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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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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愿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白川弥生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日后每一次为他人实现愿望，她都会在一开始就为这些东西明码标价。
“不需要代价的代价才是最可怕的。”白川弥生微微笑了起来，苍白艳丽的面容骤然生动起来，一种奇异的稚气冲淡了她五官的疏离感，看起来就像玉制的神像活过来了一样，“你呢？你做好了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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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弥生救下了那个女孩。
因为她还没有开口就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大概是出于实在闲的没事干的心情，她亲自动手修补了这个女孩破破烂烂的身躯——其实也有好奇的因素在里面啦，冰天雪地里只剩一口气还能撑这么久的人可不多见。
而且以目前医术水平来看普通的医生是绝对没办法医治好她的。
不过让白川弥生真正感到震惊的是在修补过程中这个女孩醒了一次，明明精神很糟糕居然强撑着说出了“想让妹妹活下去”这样很有奉献精神的愿望，真是吓到她了。
“还好情绪再怎么激动我的手都不会抖，不然这孩子以后就能到□乎上去分享‘内脏错位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了，”白川弥生想，“万一医闹会很麻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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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这个名为“美知子”的女孩，迟疑了几秒，随即坚定地回答。
美知子对看起来并没有比她大多少的白川弥生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求您救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没关系的，只要您救我妹妹，即使再付出这条命也没有关系…”
“打住，”白川弥生露出了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像是忽然被噎住了一样，“命什么的，我不需要。我又不是什么魔鬼，也不会吃人，无论是谁的命在他自己之外的人拿着都没有用处，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发挥它的价值——况且如果我需要的是你的命的话，我为什么要救你？”
“不要想当然的就以为自己的命很有价值啊…在真正做出了什么之前，真正成为有价值的人之前，所有人的生命对他人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你能活着，也不过是因为你不该就在这里死去而已。”
“那么说绫子…？”
像是从语句中发现了什么，美知子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白川弥生相当欣赏这个女孩的聪慧和敏锐，虽然在这种时代这样的特性只会让人徒增痛苦:“是的，就是你想到的那样。”
“虽然在你昏迷时解决一切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我想还是应当让你再见她最后一面比较好。”
“…!您不是说…？”
少女本就尖利的嗓音一下拔高，语句中掺杂着的愤怒惊恐绝望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渗人，虽然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放低了声音，但一根冰凉的手指已经抵上了她的嘴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不，这是代价之一，由你该付出的部分。”
“不要打断我的话，耐心一些听我说完，”白川弥生收敛了表情，漠然的面容看起来又像是神像一般:“…如你所想，你的妹妹确实已经死去，只不过还没有走上那条黄泉路，那么就还有机会，只需要付出一定代价就能让她回来。”
“和那些阴影中潜藏的怪物不一样，虽然会失去一些东西，但她不会失去理智、不会畏惧阳光、不会渴求血肉，她能像任何一个平常人一样活着，甚至会比常人还要更脆弱些。”
“她会死去，只是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她的时间便会停止流动，比起衰老，你应该更担心她会死于感冒。”
“…但是你不行，你的生命要短得多，却和她流着相同的血液。如果你们不分开，时间就会发现这个逃脱了命运的石子，让她回归自己本来的位置——你会害死她，会让她比现在痛苦的多。”
“只是终生不能相见却能知道对方活着，还是就此阴阳两隔，你能做出选择吗？”
白川弥生闭上了眼睛，像是已经得到了答案一样再次笑起来:“如果能，那就去推开那扇门吧，总归都是最后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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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知子明白，这世上不会再有比她和绫子更亲密的人了。
本来就是同胞的亲姐妹，还呆在母体之中时就已经是最亲密的同伴了，在所有人知道或不知道的时候，她们都亲昵的手牵着手，过着每一天。
她们长相相似性格相似，笑起来更像是同一个人，感情好到能分享一切东西——不说那个完全不在乎她们的男人，有时就连母亲都分辨不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也只有习惯照顾她们的大姐惠子每一次都能精准地分辨出来闯祸的到底是哪一个妹妹。
她们就像双生的花，被淅川家的另外两个女人照顾的滴水不漏，即使家境一落再落，也从没想到过分开。
生活再贫困，好像只要大家都还在一起，就仍然能感到幸福;只要姐妹不分开，就仍然会觉得快乐。
昨天是这样，今天是这样，明天是这样，或许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是这样——原本可以是这样的。
一切的痛苦，好像是从母亲的死开始的。
或许惊吓过度的妹妹已经不记得了，这是好事，但那时就在房门边的自己，是绝对绝对不会忘记那一幕的。
…母亲是怎样死去的呢？
拼命的、拼命的张开双臂阻拦在懵懂的幼童之前，厉声命令她的孩子抛弃她，最后仅仅在一门之隔，绝望的被撕碎了。
无能为力的自己只能抱着懵懂的妹妹，和大姐一起拖动更多东西堵住那扇脆弱的门，隔着门扇不知所措的哭泣。
母亲没有发出更多的声音，她像是一直咬着牙忍住痛害怕吓到她的孩子，又像是默然的祈祷着那个被她称之为“丈夫”的男人能在深夜前赶回来——但那个人没有。
那个人又像是过往一样醉醺醺的在外过了一夜，第二天回来时身上带着往常一样寻欢作乐的酒气和脂粉气。
然后，然后是什么呢？
……
他有什么资格为了母亲痛苦？有什么资格对惠子和绫子拳脚相向？凭什么那一日过后仍然过着以往的生活？为什么他不同样死在那一天？我们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什么父亲啊？!
惠子…惠子被那个地痞流氓做出那样的事的时候，他为什么还能怀抱着游女醉倒在街上？他那么“深情”，为什么不干脆和母亲一起死去？
美知子曾经在那个男人醉醺醺回家倒头就睡时偷偷拿出了菜刀，对那人举刀时，被哭泣着的惠子拦下，连带着天真的绫子也一同哭泣着阻拦她:“没有办法的，那是父亲啊！只要忍一忍，再忍一忍，他会变好的…”
然后那个男人醒了，正好看见了美知子手中高举的刀锋。
在记忆中，那是极其血腥痛苦的一天。
只记得是惠子趴在她和妹妹的身上，承担了大部分的踢打，到最后惠子也没发出一声痛哼，就像那时候的母亲一样。那一天起，她的眼睛就看不太清了，右边耳朵的听力也不太行了…肖似母亲的容貌更是被彻底毁掉，两道永远也不会褪去的疤痕盘踞了惠子的整张脸。
…
美知子痛恨自己当日没能坚定的下狠手杀死那个恶鬼。
如果当时杀了他，那么那样好的惠子就不会死去，自己和绫子也不会今生再无法相见，只有一个本该死去的人会到他该去的地方去。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自己也…只剩下绫子了。
只是自己很对不起那孩子，明明是姐姐，却没有办法再陪她长大、变老了，也没有办法兑现“永远在一起”的诺言了。
可是只要她活着，只要自己知道妹妹还活着，那就足够了，对自己这个自私的姐姐来说就足够好了，就像是在梦境中一样美好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母亲，对不起惠子，对不起绫子。
答应的事情一样都没有做到，美知子是个坏孩子。
可是坏孩子也想要大家都活下去啊，没用的美知子救不了母亲救不了惠子，那么绫子一定要活下去啊！
对不起，如果要恨的话都只要恨美知子一个就好了，只有美知子什么都没有做到，什么都没有保护好…
这是最后一次了，她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
“——”
悲哀至极的女孩坚定地推开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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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后面有什么？
其实白川弥生也不知道。
非要说的话，是梦境吧。
…是谁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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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馥郁的香气席卷而来，熟悉的让人忍不住落泪。
女孩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抬头便看见了妹妹安静的睡颜。
柔和、恬美。
好像只是陷入了一个不愿醒来的梦中，只要她像过往那样拍拍她柔软的小手，小姑娘就会甜蜜蜜的对姐姐笑起来。
壁炉中的火焰跳动着，带着几截还未完全烧干净的枯枝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切都笼罩着昏黄的光，温度适宜的让人昏昏欲睡。
香气就是从壁炉里面传出来的。
她站在妹妹睡着的床前，终于崩溃地哭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的梦？
白妹:反正不是我的，雨我无瓜雨我无瓜
白妹不是好人，也不在乎别人觉得她不是好人
有时候言出必行有时候就是随口乱讲，所以有些时候前后对不上的自打脸行为多半就是她没记住自己之前说了什么
双11存活确认√
双手打字证明手没有被剁掉～
今天有5000字，明天我就不干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