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98、第115章

　　魔道祖师续篇-霜影第三 第115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霜影
　　月影，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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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长廊外西风乍起，吹凉了落寞人的心。梦无生跑了许久，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想平复心情，也不知是不是被风惹了眼，眼中的红痕又涌上不少。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白白留在这里惹人嫌。”

　　诚然，郁痕对他的态度一向都是不温不火的，间或可能还夹杂着一丝无奈的怜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够感受到那种闪避的态度背后，郁痕对他的包容和宠溺，他几乎是势如破竹般地对这个如师如父的人产生了依赖，乃至于悦爱之情。

　　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当年在结香花树下他亲手交给郁痕的那鼎香炉，不止是为了那句玩笑，还有他那颗不谙世事而又满腔赤诚的真心。

　　梦无生确定无疑地认为，只要自己安分守己不再惹祸，郁痕一定会回来找他的。

　　可是没想到，郁痕不但没有出现，而且一消失就是五年，就仿佛忘记了他的存在一样。想到这里，梦无生攥紧了手心，竭力把心里涌动的委屈压了下去。

　　人是有自尊心的，梦无生当然也有，他已经将心意剖白至此，寄希望于郁痕能回应自己－
　　就算是用最柔和委婉的方式拒绝他，好歹这是个答案，从此他绝不会再作纠缠。

　　他为了郁痕做什么事、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都是他自己的事，从不后悔。

　　心存欲望, 尤其是不切实际的欲望，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就像陷入沼泽的人摸到一根没有绑住的绳子，越是想抓住，反而陷得越深。

　　梦无生暗自下定决心，准备痛快地放手，亲自结束掉这份走岔的感情。

　　“杍珺师弟！你在哪儿？！”

　　“师兄你别管我，快点带其他人走！它们都发狂了！！啊！！！”

　　“杍珺！”

　　梦无生心中一惊，急步寻着声音的方向赶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林中突然起风，吹得草木沙沙作响，隐约中，有十余个幽绿色的光点成半包围式向他靠近。

　　梦无生皱了皱眉，四下逡巡，眸中倏地闪过一层紫意，左手一抬，一股淡紫色的烟雾朝着四周铺散开来，不一会儿就听得地面传来沉闷的声响。

　　“这么凶，还不是得给我乖乖睡觉。”梦无生每绕过一只异兽，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

　　它们身上的煞气怎会如此浓重？

　　周围突然变得寂静起来，一丝沙沙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梦无生的耳中，隐约间，空气中似乎多了几分浆果的味道，闻上去有发酵感，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甜味和花香气。

　　梦无生鼻尖动了动，瞬间辨别出有毒物，向旁边挪了两步，赶紧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差点就大意了！

　　沙沙声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又出现在他的旁边。

　　梦无生抬起头警惕地朝树上看去，漆黑的树枝下有一个灰色东西无声无息地倒挂在那里，慢慢扑腾开翅膀，一双猩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在黑夜中闪着慑人的寒光，仿佛已经观察他很久了。

　　竟然是耳聩蝠？！

　　刚才的粉末就是它的……！

　　他虽对异兽的种类知道的不多，但是也听过这只蝙蝠的大名，它翅膀上沾附的粉末对身体神经有极强的破坏性，但凡吸入，顷刻之间就会陷入幻觉。

　　耳聩蝠惯用翅膀来藏匿自己的踪迹，只有嘴和眼睛才是弱点，但是它对自己的这两个部位一向保护的很好，外加上速度又奇快无比，所以鲜少有人能活捉到它。

　　如果有人非要去招惹它，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从眼窝附近染上的黑斑能看出，这只耳聩蝠多少发生了异化，就是不知道原因在哪里。

　　梦无生口中倒吸一口凉气，向后连退几步，已经来不及去想其它，就当他想施术一波自保的时候，耳聩蝠已经先他一步发起攻击。

　　糟了！

　　梦无生只是估摸了一下它的速度，就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了。

　　那道红光几乎是一瞬间就扑到了梦无生面前，一蓬深黄色的粉末被那双翅膀打散，弥漫在半空之中，附加致幻效果的效果登时作用在他的身上。

　　这到底是……

　　地面开始毫无征兆地分崩碎裂，梦无生身体一晃，朝着裂缝深处直坠而下。

　　“啊啊啊！！救命！救……啊！”

　　所幸他身上的衣服坚韧，只是挂在一截从石缝里伸延出的树枝上，这才没能继续下掉。

　　梦无生向上攀住一块石头，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平衡的支点。

　　他突然想起来，郁痕曾经告诉过他，一旦他不慎陷入这种困境，一定要去寻找有水的地方。

　　因为过水之处就是幻境的出口。

　　水……水……

　　可是断崖之上又怎会有水呢？

　　此刻，梦无生的心中一片惨然，数十年的过往不断在脑海中回荡。他很想问问上天，为什么自己这一生就如此倒霉呢？满族灭门，爱而不得，最后竟是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在梦无生已经几乎绝望的，甚至感受到耳聩蝠即将飞速而至的时候，一道冰蓝的剑光擦着他的肩膀，“哧啦——”一声刺穿了聩蝠的翅膀，牢牢地钉在了树干上，并未直接了结它的性命。

　　虽然形势紧急，但是蓝忘机的剑法精准有效，一下就让这只能瞬间破防、速度俱佳的异兽失去了行动力。

　　“梦无生，你怎么样？”
　　魏无羡捂着鼻子，快步跑到梦无生的旁边，正要去拉他，没想到对方突然惊叫了起来。

　　“你别动……别动！”

　　魏无羡被他吓得手指一收，道:“你……”

　　蓝忘机将一个白色的瓶子递给魏无羡，道:“白丁砂，失魂妄见者可用。”

　　魏无羡犹豫了一会儿，道:“我来。”

　　“这是什么啊？味道怎么这么冲！”
　　他刚拔出塞子，梦无生就被熏的直皱眉头。

　　魏无羡道:“吃了这个，你才能清醒。快。”

　　梦无生自然也不想僵持下去，于是屏住呼吸将药丸吞了下去。

　　药效过的极快，不一会儿就让他灵台清明了不少。梦无生猛地摇了摇头，看见自己衣衫褴褛像个傻子一样倒在地上，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魏无羡道:“你的腿划伤了。”

　　梦无生这才发现右腿后侧拉了一道口子，血已经渗到了衣服外面。

　　“无碍，只是皮肉伤。只是那只耳聩蝠好像……”
　　他攥了攥手掌，手心上全是冷汗。

　　他往树干上望去，耳聩蝠耷拉着脑袋，看来是被避尘的剑气所伤，震晕了过去。淡黑色的煞气开始在它身躯上方凝聚，然后被魏无羡一掌斥散。

　　“此地不宜久留，出去再说。”
　　蓝忘机将剑从树干上拔出来，带着他们从方才清理过的路径回去。

　　梦无生受的伤其实并不算轻，只是为了不给二人添麻烦，于是瞒报了伤势，但是出血量还是真实的反应了他的情况。

　　魏无羡转头去看他，后者已经脸色煞白，满头是汗，他心下一凛，赶紧扶住了梦无生，再一看身后的血已经染红了半裾。

　　“你…”魏无羡张了张嘴，还未等梦无生发音，就见郁痕神色慌张地赶了过来。

　　“无生！！！”

　　郁痕一回头，原本看似平静的山林，此时被一股浓郁的阴寒雾气笼罩着。

　　向来自视甚高的他，顿时觉得头皮一炸，明白正是因为自己判断失误，才导致结界浊化。

　　魏无羡道:“前辈，他伤的很重。这里离医师住的地方比较近，不如直接过去。”

　　郁痕点点头，将梦无生抱起来，两条腿迈出了风火轮的架势，直奔医所而去。

　　“医师！医师！”
　　郁痕全然顾不得平日的君子之风，向前一脚踹开了大门。

　　这位医师正在屋内筛药，被他这么一吼，吓得差点打翻了簸箕。

　　蓝忘机道:“梦公子的伤势颇重，有劳医师诊治。”

　　医师原本还想斥问几句，见发话的是蓝忘机，二话不说，赶紧帮着将梦无生抬到了床上。

　　梦无生转头看着郁痕，脸色发白。

　　医师用剪子将后裾裁开，只见一截带刺的草茎还沾在上面，绽开的皮肉正在出血，创口似乎还有些发黑。

　　郁痕道:“医师，他怎么样？”

　　医师道:“他是被烛菰草所伤，伤处就像一直被火烤一样，疼痛不止。”

　　魏无羡道:“能治好吗？”

　　医师道:“能，不过要想收拢伤口，不留疤痕，那可是很疼的。”

　　梦无生咬牙道:“我不怕。”

　　医师点点头道:“你们都出去吧，站在这里会妨碍我做事。”

　　魏无羡走出两步，发现郁痕压根没动，于是道:“前辈若是担心就在外面等吧。”

　　医师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药罐放在一边，将他们赶到门外，随即关上了门。

　　郁痕立在门外，听见屋内不断传出的痛喊声，内心的那点自欺欺人在此刻终于崩盘，心神变得逐渐不稳，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身体里往外钻。

　　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有重重黑影像乱麻一样闪过，鼻息间弥漫着血腥味，全是令人窒息的杀伐气，兵刃相拼的争鸣不断地回荡着，仿佛一下将他带回到十几年前。

　　郁痕用力地眨了眨眼，眼前依旧是天旋地转的重影，什么也看不清。

　　“前辈，得罪了。”

　　蓝忘机和魏无羡相视一眼，一齐站在郁痕的背后，合掌列阵，然后在他身上压了一道符。

　　郁痕猛地一颤，连嘴皮子都哆嗦了一下，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眉心上多了一竖红痕，吸附在他身上的阴魂在符光中显出原形，少说也有上百只。

　　魏无羡心下一惊，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五张符篆，就数量而言这是绝对不够的。如若施以鬼道镇压，凭自己的武力值定会惹出不小的动静。魏无羡权衡之后，把仅剩的五张镇阴符给了蓝忘机，道:“蓝湛，我协助你。”

　　个中原因无需多说，蓝忘机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二人协力在郁痕周围设下一个大型的封印阵法，各站乾、坤、坎、兑和艮、震、离、巽，将符篆放在容易破阵的薄弱坎位，两把剑飞掷而出，插在乾、坤二部。

　　成阵以后再将灵力灌注在每一个坎位中，拘魂便开始了，如此复杂的过程对于魏无羡和蓝忘机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这次更是配合的默契无双。

　　数息过后，那些凝聚成虚影的黑雾已全然消失殆尽，郁痕的神色我恢复如常。

　　魏无羡如释重负一般，吐出一口气，然后靠在树下开始调息。

　　蓝忘机道:“前辈？”

　　郁痕迎上他的目光，牵了牵有些僵硬的嘴角，道:“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蓝忘机道:“前辈言重了。”

　　魏无羡闭着眼睛，叹道:“你老说我喜欢逞强，自己不也一样。梦无生要是知道你其实是为了保护他，才和他保持距离，也不至于负气跑出去弄成现在这样。”

　　郁痕自责地道:“说到底，他是因为我才受伤。”

　　魏无羡听出这话里的软意，趁势诈供道:“前辈既然心疼，何不就此把话给说开了。再不说，只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

　　郁痕顿了一下，抬眼看他，半晌无语。

　　“吱呀……”
　　医师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水里堆满了沾着血迹的纱布。

　　“医师，我能不能……他现在怎么样？”
　　郁痕的目光落在盆子上，心猛地一阵抽痛，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医师道:“血止住了，伤口也处理好了。只需安心调养一段时日便可正常行走。”

　　魏无羡道:“太好了。梦无生没事了。”

　　医师道:“这位公子心性如此坚定，实在叫人佩服。不过最好还是给他换件干净的衣裳，你们……”

　　郁痕道:“我来。”

　　医师道:“后半夜天气寒凉，屋里的炭火不够，我再去领一些回来。”

　　郁痕行礼道:“多谢。”

　　魏无羡暗暗拉了一下蓝忘机的袖子，二人跟着医师一齐出了院子。

　　蓝忘机道:“我想去后山看一看。”

　　魏无羡点点头道:“也好。如果还有发狂的异兽，就直接处理了。”

　　后山周围颇为安静，唯有几只夜游的山雀跳在草丛里。

　　魏无羡歪着头，笑道:“蓝湛，话可先说好，我只管杀不管埋的。”

　　蓝忘机道:“我埋。”

　　魏无羡道:“真的？”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答应的这么快，怎么不问我舍不舍得。”

　　就在这时，不远处好似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魏无羡警觉地道:“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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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醉
　　醉生梦死一世情
　　世人痴
　　痴心不悔三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