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63、第78章

　　魔道祖师续篇-旧要第二 第七十八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注释:1.旧约﹐平昔相与期约之言。 2.犹故交

　　(1).旧约，平昔相与期约之言。《三国志·魏志·公孙瓒传》“ 绍遣将攻之” 裴松之 注引《汉晋春秋》载袁绍与公孙瓒书：“孤与足下既有前盟旧要，申之以讨乱之誓。”
　　(2).犹故交。晋 陆机 《叹逝赋》：“顾旧要於遗存，得十一於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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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秋蝉垂下像帽缨一样的触角，吸吮着清澈甘甜的露水，声音从挺拔疏朗的梧桐树间传出。

　　一双人影伫立在夕阳下，桃金色的光从天边渐渐坠下来，不将颜色托西风，照暖了山路。

　　黄昏来的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山峰的阴影就已升得老高，二人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前赶到了木枋镇。

　　镇口两边各有一堵两人高的墙，墙面由实木堆砌而成，底部虽然已经表色暗化，但门栓和时常活动的地方都被涂上了核桃油，所以看上去并不算陈旧。

　　二人顺着木桩路走近，发现有十几个制作精妙的木偶人被摆成不同的姿势，沿着巷路一字排开。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论是面孔神色还是身姿态，从不同的角度看，眉眼神态都恰到好处，神形兼备、惟妙惟肖。

　　魏无羡挨个瞧看着，觉得其中一个文弱书生十分有趣，于是转过去翻看他身后的书箱，没想到那书箱竟然不是摆设，里面当真放着几卷书册。

　　“嚯~有点意思~”

　　诧异之余，他又试了试旁边老妇手中的油伞，那伞竟是可以活动撑开的。

　　魏无羡将伞重新收了回去，放在老妇的手中，满心喟叹道:“做的还挺逼真，连身量也和普通人无二。这要是给他们每人换套衣服，往那儿一摆，没准儿还真看不出真假。”

　　蓝忘机道:“衣服虽能遮掩，但头发骗不了人。”

　　魏无羡眼睛一转，目光落在一个头戴草帽靠在墙根呼呼大睡的力士身上。

　　“那就找个东西挡一挡~”
　　他冲蓝忘机咧嘴一笑，背手在后，手指轻轻一勾，那顶草帽就飞到了他手上。

　　他正要把帽子扣到木偶人的头上，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串清朗的笑声。

　　“小毛贼，这帽子值多少钱哪~”

　　“前辈。”
　　魏无羡听见熟悉的声音，随即循声望了过去。

　　蓝忘机行礼道:“前辈何时到的？”

　　郁痕道:“我们也才到一会儿，无生说他的钱袋掉了，所以才在外面转了一圈。”

　　魏无羡朝梦无生眨了眨眼，打趣道:“你们两个吵完了？和好了？”

　　梦无生道:“我们哪儿有吵架。”
　　他观察着郁痕的神情，听上去似乎并没有多少底气。

　　魏无羡抱着手肘，啧声道:“对~是没吵架，没当着我们吵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没有……”

　　郁痕用力地清了一声嗓子，用重音打断了他的激情发言。

　　梦无生的脸微微的红了，道:“……”

　　郁痕眉尖抽了一下，凑近魏无羡耳边低声道:“你别在这儿瞎搅和，我和无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魏无羡强行憋笑，道:“我想的那样，是你想的哪样啊？”

　　郁痕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小声道:“臭小子，等下我再收拾你。”

　　魏无羡揉着脑袋，在转头的瞬间，视线定格在蓝忘机略沾灰尘的衣摆上。

　　在连日奔波下还能保持衣冠整洁，行姿雅正的，也只有姑苏蓝氏了。

　　魏无羡叹声道:“唉，都好几天没住上一间像样点的客房了，这里的客栈该不会也是满吧？”

　　梦无生连忙附声道:“就是就是，这哪里是床啊，一觉起来睡得我全身都疼。”

　　郁痕道:“那些做木材生意的大多集中在山道，镇上不作滞留，几间空房大概还是有的，我们一起去看看。”

　　他和蓝忘机在前面走，跟在后面的二人一边笑一边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魏无羡道:“你们后来去了哪儿啊？”

　　梦无生道:“苏阳镇，离这里不是不远。”

　　魏无羡道:“你们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啊？我看前辈好像很担心你的样子。”

　　梦无生微微一怔，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结巴道:“也没什么……”

　　魏无羡见他这般，于是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既然已经见到前辈，那就好好和他相处。”

　　梦无生蜷了蜷手指，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根本就摸不透他的想法。”

　　魏无羡惊讶的挑起眉毛，道:“我还以为你多能缠呢，搞了半天你不是主动型的啊？”

　　梦无生道:“怎么主动，我这还够不主动？”

　　魏无羡噗嗤一笑，摇摇头道:“还不够，看我的。”

　　梦无生道:“你要干嘛？”

　　魏无羡冲他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溜到蓝忘机的身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右脸颊上亲了一口。

　　蓝忘机道:“？”

　　魏无羡笑而不语，挽着蓝忘机的胳膊向前走去。

　　这样自然而又娴熟的亲吻，让刚刚知晓二人真实关系的梦无生看得目瞪口呆。

　　郁痕见他突然落在后面，又折回几步，问道:“怎么了？”

　　“没……没怎么……”
　　梦无生抬起眼帘，目光在和他相交的瞬间，像触电一般慌忙地躲闪着。

　　郁痕道:“……？”

　　魏无羡道:“有钱的梦公子，我们选哪家客栈呀~”

　　一个正在外面擦拭招牌幌子的小二，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迎了上来，殷勤地道:“几位爷，一路辛苦，不妨到小店歇歇脚啊。”

　　梦无生道:“你们店我全包了。”

　　魏无羡道:“啊？？”

　　小二道:“公子说笑了，这里面还住着别的客人呢。”

　　梦无生道:“他们的房钱照算，我再多出一倍的价钱，包下这里。”

　　小二为难地道:“这……我也拿不了主意……”

　　掌柜的见自己伙计一脸苦相，赶紧走过来道:“几位客官，有什么事吗？”

　　郁痕道:“适逢大集，往来之人实谓繁杂，我们不喜欢与人同住，如果可以还请掌柜的行个方便。”

　　说着便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轻轻地放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见他出手十分阔绰，满心欢喜地想做他的这笔生意，赶忙将钱袋收起来，招呼道:“天字号上房进客！”

　　戌时

　　一番休沐之后，魏无羡重新换了套衣服，坐在桌案旁边敲核桃，边等蓝忘机更衣。

　　魏无羡道:“蓝湛，你对忘忧塔知道多少？”

　　蓝忘机道:“甚少，忘忧塔这个名字只在《异烖录》里出现过一次，其它并无详细记载。”

　　魏无羡摸着下巴道:“这就怪了……难道是故意不写的？就连郁痕前辈的事，也是一笔带过，人人都说他杀人如麻，可他到底为什么杀人，杀了什么人，亦是一概不知。你不觉得，就像是大家约好了，在遮掩什么事情一样吗？”

　　蓝忘机道:“你很想知道？”

　　魏无羡扔了一块核桃到嘴里，道:“也不是很想，就是好奇嘛~梦无生明明可以出塔，单凭一句话就把自己囚在塔里五年，嚯，换做我，我肯定做不到。”

　　“魏无羡，你在不在？”
　　蓝忘机想要说话，突然看见门外立着一道人影。

　　魏无羡拍了拍手上的残屑，站起身打开了门。

　　梦无生道:“有空吗？陪我玩一会儿吧。”

　　魏无羡道:“空……倒是空……前辈呢？他去哪儿了？”

　　梦无生忿忿地道:“我不就是问他这些年去哪儿了吗，他不肯答，还借着解手骗我，转个眼就跑不见了。我一个人在房里待着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魏无羡道:“前辈怕是拿你没办法，又不想说谎，这才跑的。”

　　梦无生道:“……”

　　魏无羡道:“我看时间还早，我们就去镇上随便转转吧。”

　　木枋镇主营木材生意，虽说只是清河地界上的一个小镇，但因工种单一，所以这里的人若想求得一家生计，就只能不断的提高木工手艺，这样才有机会接到开张吃一年的大单。

　　整个镇子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用木头制成的房子，商铺在工艺上一般采用穿斗式，多为五柱、十一头、内部采用枫香树、杉木、松木和其它杂木等木材。结构紧凑，搭建合理，小到每一根木头都有它自己的用处。

　　民舍多为三间三层的木板房，以石板盖顶，风雨不透，古朴美观，屋顶举重若轻，安居而不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清幽的木香之气，魏无羡深吸一鼻，立时觉得神清气爽，灵台清明，好像连灵力的运转也通络了许多。

　　“咚_嘭_咚_”从一家木雕店里传来木匠敲打木块的声音。

　　魏无羡站在门外，朝里面张望着，一位打着赤膊的精壮汉子正在桌子上剔除多余的废料。地上铺了一堆木材和抛花，看上去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梦无生随手拿了一件龙眼木雕，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汉子道:“不卖不卖。”

　　魏无羡挑眉道:“不卖的话你摆出来作甚？”

　　汉子道:“这件是用千年龙眼木的树根做的，金贵的很，岂是你们几个说买就买得起的。”

　　梦无生气道:“你说多少钱，我买了便是。”

　　汉子摆手道:“给钱也不卖。”

　　梦无生道:“你什么意思，刚刚说我买不起，现在又不卖了。你存心的是不是？！”

　　汉子放下手上的活，拎起壶柄就往嘴里倒茶，咂嘴道:“这里别的没有，木匠却是要多少有多少，您要是喜欢这小东西，除了我这里，出门向左第三家，祥云铺子里也有。”

　　魏无羡道:“那家就能买？”

　　汉子道:“用料不同，价格自然有高低之分。越是稀有木材啊，我们就越舍不得卖。慧眼识珠的客人只要瞧见它，就能知道店家手艺如何。你说我要是把它卖给你，以后我拿什么招揽生意啊。”

　　魏无羡拱手道:“方才多有得罪，我看你手艺不错，就在这里买了。”

　　汉子见他很会说话，便主动地跟他推荐起来，指着搁板上最中间一排，道:“这些是松木、柏木、沉香木、樟木、肉桂、楠木、木姜、檀香木。都是上好的成色。”

　　“你看中了哪样就告诉我，我给你雕好。”

　　蓝忘机走到一块木料前，用手指摸了摸上面的纹路，沉声道:“店家，这块可是桐木？”

　　汉子走近一看，道:“不错，是桐木，不过这个可不适合雕东西。一般都是用来修琴的。”

　　魏无羡疑道:“蓝湛，你的琴坏了吗？前几天我不是才听过，没听出什么问题啊。”

　　老汉笑道:“这琴哪和人一样，时间久了多少还是有毛病的，像折腰、弦路躬翘都会影响音质的。如果不善于保养，这些地方的松朽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想要补救就晚了。”

　　“你的琴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蓝忘机点点头将琴取出，轻轻地放在桌上。

　　老汉顺着琴身仔细看了一圈，道:“大面儿上是好的，边棱也没有缺口，可见你平时用琴十分爱惜。但是这边的弦路有断纹、漆层起壳松动，是要修补才是。”

　　蓝忘机道:“修理的好吗？”

　　老汉看了他一眼，颇为自豪地道:“这话别人不敢接，但放在我这儿保准儿给你弄好。两日后你就来取吧。”

　　蓝忘机行礼道:“有劳。”

　　老汉注意到魏无羡对一把梳子十分感兴趣，欣然道:“喜欢的话就拿去，送你了。”

　　魏无羡喜道:“真的吗？多谢~”

　　梦无生正要看个清楚，魏无羡突然将那梳子往怀中一揣，藏了起来。

　　梦无生不满地道:“你刚刚拿的什么？给我看看。”

　　魏无羡冲他做了个鬼脸，道:“想要啊？偏不给你看~”

　　梦无生道:“你……你给我看看~”

　　魏无羡道:“不给不给。”

　　梦无生道:“你有种别跑！”

　　两个人就像在争抢玩具的孩子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嚷着，然后相互追闹着出去。

　　此刻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有一个人的醋坛子已经打翻了。

　　蓝忘机起初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过了一会儿，脸上神情可谓是精彩万分。

　　“魏婴，回去了。”

　　魏无羡却是未听出话里的意味，一边跑一边回道:“好好好，回去了回去了~”

　　梦无生道:“你给我看了才能回去。”

　　蓝忘机冷冷睨了他一眼，突然推了他一掌，梦无生一个不防摔在了地上。

　　梦无生怒道:“你做什么？！”

　　蓝忘机道:“魏婴，我们走。”

　　梦无生本就因为郁痕的事心烦意乱，眼下又被蓝忘机搅了兴致，顿时怒火中烧，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他冷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泥灰站了起来，当着蓝忘机的面，挑衅道:“我若是不让他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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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未完待续……

　　梦是水月两相照
　　轻舟放桨雨潇潇
　　人间风月犹自渺渺
　　数多少夜夜朝朝

　　许我此情在年少
　　此心便与情字老