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色时光》不失足少女

19、第十九章

　　成海音跟着龙马奔波了这两年，逐渐对这个有点别扭的男孩子有了清晰的认识。
　　生活规律，目标明确，感情淡泊。
　　不过现在这个淡泊可能要被改成忍耐了。
　　成海音觉得龙马考回洛杉矶只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以为他骨子里至少有所谓的除网球以外的精神寄托，现在看着就是单纯为了某个人而已。
　　很多想不通的事突然就想通了。比如龙马为什么经常去一处沙滩散步，经常盯着一栋白色的房子发呆，也许他脖子上从不摘的项链，钥匙串上从来不用的那个钥匙，都是和她有关。
　　两人并排走回暂住的公寓，一路无言。
　　龙马径直走进卫生间洗澡，成海音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罐脱脂冰淇淋，从勺子挖着吃。
　　脱脂的冰淇淋口感差得多，但成海音此时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苦涩。
　　眼看就要开学，她逐渐开始反思自己。
　　这两年她做的真的对么？
　　已经算不上反思了，她，越前龙马，双树香奈，还有迹部景吾，没有一个人过得真正开心。
　　她错了，现在再说挽回，会晚么。
　　龙马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餐台前发呆的成海音，和她手中的冰淇淋。
　　并没有说话，直接走上去把装着冰淇淋的罐子扔进垃圾桶里，还有冰箱里的剩余。
　　这两年成海音一直在放纵自己对甜食和酒精的渴望，落下了胃病，经常半夜里疼的睡不着，靠止疼片和安眠药度日，也不知道节制。
　　成海音的勺子落了空，也不恼，顺手丢进了洗碗池里。
　　“龙马，马上就开学了，这里的房子也该退了。”
　　“嗯。”龙马淡淡的回应，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们不在一个校区，住一起也不方便。我帮你重新租了一处公寓，离学校很近，两人合租，听说另外一个也是日本来的新生。”
　　龙马也没有多想，“谢谢，订金多少？”
　　“不用了，我只帮你交了一个月的，后面的就靠你自己了。”成海音有迹部家的支持，金钱方面从来就不欠缺，“有空就来找我玩啊，别忘了。”
　　龙马点头，算是感谢，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直挺挺的躺下，做了一个梦，香奈再一次被卷进海里，这次他晚了一秒并没有拉住她的胳膊。她很快就消失在墨绿的海水里，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
　　巨大的恐惧淹没了他，他很快惊醒，浑身湿透。
　　他脑袋昏沉，发觉自己身体在发热，懊恼的起身寻找药物。
　　开学前生病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有的药物都在客厅，龙马翻腾间不可避免的看到垃圾桶里的冰淇淋盒子，动作略微有些迟钝。
　　不大这两年他因为自己那莫名其妙的醋意离开了香奈，一心都放在网球上。对于一直锲而不舍跟在身边的成海音，龙马知道她是在利用他，想要报复某个人。
　　只是这样日夜相处下来，他对她的存在就有种习以为常的味道了。
　　但仅仅是习惯而已，谈不上别的。
　　如今再次见到香奈，龙马更加确认自己其实已经逐渐放下那些不好的猜忌和想法，剩下的他不想勉强，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龙马从冰箱里拿出一罐ponta，喝了一口，突然觉得没什么味道，就丢在一边，重新打开一罐柠檬汁。
　　柠檬酸涩清新的口感，让处在高热状态下的龙马舒服了很多。
　　他重新上床，带着柠檬的余香，安稳的睡去。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来了，香奈因为睡过了头，只好先去学校报道，再考虑搬行李的事。
　　报道的流程并不复杂，核对身份，领学生卡。
　　有几个游手好闲的学长趁机邀请香奈参加他们晚上举办的迎新party，眼睛里的情绪丝毫不掩饰。
　　这种情况香奈这几年也经历的多了，她熟练的挑起眉毛，绿宝石般的眼睛似乎带着细微的情欲。
　　她把脸缓缓凑近，明显感觉到对方呼吸都变得缓慢了起来，“看我心情。”
　　话不说满，留有退路。
　　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留下男生尴尬的将衣服向下拽拽。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某个人看了一个彻彻底底，他厌恶的皱眉，转身离开。
　　等香奈拖着两个巨大的箱子，气喘吁吁的敲开新公寓的门的时候，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龙马腰上缠着一条浴巾，身上满是没有擦干的水珠。他看到香奈也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这肯定是成海音搞的鬼。
　　又想起来今天早上报名时发生的事，心里更加堵得慌，招呼都没打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香奈从如此香艳的场景里缓神了好久，好容易清醒过来，没办法又自己废了半天力气才把箱子拖进另外一间卧室里。
　　卧室干净整洁，墙角处有两扇窗户卡一张方桌，让室内的光线显得更加充足，窗明几净。
　　香奈重新找房子的想法顿时就没了一半。
　　但她知道，与龙马这么一墙之隔的住下去，迟早会出事。
　　既然这样，她就只能有事没事钻出去，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回来。
　　等香奈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取出来堆在地上，夜色已经有点朦胧。她揉揉有点酸痛的肩膀，决定出去觅食一趟。
　　她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猫着腰准备偷偷溜出去，手还没摸到大门的门把儿，龙马经历过变声期后有点沙哑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这就等不及出去沾花惹草了。”
　　冷淡的，没多少感情。
　　香奈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她讪讪的转身，打着哈哈，“我，我就找点吃的，怎么就沾花惹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龙马看到她穿着白色衬衫牛仔裤，一头亚麻色的卷发松松的挽在脑后，确实不像要搞事情的样子。
　　但正是这样的慵懒随意，更让人觉得心里痒痒。
　　龙马扯过沙发背上的红色运动外套，故意使劲丢给香奈，“现在是九月份，你要生病了又给我添麻烦。”
　　香奈被衣服砸的有点懵，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龙马的话里满是关心的意味，披上外套就匆匆溜了出去。
　　排队点餐的时候忍不住开始琢磨起龙马的话来，但香奈对那隐约的意味是一点也不信的，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想着龙马今天貌似也没有吃晚饭，要不顺便带点回去给他好了。他们现在再不济，也算得上是室友关系。
　　站在家门口，香奈吸溜了两下鼻子，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开了。
　　她还来不及反应，成海音熟悉的面孔就在她眼前缓缓浮现，离得很近很近。
　　还有她身上特有的迹部喜欢的玫瑰香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