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费尔奇的第三双眼睛》云山昼

5、chapter 5

　　奇洛教授是个身形瘦削的年轻男人，海蒂敲门进来的时候，他躬身在一个精巧笼子面前，时不时伸出手指戳弄几下。
　　站在门口，海蒂诚实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股怪味儿在这间办公室里肆意发酵，她得尽力控制吸入鼻子的空气量才能勉强保证自己不会皱起眉头。

　　“海——海蒂，你来了。”奇洛教授发现了她，垂下手撑在桌面上，直起了腰。
　　他看起来很高兴，尽管动作仍有些畏手畏脚。
　　他抬起手紧张地搓了搓，眼神在海蒂身上和桌子上来回跳跃，最终停在了桌面的一个盘子上。

　　盘子里面是一些糖豆。
　　奇洛教授把盘子往前推了推：“吃点这，这个怎么样？”
　　海蒂看见他的眼皮在颤抖。

　　她不确定地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糖豆，看起来像是在原本的颜色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她摆摆手，委婉拒绝：“呃……谢谢您，但我刚吃过东西。”

　　“啊，好吧，好吧。”奇洛教授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眼皮突突跳着，他捏着盘子边，拉了回来。他局促地站在那里，侧低着头，刚提起一点笑，便又被羞赧压了下去，嘴角微微抽动，“我，我是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

　　“是的，奇洛教授。”海蒂飞速回忆着这门课，最后语气里还是带上了一点迟疑，“您的课很有意思。”
　　“谢谢，谢谢。”奇洛教授微微抬头，嘴角抽动得更加厉害，眼睛里也闪出点点光，双手紧握，“我找你来，是为了，为了……”

　　海蒂忍不住接了上去：“为了什么？”
　　“我一直很好奇，希，希望你别介意。”把这句话说出来后，奇洛教授喘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件大差事，“你在课上说，你的父母都是麻瓜？”

　　“是的。”那是上节黑魔法防御课，奇洛教授点她起来回答问题，顺便问到了她的家庭。
　　“不，不够准确。”奇洛教授紧紧盯着她，“怀特夫人，可不是麻瓜。”

　　她妈妈不是麻瓜？
　　听他说话实在有些费劲，海蒂迟疑片刻，才问：“您认识妈妈？”

　　奇洛教授一惊，忽然回过神来：“不认识，”他抽搐出几丝勉强的笑容，“不认识。”
　　“可您刚才还说，她不是麻瓜？”

　　“有些魔法很神奇。”奇洛教授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他的声音陡然小了下去，更接近于喃喃自语，“让人着迷。”

　　海蒂见他又低下了头，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加上办公室里的古怪味道让她愈发昏沉，她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准得去校医院和庞弗雷女士问个好了。
　　“教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想我得离开了。”

　　“还有，还有……”奇洛教授犹豫着，在海蒂离开前终于问出了口，“那么，你经常和哈、哈利·波特来往吗？”
　　海蒂一怔，然后缓缓摇摇头：“只是认识。”

　　要说起来，在学院里面，她跟西莫、纳威和罗恩更熟悉一点。
　　这么想着，海蒂才惊觉自己已经认识这么多人了，她愣了愣，又问：“您要找哈利吗？”

　　“不，不……”奇洛教授露出一点尴尬的笑，声音又低了下去，“他是位，是位优秀的学生。不走运，太不走运了……”
　　海蒂疑惑地看着他又低下了头：“抱歉，教授？”

　　“啊——没什么。”奇洛教授慌忙抬起头，“你可以走了，上课再见。”
　　“好的。”

　　海蒂转身离开，关门的时候，她盯着奇洛教授头顶上缠的围巾看了一会儿，想起韦斯莱孪生兄弟的话。
　　或许他们说得有道理，这位教授的胆子的确有点儿小。

　　再走出一步，海蒂忽然顿在那里。
　　所以……奇洛教授找她就是为了这两个问题？她晃了晃脑袋，把奇洛教授的反常举动全摇了出去，这才离开了三楼。

　　在二楼的走廊里，海蒂被扔了一个废纸篓。扔得刚刚好，篓子扣在了她的头上。
　　从纸篓的空隙中，她瞥见了一个在半空中翻腾的虚影。

　　“哈哈哈，小鬼头，尝尝废纸篓的厉害！”
　　海蒂有些迟钝地眯紧眼睛，想看清那个在空中打转的声音尖锐的虚影是什么。

　　“皮皮鬼！离这儿远点！”身后响起斥责的声音，与此同时，扣在她头上的废纸篓被人抓走了。
　　“说‘请’，小鬼！”皮皮鬼咯咯笑着，又在空中打了个跟头。

　　海蒂这才看清，原来他是个小矮个儿，但又和幽灵有所区别。
　　“要我请来血人巴罗是吗？”身后那人不减严肃。

　　皮皮鬼哆嗦了一下，像是被磨去了所有兴致，他渐渐地隐去了身形，只有留下来的话还飘荡在耳边：“噢……好吧好吧，总爱玩这种把戏。”

　　“你没事吧？”身后那人绕到了海蒂的旁边，她转过去，闯入视线的是个个高的男生，她得稍稍抬着头才能看清这人的脸。

　　“没事，谢谢。”海蒂觉得自己的应答听起来干巴巴的，她不自觉地清清喉咙，眼神往下一移——他还拎着那个废纸篓。

　　那男生倒没觉得什么，他无奈地晃了晃手里的废纸篓：“皮皮鬼就喜欢捉弄别人，你要是碰见他了，最好绕着点走。”

　　“我是奥利弗·伍德。”他从海蒂的头顶上抓下一个纸团，顺手扔进纸篓里面，“海蒂·怀特对吗？听说过你，呃，你知道的－－”
　　他微微蹙起眉，尴尬一笑：“关于费尔奇的那些传言。不提这个，在霍格沃茨感觉怎么样？”

　　“挺好。”海蒂再度干巴巴地回了句。她想她现在需要点儿水润润嗓子。
　　幸好伍德没空多说话，他匆匆往外面瞥了一眼，天色渐晚，太阳正一寸寸沉下来，晕出淡淡的橙色光辉。

　　伍德收回视线：“我得走了，这几天很忙，非常忙。”他的眼中揉进比之前更多的高兴意味，“再见，下次小心一点。”

　　过了好几天，海蒂才在和西莫一起写作业的时候聊起她遇见的这个人。

　　“奥利弗·伍德是我们学院队的队长。”听海蒂讲走廊里发生的事时，西莫正蜷缩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为斯内普教授的作业奋笔疾书，“他是格兰芬多队的守门员。”

　　说到这儿，西莫停下笔，兴奋地看向海蒂：“你知道魁地奇吗，每一个巫师都知道这个，进学院队是每个学生的梦想。我猜你遇见他的时候，伍德正赶着去参加魁地奇训练呢。”

　　“知道。”海蒂在他旁边盯着他写过的内容，“在书上看见过。顺便一提，西莫。”
　　她指着西莫刚写下的东西：“要是你这么写的话，斯内普教授可能会让你吞下几颗粪石来研究它的构造。”

　　西莫低头，才发现自己把水仙根粉末放进艾草浸液的产物写成了粪石，这还是刚开学时讲的内容。他哎呀一声，在下面匆匆写上正确答案：“我只是太兴奋了。”
　　他还在不住念叨着魁地奇：“要是我能进学院队就好了，只可惜别说玩魁地奇了，一年级连飞天扫帚都不允许带。”

　　“我看书上说，魁地奇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危险？”西莫似是不明白海蒂为什么提起这个，他想了半天，才回道，“大概吧，但说实话，没多少人在乎这个。不过，你要是想了解得更清楚一点儿，可以问问罗恩的哥哥，弗雷德和乔治都是学院队的，你认识他们，对吗？”

　　难怪他们会和哈利聊起魁地奇。
　　想起那两人笑嘻嘻的样子，海蒂很是怀疑和格兰芬多比赛的队伍在开赛前是否会有一段禁食时间。

　　想到这儿，她认真地摇摇头：“不必了，西莫，我想书上多半不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