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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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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看看江峰,江峰是幸运的,是机敏的,他正抓住悬崖侧壁上的一根树干,摇摇欲坠,他试图用脚去蹬够悬崖壁,但是显然还差了一点距离。江峰攒足力气,双臂用力拉动身体,双手攀着树干慢慢前移,终于,他的脚蹬住了崖壁岩石。
警察马上就会赶到,江峰不能停留瞬间,他左右观察,这崖壁也太过陡峭,加上水流常年的冲蚀,大部分岩石早已不见了棱角,要想从上面攀爬下来,恐怕非常人所能及。
江峰向下看了看,这悬崖足有几百米高,他需要找到下面的深水点,爬下去不可能,也只有跳入深水之处才能求生。他贴着崖壁,手指紧紧扣住岩石缝,脚尖用力蹬住岩石边,身体尽可能多的贴附在崖壁上,他微微挪动身体,5厘米,10厘米,1米,两米,每每移动一点点都是一个挑战,每每攀出一步都是一种胜利。
又是一个生死关头,警察们赶了过来:“看,你们看,他在哪里。”
队长冲上前,拿出手枪“叭、叭、叭”连开了几枪,只是枪法差了点。
“给我枪,快,快呀!”队长向身后的警察催喊道。
警察连忙取下背带,将胸前的机枪递给了队长。
队长接过枪,“哒哒哒”一连串的子弹射出枪膛,子弹打在江峰身旁的岩石上。
队长再次持起机枪,放在面前,这是一次精确的瞄准定位,透过瞄准器,枪口正指向江峰的身体。队长扣下扳机的同时,只见江峰四肢发力,双手猛推崖壁,双脚猛蹬岩石,江峰脱离悬崖壁,一个飞身跳跃,伴着耳边的“呼呼”风声,江峰跳入了悬崖下边的瀑布深潭之中,不见了人影。
队长射出的子弹又一次打在空空的岩石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悬崖底,他们看不到江峰的身影,但是却清除的看到刚刚摔下的警犬,随着水流的涌动,警犬的尸体漂浮在前方宽阔的水面上,警犬的血液吸引来两条凶猛的鳄鱼,两条鳄鱼同时死死地咬住警犬尸体,之后,疯狂地扭转身体,转眼间,警犬被扭成两段,鳄鱼张开血盆大口,没几下,警犬的尸体荡然无存,全部被两只鳄鱼吞下了肚。
警察们看了不由心中一阵酸楚,同时,汗毛直立,让人心惊。
队长拿起通讯机再次向他的上级蔡庆鸿做了报告:“蔡厅长,山顶的逃犯从西面的山崖跳下了河,目前生死不祥。”
“不论生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放过任何机会!”蔡庆鸿严肃说道。
“是,知道了。”队长结束了通话。
听完上级的讲话,一名警察摇着头,嘴里暗暗叨咕着:“哼,看这情形,别说是见人,就是尸体也根本看不到。”
队长又一次发出命令:“走,下去,全都跟我下去。”
所有警察,带上了警犬纷纷离开悬崖边,绕道而行,去往山崖下面了。
此时,说起这个蔡庆鸿,按理这么高的官职,不应该跋山涉水来到这荒山野岭,亲临现场指挥,但是,谁又想呢,自己酿的苦果,只有自己来吃喽!
说起官职,蔡庆鸿不知比刚刚那位队长大上几级,但是在这里,就只有上级和下级之分,蔡庆鸿要求,所有发现,所有动态必须第一时间汇报于他本人。如此看来,蔡庆鸿确实是个卖力的主。
现在,我们再看下山崖之下的江峰,还好,深深的潭水救了他的命,他跳入水中,在深水潭中探了个底,又漂浮上来,之后游到山崖脚下。这里有个漆黑的岩石洞,洞口有个偌大的岩石平台,顺着崖壁,江峰游了过来,攀爬上了岩石。
这里并非久留之地,山上的警察很快就会赶来,江峰需要尽快整顿军备,以待再次出发。说起军备,这里似乎显得过于凄凉,光溜溜的上身,一条长裤已经被割成一条裤衩,不过,可别小看这裤衩,这里面藏有“硬货”,江峰摸摸裤兜,还好,他的“装备”还在。他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一只黄色油彩,还有一颗子弹,每件东西并不起眼,但是都自有江峰的奇用。
江峰拿起打火机,用力甩出上面的水,他试探着打了打火,一下,两下,三下,并没有打着,拿到嘴边吹了吹,之后放在了岩石上,先让它干一干。
江峰开始解下伤口处的布带,一圈、两圈、三圈,一股糜烂的气味扑入鼻中。他取下布带,大腿已经肿胀地像个血包子,血肉模糊,让人不敢入目。虽然他的自治草药起到了一定的止血作用,但是由于他的长途跋涉,又是脏水,又是污泥,加上炎热的天气,伤口已经溃烂,他需要尽快给它消消毒。
其实早在山顶飞机上逃离之时,江峰就有了计划,子弹和打火机就是要用来消毒的。江峰用嘴巴吹干双手,然后是又一次“亮剑”,他拿出军刀撬开了子弹壳,将弹中火药倒在手掌上,之后,随手将弹壳抛至黑漆漆的山洞之中,这随手一抛不要紧,“呼啦啦啦”山洞里面飞去一群蝙蝠,这蝙蝠个大得很,从身边结队飞出。
江峰被吓了一跳,待他回过神转头一看时,手上的弹药已经“灰飞烟灭”,不剩了一粒粉末,但是这伤口再不消毒,任由这样下去的话,别说整条腿会废掉,就连命也难保。
还是那句话,江峰总会有办法。他拿出打火机,又试探着打了打火,一下、两下、三下,打火机还是着了。这是一个液化气体打火机,江峰扣动旋钮,把气门开到最大。由于子弹横穿大腿部,留下了一个伤洞,江峰用左手捂住一侧伤口,右手按下打火机,让气体尽可能多的进入到伤口中,之后打火,“噗”的一声,喷出一股火光,伤口一阵刺痛,江峰咬紧牙,再来一次,又是一股火光带着一阵刺痛。
江峰需要重新绑扎伤口,要想从这里逃出去,就必须经过外面的深水潭,而深水潭中的鳄鱼重重,江峰怎会不知道这一点,他把伤口绑得更加结实,尽可能不让血液渗透出来。
之后,江峰又拿起那只油彩涂抹在身体上,全身涂满,江峰此时的举动让人不解。军人的油彩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可以降低敌人发现的几率,这个我们都明白,但是人家用的都是几种颜色,而江峰用的只有一种,那就是黄色。
其实是这样的,早在江峰当兵之时,他就曾常读万物之书,各种动物、植物的特性他了解的极多。就在当前,江峰最大的威胁也许就是那河流之中的鳄鱼,而鳄鱼最怕的颜色就是黄色,但是,这一切都是书中所说,到底能否管用,江峰也只能试上一试。
很快,江峰全身都涂抹上了黄色油彩,脸上,腿上、脚掌上通通抹了个遍。待油彩稍稍干燥,江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水里,向外面游去。
你还别说,江峰这一招还真灵,鳄鱼还真的没有冲追过来。你看,前边正有一只鳄鱼,江峰没有减速,竟然直接向鳄鱼游了过去,再看这只鳄鱼,它一个快速的摆尾摇头,转身潜入了水里,不见了影子。
好运的江峰,见多识广的江峰,又一次逃过一劫,智慧地避免了鳄鱼的袭击。趁着机会,他游呀游,向河流的下游游去。
江峰刚刚离开这里,山上的警察姗姗来迟。
警察们站在岸边四处张望,但是除了泄下的瀑布和流动的山水之外,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当然,也正是因此,危险正在缓缓靠近。
你看不见它,它可看得见你。水中潜藏的一只鳄鱼正在向岸边隐隐靠近。
也许此时的警察忘记了刚刚两只鳄鱼分食警犬的一幕,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了解鳄鱼的速度有多快,不知道鳄鱼的潜移本领又多高。
突然,鳄鱼张开血盆大口,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出水面。河岸的一名警察看见鳄鱼之时,已经是为时晚矣,他在所难逃,警察被鳄鱼一口咬住了他的腹部,并拖下了水,鳄鱼一边向河中后退,一边大力左右摆头。
警察除了大声惨叫以外,他似乎无能为力,旁边的警察也被吓的大声喊叫:“啊......鳄鱼.......”仅见两名警察,迅速举起机枪,向鳄鱼后身开枪。鳄鱼中了子弹,也只好放弃了这嘴边的大餐,松开嘴,向河中逃去,但是此时的鳄鱼似乎逃不过警察的子弹,几个警察开始疯狂的向河中射击,鳄鱼不知中了多少枪,血液染红了河水,片刻之后,鳄鱼飘死在水面。
另外两名警察立刻上前拉起已落入河中的警察,将他拉上了岸,此时警察的腹部已经是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边上的警察尽可能用手按压住他的伤口。
“呼叫,呼叫,请求支援,这里有人被鳄鱼袭击,伤势严重,请速派救援,要快。”队长向救援队发出呼叫,并汇报了位置。
因为同事的受伤,所有警察都安静了下来,只是,河中的又一惊悚画面让大家都抬起了头。
鳄鱼果然配得上冷血动物的称号,一只鳄鱼刚刚死去,其他鳄鱼便立刻赶来,它们不是为了悼念而来,它们正在分食死去鳄鱼的□□,这边一口,那边一口,激起层层浪花。一会功夫,一只偌大的鳄鱼被吞食而尽,除了混入河中的鲜红血液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剩下。
再看看面前的这名警察,他开始呼吸急促,神情恍惚,面目苍白。
“坚持住!坚持住!救援队马上就到。”警察们不断的安慰与打气,每个人都焦急万分。
突然,远处传来飞机声,一架直升机正火速赶来:“快看,是救援队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同志们刚刚看到一缕阳光,可是转眼间,又被阴云遮盖,受伤的警察没能等到飞机降落,他断了最后一口气。
所有的警察满脸悲伤,就连警犬们也格外肃穆,救援队没能救得了警察的命,也只能带走了他的尸体。
本次的深山大追逃,到目前为止,这已经不是第一条人命,昨天就有一名警察被毒蛇咬伤,但是由于抢救时间过晚,最终还是死在了急救床上,另外还有两名重伤员,一个跌入深谷,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另一个因滚下山坡,造成多处受伤及骨折。
就在刚刚,一名警察被鳄鱼咬死的消息传到了蔡庆鸿耳中,这个消息对蔡庆鸿来讲无疑就是个噩耗,他大怒。蔡庆鸿现在顶的是双重压力,一方面,他向公众和上级承诺的三天时间马上过去了,在逃囚犯尚无一人被抓回,另一方面,频频伤亡发生,让他真的有些招架不住,他不知该如何向上级和伤亡家属交代,但是不论怎样,蔡庆鸿绝不认输,他一直都认为江峰不会死,总感觉他就在附近,他一定要捕捉江峰。蔡庆鸿再次传下命令,将这里的所有警力调至河流附近,又上至下展开全面搜查。
数十个警察和警犬全部分散在河流两岸,虽然人数不少,但是这河流之长,范围之大,又显得寥寥无几。
其实,在大多数警察眼里,他们根本不相信江峰还活着,他们认为他早就摔死在悬崖下,早被鳄鱼吃掉,即使没死,那么他也一定早就爬上了岸,因为没有人在水中能躲得过鳄鱼的眼睛,也没有人愿意被鳄鱼活活咬死。
另外,警察们几日以来的风餐露宿,让他们早已经失去了斗志,也迷失了方向,他们不知何去何从。
而江峰则不然,他越挫越勇,他坚信自己一定能逃出去,他也一定要逃出去,因为在他心中,他的任务没有完成,就永远没有终点。
江峰还是坚持一个战略,那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越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在河里,他就越会选择这条河,当然,对于江峰来讲,他可能也别无选择,因为,一旦上了岸,他能一时躲得过警察,但是他根本躲不过警犬。
那么江峰又是怎么利用这条河的呢?从悬崖下的深水潭游出以后,江峰第一时间上了岸,在岸边找来一棵竹木,将竹木削断,像之前在泥潭中一样,他要将自己藏至水面之下,用这竹筒呼吸空气。之后又找来些许杂草,将杂草拴系在竹木上段。他下了河,将全部身体潜入水中,将竹木一头放入口中,一头露在水面之上,有着杂草的掩护,想必是神仙也难分辨这杂草之下会藏着一个大活人。
江峰本来可以在河中躲上一段时间,但是这里毕竟是警察出没最频繁之地,他要尽可能潜向下游,这里地势平坦,水流缓慢,完全具备他离开的条件。
当我们再次寻找江峰的时候,他已经是安逸地躺在水里,头朝上,嘴里含着竹管,胸前抱着一块石头以让自己不至于浮出水面。伴着河水的流动,他正在缓缓向下游移动,可是不好,突然有两名警察正向河边走来,他们站在河岸左右巡视张望,河水深深,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
一个警察说道:“快走吧,这里连只苍蝇都没有。”
另外一个警察有些不耐烦:“那你说去哪?”
“走,去那边看看。”
“要我说呀,这逃犯肯定被鳄鱼吃了,这么多人,连根毛都看不见。”
“别费话了,快走吧。”
两个警察说着话,渐渐远去了。
他们的对话江峰听得很清楚,他一动不动。之后,听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脚步,江峰的内心又一次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