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宠宦（双重生）》棹雪归来

2、第二章、重来一遍？不可能！

　　“小贱蹄子！就知道你成天眼巴巴地望着陛下是想当娘娘！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凭你也配？！”

　　明懿皇太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被关在阴暗的柴房里，身上穿着连宫女儿都不穿的粗布衣裳，胳膊上被拧地青一块紫一块，身上好几处都隐隐作痛，显然是旧伤。

　　明懿皇太后看着那破口大骂的女人仔细辨认了许久，心中十分惊悚。

　　这人不就是十几年前徐贤妃眼前得力的嬷嬷，揽芳殿的管事嬷嬷兰心吗？！明懿皇太后的眼珠数次转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看了眼前的女人好几眼，确定自己没看错，死人真的复活了。

　　“你个杀千刀的小蹄子！眼珠转个不停，又在想坏招？！想在揽芳殿出头，你想得美！”

　　说罢，兰心嬷嬷一脚提在可怜兮兮的太后娘娘的心口上，明懿皇太后疼得向后一倒，一个软软的胸膛垫在后面，太后娘娘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身后的女子十分年轻，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张圆圆脸看起来可爱极了，面颊上有零星的雀斑，一双弯弯的眼睛眯缝着，如果笑起来肯定很喜人。

　　“红玉？！你怎么……这么年轻了？！”

　　明懿皇太后愣愣的，红玉的脸上带着柴房的脏污，拉着太后娘娘的袖子，哭唧唧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都要被你害死了呜呜呜……”

　　兰心嬷嬷冷笑一声，又不轻不重地踢了太后娘娘一脚，说道：“果真是诡计多端，这时候还装疯卖傻，你就别白费心思了，就算你疯了傻了，娘娘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兰心嬷嬷昂着头，重重的摔了门出去了。

　　明懿皇太后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痛的。又捏了捏红玉的脸颊，还是一样的软嫩。太后娘娘疯了一般地晃了晃昔日好友的肩膀，急忙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怎么在这儿？！寿康宫呢？兰心怎么又活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红玉发懵，小宫女害怕地摸了摸太后娘娘的额头，说道：“红琚你别吓我啊……现在是熹平三年啊，寿康宫……寿康宫不是太后娘娘住的地方吗？太后娘娘薨逝已经六年了，你问寿康宫干什么？”

　　明懿皇太后彻底愣住了，脑子里如同被一个惊雷劈过，熹平三年，现在是十八年前？！是了……如今红玉是不敢叫自己红琚的，太后娘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沉默又微妙的表情，当年入宫的时候，红玉在一队宫女之中排在最前面，进入揽芳殿的时候徐贤妃先给红玉起名，后面的人或许是嫌麻烦，统统是红字加上一个有玉的字，什么红珏红瑧之类的，而自己的名字——是红琚。

　　有不识字的宫女抱怨了好几次自己的名字难念，这也是徐贤妃显示自己是大学士之女的意思，所谓石之美者为玉，君子佩玉以养德，皇帝夸了数次徐贤妃才名无双，与众不同。

　　如今又听见这熟悉的名字，明懿皇太后神情恍惚。

　　“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前些日子你还说要出人头地，当宫里的娘娘，怎么现在反而一言不发啊？那天的寿阳公主梅花香还是我帮你偷的呢，你可一定要逃过这一劫，不然我也跟着死……”

　　红玉说着说着，懊悔不已，当初怎么会听信了这小丫头的话，帮她争宠呢？就算红琚长得的确漂亮，可徐贤妃岂是好惹的，自己可真是鬼迷心窍。

　　明懿皇太后，现在是红琚了，沉默了一下，在心中默默整理着现如今的状况。

　　毫无疑问，自己是回到了过去，红琚慢慢回想着那些沉淀在心底的记忆，这其中得意虽多，但更多的却是苦楚难堪，痛彻心扉。当年的红琚，在徐贤妃的小厨房里饿饭到数次晕厥，兰奉仪受宠的时候被盛怒的皇帝当众罚跪跪烂了膝盖，因为王皇后的毒害而滑胎还生生赔了小公主的性命，受尽欺凌。

　　而这一切，现在要重新来一遍？

　　不，明懿皇太后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别说现在，就算是从前，这些人也没有斗过自己，这一次，就连从前受的那些苦也都不必再受了，自己在后宫里受尽了指点历练，早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一次若是那些人安分便一切都好，否则，自己不介意再来一遍。到那时候，她们的下场必定更加惨烈。

　　不过其他先暂且不论，如今得先逃过这一难才行。

　　明懿皇太后的出身并不好，乃是罪臣之后，入宫的时候就不受待见，再加上徐贤妃善妒，一次伺候陛下用膳的时候，熹平帝只是偶然夸奖了一次这小宫女生得好，当天晚上徐贤妃就借故抽了红琚一顿鞭子，然后就打发去了后厨，再不让近前伺候。

　　当时红琚恨得牙痒痒，想着总有一天也要让徐贤妃尝尝这种滋味，于是在怨恨嫉妒种种情绪的加持之下，红琚哄自己的好姐妹，在徐贤妃身边伺候的红玉去娘娘的房间里偷寿阳公主梅花香，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香料十分名贵，寻常宫女是不配享用的。红琚趁着夜色用上，在揽芳殿的花园里熹平帝闻到了味道以为是徐贤妃，拉着红琚便亲了一口，发现不是徐贤妃之后陛下并没有责怪这个莽撞的小宫女，反倒是干脆在揽芳殿的一间庑房里随意地临幸了红琚。

　　明懿皇太后想起这一段往事，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得意，反倒是一阵唏嘘。

　　人在年轻的时候往往心气高，只想着荣华富贵，可如今明懿皇太后已经千帆阅尽，人间繁华盛景看遍，什么都得到了，再想起这些事情全没从前的那些心潮起伏。

　　啧，熹平帝登基的时候已经四十了，现如今四十三岁，虽说很威武，但是明懿皇太后已经看腻了，尤其是在深刻了解了皇帝的为人思想之后，明懿皇太后更是不齿，还不如等着到了年纪外放呢……

　　想着想着，红玉推了推红琚的胳膊，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好友的脸，缓缓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哦？那你说说看。”

　　红玉想了想说道：“嗯……我也说不上来，好像人更从容了，更有威严了，对，就是威严！”

　　红琚被逗笑了，当年随着权位一步步上升，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特别被调教过，哪怕是肩膀的姿势，笑容的角度，都要端庄而有仪态，这些东西已经渗透到了明懿皇太后的骨子里，即便现在重回十七岁，也仍然没有丢掉。

　　而这些，就是威严感的来源所在。

　　红琚摸了摸红玉的脑袋，这个时候她们两人的关系还很亲密，全不像之后那么疏离，两个小丫头蹲在柴房里，贴在一起讲小话。

　　“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死的，偷香的招数其实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有人提携我呢，他会救我们的。”

　　红玉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是谁？那人真的会救我们？”

　　“没错，你安下心好了，最多明天早晨我们就能出去了。”红琚小声说道。

　　她很有信心，因为当初就是那个人把自己救出来的，哪怕重活一遍，也当如此，因为他一贯就是这样扶持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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