求你们听听信女的祈愿吧！只要我的孩子能够活下去，即使是代价是我死去也没有关系！
琴叶慌乱的在长廊上走着，避开了遇见的所有人，最终像是魔怔了般停在了一扇房门前。
她记得房间中住着的人，记得很清楚。
是那位新入教的圣女，年龄尚幼，长相玉雪可爱，抬脸看人时一派稚气天真，说话十足的有条理，明明是在还需要人哄的年纪安抚人心却也轻车熟驾，即使前来倾诉的信徒心中有无尽的苦闷也能在她处得到想要的答案。
仅仅入教几天，琴叶就数次在女信徒聚集处听到她们对未来自己的孩子的向往被套上了圣女的形容，就连她自己也有时会产生“如果自己的孩子是这样，也不错”的念头。
但琴叶对圣女的印象不仅仅来源于此，驱使她不受控制的走到此处的模糊印象正是她无意中听见圣女说出的话语，仅仅只那一句，就成为了她此时无论如何也要抓住的救命稻草。
——圣女说：“无论是什么愿望，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我都能替你实现哦。”
如果单单只有这句话，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信服的。
可是就在这句话出口的第二天，那个愿意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换取恋人痊愈的青年的愿望实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回来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呀，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哦
即使宅在家里也要多运动， 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一病就病好几个星期，抵抗力弱的人一定要注意好保暖！
如果不是确定我是从上个月就开始感冒发热扁桃体炎腮腺炎轮流发作，我差点就准备去自首了qwq
我可真的烦死了我一到换季就生病的身体状况，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来，据说就是天生抵抗力弱，但命硬，十几年的人生中好几次发烧发到40度以上至今也没有烧成智障，真是好幸运啊(棒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